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科幻小说 > 反贼套路深[综武侠] > 第905章 第八十一章
    赫连铜桂心下不忿,暗道“皇上是你老子,自然是你什么模样,他都喜欢,倘若你不是皇上的儿子,皇上堂堂党项好男儿,怎会看上你这一身穷酸气的南蛮子。”脸上自是丝毫不敢表露出来,连连磕头,说道“皇上,殿下,卑职酒后失德,说出那等浑话来,确是罪该万死,但是卑职刚刚说的真的只是无心醉话,绝不是肺腑之言,只求皇上和殿下宽宏大量,饶恕卑职。”

    王怜花“哼”了一声,看向公孙五,说道“你过来看看这张图,告诉我,你们都去过哪些地方。”

    适才贾珂向赫连铜桂扔了一个砚台,不止吓得赫连铜桂酒醒了,公孙五也同样醉意全无。他听到王怜花这话,便走到桌子旁边,见桌上放着一张皇宫的地图,地图上用墨汁画了许多条弯弯曲曲的细线,起始点都是“洪”字号冰库,大约有八分之一的细线之上,画着一个绿色的圆圈。

    公孙五一直在地下行动,地道中不见天空,没有日月,哪能辨认出方向来,只好先在地图上找到“洪”字号冰库和青凤阁,见地图上没有画山峰,回想青凤阁附近可有高山溪涧,很快想起离着皇宫五六里远的地方,就有一座高山,叫作青鸾山。

    那里山清水秀,风景迷人,皇太妃还在宫里的时候,曾经派人在青鸾山上修建了一座别宫,山上凉快,夏天的时候搬去那里小住,比住在宫里舒服多了。

    公孙五越想越觉得那间书房就建在青鸾山的山腹之中,但因地图上没有青鸾山,青鸾山到底在哪里,他只能自己估算,想了一会,便用手指在地图上画起了他们大致的路线,从“洪”字号冰库到青鸾山的山腹,再从青鸾山的山腹回到青凤阁的卧室,然后满脸惭愧地道“这条地道实在太过错综复杂,岔路多,弯路也多,卑职起初还能辨认方向,后来走到一半,就完全辨认不清东西南北了。”

    王怜花提起毛笔,看了一会地图,然后用笔在地图上画出公孙五用手指比划的道路,说道“无妨,我现在只是想要知道这条地道的大致情形,本就没有指望你们能将道路记得一清二楚,那未免太强人所难了。”然后放下毛笔,指着一个地方,问道“你刚刚说,道路到了这里,便又分叉了,但是那时你们只剩下三个人了,为了安全起见,你们便没有分开行动,是吗”

    公孙五道“是。我们走到这条路的尽头,就从地道里出来了,另外一条路会通向哪里,我们就不知道了。”

    王怜花又拿起旁边一根毛笔,笔尖上蘸了石绿,在这一点上画了一个圆圈。

    公孙五心想“原来这些圆圈是这个意思。”

    王怜花将毛笔放了下来,看看公孙五,看看赫连铜桂,微微笑道“你们走进这条地道,是奉了父皇的旨意,你们也没有想到,地道竟会通向公主的卧室,这件事根本怪不得你们,公主的护卫却杀死了杨窦年,你们心里一定很不服气,是不是”

    赫连铜桂和公孙五都吓了一跳,忙道“卑职不敢。”

    王怜花笑道“你们不敢吗我看你们只是嘴上不敢,心里其实很敢吧。但是这件事怪得了谁呢父皇是提醒过公主,接下来可能会有侍卫出现在青凤阁中,但是谁能想到,你们三个酒气熏天的小子,竟是正在执行父皇交代下来的事情的御前侍卫。

    杨窦年之所以会丢掉性命,都是因为你们身上的酒气。哼,你们在执行公务的时候喝酒,把自己喝得烂醉如泥,惊扰到了公主,真是好大的胆子。我打你们五十大板,这惩罚不算重吧”

