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前的一个太监赶忙跪下，苦着脸道：“陛下饶命，这女子……不是教坊的舞女啊！”
“哦？”皇帝故作惊讶的挑眉，“那她是谁？”
太监连忙回答道：“陛下，此乃胡人献的舞女，两日前刚送进宫里的。”
听太监这么说，底下众人们都明白了这女子的身份。
这次跟胡人打仗，大吴大胜而归，胡人低头称臣。
既然称了臣，自然要送些贡品的，所以这些个胡人就送了不少北边的珍惜之物，其中也包括一些奴隶女人。
不过大吴人对此倒是没什么感觉，将女人当做贡品送出来，这种事情在历史上屡见不鲜，没什么值得惊讶的，让皇帝或者哪位皇子收入后院，随便养着就行了。
不过众人倒是好奇，这胡人女子是个怎样的长相。
一时间，在场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个女子身上，不过她戴着面纱，看不清真容。
“既然是从北地来的，朕便也不为难你了。”皇帝如此说道，“将面纱摘下来。”
舞女应了一声，恭恭敬敬的将面纱摘了下来，顿时一张小巧的脸落入暴露了出来。
想看胡人长相的人们不禁有些失望。
谢瑜座位的不远处，一位士族夫人就低声对旁人道：“不说都说胡人高眉深目，跟咱们长得不一样吗？但我瞧着这女人倒是没什么区别，放在京城里说是大吴人都行呀。”
这样的议论声不在少数，但是一个都入不了谢瑜的耳朵。
在那女子摘掉面纱的瞬间，她就睁大了眼睛，心脏也跟着顿了一下。
谢瑜下意识的朝燕云昭看去，只见后者也是脸色冷肃，不动声色的对她摇了摇头。
谢瑜旁边的老夫人也变了脸色：“怎么……”
后面的话老夫人没有说出来，但是谢瑜却明白。
怎么会是她呢。
面前的女子分明是易容过的，只跟原来的样貌像了八分，正因如此，这大殿中的大多数人都没有认出她来。
但无论是老夫人还是谢瑜，却不可能认错，因为此人正是谢琬！
桓凌死后，谢现得了天花病死，谢琬和柳氏却失踪了，谢家人找了很久都没发现她们的踪迹。
当时谢瑜便觉得，桓凌身后一定还有另外的高人，否则不可能帮着这母女俩人躲过谢家的搜捕。
这几个月来，这个念头一直压在谢瑜心口，今儿终于得到了验证。
不管谢琬这几个月的时间在哪里，此时此刻，她以这样的方式归来，还是超乎谢瑜的预料。
“祖母稍安勿躁。”谢瑜在旁边低声说道，“谢琬已经死了，眼下之人再怎么都与我们无关了。”
“谢琬”这个身份已经死在了明面上，不管谢琬想要做什么，谢家人只要一口咬死她是个假的，当初的事情就不可能翻案。
老夫人脸色很难看：“皇帝这手，可藏得真够深的。”
这分明也是皇帝安排好的，却演了这么一场戏。
谢瑜没有说话，不动声色的继续往场中看了过去，顺带打量了下周围人的神色。
在座的大多数不知情的人，都没有认出谢琬。
从几年前开始，谢琬就一直缠绵病榻，很少出门交集，平日里拜访谢府的人也鲜少打扰。
而她又是抽条的时候，这几年样貌也有了变化，更何况她眼下还易容了，认不出来也是正常。
最重要的是，没人会想到陈郡谢氏的嫡出女，竟会摇身一变成为胡人献的俘虏。
谢琬跪在地上，给皇帝行了个礼。
“这礼数倒是周全。”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复而看向燕云昭，“归根结底，还是云昭这次的仗打的不错。”
皇帝今儿每次夸到燕云昭，必然会带上燕云翊，这是第一次单独夸他，但燕云昭立刻就明白，这怕是要跟上什么后招。
果然，下一刻皇帝就说道：“朕观这女子长得还不错，正好你身边也没几个伺候的人，便赏给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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