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科幻小说 > 反贼套路深[综武侠] > 第947章 第一百二十三章
    贾珂噗嗤一笑,伸手取下姬葬花的貂皮围巾,只觉触手坚硬,翻过来一看,只见这条貂皮围巾里面缝着一个精钢所铸的颈圈,坚硬无比,虽然算不上宽,但是姬葬花形如八九岁的孩子,这个颈圈戴在他的脖子上,正好能够护住他的要害。

    贾珂心下感慨,寻思“书里任我行他们去打东方不败,要是准备的这么周全,何至于被东方不败打得凄凄惨惨,只能靠虐杀杨莲亭分散他的注意力来取胜呢。”然后站起身来,走到那口铁锅前面,用匕首将锅中的蜡清理干净,低头一看,忍不住笑道“好厉害”

    原来这口铁锅看上去和寻常铁锅无甚差别,其实底部极高,表面光滑平整,就像是事先有人将小半锅水放了进去,那七根刺穿了何必问的身子的铁刺,就是从底部伸了出来,这时锅里没有人了,贾珂伸手去碰那七根铁刺,那七根铁刺竟然自己缩了回去。想是铁锅底部装有机括,只要有人掉在上面,便会有七根铁刺刺出。

    铁刺上面缠着数圈柔丝,大概是何必问掉进锅里,被这七根铁刺刺穿身子以后,并没有立刻死去,而是将手背到身后,将柔丝在铁刺上缠了数圈,然后身子压了下去。

    这条柔丝的一端系在外面的那口铁锅上,另一端系在洞里的那口铁锅上,因为长度不够,柔丝早已紧紧绷住,只是外面那口铁锅本就十分沉重,加上锅里的蜡汁,绝不是洞里的铁锅加上玉罗刹的尸体所能拽动的,后来外面那口铁锅中的蜡汁见底,重量减轻,受到柔丝牵引,便即掉进了洞里。

    王怜花来到贾珂旁边,上下打量那口铁锅,笑道“姬葬花武功平平,手上有意思的东西,倒是不少。咱们把这里收拾干净了,便回姬悲情住的住所吧。我真想看看,她这次来兴州城,都带了什么东西。”

    姬葬花虽然早已决定将姬悲情的手下全都杀死,就像他离开杀人庄的时候,将杀人庄里的下人全都杀死一样,但他恋尸成癖,不愿用残忍的手段杀害他们,免得破坏他们的尸体的美感,于是给他们喂下蒙汗药,等到他将姬悲情和姬苦情做成蜡人以后,再回来杀死他们。

    贾珂和王怜花在一旁冷眼旁观,见姬葬花用的是蒙汗药,便没有将药粉换掉。后来姬葬花带着姬苦情和姬悲情离开那所宅子,贾珂和王怜花跟在后面,来到这里,自然也就没再管姬悲情那所宅子。

    贾珂点点头,说道“好啊。”

    他将手伸进何必问的衣服里,想要看看他身上有什么东西,谁想堂堂魔教教主,身上竟然干干净净的,连一锭银子都没有,最后在他的胸前,找到了一块系着绳子的晶莹无瑕的玉牌。

    不知是不是玉牌有灵,玉罗刹的身子被七根铁刺刺中,这块玉牌就在两根铁刺之间,却完好无损,只是上面沾着玉罗刹的鲜血和一些碎屑一样的蜡块。

    贾珂将这块玉牌取了下来,用树上的积雪将玉牌洗干净,见玉牌约有手掌大小,正面刻着七十二天魔、三十六地煞,反面刻着一部梵经,从头到尾,足有一千多字,每个字都比芝麻还小,原来是西方魔教的传教之宝罗刹牌,据说西方魔教的教众,见到这块罗刹牌,便如见到教主亲临。

    如今西方魔教已经分崩离析,不复存在,这块罗刹牌只怕也没什么用了。不过这块罗刹牌是以千年古玉制成,一共就那么大,玉匠能将七十二天魔、三十六地煞的图案刻在正面,一千多字的梵经刻在背面,足见手段之高明,本身也是无价之宝,据说能与那块和氏璧相媲美。

