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盛世血欲 > 第八章 事与愿违㈡
    吴剑波怒吼道:“你看你看,你他奶奶哩个雄,现在又少一个了,你给老子哪里弄呃个反诗派来,嗯——要不是看在你对老子还算忠心的份上,老子劈哰你。”

    吴剑波静下心来,环视了身旁的衙役一眼道:“你们说,陈世昌这个细儿咋个办吧。”

    “砍了他——”一个衙役道。这个衙役是副捕头王云王腾蛟。

    “你狗、日、哩倒想。你那几棵花花肠子老子晓得。”

    “这样整,你看好不好?”刘鹍轻盈走出班来,轻声道。

    “我晓得你俩的那点事,你就别说哰。”

    “我还没有说,大人就晓得哰?我还没有说呢。”

    他凑近吴剑波的耳朵不紧不慢地说了几句。吴剑波连连点头称是:“嗯,嗯,还是你的花花肠子不少。”

    说完此话,刘鹍突然记起,一向做事滴水不漏的吴知事,居然为此事泄了点天性的暗光。

    今天过后不久,好象是半个月的样子吧,陈世昌在一次追捕行动中,意外光荣丢掉了二十四岁的臭命。这事刘鹍的确已经无法确知了,他确知此事,却是来源于一个女孩之口。

    吴剑波又环视了身旁的衙役一眼:“你们讲,奶奶哩个雄,今后咋个办才好?”

    在坐的所有人,重新启动身体上应当具备及尚未开发的功能,希望把刹那间的奇思妙想转化为不可铭灭的记忆。

    “大家下去好好想想,啊,好好想想……老子需要的就是你们的点子。点子越多,奶奶的越能合成江海。”他坐正了身子,双手扶着太师椅的把手,支撑住身体,“江海越他妈的宽,就能弄成海洋。海洋一成,还有啷子事,奶奶哩雄雄不成?”

    吴剑波说完,磕磕脑门,迈着轻盈的步调,踏着徐缓的节奏,浅笑着走出衙役群。身影诡异地穿透夜空,消逝在黑夜里。

    他去了哪里,自然是一般人不敢妄自菲薄的。那个箭头就是一只夜的眼,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无月时刻,也许便会顷刻之间给你种下一个完美的句号,把你残缺的人生变得更加残缺。

    张大千的室内,余留下的人,睁开猜忌的目光互相打量起来,寻找着吴知事目光的定位,似乎在寻找着与他心领神会的瞬间,仔细的揣摩着他的目光精确的含义。显然,从吴大人刚才的言行看,刘鹍刘师爷在吴大人心中的地位是无人取代的。

    深不可测的目光,神秘的目光,不怀好意的目光,令人费解的目光。忽聚忽散的目光。当人们以猜忌的目光打量着身边的一切时,周围的人均感到惶恐不安。好象死去了的灵魂忽而又还魂过来。大祸临头了。那两个鬼影儿仿佛正忽悠着在坐各位。

    在坐的人居然很长时间没有想到肚皮的饥慌,正在经历一场伟大的忠心与否行为鉴定的洗礼。

    经过一个夜晚的思索,吴剑波挖空心思地,把这个躯壳的应能用到的词汇,仔细做了必要的准备。并且,又赋予了这些词汇新的内涵,只有他自己才能明白的内涵。

    第二天,往椅子里一靠,目光摇曳之间,所到之处,并没有做过多的停留,一乜而过。这个躯壳的目光在进公堂的瞬间,永远如此,一向如此变幻莫测:“弄好没得?嗯……奶奶哩个雄哩些。”有关此节,这个躯壳大脑中的另一个意识,为自己不枉自费了一宵工夫而有所获暗自高兴。

    长长的鼻音悠长得如空谷回音,在室内弥漫,妙妙曼曼如小城中唯一一家鸡寮里那啥女人的柔腰在握。不过吴剑波无论是混混时还是当了通判知事后,还真就没有上过那家魂里绕过千百度的妙处。

    作为混混的吴剑波衣衫烂褛,可是望穿烈火眼,也只能干瞪眼,偶尔饱饱耳福略以罢了。

    可是当了知事后,风化官员把他风化得死死的。他连口舌言语之福也只能暗藏胸怀有无间,耳福都难以享受了,哪里还能企盼一温香枕乐无间了?可是那些大官进得,自己却进不得。一进就有人来查究。他一直没有弄明白什么道理。还是问过刘鹍,才有些明白自己为何竟得如此待遇,心中也不时暗骂:勾拉嬷哩,就你们能进,老子不能进,啷子道理?

    当官者最怕风化,风化掉一个正常人最低的需求,连七情六欲都把你捂得紧紧的,哪里还有半分自由。官员的变质,最初的源头来源于他们最原始的念想。这是乾隆老爷子最初的想法,只要切断他们最原始的念想,贪墨最粗的一条根自己被剪除了。

    治病得治根是没有错的,可是他还是很难体悟到,一个体系的根都朽掉烂透了,即使标本兼治,也不过走走过场,做做样子。这也是历朝历代由盛转衰的开始。也许李侍尧们正是常深深看穿了这点,才有如此的腾挪功夫。在他老爷子的大势进攻下,如鱼得水。

    要说乾隆爷还真灵光一闪千家馋,心里的馋虫四处窜。可是他老爷子是三宫六院香勃勃在握,连跟女人睡觉都大有讲究,还他分出个什么召幸、行幸、临幸、承幸、恩露。赤、条、条而来,光生生而去,还呃多空讲究。洗澡就洗澡吧,还叫兰汤沐浴,太监更衣。还弄出许诗来自娱:“脱却罗衫拥被来,金莲不用踏苍苔;内臣见惯私相妒,一树梨花带露开。”

    自己都如此讲究了,还得让底下的人不得讲究,管天下的官员心流野火。可是据说总督李侍尧李钦斋大人却在女人窝里捧香握润,花丛游弋,却逍遥自在快乐无限,又没有人说?他是皇帝老爷子的宠臣,自然是一宠皆宠了。

    再说,在这个地盘上他官最大,别人也只能干瞪眼,他香着你馋着这是活该,谁叫你也是馋虫一个,但再馋了得憋在心底,还不能言语,真是难受。谁让他是专管管风化官员的官?你还没有把风化的脑筋动到他头上,保不齐,你还说不明道不白地被风化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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