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毒医巫二 > 第八十五章 六 年 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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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永青对父亲李世洪突然被捕一点也不感到意外,甚至他都能猜到此次北平之行肯定是因同志出卖而导致被捕的。至于为什么身上一点伤也没有,那是因为敌人想从父亲嘴里得到他们想要的情报才礼遇有加的,可不是敌人的心慈手软。在父亲李世洪把新密码本交给前来营救他的北平同志后,李永青就让牛铁锤护送着父亲李世洪撤离了。李永青、那辛和徐文甚至连招呼都没有打也离开了。

    黑龙会是日本最大的浪人团体,其前身为“玄洋社”,由头山满与箱田六辅、平冈浩太郎等人所创立,平冈浩太郎出任社长,黑龙会也是最早在中国进行间谍活动的特务组织。日本黑龙会一九零一年二月三日成立,其宗旨是:“回顾东亚的大局和帝国的天职,为实行兴隆东亚的经纶,挫折西力东渐之势,目前的急务是先与俄国开战,在东亚将其击退,把满洲、蒙古、西伯利亚连成一片,建设经营大陆的基础。”黑龙会的创建者和领袖是内田良平。

    头山满在日本的右翼团体、政界、鍕界和财界都拥有极大的影响,日本鍕政界的许多著名人物,如土肥原贤二、香月青司、广田等都是头山满的得意门徒。黑龙会的宗旨之一是标榜“大亚细亚主义”,极力策动政府侵略中国和朝鲜,它表面上是个民间团体,而它的党羽却遍布于日本鍕政界,在政治上具有极大的势力。黑龙会的总会长头山满没有担任过任何官方职务,其原因是日本没有一个官方职务能适合他的超然地位,连首相要找他商量事情,都要移尊就教去登门拜访,这种地位没有做官的必要。

    根据小林美奈子提供的情报,犬养一郎是黑龙会派驻中国的重要成员,他在20年代就以浪人身份潜入中国,中日两国之间发生的所有重大事件中都有犬养一郎的影子。种种迹象表明,犬养一郎是黑龙会派往中国华北搜集情报的总负责人,和日本鍕部及日本谍报机关是既独立又交叉的关系。李永青注意到,犬养一郎虽然长驻北平,但他始终行踪莫测,没有人知道他的住址。

    根据北平赵倩茹和高林的情报,犬养一郎曾租下西四附近的一个四合院为住宅,但却很少在那里居住,高林曾试图对他进行跟踪,但由于种种原因,都没有结果。养一郎以日本浪人的身份广交朋友,上至清朝遗老,下至三教九流,他出手阔绰、一掷千金,生活放荡不羁,热衷于声色犬马,在北平的各种圈子里都有声望。还有一条消息引起了李永青的注意,犬养一郎最近和福缘车行的老板孙哲走得比较近,听说是两人因兴趣爱好才结交的。

    “纳景慧”?“福缘车行”?李永青飞快地在记忆中搜索着,没错,他肯定听说过这些名称,这些信息似乎是在无意中进入记忆的,需要仔细想一下。

    以一个拥有超前知识人的眼光看,这个犬养一郎绝对是条大鱼,他掌握着黑龙会在中国经营多年的情报网,这个极有效率的情报网独立于日本情报机关之外,十分隐秘。换句话说,假如日本战败,犬养一郎的身份也不会有任何改变,他只是个日本侨民,按照国际法原则,无法把他列入战犯加以逮捕和审讯,按李永青的想法,对付犬养一郎最好的选择是秘密绑架或是干脆干掉他。

    李永青认为,对于犬养一郎这种危险人物,最省事的办法就是消灭他。对于其他手段他不感兴趣,也没有必要使操作复杂化。既然有了两种选择,李永青当然要选择最容易的操作方法。他终于想起来了,那个形象猥琐,胆小如鼠的纳景慧就是福缘车行的车夫,据赵倩茹的情报上次徐文在韩家潭胡同脱险多亏了纳景慧,徐文还欠着纳景慧一份人情呢,所以李永青就有了决定。

    孙哲孙二爷毕竟岁数有些大,再加上这一年连着两次受伤也让他元气大伤。人这一伤也就变得懒了,每天遛鸟儿、喂蛐蛐、喂金鱼的事还是由纳景慧代劳。其实干这些活也并不轻松,早晨遛鸟儿回来,纳景慧先要喂蛐蛐,再给蛐蛐罐儿里换上新鲜的湿土,不然蛐蛐会生病。忙完蛐蛐的事又该喂金鱼,给金鱼缸换水了。喂金鱼是件麻烦事,金鱼要吃活食儿,纳景慧还得去金鱼池那儿买鱼虫儿。