    赫连铜桂和公孙五听说王怜花只是要打他们五十大板,登时松了口气,他们毕竟是学武之人,区区五十大板怎会承受不了,连忙磕头谢恩。

    又听王怜花的意思,似乎觉得杨窦年这是罪有应得,一点也不值得同情,忍不住瞧了杨窦年一眼,均想“兄弟,你是咱们三个人中,唯一一个滴酒未沾的,结果只有你死了,受的还是我们两个身上的酒气的连累,现在也是因为我们两个身上的酒气,六殿下才认为你生前也在书房里喝了很多酒。你可真是够冤枉的。”

    他们当然不会向王怜花解释,杨窦年没有喝酒,毕竟他们受罚,是因为他们执行公务的时候喝了酒,这时候跟王怜花说,只有他们两个喝了酒,杨窦年没有喝酒,那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么。

    赫连铜桂和公孙五被侍卫带下去打板子,其他进了地道的侍卫陆续过来,将他们在地道中的大致路线和所见所闻,一一跟贾珂和王怜花说了。

    贾珂和王怜花又等了一盏茶时分,见还有三个侍卫没有回来,于是叫来两百名侍卫,将地图交给他们,让他们去地道里找那三个侍卫。

    王怜花将张末星叫了过来,问道“杀死鸿章的凶手找到了吗”

    张末星道“回殿下杀死鸿章姑娘的凶手,卑职暂时还没有什么头绪,不过卑职在溪月殿里,发现了一些不得了的东西。”

    王怜花道“什么东西带上来看看。”

    张末星应了一声,从怀中取出一包物事,解开外面一层油布,露出十三根金钗来。

    张末星道“这十三根金钗,其中四根是卑职从上官娘娘的首饰盒里找到的,五根是卑职从暗格里找到的,这暗格就设在上官娘娘的床上,还有四根是卑职从库房里找到的。这十三根金钗,看上去都平平无奇,和寻常金钗没有任何差别,其实钗身是中空的,其中八根金钗里面藏着毒针,余下的五根金钗里面藏的是毒砂。”

    王怜花脸上露出惊诧之色,说道“毒砂”

    张末星道“是,卑职向一品堂的同僚打听过,这应该是唐门的毒砂。”然后从怀中取出两样物事,拆开外面的两层油纸,双手递了过去。

    王怜花伸手接过,只见一张油纸上放着六枚细若牛毛的钢针,阳光下细针发出绿油油的光芒来,一瞧便知针上喂有剧毒。

    另一张油纸上放着一把蓝幽幽的砂砾,据说要想制成这种毒砂,须得先将砂砾洗净以后,在十余种剧毒之物的毒液之中浸泡四十九天,在阳光下晒干以后,再在另外十余种剧毒之物的毒液之中浸泡五十六天,然后拿到阳光下晒干,如此重复六次,方能制成这等剧毒无比的毒砂,毒砂一碰皮肤,须臾间便会毒发身亡。

    王怜花将这两张油纸放到桌上,说道“这十三根金钗都是上官娘娘的首饰”

    张末星道“是。卑职问过溪月殿的宫人,她们都说这是上官娘娘的首饰,上官娘娘经常戴在头上,其中两根金钗,还是皇上赏给上官娘娘的。

    卑职刚刚找过陈公公,陈公公给卑职找出当时的记录,这两根金钗的样式、长度、用料和重量,记录上都有。我们两个发现,皇上赏给上官娘娘的那两根金钗,其中一根金钗,上面镶嵌了五颗珍珠,都有小指甲盖大小,三颗是圆的,两颗是椭圆的,上官娘娘的那根金钗上的五颗珍珠,五颗却都是椭圆的。

    另一根金钗上面镶嵌了一小块和田红玉,作为海棠花的花蕊,这块和田红玉的表面应该与点翠做的六片花瓣平齐,可是上官娘娘的那根金钗,红玉却高出了点翠做的花瓣。”一边说话,一边将手中的十三根金钗,递给王怜花。

