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女生小说 > 萌主造星记 > 第25章
    按习俗,成婚第二日女方得回门,因方誉是个倒插门的,倒也省了这些麻烦事。两人各怀心思地吃完面,决定去秦大牛那敬杯茶,装模作样地走个形式,就算完事了。

    秦可萌继任帮主,哪怕有人心里不服,面上却不表露,途经之处,皆是毕恭毕敬地颔首行礼,一声声“帮主”此起彼伏,听得秦可萌步伐轻飘,大有众星捧月之感。

    方誉紧随其后,瞧着前头人那股得瑟劲,也不多言,只是默默轻笑。

    到达秦大牛房间门口,敲门半晌,不见人应,两人推门而入,发现人竟不在,只见桌上的茶壶下压着一张纸,拿起一看,上头寥寥数行字,字迹横飞。这古代的草书,可把秦可萌给难住了,只得拉下面子,扯了扯身旁的方誉,把纸往他面前一扬,小声道:“这写的是什么,你看看?”

    方誉眉头扬起,面露诧异:“你看不懂?”那双桃花眼中勾着戏谑,就差没大声广而告之,咱们堂堂一帮之主,连字都认不得!

    秦可萌心里发虚,对方一激,就急得跳脚:“废话这么多干什么,我看你八成也看不懂!”心想她百人大帮,“人才济济”又不是非得求他一人。

    方誉唏嘘对方蛮不讲理,也不想和傻瓜争长短,趁她收手前,抓住她的手臂,往前一带,低眸看纸上的字,默了半晌,沉声道:“吾儿二萌,丐帮交付与你,吾心安。人生百年如同白驹过隙,男儿志在四方,才不枉来这人间走一遭,就此别过,勿念。心与你同在秦大牛留!”

    秦可萌楞住,呆呆地看向方誉:“这啥意思?”

    方誉未应,目光落在木床上,又转身打开床边的橱柜,语气笃定道:“看样子,你爹是跑路了!”

    秦可萌心中一紧,大步冲过去,探身一瞧,心中拔凉拔凉的。衣橱里的东西竟被顺了个一干二净,就连床上的枕头和被褥都没剩下!

    手上的纸瞬间被捏成一团,踩在脚下。

    秦可萌怒气冲天:“我才“背锅”第二天,这杀千刀的死老头竟然给我跑路了!什么男儿志在四方,他娘的你怎么不直接说,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啊!我真是到了八辈子的霉!”

    秦可萌在那边怼天怼地,这头方誉心中也是感慨万千,觉得自己才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摊上这么家人,大舅子结巴,小舅子装傻,岳父还跑路的,你说吓不吓人!

    两人呜呼哀哉时,外头有个丐帮弟子来传话,道三大分舵主正在议事厅等秦可萌,有要事相谈!

    来得倒是正好,秦大牛跑路一事他们定是知晓的,秦可萌必须得去讨要个说法。

    方誉倚在墙角,目送那抹脚下生风的背影消失不见,面上若有所思,方才日头大好的天忽然阴沉下去,大有风雨欲来之势,看来是真的要变天了。

    少年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晃回小院落,补回笼觉去了。

    议事厅正门大开,里头鸦雀无声,秦可萌走到门口,步子忽然顿住,惊觉气氛不对,往里走了两步,果然倒抽了一口冷气。

    厅内左右两侧各跪着一人,林老二和卿老三倒是夫唱妇随,皆跪的笔直,背后缚了捆稻草,看见来人,异口同声道:“帮主,属下有罪!”

    秦可萌眼皮一跳,瞧着“负荆请罪”的两人,心道这又是唱的哪出?

    又见站他俩中间的白老四哭丧着脸喊起来:“帮主啊,老帮主离开,我们也拦不住啊,你要是不解气,就拍死我吧!”

    秦可萌心想,拍你我还嫌手疼呢!哪知对方竟真知她心思似的,负在身后的左手一抬,大义凛然道:“拿板砖拍死我吧!”