    贾珂将这块罗刹牌戴在王怜花的脖子上,笑眯眯地道“果然是名玉倾国两相欢。”

    王怜花从前也听说过西方魔教的罗刹牌,心想家里多了这样一份收藏,说出去可多威风啊,自是十分满意。他亲了贾珂一口,对着火光,细细打量罗刹牌,然后向贾珂一笑,说道“这上面刻满了梵文,你把它戴在我脖子上,不怕我受佛法熏陶,从此大彻大悟,看破红尘了”

    贾珂哈哈一笑,说道“那不正好。你不是一直想去少林寺,让我白天撞钟,晚上撞你吗你既已看破红尘,那我白天每撞一次钟,就说大师,你喜不喜欢晚上每撞一次你,就说阿弥陀佛。看你每天在床上听我说那么多句阿弥陀佛,能看破红尘多久。”

    王怜花初时寻思“你若是在床上一句人话都不跟我说,只跟我说什么阿弥陀佛,我一定一天就受不了了。”但随即转念,又觉得自己若是一个心无杂念的得道高僧,却遇到了一个对自己死缠烂打的淫贼,自己为了度化他,于是每天晚上都在床上开导他,那可太刺激了。

    王怜花想到这里,不禁有些迫不及待,握住贾珂的手,用手指在贾珂的手心不住摸索,过了片刻,展颜一笑,说道“咱们可要把这几具尸体带走特别是姬悲情和姬苦情。咱们若是把他们留在这里,那可太便宜他们了。不如把他们绑起来,然后带他们去街上转上几圈。”

    贾珂噗嗤一笑,揉了揉王怜花的耳朵,说道“要不要把他们和玉罗刹捆在一起,让大家看看,他们在做什么苟且之事”

    王怜花道“那再好也没有了。玉罗刹跟玉无缺说,你是他指腹为婚的未婚夫,还要他找你报仇,他敢这样胡说八道,我又有什么不敢做的

    不过兴州城只怕没几个人认识他们,我还得写上四张纸条,贴在他们的身上,好让大家知道,这两人是亲生兄妹和夫妻,这两人是情人,这两人是仇人,这两人是母子,这两人是父子,如今这四人脱得赤条条的,搂抱在一起,谁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事呢”说到最后,脸上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贾珂哈哈大笑,过了一会儿,说道“你这个主意虽然很妙,但是现在已经是十二月二十七日的凌晨了,咱们现在就让别人知道,姬苦情已经死了,未免太可惜了,不是吗”

    今天上午,王怜花去找李清露,跟她说了假扮王语嫣的事。李清露虽然乐意配合,但她现在在宫里生活,做什么都需要大笔的银子,律香川又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如今缠绵床榻,根本下不了床,什么事情都得她来张罗,她便狮子大开口,跟王怜花说,要她假扮王语嫣,就得给她三千两银子。

    王怜花也不生气,只说三千两银子实在太多了。一生养尊处优的公主,怎么比得上从小就跟着母亲做生意的王怜花伶牙俐齿,酬劳从三千两银子,被王怜花杀到了十两银子,最后还是王怜花见李清露气得眼圈都红了,似乎随时都会哭出来,担心她见了卫国众人,不肯好好演戏,这才勉强又加了一百九十两银子,给了她二百两银子的报酬。

    二百两银子放在宫外,当然不是一个小数目,但是李清露住在宫里,请一次太医,就要用二百两银子,自然是不够花的。

    李清露离开中和殿,回到她和律香川住的冷宫,陈默秋早在那里等她,见到了她,从怀中取出一张银票,递给李清露,说道“律夫人,这是皇上给您的酬劳。”

    李清露从前哪会将区区二百两银子放在眼里,就算两千两银子,她也不会怎么在意,此刻握住这二百两银子,想到这二百两银子是多么的来之不易,心下又激动,又欢喜,登时觉得腹中饥火难耐,说道“陈公公,我有些饿了,你叫厨房给我做几样喜欢的吃的菜送过来。”

    陈默秋道“是,律夫人说的几样,究竟是几样我怕给律夫人要的菜多了,回头律夫人付不起菜钱,就说是我要的太多了,要我给您钱。”