    王怜花接过那十三根金钗,扫了一眼,果在其中见到了张末星提到的那两根金钗。

    他将金钗放到桌上,看向贾珂,装模作样地道“这件事儿臣不敢擅作主张,还请父皇早做决断。”

    贾珂提笔写道“问他还发现了什么东西。”

    王怜花道“是。”然后看向张末星,问道“张副总管,除了这十三根金钗之外,你还发现了什么东西”

    张末星道“上官娘娘的卧室有一块能够移动的地砖,卑职掀开地砖,就从下面见到了这三只瓷瓶。”说完这话,又从怀里取出一包物事,揭开外面一层油布,露出里面的三只瓷瓶。

    张末星脸上神色古怪,看上去十分为难,顿了一顿,说道“这三只瓷瓶里,都放了一根手指。”

    王怜花吃了一惊,说道“一根手指”

    张末星道“是。这三根手指,分别是左手小指,右手食指和小指,应该是同一个女人的手指。这三根手指应该都是割下来以后,就用某种药物泡过,手指虽然皮肤发青,看不出原本的肤色来,但是保存的非常完好,没有任何腐烂的迹象。”

    王怜花心想“上官飞燕为什么要把三根手指藏在她的卧室里难道这三根手指是她的战利品,是她从仇人的手上削下来的,她看到这三根手指,就会想起她的仇人的凄惨模样,所以把它们留在她的身边,让它们日日夜夜陪伴她”

    但是看上官飞燕之前的言语,她唯一念念不忘的仇人,就是从前压她一头的上官丹凤,先前她见到陆小凤,误把陆小凤当成了上官丹凤,可没奇怪陆小凤为什么会有十根手指,这三根手指不可能是她从上官丹凤的手上削下来,一定是从别人手上削下来的。可是谁的手指,值得她一直带在身边此事之古怪,实在百思不得其解。

    王怜花道“你把这三个瓷瓶拿过来给我看看。”

    张末星道“是。”走到王怜花面前,将这三个瓷瓶递给了王怜花。

    王怜花拿起一个小瓶,拔开瓶塞,向瓶中瞧了一眼,果见瓶中放着一根小指,小指断处平滑如镜,显然是用利刃切过,上面涂着一层暗红色的粉末,王怜花一时之间,也看不出这是什么药粉,想来手指得以一直没有腐烂,多亏了这些药粉。

    王怜花将小瓶放在桌上,打开另外两个小瓶,果然如张末星所说,另外两个小瓶里装的也是一根手指,断处也都平滑如镜,上面涂着一层暗红色的粉末。

    王怜花将另外两个小瓶放到桌上,问道“张副总管,你对这三根手指有什么看法”

    张末星面露难色,说道“回殿下卑职看到这三个小瓶,也觉得莫名其妙,不明白上官娘娘为何要把这三根手指藏在地砖下面,但是上官娘娘对这三根手指如此重视,一定有她自己的用意。

    上官娘娘的用意到底是什么,卑职实在想不出来,盘问溪月殿里的宫女太监,他们也回答不上来,上官娘娘为什么把这三根手指当成宝贝。卑职以为,这三根手指到底是谁的,为什么要把它们密闭起来,放在小瓶里,这些问题的答案,可能只有上官娘娘自己才知道。”

    心想“上官娘娘就在冷宫,皇上把上官娘娘叫过来问问,不就知道这三根手指是怎么回事了吗何苦拿这个为难我呢,我可不是上官娘娘肚子里的蛔虫。”

    王怜花心想“上官娘娘自己知道哈,倘若上官飞燕仍在人世,我又怎会问你这个问题。”问道“除此之外,你还找到什么了吗”

