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女生小说 > 府衙娘子 > 第一百九十章 曹祁斌
    胡氏家里头,做的是布料子的生意,跟医理差了十万八千里,她养在闺阁中,虽不是深户高门,可城东胡家就这么一个女郎,也不会纵着她学那些医理之事,看些医理之书。

    所以崔长陵笃定,此事另有人从中指使,甚至很有可能,是怂恿。

    也许在胡氏觉得走投无路时,恰好有那么一个人,告诉了她这么一个法子,而这个人,又是什么样的目的,什么样的心态,要绝了曹祁瑞的子嗣,这一点,崔长陵觉得很重要。

    胡氏咬紧了牙关不肯说,他该问的问完了,也无意纠缠。

    于是他往下看向陈荃,陈荃就立时会意了。

    这大堂上,一唱一和好办案,横竖崔长陵不愿意做的,就都要落在他身上。

    他清了清嗓子,拢指叩着面前长条黑漆翘头案:“胡氏,廷尉府的大堂上,一向不喜欢动刑,更不喜欢屈打成招。可你今次分明有意隐瞒,不喜欢,不代表从来不。你是女眷,照说不该皮肉受苦,可你要总这样嘴硬死扛着,那我也只好动刑了!”

    他话到后来咬的重,声音里头带着凌冽,加上他又黑着脸,就着这大堂之中的昏黄烛光,真是说不出的骇人。

    王羡多少有些不满,办案子也有很多办法,这是从前崔长陵说过的。

    胡氏是个可怜人,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眼下的胡氏,也远没有可恨到,要他动用大刑来问话的地步吧?

    是以她稍稍挪了半步,扬声想要反驳陈荃。

    可崔长陵早在她张口之前,悄无声息的反手扣在她手腕上,目光仍旧是平视下方的,却在王羡低头的那个瞬间,摇了摇头。

    王羡明白了。陈荃之所以这样说,是他授意的。

    她挣了下,把手从他手心里抽回来,咬了咬下唇:“胡氏,到底是什么人,你难道就不想给曹二郎君讨个公道了吗?”

    她说讨公道,好像这句话,才真正触动胡氏一样。

    胡氏跪坐在那里:“公道?二郎的死因,是因为……因为这个吗?”

    崔长陵没接话,王羡怕打乱了他的部署,就不敢轻易的回答胡氏。

    始终一言不发的许渡却接过话来:“目前看来,曹二郎君的死,与气海穴下针无关,可他死因复杂,我回了令君话时,也说过,只怕这背后牵扯甚广,是什么人想要害曹二郎君,须得一个一个得问清楚才好。教唆你在他气海穴下针之人,或许只是找你来打个掩护,从而想要掩盖的,是曹二郎君的真正死因,来日出了事,又好拿你来顶了罪。”

    “拿我顶罪?不,不会的,我没得罪过他……”胡氏一时情急,险些说漏了嘴,她戚戚然看向崔长陵,“大人,他不会想要二郎的命的。”

    “你口中说的那个他,与曹二郎君,是极为亲近之人吧?”崔长陵冷不丁问出声,又冷笑着继续说,“你始终不肯说,是想叫我猜一猜,也好证实,我究竟是不是真如世人所传的那么神,是个能通鬼神的鬼才,嗯?”

    胡氏说不敢,又连连磕头:“大人,我真的……”

    “是曹祁斌,是吧。”他平铺直叙的问,音调不扬也不沉,根本就不是疑问的语气,反而是一种泰然的笃定。

    王羡吃了一惊:“他是曹二郎君的亲阿兄啊。”

    “就是亲阿兄,所以胡氏才笃定,他不会要曹二郎君的命。”崔长陵眸色暗下来,“胡氏,赵介是早在半年之前,甚至更久远的时候,就已经去了京郊庄子管事,是不是?”

    胡氏目瞪口呆,半个字也说不出来,支支吾吾了半天,还是用点头,代替了她所有的言语。

    这就说得通了。

    崔长陵合上眼,叫了声陈荃:“把胡氏单独关押,也别过分的苛待她,她既无伤人性命的意图,又还算是实话实说,给她点儿体面,甭委屈了她。”

    陈荃站起身来应个是:“令君,那可要着人去拿曹祁斌?”

    “今夜刚从曹家拿了后宅女眷到堂,你此时再登门去拿曹家大郎君,曹问修一定恨透了你。”崔长陵长出一口气,“明日一早,你再带人去,说是我传他到堂有几句话要问一问,也不用细说是为了什么。曹大人刚嗓一子,再知道这样的事,恐怕一口气提不上来,就要栽下去了。”

    陈荃品了品这个话,其实说的也对。曹问修为官的这些年,没怎么树敌,人品也算不错,崔长陵八成为这个也高看他两眼,不想在这种时候,雪上加霜,真叫曹问修知道,他大儿子要他小儿子绝嗣,他还不一口气背过去啊?

    于是他说知道了,领了三两个衙役,叉起了胡氏带下去,一概后话皆不提了。

    崔长陵伸了个懒腰,今儿在府衙里熬的晚了,好久没干过这样的差事,人真是不能闲下来,从前就在廷尉府当差,遇上棘手的案子,不眠不休都有过,如今才在尚书台养尊处优了多久,竟就不习惯起来。

    他伸完了懒腰起身下堂,没回头,径直叫宪之。

    王羡忙跟上来,一脸讨好的看他:“令君累着了吗?”

    他说没有,又扭脸儿看许渡:“我请你们吃点儿东西?”

    许渡巴不得呢,欸的就应下来,又侧身示意他请先。

    于是三人前后脚的出门去,自廷尉府的大堂,一路往府衙门口而去了。

    从廷尉府出来想西,走出去越有半条街,有一家卖面食的营生,就临着街摆了三张方桌,卖面的是一对儿夫妻,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正是年轻力壮能干的时候。

    崔长陵带着他们径直往面摊儿去,落了座要了面,面摊儿的女主人倒了三碗水上来,崔长陵揉着眉心问她:“你阿公如今彻底撂开手,面摊儿交给你们夫妻了?”

    小娘子也不羞怯,一面放碗一面说是:“去年就身体不太好了,受了几场风寒,精神越发不济,大兄和二兄又不争气,在家里又生了几场闷气,顾不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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