    比她脑袋还大的红砖头忽然横在眼前,秦可萌心惊肉跳,倒退两步。

    又是苦肉计是吧,偏偏她还就是吃软怕硬,三人这般放低姿态,秦可萌也实在强硬不起来,接过那砖头放到桌上,转身关了门才道:“都起来吧,你们也甭给我演了,和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老二得令,扶着卿老三起身。真到这紧要关头,三人面面相觑,竟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林老二不善言语,平日都是听卿老三的,暗暗推了推自家娘子,卿老三踌躇半晌,她性子急,说话直,怕又把秦可萌给惹毛了,把白老四往前一推道:“老四,还是你说吧。”

    白老四忙在心中思量措辞,秦可萌却是等不急,板砖往案上一拍,断成两截。

    白老四哪敢再耽搁,急急道:“帮主,老帮主离开,是有他不得已的苦衷的,其中牵涉甚多,我们都在他面前发过毒誓,实在是无法告知。”

    “苦衷?”秦可萌轻笑:“你们也别骗我了,他就是丢下烂摊子,自个儿跑路去了,哪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我又不是不让他走,只是气他为什么不交代一声,只留了张破纸就走了,这到底算什么?”每个人都有人生自由,她拦不住也无权干涉,但是至少应该被当面告知一声吧,所有人把她推向帮主之位,却从未有人尊重过她的感受。

    卿老三知她心中苦楚,到底只是一个十几岁,未经人事的小姑娘,身肩重任又哪里扛得住。轻拍对方的肩膀,以一位长者身份劝慰道:“孩子,卿姨明白,只是每个人,生来都有自己该承担的责任,谁也无法逃脱,老帮主的苦心,你终有一日会明白的。”

    卿老三行事雷厉风行,即便是女儿身,也是一朵铿锵玫瑰,从不会在旁人面前示弱。可当下她眼中竟隐隐闪着泪光,秦可萌心中不是滋味,竟真有那么点相信,秦大牛跑路或许真有自己的苦衷。

    只是这份煽情没持续多久,就被白老四拉回到了残忍的现实。

    “帮主,之前老帮主答应过你,会给你送上新婚大礼,你还记得吧?”

    听到大礼,秦可萌心头的阴霾瞬间被一扫而空,到底是个心眼大的人,整个人都精神起来,激动地问:“东西呢,他是不是交给你们了?”见人点头,又展露笑颜:“算他还有些良心!”

    秦可萌朝他们伸出手,三人噤若寒蝉,互相打了一个照面。便见白老四从袖中掏出一样东西,荡手山芋般朝对方抛了出去,便道:“其实大礼有大份,这是第一份!”

    秦可萌欣喜,稳稳接住,眼前三人又立马向后退了一大步,“啪嗒”一声,齐齐地下跪在地。

    “帮主大人!属下有罪啊!”

    又来这招!秦可萌吓的手一抖,东西差点落地,心头预感不妙!

    两个巴掌宽的一封卷抽,装裱精致,用的是上乘的纸张,纸面如绸,可见里头的东西十分不一般。难道是什么名贵的画作,秦大牛是想让她卖了换钱吗?

    但眼前三人面露惊恐的模样,显然事情没有她想的那般简单。秦可萌也不再瞎猜,随着卷抽慢慢铺陈开来,上面的字迹也一一呈现在她的眼前。

    竟是一封文书,字迹工整隽秀,倒没什么复杂的文字,她全都认得。

    前几行写了六部对丐帮的一些看法和批判,什么“武林门派中的败类”“做尽偷鸡摸狗之事”哪怕是隔着文字都能感觉那些人横飞而来的唾沫。

    “什么玩意儿,咱们丐帮怎么得罪他们了,他们凭什么这么说啊!”秦可萌虽在丐帮呆的时间不久,但总是有些感情的,那字里行间的抨击,简直是字字戳心,气得她想拿板砖砸人。

    白老四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弱弱道:“帮主,你……还是往下看吧。”