    张末星道“是,卑职还在上官娘娘的衣柜里,找到了一个包袱,包袱里面只放了一样东西,是一双红色的鞋子。”说罢,拿起手边的一个包袱,拆开以后,从里面取出了一个黑色的小包袱,将这个小包袱拆开,露出一双鲜红的绣鞋。

    这双绣鞋的颜色实在太过鲜艳,年纪再轻,模样再美的姑娘,脚上穿上这样一双绣鞋,都会显得有些奇怪。

    除非她再在身上穿一件鲜红的衣服,就像是新娘子出嫁的时候,身上穿的嫁衣。

    不过这双绣鞋的鞋面上,绣的不是鸳鸯,不是并蒂莲,不是凤凰,而是一只展翅飞翔的燕子。

    王怜花看到这双鲜红的绣鞋,心想“竟然这么明目张胆地把自己这双红鞋放在衣柜里,真不知应该夸她胆子大,还是应该说她没脑子。”随即转念,又想“我若是早知道她把这样一双红鞋藏在了衣柜里,哪还用得着跟她浪费口舌,逼她承认她和红鞋子的关系。”

    张末星见王怜花一直盯着这双鲜红的绣鞋看,显然对这双绣鞋很有兴趣,于是将这双绣鞋递给了王怜花。

    王怜花满脸嫌弃,后退一步,问道“干吗”

    张末星见状,连忙收回了手,说道“卑职见殿下一直在看这双鞋子,就以为殿下想要看看这双鞋子,还请殿下恕卑职无礼。”

    王怜花不加掩饰地白了张末星一眼,然后道“我一直在看这双鞋子,是因为这双鞋子的颜色,让我想起了一个组织来。”

    张末星道“殿下想起来的这个组织,可是那个和吴明有关系的红鞋子”

    王怜花点了点头,微笑道“张副总管,你也听说过这个组织”

    张末星道“是,卑职从前就想,吴明这等反贼,在卫国兴风作浪,为的就是皇位。对他来说,做卫国的皇帝是做皇帝,做咱们西泥国的皇帝,也是做皇帝。因此卑职三年前听说了吴明的所作所为以后,就在担心吴明会来咱们西泥国兴风作浪,对皇上不利,一直对吴明的事情格外上心。

    红鞋子据说是吴明一手扶持的江湖组织,平日里做的都是打家劫舍的无本买卖,赚来的钱,恐怕都落入了吴明的口袋里,卑职三年前就找人打听过这个组织的事情。

    依卑职愚见,吴明想要犯上作乱,肯定得招兵买马,积财贮粮,这些都离不开钱。若能将红鞋子连根拔起,吴明定会元气大伤,至少五年之内,都没法来咱们西泥国兴风作浪。

    可惜红鞋子实在太过神秘,卑职托了很多人打听红鞋子,知道的事情仍是屈指可数。卑职只知道红鞋子的成员都是女人,她们都会有一双鲜红的鞋子,就像是新娘子的鞋子,每双鞋子上面的刺绣都不一样,除此之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真没想到,上官娘娘的衣柜里,竟然藏着这样一双鞋子。”

    王怜花微微一笑,说道“你能想到这一点,就已经胜过很多人了。”目光在绣鞋上转了两圈,然后移到鞋面上绣着的那只燕子上,突然间心中一动“这一对燕子绣的真是不错,可不是只练过五六年刺绣的人,绣的出来的,不知这双绣鞋是上官飞燕自己绣的,是红鞋子的人给她绣的,还是红鞋子找绣匠绣的。”

    他略一回忆上官飞燕卧室里的陈设,没记得见过绣架,问道“上官娘娘平时绣花吗”

    张末星一愣,说道“这个卑职真不知道,卑职这就去找溪月殿的宫女问问。”

    王怜花“嗯”了一声,说道“一会儿再去吧。倘若上官娘娘平日里绣花,你就把她做的绣活拿来给我看看。”