    李清露从不知道还能这样做,听到这话,不由一怔,然后道“我要一份炸野鸡卷,一份鳝丝羹,一份八宝豆腐,一份红煨羊肉,一碗杏酪,素炒一个青菜,再来两碗碧粳饭。”

    陈默秋道“是。不过容我多嘴一句,律香川身上的伤还没有好,羊肉是发物,豆腐容易胀气,都不是他现在能吃的菜。”

    李清露不以为意地道“这两道菜是我自己吃的。”

    陈默秋道“是。这一份炸野鸡卷要二十两银子,一份鳝丝羹要五十两银子,一份八宝豆腐要十五两银子,一份红煨羊肉要三十两银子,一碗杏酪要十两银子,一份素炒青菜要三十五两银子,两碗碧粳饭要六两银子,一共要一百六十五两银子。”

    李清露脸一沉,说道“不过几样菜,为什么这么贵”

    陈默秋道“律夫人,您点的这几道菜,都是宫里的主子才能吃的,像咱们这些下人,除非是主子赏赐,不然是吃不到这样的菜的。您点了主子才能吃的菜,就是给主子做饭的御厨给您做饭,用的银子肯定要多一点。您也可以少吃几样菜,御膳房的白馒头,一两银子一个,倘若您省着点吃,二百两银子,足够您和律香川吃一百天的了。”

    李清露即使是在地宫里,也没有一天只能吃一个满头,哪想到回到了家,反而一天只能吃一个馒头了。她又惊又怒,加上出生以来,就没为生计发过愁,不愿因为一点银子就缩衣节食,省吃俭用,一怒之下,说道“其他的菜照旧,碧粳饭只要一碗。”

    她本来是想,律香川一直昏迷不醒,给他点了碧粳饭也是浪费,但是话一出口,又觉得她只给自己要了一碗碧粳饭,完全不管律香川,倒像是要把律香川活活饿死,顿了一顿,又道“再加一个馒头。”

    陈默秋道“是。那么菜钱一百六十三两银子,跑腿费二两银子,一共一百六十五两银子。”

    李清露恨恨地将自己还没捂热的银票扔给陈默秋,陈默秋也不在意,从怀中取出厚厚一沓银票,凑齐三十五两银子,交给李清露,说道“那我现在就去御膳房给您拿菜。”说罢,转身便走。

    李清露看着自己手里的三十五两银子,心中好生委屈,默不作声地走进卧室,来到律香川身旁,见律香川满脸通红,似乎发了高烧,急忙走到桌旁,揭开碗盖,见昨天用了六十两银子买的药,已经喝完了,算算自己身上的钱,加上父皇说自己可以欠的二百两银子,就只剩下七十二两银子了。

    李清露心想“昨天用了六十两银子买药,是因为夫君伤得太重了,今天他的伤口都已经包扎过了,给他买点退烧的药材,应该用不了多少银子。”

    正自盘算这七十二两银子应该怎么用,忽听得脚步声响,陈默秋走了回来,站在门口,说道“律夫人,我刚刚只顾着跟您说话,竟忘了皇上派我过来,除了给律夫人这二百两银子的酬劳之外,其实还交代了我一件事。”

    李清露站起身来,问道“父皇要你做什么”

    陈默秋道“皇上说,律夫人身上这件衣服,只是借给您假扮王姑娘的,并不是给您了。请您现在就把衣服脱下来交给我,当然了,如果您喜欢这身衣服,您也可以用一百两银子把它买下来。”

    李清露脸上一阵青,一阵红,气得胸口几欲炸裂,万万没想到父皇竟然跟她如此斤斤计较,连几件衣服,都舍不得给她。

    昨天她照顾律香川睡下以后,身上沾满了血污,袖子还撕破了,若不是先在地宫里住了一个月,她绝不可能强忍着身上的脏污睡下。

    今天早上,王怜花过来找她,跟她说定假扮王语嫣的事情以后,就找来几个宫女,给她沐浴更衣,她那件旧衣服又脏又破,已经没法穿了,但是除了那件脏衣服以外,她再也没有任何能够替换的衣服,怎么能放弃身上这件衣服。

