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珠儿眼神一凝，一股勇气冲上心头，随即冲进里屋翻找起来。
夏荷与孙萍儿四目相对，都不知道赵珠儿在做什么，但二人也跟着进了里屋，见几个柜子都被打开，床榻桌子上都是衣裳。
“小姐，你在找什么？奴婢兴许知道在哪里。”孙萍儿见赵珠儿神色匆匆，猜测赵珠儿要找的东西与慕慎有关，小心翼翼道。
赵珠儿点了点头，她对那件衣裳放在哪里完全没了印象，多个人帮忙找的快些。
“你们可见过一件暗红色纱裙，金丝栾秀的衣襟，收腰，裙摆是流苏的……”赵珠儿努力回忆着衣裳的特征，实在是久了些，那时夏荷与孙萍儿还没到她身边伺候。
“是不是一件舞裙？”夏荷眼睛一亮，“奴婢知道在哪里。”
夏荷走到最里头一个不起眼的衣柜前，拿出一把钥匙打开衣柜，里头有几个小箱子，夏荷抬手一数，将下面第三个箱子挪出来。
“奴婢刚过来时将小姐的物什理了一遍，当时瞧见这件舞裙，觉得十分好看，想着应当是小姐心尖上的东西，便好好收着呢。”
夏荷将箱子打开，里头果然是一件暗红色的纱裙，赵珠儿将裙子拿出来展开，夏荷与孙萍儿都被惊艳了。
纱裙的收腰处缀着一圈透明的宝石，在阳光的照射下耀眼夺目，整件衣裳都华贵靓丽了几分，仿佛是世间的瑰宝。
赵珠儿手指轻轻在纱裙上摩挲，爱不释手。
“世间竟有这么好看的裙子！”孙萍儿是第一次见到这件衣裳，一时移不开眼：“这么好看的衣裳拿来压箱底实在太可惜了。”
听到孙萍儿话里话外的讽刺，夏荷不屑与她争辩，仍笑盈盈的看着赵珠儿，果然见赵珠儿并未将孙萍儿的话听到心里去。
这件舞裙的渊源包括夏荷在内都不知情。
当初赵正礼去关外办差，回时给赵珠儿带的礼物里有一件就是这个舞裙。赵珠儿十分喜爱这件舞裙，只是，关外民风开放，设计的衣服也十分大胆暴露，因而赵珠儿一直没有机会穿这件衣裳，久而久之，便被暂时的遗忘了。
肖姨娘曾宽慰她，等她长大了，可以悄悄穿上它给心爱的人跳一支舞，是以她突然想起这件衣裳来。
“小姐穿上这件衣裳一定风华绝代，艳压群芳。”夏荷见赵珠儿心里欢喜，也大着胆子起哄。
“是啊，小姐快换上让奴婢们开开眼吧。”孙萍儿也期待的看着赵珠儿，女孩子在爱美这件事上绝对是一致的。
赵珠儿正有此意，点了头，在两人的服侍下换了衣裳。
看着眼珠子一动不动盯着自己的孙萍儿与夏荷，赵珠儿扬起得意的笑容，脚尖轻点，在原地转了个圏，薄纱在空中扬起，又悠悠然落下，“好看吗？”
“嗯嗯！”两人点头如捣蒜。
孙萍儿的神色很快恢复过来，蹙眉魂游天际，就听夏荷道：“只是可惜了，这么好看的衣服，恐怕没有机会穿出去。小姐要不要拿到铺子里改改，说不定就能穿了。”
夏荷有些替赵珠儿担心，这衣裳好看归好看，只是实在太色情了些，只怕勾栏院里的姐儿们都不这么穿。她们小姐要是将这衣服穿了出去，名声就算是没了，哪还有人家敢娶她。
蠢货。
孙萍儿心中暗骂夏荷没眼色，小姐既将衣服找了出来，便是要穿的。只是穿给谁看，便不言而喻了。
“小姐，您穿了这衣裳，任何人都移不开眼。”孙萍儿将“任何人”三个字咬的尤为重，果然看见赵珠儿眼神里的波动。
猜到了赵珠儿打的算盘，孙萍儿心中暗喜。只要赵珠儿不放弃慕慎，她就还有机会将周福儿踩在脚下。
“夏荷，我想吃你做的豌豆黄，你去给我弄碗来。”赵珠儿突然道。
“是。”夏荷疑惑，小姐突然要自己去做吃食，分明是有什么话要支开她与孙萍儿说。遂看了孙萍儿一眼，果见她面露不屑，夏荷心中憋着一口气退下了。
待夏荷走远了，孙萍儿才关了门，与赵珠儿到里屋说话。
“小姐有什么计划？”饶是知道赵珠儿的打算，孙萍儿也知道这样伤风败俗的言论万不能由她口中说出来，遂先发制人。
“我若穿这身衣裳去见慕公子，他当真会喜欢？”赵珠儿无暇思考这暗中的门道，有些迫切的问孙萍儿。孙萍儿向来主意多，又曾帮她接近慕慎，俨然成了她心中的军师。
“小姐这身打扮，简直艳压群芳，何止是慕公子，便是全天下的男子，也没人能躲过去的。”孙萍儿夸起赵珠儿来绝对是毫不吝啬。
只是，赵珠儿若是穿着这舞裙去见慕慎，该不会是想要……孙萍儿悄悄看了眼赵珠儿胸前露出的白皙的肌肤。试问天下哪个男人能管住自己的下半身？便是慕公子那般风华绝代人物，也不能例外。若小姐穿着这身见慕公子还能全身而退，那慕公子便是第二个柳下惠了。
孙萍儿这般想着，却不敢开口问赵珠儿。
赵珠儿咬咬牙，面上绯红，有些羞赧道：“这次，慕公子应当不会拒绝我吧。”
赵珠儿决定奋力一搏，若是慕慎与她生米煮成熟饭，还能再反悔不成？有些事用什么手段不重要，能得偿所愿，不就是最好的结果？
——
慕慎在屋里看书，周福儿在旁边伺候，哈欠不断，纵然冷静如慕慎，也是忍不住放下了书本。
“夜深了，你先去休息吧。”
周福儿心头一喜，随即有些不好意思，“奴婢陪着公子。”
口是心非，慕慎心道。干脆站起身朝着床边走去，周福儿见此忙将书案上的东西收整了，才熄了烛火，兴致冲冲的朝着守夜的小房间跑去。
直到听见周福儿的房间传来关门的声音，慕慎无奈地摇了摇头。重新点燃了案台上的油灯，这书正看到关键时刻，若是这时候睡了去，他这一晚上便都会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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