笔趣阁 > 女生小说 > 透明的龙套君 > 章2何二姐
    又是不思饮食吗?母亲可是派人请医了,二小姐开口道,眉眼都带几分忧色。

    大夫人说男子不可娇惯,饿几顿也是无事,免得少爷遭践了米粮,红裳低眉垂眼,却颇有微词,爷本就身子骨不好,常年病重,这会子暑气正重,胃口难免差些,后厨又不派冰来,他怎受得了,婢子实在没办法,这才求到您这来。

    都是些捧高踩低的,委屈你和五弟弟了,二小姐摘下发中的白玉钗予她,素秋且和她走一遭,取我份例给五弟弟添上,回望窗口,微雨朦胧,我记着梅雨才过,院内青梅正熟,采几篓一并送去。

    深宅豪居,难掩勾心,不过是遍地狼籍,二小姐朱唇轻启,母亲这般的权门贵女,倒底瞧不上他们这些庶子女。

    麦芽四两,神曲二两,白术、橘皮各一两可健脾消食,白湛忆起之前所看书籍,有些不确定。

    神曲是何物?阿湛可是懂些医术,也不曾听你说起,绣春眨眼,打心儿的高兴,多才艺者,更讨主人心。

    书中所记,此道一窍不通,白湛淡道,取辣寥、青蒿、杏仁泥、红豆、鲜苍耳添麸皮酵制所得,即是神曲。

    你倒是博闻多识,二小姐笑道,若是真有用,我替五弟弟赏你,只是临到身时,方才缓声轻道,闻你家中继室作威,食无饱,寝难眠的,能识几个字已然难得,竟还有心思读杂学之书?

    白湛眼神微动,竟是忘了这旧时书帛金贵,非寻常人家负担的起,何况他现在的处境,一个处处受排挤的双儿。

    从绣春口知,双儿地位低下,若非有大际遇,甚不如窑子里卖身的娼,这约莫也是先前那妇人卖了自个,也不见原身的父亲多说一句的缘由。

    我不计较你是谁,也不考虑你来何府有何事,只是莫要在我眼皮子底下做些什么,二小姐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好自为之…

    这香调不错,何母微笑,近来失眠多梦的,多亏了有你。

    母亲喜欢就好,二小姐浅笑,不轻不重的按捏起来,便是腿脚发麻,手腕酸胀红热,依旧端庄优雅,让人瞧不出端倪。

    若襄儿有你半分懂事,我也就安心了,何母斜眼一瞧。

    二小姐立刻下跪,母亲是折煞女儿了,三妹妹金尊玉贵的,哪里需要什么懂事,只要知人善用,做好当家主母的事便行。

    这是做什么,何母下巴一抬,也不叫她起来,沈姨娘去的早,你自小养在我膝下,我待你也是如亲女的,襄儿有的,你自然也不会少。

    母亲厚爱,女儿自然是常记心中,二小姐神色恭敬,低头跪于床前,时不时抬眼,满是关切,前些日子,女儿翻了几本医书,见您面色显白,睡着也不舒爽,瞧着与书中所记病症相似,可是有了病气,要去请大夫瞧瞧吗?

    哦,何母打量了她几眼,是用心了,说起病来,老五身子还是不利索,也一并请来看看,老爷快回府了,若是瞧见了,怕是脏了眼,心生不快。

    但凭母亲安排,二小姐浅笑。

    退下吧,你也累了,何母笑意盈盈,明儿,你随我去静水庵一同祈福,想来你父亲是高兴的。

    能为父亲和您进香添福,是女儿应做的,二小姐语态亲昵,故作夸张,惹何母发笑…不叨扰母亲作息,女儿退下了。

    离房数十步,轻呸一声,演一出母慈子孝的戏,大家面子上过了去也便罢了,二小姐满脸倦意,也难怪今儿那般好讲话,原是父亲要回来了,想来五弟弟的日子也会好过些,只是她何时能离这是非之地?

    宁嫁寒门妇,不做世家妾,姨娘的教训还不够惨吗?她这般费心讨好何母,也只是求个好姻缘,嫁个好人家。

    惜绾成狂,我真的能信你吗?二小姐喃喃自语,世多薄情郎,奈何痴心付,一夜无梦。

    多带些人手,不知怎得,心慌的很,二小姐皱眉,都藏在暗处,母亲礼佛时,不喜人多,万不要让她瞧见。

    你也跟着去吧,若是入了母亲法眼,不定你的事能得尝所愿,二小姐瞥眼,白湛静立,不多言语,莫名有三分乖巧,此人忠心难测,还是放在眼皮子底下的好,倒底她还是姓何。

    二姐姐,我也要去,口中鼓鼓,嘴角还带一点渣子,满是天真,二小姐眼里带一丝温柔,想来院中,真正天真的,也只有他了。

    六弟弟莫胡闹,母亲怪罪下来,我可承担不起,二小姐淡笑的撇去他脸上的绿豆渣。

    他若要去,依他就是,何母笑出纹痕,虚抱着六儿,又重了许多,娘都抱不动了,近临四十,还得了个孩儿,许是上天眷顾,自是捧在手心里呵着,护着。

    孩子多顽,就任他胡闹,二小姐轻呵一声,有娘的,自然不一般。

    车马稳行,一路平安。

    本就是走个行式,谁还真信了这世间有神魔鬼怪之谈,二小姐端坐,只要抄满百遍经书,这礼也就成了。经书所语,讲的多不过是修得今生苦,来世自得福,可她只要今世之福,来生再谈。

    娟秀的字迹,白湛惊叹,只怕他连毛笔也端不稳,更莫提这如印刷般端正的字体。

    一帮没用的废物,连个孩子也看不好,何母气急。

    前方是母亲的声音,是发生何事了?二小姐停笔一动,墨汁毁了整页的经书,一股异香飘动,让白湛不免可惜,好好的一帖字。

    紫冠琉球帽,桃金绣虎衣,缀玛瑙镶玉长命锁…嗯,大约是一身能瞎了眼的那种奢靡,没点要礼佛的心,不过,他的确是来玩的。

    观其面色潮红,气息紊乱,吵着要喝水,两壶下去也不见好,似乎是误吸入什么东西,又见他手心握着几株白色花朵,夏季能开的花不多,荷花,牡丹,一串红,美人蕉,滴水观音…可是花冠漏斗状的,是了,曼陀罗。

    小姐,六少爷很是需要甘草汤,白湛低声。

    二小姐不解的看向他,这是要表忠心,讨好母亲不比讨好她更好?此人当真没异心,是她多想了?

    她读过几本书,知甘草能解毒,且能调和诸药的药性,是极好的使药,就赌上一把,若成,母亲必记此情,或可许个好人家,若不成,只怕自个的日子会比五弟弟还难过。此番好机会,错过了,便不再有,咬牙一定,倒底是开口了…

    一场闹剧过,人都散了大半。

    白湛手握被遗留的白色曼陀,佛门清修地,怎会开出这罪孽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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