    闻言,秦可萌跳过那些辱骂丐帮的字眼,便见下头写了一段话,那字体比上面明显大了许多,直直撞进她眼中。

    “经六部商议,为了江湖城的安定兴荣,丐帮必须在半年内上交城库一万两银子,否则将对丐帮实施驱逐之刑,永久不得踏入江湖城一步!”落款处盖着两枚红章,一枚是六部的,还有枚竟是丐帮帮主的印章,赫然醒目的朱红色,刺的人眼眶生疼。

    “疯了,这一定是疯了!这种丧权辱帮的不平等条约,秦大牛竟然也签!”秦可萌气急,扬手就把那“不平等条约”砸到地上。

    “老帮主也是没有办法,江湖城自古实施六部掌权制,这么多年,丐帮早就式微,为了讨生活,频出偷鸡摸狗的宵小之辈,被六大门派视为毒瘤,恨不得早日除之而后快。若不是老帮主苦苦哀求,和他们谈判许久,怕是连这样一个“缓兵之计”都求不到!”

    白老四的这番解释,并未让秦可萌消气,反是勃然大怒。

    “所以,我还该感谢他,自己跑路,把这样一个烂摊子丢给我!”秦可萌轻笑:“真的是好大一份贺礼!一万两黄金!让一个讨饭,生存下去都艰难的丐帮要一万两黄金!”秦可萌起身,一脚踹开大门,怒吼:“老子不干了,这个帮主谁爱当,谁当去!”

    “孩子,三思啊!”身后又想起卿老三的声音,还真当她傻啊,知心老阿姨洗脑这么一招,已经对她没用了,亏她前面还真心软了。

    三人本想好好劝导他们的新帮主,哪想最后还是把对方逼急,撩杆子走人了。着急无措时,沉默不言的林老二终于出声:“你想走便走吧,我们也不拦你!”

    卿老三知道自己相公不会说话,眼下是什么境况,他竟还出来添乱,当即用眼色示意对方闭嘴。林老二心中有数,不顾卿老三的劝阻,上前一步又道:“就算你离开丐帮,也早就无法独善其身了!”

    秦可萌顿住脚步,错愕地看向他。

    “现在江湖城所有的人都知道你是丐帮帮主,哪怕你害怕逃走,他们都已经认定你是丐帮的人,届时三个月之约一到,你以为六部的人会容的下你,你将会与丐帮一起被赶出去,居无定所,无处谋生!其实从你出生的那刻起,就与丐帮密不可分了,孩子,认命吧!”

    哪想平日闷不作声的林老二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声音不卑不亢,却字字说在点上。

    秦可萌以为逃走便是解脱,其实从她成为秦二萌的那刻起,命运早已与丐帮相连,身不由己。林老二说的没错,让她无从辩驳。命运这种东西,哪怕明知前方艰难险阻,哪怕深知死路一条,却也总想去撞个头破血流,至少努力去争取,去改变过。

    谁当帮主不是当,与其让那些懦弱胆小的人来当,把丐帮所有人的命运推向黑暗的深渊,还不如把一切掌握在自己手上。她的命运,她想自己去改变。

    “害怕逃走?”少女自嘲轻笑,垂在两侧的双手攥紧成拳,坚定的声音冲破风声落进众人耳里:“谁说我害怕逃走了!你们都给我听着,我秦二萌,今天就接下六部的战书了!让他们放马过来便是!”

    她笑的肆意张扬,果敢又无畏,如身后融融春色中落下的一道光,绚烂夺目,散发着自己的力量。

    林老二欣慰点头:“好,我大哥果然没看错人,有胆量!”

    身后的卿老三和白老四皆是动容。

    既然秦可萌已应下战帖,白老四权衡利弊,觉得有些话还是得提醒对方,苦口婆心地嘱咐道:“帮主,此事为帮中机密,谁也不能说,哪怕是驸马爷也不能例外!”

    秦可萌当然明白其中顾虑,这等大事,若是提前被帮中的人知晓,自是要人心大乱的。

    “我明白,倒是六部,我怕他们会捣鬼!”