    张末星心想“虽然皇上已经把上官娘娘贬为庶人,打入冷宫了,但是上官娘娘毕竟做过您的庶母,您和上官娘娘年纪相仿,于情于理,都应该避嫌的,把上官娘娘的绣活拿给您看,殿下,这不合适吧。”向皇上瞧了一眼,见皇上在看那三只小瓶,对王怜花的话没有任何异议,那他当然也就没有任何异议,点头称是。

    王怜花道“你还在溪月殿里发现什么东西了吗”

    张末星偷偷瞧了皇上一眼,硬着头皮道“卑职卑职还在那块地砖下面,发现了几封信。”

    王怜花见张末星这副模样,忍不住一笑,说道“你发现了什么信不会是上官娘娘给别人写的情书吧”

    贾珂听到这话,脸上露出愤怒之色,提笔写道“皇儿说的可是真的”然后将这张纸团成纸团,向张末星扔了过去。

    张末星急忙接住,展开看了一眼,然后硬着头皮,点了点头,说道“回皇上殿下料事如神,说的半点不假。”然后从怀中取出三封信,放到桌上,说道“请皇上过目。”

    这三封信都用淡黄的信封装着,信封上一个字也没有。

    贾珂抽出一封信来,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道

    “燕妹妹

    你上次让我调查的事情,我已经查清楚了。

    凌芳姑确实不是凌坛夫妇的亲生女儿,她的生母叫作曲玉清,家里是济南的官宦世家。

    曲家在四十五年前惨遭灭门,宅子也被大火夷为平地,等到大火扑灭,官府收拾曲家的尸骨,发现少了一具尸骨,但因为尸骨都已烧成焦炭,他们完全查不出来,到底少了谁的尸骨,因此官府在四十五年前,就给曲玉清销了户。

    许芙蓉是曲玉清的表姐,据她回忆,曲家被灭门以后,她也以为曲玉清已经死了,直到两年以后,一个女人抱着孩子坐在凌家门口,凌家的仆人见这对母子浑身脏兮兮的,以为她们是来要饭的,就要把她们赶走,那女人被他们用扫帚打了也不知道躲,满脸痴傻,坐在台阶上叫许芙蓉的名字。

    凌家的家丁见这女人知道他们夫人的名字,可能不是来要饭的,就把这件事告诉了许芙蓉,许芙蓉出来看了一眼,便认出这是曲玉清,把她带回自己的房间,问她这两年是怎么过的,怎么一封信都没给自己寄过,曲玉清却只痴痴傻傻地看着许芙蓉,好像根本没听见许芙蓉的话。

    许芙蓉见曲玉清痴痴傻傻的,就请了惯用的大夫来家里给曲玉清看病,大夫说曲玉清身上没有受伤,应该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因为无法接受这些事情,所以选择封闭内心,变成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来保护自己。但是曲玉清还知道许芙蓉是她的表姐,知道她要来这里找表姐,可见曲玉清心里其实是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的,只是下意识地逃避现实,此乃心病,喝药没用,只能慢慢开导她。

    第二天一早,凌坛夫妇就发现曲玉清已经不知去向,只把女儿留了下来。凌坛夫妇只好收养了这个女孩,给她起名为凌芳姑。

    凌芳姑小的时候还很正常,随着她一天天长大,凌坛夫妇渐渐发现凌芳姑的精神很有问题,一受到刺激,就会变得疯疯癫癫的。

    有次凌坛的外甥孟庆书来凌家做客,和凌芳姑说了几句话,不知哪句话激怒了凌芳姑,凌芳姑就骗他到了一处没人住的民宅,然后把他推进了井里,还搬起一块石头,堵住井口,免得他从井里爬出来,或是在井里大声呼救,被人救了上来。