    李清露勉强冷静下来,说道“我手上只有三十五两银子。”

    陈默秋道“皇上先前说过,您最多可以欠下二百两银子,您先前已经欠了一百六十三两银子,还能欠三十七两银子,加上您手上的三十五两银子,一共是七十二两银子。但是这件衣服要一百两银子,您还差了二十八两银子,要不您把这件衣服给我,要不您再少点两个菜”

    李清露虽然十分不情愿,但是人在屋檐下,焉能不低头,只得道“那个馒头我不要了。那份素炒青菜,我也不要了。”

    陈默秋点了点头,说道“那您现在还能再欠八两银子,足够买八个白馒头的。”

    李清露听陈默秋张口闭口都是馒头,只觉他是在挖苦自己,冷冷地道“你还有事吗没有事的话,我要休息了。”

    陈默秋道“是。等御膳房的饭菜做好了,我再给您送过来。”说罢,转身离去。

    李清露见陈默秋终于走了,虽知陈默秋对自己故意刁难,必是父皇先有授意,父皇这么做,也是为了逼自己知难而退,和律香川分开,仍不免迁怒于陈默秋,右手握拳,恨恨地砸在墙上,

    不过她现在武功没有恢复,用手砸墙,墙壁纹丝不动,她的手却传来一阵剧痛,痛得她险些就要掉下泪来。

    李清露点的饭菜都是御膳房里早就备好的常用菜肴,很快就送了过来。

    李清露胃口不大,每样菜吃了几口,便即放下筷子,侧头看向律香川,想要叫他起来吃饭,但是想到都是因为他,害得自己不得不为银子烦恼,连一顿饭都吃不痛快,就越看律香川,越觉心烦,索性不去管律香川了。反正饭菜就在桌上,他若是饿了,自己过来吃就是了,难道还要她这个金枝玉叶,像个丫鬟一样伺候他吗于是站起身来,离开冷宫,看不见律香川,也就没有那么烦恼了。

    那些从地宫里出来的人,如今都住在宫里,普通百姓不得擅自离开住所,李清露要去哪里,自然不会有人拦她。

    李清露心情烦躁,也不知自己要去哪里,不知不觉地来到了御花园,站在水边,冷风拂面,想到自己身上只有八两银子了,不禁心下黯然,寻思“我身上只有八两银子,连一碗杏酪都买不起,明天可怎么办难道我真要去做那些下人做的差事吗我总不能一辈子过这样的生活啊。”

    便在此时,忽听到一个男子声音自背后响起“阿萝”

    李清露吃了一惊,转头看向那男子,见他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神态威猛,只是脸上略有憔悴之色,看上去十分眼熟,微一沉吟,想起了这人的身份,说道“段王爷,小女子不叫这个名字,你认错人了吧。”原来来人正是段正淳。

    段正淳带着二十多个小老婆住进了朱子柳三人先前住的宫殿,与朱子柳三人相见,朱子柳三人自是又惊又喜,他们这些天一直在发愁如何找到段正淳等人,愁的头发都快掉没了,想不到西泥国不声不响就把段正淳等人救出来了。

    段正淳听说朱子柳三人是为了救自己来的以后,不禁大感惭愧,自己这次因为儿女情长,栽在了旧情人的手上,不仅自己险些声名尽毁,还险些连累大理国颜面扫地。不过他生性豁达,又知自己这风流放荡的性子,这辈子是改不了了,所以哈哈一笑,也就罢了。

    段正淳那二十多个小老婆,虽然个个如花似玉,但是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从前大家在王府的时候,住在不同的屋里,段正淳又不是时时刻刻跟她们所有人待在一起,只觉小老婆越多越好。

    如今所有人住在一处宫殿里,因为房间不够,只能好几个人住在一间屋里,加上这里是西泥国的皇宫,不好随便走动,这二十多个小老婆一直待在宫殿里,几乎每过一盏茶时分,就会小闹一场,每过一顿饭时分,就会大闹一场,即使是段正淳也吃不消了,所以随便找了个借口出来散步。

