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擎宇没有说话,他回身甩了萧明涵一个巴掌,后者一个趔趄翻到在地,嘴角上溢出一丝鲜血。
“什么时候轮到你吩咐本王做事?”南宫擎宇拿出帕子慢条斯理地拭手,淡淡的语调却让人不寒而栗:“难道苏锦华没教你该怎么跟主子回话么,嗯?”
萧明涵心下骇然,倏而跪地叩首:“是……本王……”
话未说完又被南宫擎宇一脚踹出几米远,他终于忍不住捂住胸口,喷出一口鲜血。面前那人一步步走进:“本王?”
萧明涵惶恐至极,“不不,是属下……”急促地缓了一口气,“属下知错,望主子宽恕!”他娘苏贵妃是西俞前任活佛洛桑天耀放在东乾皇帝身边的一颗棋子,这件事情在他十岁之时就知道了,而今洛桑天耀早已离世,他们的新主子自然就是眼前的这位独掌乾坤的大皇子。
他心有不甘,明明自己也是皇族之后,凭什么就要像条狗一般的活着。可别无他法,他和母妃还需靠着南宫擎宇定时赏下的丹药存活于世。袖中的拳头握了又握,待他坐上了那个位置,手中有了权力,届时集结天下名医高士,他就不信自己会一辈子受缚于人。
李梦瑜呆了,要知道萧明涵再不济事也是皇家子嗣,平日里高踞人上、目无余子,而今在敌国储君面前,竟然如此卑躬屈膝,自称属下?要知道这可是大乾长宁,而非西俞,究竟缘何至此?
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心中开始后悔今日前来天牢这一遭。理智渐渐回归脑海,这是什么场景?云策是什么境地?怕是九死一生!她怎能将自己的终身幸福赌进去?再说今日此番若是被外人知晓,李家名声尽毁,她还有何颜面苟活于世?
“怎么?李小姐躲什么?机会可只有一次!”南宫擎宇说话间便挥手唤来狱卒,将牢门打开来。
“大皇子殿下饶命……”
“饶命?饶什么命?”南宫擎宇说罢悠悠地走到刑具架旁边,执起一根一米长的铁鞭隔空挥了几下,踱步到李梦瑜面前,居高临下地用鞭柄挑起她的下巴:“你弄错了,本王要你的命做什么?本王只想要你乖乖地将太傅大人侍奉好,不正好全了你的心意?嗯?”
看着眼前骇人的刑具,李梦瑜怛然失色,“不不……”
“不?”南宫擎宇挑了挑眉毛,然后转眸而视,嘲讽道:“太傅大人,看来你的红颜知己莫过于此啊,方才还面目春色地企图以身相许,此刻却只想着抽身而退?!”
云策的手铐脚镣被人用寒铁之链固在墙上,可以走动不过五步,此时他放下手中的书籍,缓缓起身,抬手封了李梦瑜的穴道,肃容自若道:“你也贵为一国储君,想要什么尽可以大大方方地说出来,用此下作卑贱的威逼利诱,实在令人不齿!”
南宫擎宇嘴角牵笑,反手就将铁鞭甩到云策身上,后者倏而踉跄一步,胸前立时多了一条险些淋漓的鞭痕:“本王想要什么你清楚得很,将青龙寒铁戟和紫金禅杖交与本王,或许本王还可以大发慈悲地放了云家一众人等一条生路!”话落提起铁鞭往牢门外指了指:“你看!”
云策转身望去,五名青衣书生背着书箱径直而入,便有黑衣侍卫迅速过来设案落坐,他们摆好纸墨执笔而作,不时地抬眸对比眼前以及自己画中的景象有无出入。云策眸色渐深,周遭瞬间冷了几分。
南宫擎宇感受到他情绪的变化,嘴角的弧度愈发向上:“放心,这都是本王自西俞带来的最顶级的画师,保证能将太傅大人的每一条鞭痕都画的惟妙惟肖。”他好整以暇地看了看手里的鞭子:“你说,本王若是将你这副模样拓印千分,分发至三邦各地。有多少人会忍不住现身来救?”
云策眸光淬冰,家人都转移进到了玄青堂总部,若无他的命令不可外出半步,应无大碍。但是乔儿……心中起起伏伏,嘴上却噙出笑意:“你尽可以一试!”
竟然有恃无恐?南宫擎宇有些恼怒,但面色不显,“或者你将音笙还给我,本王或许可以考虑留你一条生路?”
音笙?听着像个女人的名字,李梦瑜在旁边听着,心中开始泛起波澜,他用了“还”这个字眼。云策的心爱之人不是云乔么?怎么还跑去西俞夺人所爱?
“你做梦!”云策道。
南宫擎宇笑道:“与其护着一个与自己毫无血缘之亲的小丫头,何不将她换于本王?”话落又补充:“云家这一辈的子嗣均不堪大用,但那丫头倒是甚得我心。”话锋一转,他继续挑眉道:“或者本王可以用你那慕容小师妹来换!如何?”风音神兵到手,那丫头已经毫无用处。
云策心中一动,敛去眸中风云点点,淡淡回身落座,不愿多言。
李梦瑜心中已然明了,音笙便是云乔,她不但夺走了云策的心,竟然不知何时还得了南宫擎宇的青眼相看。愤恨之意席卷心头,她凭什么?她究竟有什么资本?
李梦瑜全身动换不得,张了张嘴发现还可以说话,于是忍不住愤恨道:“大皇子殿下,他与那云乔名为兄妹,实则二人早已暗许终身、苟合偷欢……”
话未落地,身体便被一阵罡风吸了过去,发现云策已经扼住她的喉咙,眼潭中渐进有铺天盖地的黑暗席卷而来。
她妒火中烧,眸中泪水滑落,嘴角却在上牵:“怎么?这难道不是真的么?太傅大人竟然爱上自己一手带大的妹妹,这等不伦之恋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她还想再说什么,发现自己颈骨剧痛,耳边咔嚓一声,瞳孔骤然放大,继而铺天盖地的黑暗渐进拢聚,她张了张嘴,便再提不起一丝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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