    凌芳姑做完这些,就自己回了凌家,仿佛没事人一般。凌坛夫妇和凌坛的妹妹凌如雪四处打听孟庆书的下落,也问过凌芳姑,知不知道孟庆书去哪里玩了,凌芳姑一概回答不知道。

    就这样过了五六天,有一对少年男女出来约会,经过那处民宅,见井口上竟然压着一块石头,实在非比寻常,于是走了过去,将石头搬开,低头一看,就见孟庆书孤零零地坐在井底,井水没过他的大半个身子,他脸色灰白,眼看就要不行了。

    这对少年男女连忙找来绳子,把孟庆书从井底拉了上来,孟庆书总算捡回了一条命,只是在井水里泡了太久,冻坏了身体,从此再也不能人道了。

    凌如雪知道是凌芳姑把儿子害成了这样以后,就去找凌芳姑拼命,经过凌坛夫妇的劝说,她想孟庆书如今就是一个不能人道的病秧子,很难找到像样的姑娘成亲,凌芳姑虽然有时候疯疯癫癫的,但确实是一个罕见的美人,终于松了口,说凌芳姑把她的儿子害成这副模样,要么赔命,要么把自己赔给她的儿子。

    凌坛夫妇见凌如雪肯放过凌芳姑,都是喜出望外,当下便跟凌如雪定下这门婚事,因为凌如雪催的很急,所以两家说定,一个月以后就过门。

    凌坛夫妇担心凌芳姑不愿意嫁给孟庆书,就一直把凌芳姑锁在家里,到了成亲那天,他们用绳子捆住了凌芳姑,把她抬上花轿,送去了孟家。

    从凌家到孟家,骑马也得走两天,凌坛夫妇就没去孟家喝喜酒,到了第三天,凌坛夫妇收到消息,原来凌如雪一家,都在成亲那天,被人杀死了,孟庆书因为身子太过虚弱,风一吹就倒,没有去凌家迎亲,和父母一起死在了家里。凌芳姑和孟家派去凌家接亲的人,都在路上失踪了,孟家那边根本就没见过他们。

    自那天以后,凌坛夫妇再也没有见过凌芳姑,连凌芳姑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因为孟家的遭遇,他们其实早就认定,凌芳姑已经死了。那天他们见我来打听凌芳姑的事,还很高兴,问我凌芳姑是不是尚在人世,只是心里恨他们逼她嫁给孟庆书,才始终不肯和他们联系。

    至于曲玉清离开凌家以后,都去过什么地方,如今是死是活,我暂时还没打听出来。不过她的容貌如此出众,如果她和别人生下了孩子,孩子只要和她有一半相像,想必就是一个十分出众的美女,顺着这条线索打听,或许能打听到她的下落。燕妹安心待在皇宫,静候我的佳音。

    青留。”

    这封信上提到的人,贾珂一个也不认识,看完了信,大部分注意力都集中在最后这个“青”字上。

    这人的姓名里一定有“青”这个字,用“燕妹妹”“燕妹”来称呼上官飞燕,显然是上官飞燕的情人。

    书里上官飞燕确实有一个情人,姓名里一定有“青”这个字,就是天禽门的掌门霍天青。

    这封信会不会也是霍天青写的

    可惜霍天青的事情,贾珂知道的并不多,只知道霍天青是天禽老人七十七岁高龄生下的儿子,江湖上只知其父,不知其母,妓女尚且可以做妾,霍天青的母亲却连妾也做不成,显然她的身份足以令天禽老人身败名裂,有九成的可能是别人的妻子,还有一成的可能是闻名江湖的尼姑道姑。

    贾珂一边在心里想着霍天青的事,一边将手里这封信递给王怜花。

    贾珂读信的时候,王怜花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信纸。他现在是皇上的儿子,而这三封信是皇上的小老婆红杏出墙的罪证,他自然不好当着张末星的面,去看这封信,只恨自己没有透视眼,不能透过信纸,看见上面写了些什么。

    这时见贾珂把信递过来,王怜花忍不住一笑,然后正色道“父皇,儿臣看上官娘娘的信,会不会被人说不知礼数吧”