    段正淳毕竟是大理国的镇南王,想要来御花园散步,众御前侍卫也不会拦他。一走进御花园,就瞧见一个少女盈盈站在一株柳树下,几根光秃秃的柳条随风飘起,搭在她的肩头,她眼望冰面,神情凄楚,乌发依然,花容如昨,正是那个令他愧疚不已的李阿萝。

    段正淳激动之下,甚至忘了李阿萝即使尚在人世,也已经到了中年,绝不会和少女时候一模一样,只觉定是李阿萝知道自己对她十分想念,放心不下自己,于是从幽冥返回人间,只为与自己见上一面,因此脱口而出李阿萝的闺名,同时大步向她走去。

    待得听到李清露说自己认错人了,段正淳一怔之下,激动之情消失大半,但是目光仍然停留在李清露的脸上,过了许久,终于冷静下来,也看出了李清露和李阿萝相貌上的差别,忍不住叹了口气,眼圈微红,说道“是我冒犯姑娘了。你和我认识的那个人,长得真的好像。”

    其实李清露对李阿萝所知甚少,若不是今天上午,王怜花找她假扮王语嫣,跟她说了一些王语嫣和李阿萝的事情,免得她在卫国人面前露馅了,她甚至都不知道李阿萝和王语嫣的名字,当然更不知道李阿萝和她长得像不像。不过段正淳说的是“阿萝”不是“阿嫣”,显然和他有旧的人是李阿萝。

    李清露有些吃惊,没想到舅母竟然和大理国的镇南王有旧,而且看这位镇南王这副旧情难忘的神情,显然舅母和他根本不是普通朋友,而是一对爱侣,脸上却不动声色,问道“段王爷,不知可否告知小女子,你说的这人的名讳她既然跟小女子长得很像,小女子说不定认识她呢。”

    段正淳道“这个自然,她姓李,叫李阿萝。姑娘,她可是你的长辈”

    李清露道“要让段王爷失望了,小女子从来没有见过这人。”她正为了律香川跟父皇斗法,不便向段正淳承认自己是银川公主,但也不好否认自己和李阿萝的关系,所以只说自己从没见过李阿萝。

    段正淳本来见李清露的容貌和李阿萝这般相像,而且年纪也对得上,疑心李清露其实是自己和李阿萝的亲生女儿,这时听到李清露说,她从来没有见过李阿萝,不免有些失望,笑道“我看姑娘和她长得这般相像,还以为你和她定是骨肉至亲,想不到世间竟有如此神妙之事,两个素不相识的人,竟然也能长得这般相像。”

    李清露正待说话,忽听得一个女人尖声道“你这贱婢,我就知你先前是假死,故意放出自己的死讯来,引得淳哥过来看你现在终于装不下去了,又出来使你那狐狸精的勾当,来勾引淳哥了”

    李清露出生以来,就没人敢这么骂过她。她从没见过这等场面,不由一呆,甚至连还嘴都忘了,循声看去,就见大步走来一个中年女子,尖尖的脸蛋,双眉修长,容貌清丽,满脸凶狠之色,看上去也有些眼熟,应该是镇南王的侧妃中的一个。

    段正淳见到这个女子,苦笑道“红棉,你说什么呢这不是阿萝,只是一个和阿萝长得有几分相像的陌生姑娘,我不过是见她长得和阿萝很像,所以和她聊了几句罢了。”

    秦红棉叫道“淳哥,你现在还想骗我这贱婢若不是李阿萝,怎会和李阿萝长得这么像这狐狸精不过是用了什么妖邪手段,把自己扮的年轻了一点,你就当我认不出她了吗”

    李清露最爱面子,见秦红棉左一个“贱婢”,右一个“狐狸精”地骂自己,反应过来以后,气得脸也红了。

    她见不远处站着四五个御前侍卫,明明已经听到这里的动静了,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连看也不往这里看一眼,知道这十有八九又是父皇的授意。她执意要和律香川在一起,那她就不再是银川公主,只是律香川的夫人,当然就指使不动御前侍卫。

    可她仍不禁一阵委屈,一阵愤怒,暗道“就算父皇先前跟你们交代了我有事找你们,你们不要搭理我,可是我被人欺负了,你们还跟死人一样站在那里,我不信父皇这么跟你们说过”