    龙须沟有个老头儿以卖鱼虫儿为生,他每天上午在金鱼池的天坛北墙根儿摆摊,纳景慧得到那儿去买。他拎着鱼虫儿罐儿从福缘车行出发,要顶着毒日头走四十分钟才能买到鱼虫儿,这滋味比拉车也强不到哪儿去,要不是看在钱的份儿上,他才不干这碎催活儿呢。纳景慧在金鱼池买完鱼虫儿就不想动了,他早晨没顾上吃饭,这会儿已经饿得直冒虚汗。

    纳景慧四下张望,发现路边有个卖烧饼馄饨的摊儿,最近北平算稍微清静了些,小摊儿贩又开始恢复了,只要有钱就能吃到可口小吃。纳景慧摸摸兜儿,一咬牙要了四个烧饼,一碗馄饨,用了不到五分钟就全部倒进了肚子,他心满意足地打着饱嗝儿松开裤腰带,只要是吃饱了饭,纳景慧到哪儿都是这套动作,他没觉得有什么不雅。在纳景慧准备结账时却遇到了怪事,摊主向他说道:“老哥,您的账有人替您结了。”

    纳景慧身子一歪,差点儿从板凳上摔下去,长这么大他还没赶上过这种事儿,天上还真掉馅饼了?纳景慧连忙四下看看,是哪位爷替他结了账,这一看不要紧,他的一声惊呼顿时就卡在嗓子眼儿里了,他发现上次在韩家潭遇见的刺客正大模大样地坐在他的车座上。一股凉气从纳景慧的后脚跟向上直冲脑门儿,他的两条腿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眼睛也有些发直,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徐文微笑着和纳景慧打招呼:“纳爷,好几天没见着了,我还真挺想你的。”

    纳景慧本能地感到,这位老兄来找他绝没有什么好事,这烧饼馄饨也不会白吃,和这种人打交道实在是太悬,随时都有可能惹出大娄子,真他马邪门儿了,这辈子好事儿从来没赶上过,倒霉事儿到是老缠着他。

    纳景慧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大哥,您来啦?”

    徐文笑道:“纳爷,你紧张什么?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包你的车,你不愿意吗?”

    纳景慧哪敢说不愿意,他顺从地抄起车把:大哥,您去哪儿?

    “你就叫我小徐吧,我想在北平城里逛逛,你随便走,去哪儿都行。”

    纳景慧拉起车的时候腿还在哆嗦,他生怕这位爷又惹出什么事来,他腰里十有八九掖着家伙,要是碰见警察,这位爷没准真敢掏出家伙撂倒几个,看样子他和警察有仇,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他姓徐的偷了驴,让纳景慧拔橛子?这种傻事儿他可不想掺和,可话又说回来,不去行吗?惹恼了姓徐的,也照样是吃不了兜着走,纳景慧还真是左右为难。

    纳景慧想起孙二爷的金鱼还没喂,他得先把鱼虫儿送回车行。徐文表示无所谓,他反正是闲逛,去哪儿都行,这一路上徐文似乎没什么正经事儿,只是和纳景慧东拉西扯地闲聊。而纳景慧见徐文不像要惹事的样子,也渐渐地放下心来。至于纳景慧的嘴,车行里的老伙计们早有评价:这小子心里搁不下事儿,嘴里藏不住话,是叫花子养兔子——人穷嘴碎。

    四十分钟的路程,徐文从纳景慧嘴里知道了很多他需要的东西。徐文临走时扔下十块大洋,纳景慧没见过出手如此大方的人,他当时差点被一口气噎住,好悬背过气去:“大哥……这……这是给我的?您真是太客气啦,其实用不了这么多,要不您再拿回去五块?”

    徐文冷冷地说:“纳爷啊,你知道这钱是什么意思吗?明说吧,就是买你小子这张嘴,把钱收起来,给我把嘴闭严喽,你要记着,从今往后不管在哪儿遇见我,都要像不认识一样,除非我找你,听见没有?”

    纳景慧忙不迭地收起了钱,把头点得像鸡叨米:“我记住了,我记住了,您放心,我不认识您,我压根儿就没见过您,我从来就没从您这儿拿过钱……”

    “你怎么这么多废话,说着说着就说秃噜了嘴?什么钱不钱的?对了,你说那个德子和日本鬼子犬养喜欢去的茶馆是什么字号?”

    “广义轩,在西珠市口大街路北,门脸儿朝南,掌柜的叫……”

    “行啦,行啦,我知道了,我看你话又多了。”

    看见徐文转身就走,纳景慧情不自禁地又多句嘴:“那个娱乐报叫孟元的也常和他俩混在一起。。。”

    徐文头也没回的摆了摆手,示意他听见了纳景慧的话。纳景慧看着远去徐文,心里暗想:可算是把这位爷送走了,他还称我为纳爷,我看我是孙子,他才是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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