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动静大,本夜间大门紧闭的将军府,如今里面也不得安生。
守门的侍卫还未拉开府门,便去请了时北彦而来。
时昱皱眉低眸看着那黑布包裹之人,他定下心去,却是抬刀再次朝着那黑布猛地挥去。
“你...你这是要鞭尸不成?!”
向建再次的厉声说道,却是不敢向前靠近时昱半步,
这个被众人口中称言的修罗统领,能干出什么事来,他是万万不敢以身试险的。
时昱切齿喉腮一动,挥手间那长剑刀尖划过那黑布之上。
黑布顿时一分为二的散开在地。
然而里面那人青白面色,身子已僵,显然已死去多时。
时昱顿时勾唇嘲讽轻笑,这一抹笑意却是让向建更为心悸。
时北彦慌忙从府内而出,拉开大门之时,正逢御史大人林芦赶来之际。
他们入眼而见的便是,一向在朝中稳重行事的林芦,此刻老眼含泪的扑到那时昱身边躺着之人。
“我的儿啊!”
时北彦看着这周遭一切,顿觉不妙,连忙从台阶上而下。
“这是怎么一回事?!”
正在地上俯着的御史林芦顿时抬头,眼中遍布阴戾的看着时北彦,而后看向时戎。
“时北彦,你还好意思说是怎么回事?看你这养的好儿子!虽说素日我儿林杨冒犯过时戎,但他此次是为时戎贺喜而来,不知他何处惹到你这个嗜血之人,让你对他痛下杀手!还意味抛尸不成?!”
他说到最后眼神狠狠的紧盯时戎。
时昱却是微微摇头。
“大人这可是错了。”
此时看着时昱还如此平静,林芦更是激动道。
“何为错!?”
“一来我从未看见过你这儿子来府中贺喜,二来我方才才从公主府回来,你这儿子看着尸僵约么已死有三四个时辰,怎地会是我方才之举?”
向建等人本以为时戎不善言辞,只会闷声不语,但这现下辩解之词,是谓何词?
御史林芦身形一愣,这才去看向身旁那自家儿子。
他为官多年,虽为中书一派,但从来都恪尽职守,从不分立而居。
但为何,这等事情还是会发生到自己身上?!
他如今不是脑子不清醒,但如今时昱持刀立在自己的面前。
他还是不得不首先怀疑就是他下的手,反而如今为自己开脱。
“你且等着,我必定会禀明陛下,让锦衣卫来彻查此事,别以为你将要成为驸马便持之骄纵!”
向建在一旁已然不知该如何开言,他也是接到宰相的口风而带兵前来的。
若真的被林芦去禀明陛下让锦衣卫而来。
那自己作为在这里初次见到此情此景之人,必然成了证人。
说起这盛雍王朝的锦衣卫,也是让人闻风丧胆。
不,确切的来说是让官家更为胆怯。
他们有着十分变态的逼供犯人的方式,只不过眼下这犯人是这时戎。
看来真的有好戏要上场了。
虽为深夜,但林芦此刻丧子心切。
也管不得什么礼遇如何,让人守着这案发现场。
自己直奔那皇宫而去。
盛明城此刻也刚刚在龙床上躺下,眼睛都还未合上。
便看见陈公公着急忙慌的从殿门口跑进来。
“皇上,大事不好!御史大人林芦来报,说在将军府门口,时统领杀害了他之子林杨!”
盛明城一听此事,蓦地掀开被子坐起。
就连他也偶尔听说过,那林杨是林芦最小的儿子。
被家中宠坏,和时戎两人极其不对付,每逢遇见便会嘲讽几句。
可这如今能惹的时戎不顾身份的直接下了杀手,确实也有疑点所在。
“快快宣林御史前来觐见。”
他说着起身,在一旁侍寝的太监,连忙拿起一旁的衣袍帮他披上。
林芦进来的时候,满眼都是赤红,悲痛之感呼之欲出。
“林爱卿,朕已听闻此事,莫要因为悲痛伤了身子,朕一定会彻查此事!”
林芦扑通跪下,俯首在盛明城的脚下。
“臣只愿陛下能派锦衣卫来彻查此事,臣也不愿...诬陷任何一人。”
这也是林芦的心之所想,若真是时戎所作,宫中也只有锦衣卫有权拿下他。
若不是,相信锦衣卫也能彻查此事,给他清白。
“爱卿言之有理,那便遵爱卿所言,朕这便下旨,让锦衣卫彻查此事,失子之痛,林爱卿节哀顺变。”
“谢陛下。”
林芦声音轻颤。
盛明城能直接的答应林芦调出锦衣卫前去查案,也是因为他私心是相信时戎的。
林芦毕竟是御史大夫,在中书一派地位仅次于宰相左元泽。
在这将要大婚的关头,时戎纵然脑子再榆木,也不会因此去杀害朝廷命官之子。
相反,他让锦衣卫去查,更是因为他也好奇。
锦衣卫能查出的幕后之人,到底是谁?
锦衣卫中为首的是易正青。
易家世代都是锦衣卫出身,从不在朝中参与任何的拉帮结派。
为人自然也是公正的很,查案自然是有自己的一套。
他当下接到圣旨之后,便直奔将军府而去。
此次关系到两个朝中大臣,皆是位居高位,他不得不重视此案的严重性。
待林芦从宫中赶出之时,易正青也赶到了将军府门口。
他立即叫人将现场围住,封锁现场。
眼见时戎毫无惧色的立在那中央,他微微挑眉。
“本官已在途中听闻此事,还请时统领到东厂一趟。”
时北彦一听闻东厂,纵然相信时昱不会做出此事,但还是不由得为自家儿子捏了一把汗。
他关切的看向时昱,时昱朝着他微微摇头。
“何惧如此,去便去罢。”
易正青一听此言,朝着他微微拱手,随之转身看向一旁站着的林芦和向建。
“还请御史大人和向书大人去东厂做客,喝杯茶。”
林相是被害者,自然不惧怕这些,却是向建丝毫不想插这趟浑水。
可如今左脚已然踏入了,便也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他点点头,一行人便随着锦衣卫前行东厂而去。
时昱在临走的时候,朝着时北彦投去一个安心之色。
他不是时戎,自然不会什么事情都闭口不谈。
时北彦也微微点头,掩下心中不安。
此次行事必定和上次下毒脱不了干系,都是冲着时戎而来。
想必还是中书宰相左元泽行事。
看来,左元泽这厢三番两次,是逼他不得不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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