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水汽四溢的洗浴间内。
叶玩正光着身子坐在洗手池前，审视着镜中的自己，目光前所未有地严肃。
“愈合速度不算慢，还可以……”
肩上的刀伤只剩下一道蜈蚣形的疤痕，并且缓缓变淡。
虽然深层还在隐隐作痛，但血管和肌肉组织已经迅速复原，现在不太影响肩膀活动了。
而且系统界面里，血条的恢复速度也随之提升，这就是改造后。
“没留下什么暗伤就行。”
叶玩观察了伤势后，再次拿起几份还没看过的报纸。
【今日热榜】：
《“处决猪队友”行为愈发日常化，系统客服表示将予以处理》
《网暴杀手频频再犯，大逃杀中疑似非法组队》
《本次爱心晚宴将在11区江户举办，和平圣女将出席聚会》
《可爱一幕！张巷对镜头比心心！》
《“先驱者”叛军日渐猖獗，接连制造比赛事故》
《青花镇按摩店爆炸事件，已确认为叛军份子所为，铁心军表示已掌握相关证据》
……
“风头有点不对。”叶玩摸索着下巴，思忖道，“有人带节奏黑我？怎么好几个以前从不关心游戏比赛的作者疯狂撰稿？”
“嗯……而且点赞的人也很多是三无小号，后面带起了节奏，后期点赞的才是真人。”
“确实有人花钱买热搜带我的节奏啊。”
不得不说，对于这种黑子节奏，叶玩并不排斥。黑红也是红，流量高了总是好的。
他几乎瞬间就想出了对策。
于是紧接着，叶玩马不停蹄地翻出通讯录，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王老弟，我要订一份游戏剪辑GMV，就我个人的，你帮我宣传一下。首发视频站和博客，做好了发我。价格按我们老规矩来。”
“嗯对，没问题就好。”
“BGM要燃的那种，就什么核爆拔剑啊，林克公园，你看着办……屏幕要各种闪啊晃啊抖啊那种，就沙雕网友最喜欢的那种煽情的……你懂吧？”
“对，正面宣传，流量尽可能引到我个人微博，别带去直播间。这是我个人流量，不是直播公司的……反正我直播合同也快到期了。”
“这不刚赢了比赛嘛，你还可以吹一波，说我叶玩是抗韩英雄，扬国威啊爱国啊什么的，你懂吧？录像网上就有，我自己也录了高清的，待会儿发你邮箱。”
“最好三天内要，最迟一星期。撕逼那杆子事你不用操心。网民有啥子智商嘛，带好节奏就可以……你就煽情就行，到时候我会把评论区锁了，看见带节奏的弹幕直接举报。”
“不存在的，什么版权嘛，咱这又不是商用……对吧，UP主的收入是打广告来的，又没直接盈利，就不算商用~~你还怕人家跨国来告你？只要不被PXJ追着喷成营销号，你侵权再多也没关系。”
“哈哈没事，恰饭嘛，正常正常，我马上转账。”
“好，就这么说定了，下次来这边贴吧，我请你吃老肉。”
嘟——
挂掉电话，叶玩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再度恢复了疲惫而冷漠的面孔。
他翻出通讯录列表，再度拨通另一个电话。
“喂？爱德华，帮我做个鬼畜视频，要高质量的，长度10分钟左右。”
“鬼畜目标就是我，没错，黑我就行。”
“我会提供给你素材的，第一人称和旁观视角都有，无人机摄像的，清晰度没问题。”
“对对对，不能太负面，你要立场中立一点，只从调侃的角度来黑我。你注意到新闻了吧？这是我一波热度，有人带我节奏。”
“像我之前那几个有槽点的操作，都可以举出来，没关系，如果出事了都算我的，不赖你。”
“哈？那帮视频站的小鬼有什么脑子啊。”
“他们搞网红都是这个顺序……先鬼畜，然后小鬼玩梗，最后玩梗玩多了玩出感情了，反倒自动开始洗白……等那时候你就放第二部分视频，明白了吧？”
“反正网上如果是脑残粉多，你就做夸我的鬼畜，如果是黑粉多，你就做骂我的鬼畜，反正你都能赚到……”
“没事没事，钱照给就行，这次算我雇你。”
“以后你再想做我的素材冲我要就行，我都给，分成按照系统合同算就行……”
“那就这么定了啊，这事儿一定要快，热度最多持续一个星期。”
“我们一定要在另一群职业水军到场之前，率先占领这个带节奏的首席位置，你明白吧？到时候就算我们和好了，你跟我可以演一次，明明白白告诉大家，哎，我们其实早就认识，互相经常恶搞，大家不介意，是手足兄弟——”
“你看，这节奏不就带回来了？”
“放心放心，就那群大企业里吃干饭的老头子，跟我们年轻人玩公关技巧，就是找死。”
“他们不懂群众需求的。”
“行，那就这样。”
挂掉电话，叶玩伸了个懒腰，再度解开浴巾，躺进了浴缸里。
他早已通过大数据搜了出来，几个带自己节奏的记者和撰稿KOL，都是和十一区有点关系的……
所以，是谁在搞自己，大致也有猜测了。
“我巴不得你们都来批评我……出恶名也比扑街强多了不是。”
“趁着暑假打完下轮比赛，过阵子还得去上课。”
叮咚！
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网课软件《天天爱学习》的图标突然闪动，让叶玩一个激灵。
他急忙点开系统页面，果然看到了不想看的东西。
【您收到了一份暑假作业】
【“怀特老师”补发了一份新试卷，请同学们注意查收……】
【请在两周内提交答卷】
【注意：在交卷前，所有同班同学之间禁止交流试卷内容，一旦聊天记录中AI识别出作弊行为，则成绩无效！】
【答题限制：时间2周内，开卷】
“什么鬼啊？这货还要突然加作业？网上考试可还行。”叶玩长叹一气，心说还好是开卷。
这年头考试基本都是开卷，因为闭卷也没意义，大家都能借着系统随处上网。
也因为人人有系统，基因选育的孩子们大多智商不低，所以16岁上大学已成常态，像北小沫这样快成年的，基本上过阵子也要开学了。
“算了算了，看看这次的题难不难吧，早写完早结束。”
叶玩还是按下了【开始答题】。
答题毕竟也是能拿经验的，马上就33级了。
【开始答题】
【考卷已生成！】
唰！
如同显卡故障，电脑花屏一般，眼前突然几道彩色条纹一闪。
一张虚幻的课桌悬浮在他面前，与浴缸没有产生任何碰撞体积。
上面还摆着一张试卷和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