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女生小说 > 府衙娘子 > 第八十五章 脱身
    青牛山向西五里,是处看起来荒废已久的小院子,院门破败的挂在门框上,大概推门的力气稍大些,就会立时掉下来,简直处处都透着破落与荒芜。

    冯伦是下意识的往崔长陵身前挡过去的:“令君小心。”

    崔长陵眉头紧锁,丝毫没有要救回王羡的喜悦,盯着那院门看了半天,才上手推了推冯伦:“这里没人。”

    冯伦一愣:“不是说……”

    他没问完就闭上了嘴,是因看见了崔长陵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出来。

    崔长陵提了步子进院中,冯伦紧张又担心,可不敢再往他身前去挡,便十分提防的紧跟着他。

    这院子里果然是没有人的,正对院门一间小破屋,这会儿半扇门合着,还有半扇虚掩着,随着清风拂来,晃动几下,发出吱呀的声响。

    崔长陵朝着破屋方向而去,脚下不留神踩着个什么东西,他莫名顿住,又低头去看,金光之下,更把地上的东西衬出熠熠生辉,只是先前又枯枝荒草盖着,叫人很难察觉而已。

    冯伦自然也看见了,蹲身下去捡起来,他拿在手里,才看见那金镶玉的腰佩上,雕刻的是蝙蝠纹样。

    这是王羡的东西。

    崔长陵一伸手,冯伦自然而然的递过去,他仔细的端详了半天,才喃喃:“看样子,他已经逃脱了。”

    “逃脱?”冯伦大为意外,“小郎君身量小,手上又没有功夫,按浓墨所说,他怎么可能在四五个壮汉手上逃脱呢?令君,会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

    “不会。”崔长陵把腰佩攥紧在手心里,一面往屋里去,一面回他,“他的东西都精致的很,腰佩不会随随便便脱落离身,这是他自己弄下来,又刻意扔在荒草堆里的。”

    冯伦觉得这结论下的太过武断,那分明只是个没见过大风浪的十四岁的少年郎君,怎么可能逃脱?又怎么可能在惊慌失措中,还记得留下些蛛丝马迹,提醒他们这些后来寻人的人,他已然顺利脱身?

    他出神的工夫,崔长陵就已经推开了另外半扇门,提步进了屋中来。

    四下环顾……这处果然常年人迹罕至,蛛网密布,墙角放着的半人高的水缸也已经裂了缝,唯一与这屋中光景不和谐的,便是那张一尘不染的长条椅。

    崔长陵扬唇,一递一步的走过去,又顺着长条椅的方向往侧手边看,果然顶梁高的木柜旁,散落着一团被割断了的麻绳。

    王羡逃脱了,应当是趁着歹人不防备时,用了什么利器割断了绳索。

    崔长陵提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回肚子里去,悬着的那口气,也松懈了下来:“冯伦,咱们回开化。”

    “不找小郎君了吗?”冯伦才跟过来,顺着崔长陵眼神所及望过去,“令君,这……”

    “他既有法子逃脱,就一定有办法让自己安然无恙,那些人能趁他不防备时掳走他,可他起了戒备心,他们就很难再得手。”崔长陵缓步过去,又蹲下去,长衫下摆处染了灰尘他也犹不自知,骨节分明的手递出去,把地上的一团麻绳归拢一番,攥在手里,才复站起身来,“宪之在永安人生地不熟,一旦逃离,势必想办法回到行馆,咱们回行馆等。”

    “可小郎君万一……令君,小郎君聪慧,末将知道,但他毕竟只有十四,头一次遇上这样的事,若慌了神……”

    “他要是回慌了神,就脱不了身了。”崔长陵无声的笑,把绳索递过去,“这个收好了。”

    冯伦啊了声,茫然的看着一堆断开的麻绳,不明白为什么要把这些收好。

    崔长陵看他没动作,又往外递了一把,催了他一声,他这才上手接下来:“咱们真的不在永兴再找找看吗?”

    “不必。以宪之的脑子,十之也猜到了,今次他有此一难,是赵孟然手笔,他猜到了,还会挂心我,一定不会在永兴久留。”崔长陵信心满满,是对他自己,也是对王羡,临出门时候在冯伦肩头上拍了下,“现在启程回开化,说不准宪之已在行馆中等着了。”

    而不出崔长陵意料的是,他半个多时辰后回到行馆的第一时间,就见到了衣冠算不上整齐,还颇有狼狈之姿的王羡。

    彼时王羡只身回到行馆,她那副姿态,将青衿和子衿二人吓得不轻,拉了她东问西问的,话里话外连崔长陵都数落了进去。

    二人正待要扶她上楼去洗个热水澡,把脏衣服换下来时,崔长陵便领着冯伦回到了行馆中。

    王羡一见了崔长陵,志得意满的小脸上,笑意烟消云散,只剩下的委屈和满面愁容,几乎要哭出来一般。

    崔长陵三两步迎上去,手一抬,把手心儿摊开来:“你的腰佩。”

    她又欢喜起来:“夫子果然到过那个破落的小院子?”

    “你既有意留下东西,不是算准了我会找过去吗?”崔长陵略弯腰,去拉了她的手,只觉得这双手柔若无骨,娇嫩非常,即便是眼下有些脏兮兮的,也仍叫人爱不释手啊。

    蝙蝠纹的腰佩塞回王羡手中去,崔长陵握着她没撒手,又左右的看:“看你方才得意的样子,想来是没有受伤了。”

    王羡点头,叫他这样握着手,有些忸怩不好意思,就尴尬的往回抽了抽。

    崔长陵感受到了她的挣扎,便索性放开了手,任由她撤走:“你怎么跑掉的?”

    “那夫子又是怎么找到我的?”她不答反问,可问完了一句,又叫嚷着叫他不要答,“我来猜猜看。知道我的身份,也知道夫子的身份,安排了人在夫子和浓墨都远离我时掳走我,怕我记下路,打晕了我,等我转醒时,话里话外不过是问我到永安做什么,有这样的动机和机会的,只有赵孟然一人。夫子之后能找到破院,是抓了赵孟然吗?”

    崔长陵对她这番话表现的淡淡,面不改色的问她:“所以你才会在小院留下腰佩,告诉我,你已然顺利脱身,叫我放心,是吧?”

    ,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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