    “这点你大可放心,他们与我们有君子协定,这三个月内会守口如瓶,绝不会外传,毕竟是名门正派,我信他们不会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名门正派有时比歪门邪道还可怕,以前秦可萌在武侠剧里看过好多打着正派的名号,背地里使阴招的桥段,人心难测,不得不防。

    既然白老四如此一说,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回去从长计议,离开前又想起一事。

    “你说老头儿给我准备了两份大礼,那还有一份是什么?”别又是一个“重磅炸弹”,那她小心脏实在受不起二次惊吓。

    三人一听,齐齐笑起来。

    白老四故弄玄虚道:“这第二份大礼啊,小的包您满意!”

    ……

    是夜,清风拨动云层,露出皎洁光辉,落在庭院里。

    万籁俱寂中,偶有树影婆婆,虫鸣啾啾。

    床上的人儿翻了个身,默默睁开眼,等了好久,直到少年清浅的呼吸声在耳边回响,便悄然起身,借着朦胧月色,拎着靴子,蹑手蹑脚地绕过打地铺的少年,轻声推门。到外头才如释重负般吁出一口长气,穿上鞋,疾步走出院落。

    白日里秦可萌着实被秦大牛的大礼吓得不清,而那第二份礼,白老四那几个则是给她拍胸脯打包票,声称是份巨大的惊喜,绝不会让她失望。之后便丢给她一份鬼画符似的地图,让她不要声张,偷偷去找。

    可也真是信了他们的邪了!秦可萌跟着地图上弯弯扭扭的线条,寻了半天,发现自己愣是在原地绕了个圈,最后竟回到了自己居住的院落里,这不是白忙活吗,头疼的紧。

    “应该就在前面了!”声旁突兀地响起一道声音,吓得秦可萌面色惧变,跳到一旁,嗷嗷叫了两声,惊魂未定中,借着月色才看清那人竟是方誉。

    她忙把地图负于身后,紧张道:“你小子怎么在这里?你刚才不是睡着了吗?”

    “你还好意思说,有人做贼心虚,一晚上翻了不下几十次身,你觉得我能睡得着?”方誉还觉得委屈了,他倒是想睡啊,可某人又叹气又翻身的声音简直魔音绕耳,这到底是有多大的烦心事无法疏解,还不如说出来,彼此畅聊下人生呢。

    秦可萌心里装不下事,计划晚上要行动,便心浮气躁的,好不容易等对方睡着偷溜出来,哪知竟是对方给耍了?

    她恼羞成怒,指着他质问:“敢情你前面是假睡啊,你到底有何居心?”

    “我有何居心?我还想问你半夜偷溜出来,鬼鬼祟祟的干啥坏事呢?”

    秦可萌被问的顿时一噎,压下心头的慌张,随口胡诌道:“我就是睡不着,出来散散步不行啊!”

    方誉凑过去,瞄了眼她藏在身后的东西,高声道:“我看有人散步是假,半夜寻宝才是真?说说到底再找什么好东西,什么好处都自己占,也太不够义气了,好歹咱们也是名义上的夫妻,是不是也该同甘共苦啊?”

    这番话用意过于明显,可这是秦大牛留给她的东西,婚前财产,她才不想分方誉那小子一杯羹。见她把地图捏得更紧些,方誉已明白她的态度。

    “不同甘也行啊,那我就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吧,地图上的标记我已经记下了,找到那宝贝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鬼话秦可萌当然不信,觉得方誉是虚张声势,唇边牵起一抹虚假的笑意:“那您慢走,我就不送了,祝您早日发财咧!”

    方誉并不理会她的嘲讽,自顾向前走了几步,巡视四周,他们所在的这处庭院其实不大,是为了秦可萌上位,特意改造出来的。比起外头的陈旧破败,这里可谓是别有洞天了。秦大牛把别处的几棵桃树移栽到这,鹅卵石的小路在桃树的掩映下,蜿蜒着伸向远方。春暖花开,清风拂过,下起一场洋洋洒洒的花瓣雨,倒颇有几分文人雅士住所的意境。

    那地图是由弯绕的线条和数个圆点组成的,如果把线条看作是眼前的小路,那圆圈又是什么意思呢。方誉暗暗思忖,又细细查探,发现路边摆着圆形的盆栽,往前走几步又见到几个相同的盆栽,位置形状倒和地图上标记的吻合,他眼睛一亮,自言自语道:“看来那地图上标记的圆点,应该就是暗指这些庭院里的盆栽!”回头看了眼还呆愣在原地的少女,挑衅道:“看来某人的宝物要被我抢先找到咯!”