    贾珂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提笔写道“这封信是朕让你看的,谁说你不知礼数,就是说朕不知礼数,你让那人过来找朕,朕要亲自问他,朕怎么不知礼数了。”

    王怜花拿过这张纸,觉得这句话只有他自己看到,实在太可惜了,于是将这句话念了一遍“这封信是朕让你看的,谁说你不知礼数,就是说朕不知礼数,你让那人过来找朕,朕要亲自问他,朕怎么不知礼数了。”

    张末星站在旁边,心想“我还是头一回见到皇上对自己的儿子如此宠爱,是因为六皇子和皇上长得很像,皇上一见到六皇子,就像是见到了自己,才如此宠爱他吗太子这两天三不五时,就打发人过来给皇上请安,只今天上午,就派了三四十个人过来,听说皇上一个人也没见。如果不是皇上担心宫里有刺客,不让太子随便出来,太子早就亲自站在御书房外面了。

    不止太子,其他皇子也是如此,连银川公主今天早上派人过来请安,皇上也没见银川公主的人,银川公主可是昨天才去了一趟鬼门关啊。太子殿下仅是听说六殿下这两天一直跟在皇上身边,很得皇上宠爱,就已经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了,若是知道皇上连上官娘娘的奸夫写的信,都给六皇子看,怕是会急的把他身边的太监宫女都踹的吐血吧。难道西泥国的天,真的要变了”

    张末星正自揣摩圣意,就见王怜花将那张纸放到桌上,笑道“多谢父皇。”

    贾珂这时已将第二封信抽了出来,听到这话,向王怜花一笑,心里觉得王怜花现在这副翘尾巴的得意模样实在可爱,脸上却尽量表现得慈祥和蔼,然后伸手去指旁边的椅子,示意王怜花坐下看信。

    王怜花老实不客气地坐到椅上,读起信来,贾珂也展开第二封信,只见上面写道

    “燕妹妹

    距离上次给你写信,已有三个月之久,不知你心里是否挂念我,我是真的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你。

    这么久才给你写信,是因为我最近一直在调查曲玉清的下落,我的人都被我派去打听曲玉清的下落了,实在找不到人手给你送信。

    你这般冰雪聪明,一定能够猜到,我现在给你写信,是因为我已经打听到了曲玉清的一些事情,当然也就有人手给你送信了。

    曲玉清如今身在何处,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不过我找到了她的外孙女。

    她的外孙女叫林仙儿,林仙儿的父亲叫林生钱,因为长了一脸麻子,所以本名渐渐被人淡忘,认识他的人,都叫他林麻子。

    林麻子是京城郊外的农民,父母双亡,没有亲故,家中一贫如洗,本人长得又丑,三十多岁了,一直没能成亲。

    有天晚上,林麻子去了附近的坟地,想要扒开几个坟墓,把棺材里的陪葬品拿出来,明天把这些陪葬品换成钱,就去找人牙子买个妻子。

    他虽然见财眼开,连死人的钱都动,但是胆子太小,站在坟地前面,看了半天,都没敢动手。到了后半夜,他还是一口棺材都没挖出来,天上突然打起雷来,他见一片乌云飘了过来,马上就要下雨了,索性也不挖棺材了,拿着铁锹就往家里跑。

    他跑的太急,在水沟里跌了一跤,身上都是脏水,正好大雨下了起来,他浑身都湿透了,也就不急着回家了,就近找了一个山洞避雨,一进山洞,就见洞里有个女人。

    这个女人,就是曲玉清的女儿曲小姐。当时她挺着一个挺大的肚子,靠在石壁上呼呼大睡,林麻子走到她面前,她都没有察觉。

    林麻子见曲小姐生得很美,登时色心大起,想着这里是荒郊野外,根本不会有人过来,她一个弱女子,如何打得过自己。于是按住曲小姐的手,脱了曲小姐的衣服,欲对曲小姐行那苟且之事。