    语罢,眉目一挑,口哨轻扬,十足的痞子样,不顾秦可萌愤怒的神情,继续向前。

    夜晚极静,他说话的声音不轻,显然是故意想让她听个清楚。秦可萌是个十足的路盲,地图对她来说便是难解的天书,本就没什么头绪,又听方誉分析的头头是道,拿起地图琢磨起来。白老四有交代过,那地图是秦大牛亲手画的,因着东西十分珍贵,便选了隐秘之处掩埋。可秦大牛的画技又太过粗糙简陋,若真按方誉所说的,圆点指的是盆栽摆放的位置,那只要跟着盆栽的方向走,就能找到“宝藏”。

    眼下别无他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听信方誉一回了。

    秦可萌亦步亦趋地跟在少年后头,悄悄对照着地图上的标记默数着一路经过的盆栽数量,发现竟然真能和地图上的对照起来,越发觉得方誉这条路走的靠谱,便放开手脚紧随其后。

    盯着那抹颀长清瘦的背影,心中更暗暗惊奇少年过目不忘的能力,顿觉方誉藏得太深,这样一个八面玲珑的人,真的只会“送快递”、“吃软饭”这么简单吗?她忽而有些看不明白白了。

    方誉竟也不赶她走,眸中藏着笑意,十分大方地领着身后的少女左弯右绕,约莫片刻功夫,不知看见什么,忽然停住。

    秦可萌赶忙刹住脚步,一股恶臭霎时扑面而来,强忍涌起的恶心感,就听少年道:“就是这了!”

    “什么!这里可是茅厕!”秦可萌扬眉叫起来,几乎无法置信,觉得是方誉诓她。

    少年并不辩驳,饶有兴致地看着她退了回去,按着地图重走了一遍,最后认命一般,哭丧着脸回到自己面前。如果方誉的推测没有错,那地图上标记的终点确实就是这里了。

    传说中的隐秘之处竟是茅厕边上,正常人能想到?真是绝了!

    “没想到岳父大人口味真重,竟会想到这么个……有味道的地方!”方誉啧啧两声,推了推身边的人:“怎么样,我带你来的,见者有份,我只拿两成!先不考虑我自己如何,咱们吃穿用度都得花钱,你看我不是还得给你们做饭吗,买菜的钱总得给我吧,两成真的不算多!”

    秦可萌见对方不要脸地开条件,也豁出去了,扯了扯嘴角:“真是不好意思啊,就像你说的,是你自己非要带我来的,又不是老子求你的!”

    听听,这是人话吗!所以说人啊,学坏便是一夕之间的事,他这不要脸的精髓,对方现在可是信手拈来,都不带脸红的。

    方誉两手一摊,无奈道:“那我真是没法子了,只能把大家叫醒来评评理了!就怕到时候你的东西都不够分的!”

    他张嘴正欲大喊,一只手就捂了上来,整个人被抵在墙上,垂眸就看见秦可萌涨红的小脸和瞪大的水眸,:“不许叫,否则老子宰了你信不信!”

    少女小小的身体压在他身上,当真是柔弱无骨,比他刚硬的身躯不知柔了多少倍。因着身高悬殊,吃力地颠着脚,才勉强捂住他的嘴巴,兴许是由于紧张,光洁的额头沁出一丝薄汗,看在方誉眼里竟像是泛着一层莹莹的月光。鼻尖传来一股若有似无的清香,却比外头春日里的花香还要好闻,不禁叫人心猿意马。

    秦可萌深知,方誉狡猾多变,此事若真被他宣扬出去,让人知道她堂堂帮主偷藏着宝贝,不分给疾苦帮众,那还不得天下大乱,权衡利弊后,只能忍痛割爱。

    “只要你不叫,两成就两成吧!”秦可萌说着手上力道一松,放开眼前人。

    方誉阴谋得逞,自是眉开眼笑,十分得意了。

    两人快速地在附近的马棚里找了工具,开始漫长的“挖土工程”。

    地图的标记只能缩小范围,未能精确标注具体位置,他们只好围着那恶臭的茅厕外头挖。那气味实在太过“销魂”,鼻孔里塞纸都不管用。两人运气又不好,几乎把周围一圈都挖遍了,都未找到东西,正寻思着是不是真的找错了地时,方誉的铁锹像是撞上了什么硬物,耳边传来一记钝重的声响。

    方誉:“边好像有东西!”

    秦可萌忙过去松开四周的泥土,两人合力挖了几下,果不其然,发现了一个铁盒子。那盒子看着有些年头,腐蚀的厉害,盒盖上覆了层厚厚的铁锈。不知里面到底装了什么,捧在手上十分沉重。真的找到了东西,秦可萌忽然有些紧张起来,为了让这个开箱更有仪式感,两人一致决定转移阵地,快速撤离这个煞风景的地方。

    两人回到庭院,挑了处花香四溢的角落,四下里瞧了又瞧,这才面对面蹲了下来。

    方誉明显急了,催促道:“快点打开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秦可萌指尖摸上那盒子,深吸一口气,嗖得一把掀开,霎时万千银光从里头迸射出来,两人皆被强光晃花了眼,秦可萌更是吓的又把盒子给盖上了。

    “我靠,你怎么又把盒子盖上了,我都没看清楚是什么玩意儿呢?”

    秦可萌斜昵对方一眼,顺着他的话道:“我也没看清楚,不过那东西亮亮的,应该是好东西!”

    方誉重重点头,十分肯定对方的说法:“那就再看看,你不敢的话,我来帮你看!”说这话时手已经抬起想要去夺她手上的盒子。哪会没看清,两人方才皆是睁着眼睛说假话,里头那东西可是看一眼就叫人魂牵梦绕放不下呐!

    早料他会如此,秦可萌侧身避过,起身把盒子死死抱在怀里,对方硬是扑了空,倒在地上。

    “不用看了,不就一百两银子吗!我分你二十两就是了!”她说话算话,当即从盒子里拿二十两出来。方誉见天上下起了白花花的银子雨,一蹦三尺高,全部稳稳接住。

    “既然银货两讫,今天咱两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抱着装满银子的铁盒子,秦可萌心情大好,哼着小曲回房睡觉。

    方誉把得来不易的银两收好,冷哼一声,只好继续回去睡他冰冷的地铺去了。

    哪知对方回到房间,兴许是怕他对她的银子图谋不轨,睡觉都死死地抱着那个铁盒子,方誉看在眼里,气地背过身,埋头大睡。

    秦可萌却是睡不着了,眼睛睁得极大,对着墙壁发怔,沉甸甸的银两压在胸口,心中是喜忧参半。喜的是她原以为秦大牛会留给他什么名贵字画、古董铜器,千猜万猜,都没猜到竟是白花花的银子,可谓是简单粗暴,十分俗气了,不过俗的好,谁不喜欢钱啊,尤其是在这丐帮,这些银子虽不多,却还是能解燃眉之急的。

    忧的却是,她知道这些银两怕是秦大牛所有的棺材本了。他把棺材本都给她做嫁妆了,

    哪还有闲钱出去浪啊,这中间是否真的像卿老三他们所说的,有什么难言之隐呢。其中的弯弯道道她一时半会儿自然想不明白。

    还有那份“不平等条约”,当时大话说的爽,现在却是愈发没底气,她真的有能力带丐帮逃过这场劫难,置之死地而后生吗?太多太多问题困扰着她,那声声叹气却只能消散在夜色中,无人能给她答案。

    </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