    曲小姐中途就醒了过来,见林麻子脱了自己的衣服,就要去咬林麻子。林麻子就威胁曲小姐,如果曲小姐敢反抗他,他立马剖开曲小姐的肚子,把她肚子里的孩子取出来,剁碎了喂野狗吃。

    曲小姐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自然不敢反抗,只能任由林麻子对她行那苟且之事。

    第二天林麻子就把曲小姐带回家去,曲小姐若是敢表现出不乐意来,林麻子就去打曲小姐的肚子,所以曲小姐根本不敢反抗,只能乖乖地跟着林麻子回了家,做了林麻子的妻子。

    后来曲小姐生下了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林仙儿。林麻子跟我说,林仙儿长得和曲小姐很像,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林仙儿虽然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但他一直把林仙儿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看待。

    林仙儿出生以后,林麻子觉得孩子都有了,曲小姐肯定会留在家里,安安稳稳地跟他过日子了,琢磨着过段时间,就让曲小姐给他生个儿子。

    有天林麻子从外面回家,发现曲小姐和林仙儿都不在家里,知道曲小姐是带着林仙儿逃跑了,连忙追了出去,没追多远,就在一片树林里找到了曲小姐和林仙儿。

    林麻子当时就抓住曲小姐的头发,揍了曲小姐一顿,把曲小姐和林仙儿带回了家,见曲小姐半死不活的模样,又去揍曲小姐,一时失手,竟把曲小姐活活打死了。

    林麻子见曲小姐死了,终于冷静下来,找了块空地,把曲小姐埋了,还在曲小姐坟前痛哭流涕,说他从没想过杀死曲小姐,他只是想给曲小姐一点教训,让曲小姐以后不敢逃跑了,还向曲小姐发誓,日后自己定会把林仙儿当成自己的亲生骨肉看待。

    可惜林麻子对曲小姐的事情一无所知,甚至连曲小姐的名字都不知道。他跟我说,曲小姐活着的时候,他一直叫她蝴蝶,因为她长得和田间那种蓝翅膀大蝴蝶一样好看。但我不想用林麻子起的名字来称呼曲小姐,所以沿用她的母亲曲玉清的姓氏来称呼她。

    我想曲小姐遇到林麻子的时候,已经身怀六甲。她独自一人,待在京城外面,晚上只能在山洞里过夜,应该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所以她没法回家了。

    林麻子跟我说,他遇到曲小姐的时候,曲小姐身上没伤,衣服没破,显然不是在路上遇到了劫匪,全家只有她自己逃了出来。后来曲小姐带着林仙儿从林麻子家里逃了出来,明明城里有官兵,她跑去城里,向官兵求救,有官兵在,林麻子过来找她,不仅带不走她,还会被官兵送进大牢,可是她跑的是和京城相反的方向。

    所以我想曲小姐一定是从京城里逃出来的,她虽然害怕林麻子,但是更怕京城里的某个人,所以宁可被林麻子抓住,也不肯逃去京城。

    林麻子还跟我说,曲小姐和他一起生活了将近六个月,一直精神正常,从来没有发过疯,只是不愿理他。

    我本来以为凌芳姑的疯病是遗传自曲玉清,但曲小姐也是曲玉清的女儿,她的精神就十分正常,而且曲玉清家里也没出过疯子,所以我想,凌芳姑的疯病,其实是来自她的父亲。

    凌芳姑的丈夫姬葬花同样疯疯癫癫的,说不定凌芳姑的父亲,其实和姬葬花是一家人。

    姬葬花的父母和凌如雪一样,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个残废,找不到像样的姑娘成亲,就想亲上加亲,强迫凌芳姑嫁给他们的残废儿子。

    不过这只是我的猜测,这世上有疯病的人太多,不止姬葬花一人,姬葬花和凌芳姑的关系,我会继续调查的。

    青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