    但见御前侍卫根本正眼都不瞧她一眼,知道这些侍卫指望不上,只能自己喝道“住嘴这里是皇宫岂是你这等泼妇撒野的地方”

    秦红棉听了这话,扬手打了李清露一个耳光。

    李清露没想到秦红棉竟敢在宫里打人,反应不及,竟被打个正着,好在秦红棉现在也是武功尽失,手上绵软无力,重重一个耳光打了过去,总算没有打破李清露的脸,只是把她打得脸颊高高肿起,耳中嗡嗡作响,整个人都呆住了。

    那几个御前侍卫见到这一幕,忙上前几步,可是想到皇上的吩咐,又不敢上前,只好又退了回去。

    段正淳也没料到秦红棉竟会随便打人,不由一呆,见秦红棉扬起了手,还想再打李清露,连忙抓住秦红棉的手腕,喝道“红棉,你这是要做什么你心里有什么火气,尽管向我发泄就是了,要打我几个耳光,就打我几个耳光,我绝不还手。

    人家姑娘和我素不相识,不过是跟我说了几句话,我甚至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你怎么就出手打她而且打的还是姑娘家最重要的脸蛋。若是出了什么事,你心里不愧疚吗”

    秦红棉哭道“淳哥,你现在还在骗我。这贱婢明明和李阿萝那贱人长得一模一样,倘若她不是李阿萝本人,怎么可能长得和李阿萝一模一样我知道你为什么不肯承认她是李阿萝,还跟她一起骗我,你早就知道刀白凤是被这贱人杀死的了,是不是”

    段正淳大吃一惊,说道“你说什么”

    秦红棉见段正淳这副模样,意识到自己误会了他,说道“淳哥,原来你不知道这件事,定是这贱人不敢告诉你,所以换了个身份出现在你面前,跟你说她不是李阿萝那贱婢,所以李阿萝从前做的事情,不要算在她的头上。

    淳哥,我在地宫里的时候,就听那些看守咱们的人说了,李阿萝在曼陀山庄里养了几个杀手,平时看谁不顺眼了,就派那几个杀手去将那人杀了。那时刀白凤见我有了身孕,一怒之下,离开大理,去了卫国,李阿萝那贱婢听说以后,就派那几个杀手找到刀白凤,然后把她杀了。

    就是因为那贱婢做下了这等亏心事,所以刀白凤死了以后,她也不敢去大理找你,她怕东窗事发,你知道刀白凤是被她害死的,就再也不理她了。

    我看那贱人就是等着你去找她,但是等来等去,都见不到你,所以假装被人杀死了,好引得你主动过去找她。明明刀白凤是被这个贱婢杀死的,只因为她也死了,所以昨天你说刀白凤是被我害死的,我也没有还嘴。谁想这贱婢活的好好的,她一直在装死,现在还来勾引你”

    李清露忍无可忍,怒道“你嘴巴放干净一点这里是皇宫,岂能容你在这里放肆何况我根本不是你说的李阿萝,我根本不认识你们,我也不会”她本来想说“勾引”,但是实在说不出口,改口道,“不会有什么非分之想,我已经成亲了。”

    段正淳听了这话,神色一黯,说道“你已经成亲了你嫁了个怎样的丈夫”

    李清露脸色一沉,怒道“段王爷,这就是你们大理国的礼数吗咱们素不相识,我”

    秦红棉忽然打断她的话,说道“你若是已经嫁人了,怎的还作姑娘打扮”

    李清露倒是想作妇人打扮,但她这一身是用来假扮王语嫣的,王语嫣又没有嫁人,当然只能是姑娘打扮,后来她一直烦恼银子的事,当然也没心情给自己换个打扮,说道“我打扮成什么模样,我夫君都没说话,又关你什么事”

    秦红棉喝道“你这骚狐狸,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作姑娘打扮吗你这样打扮,不就是为了勾引淳哥么还有你那夫君,你那夫君见到你这副打扮,是没想说话,还是不能说话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夫君哪怕有无数意见,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吗”

    秦红棉一心认定李清露是李阿萝,她知道李阿萝的丈夫早就死了,认定李清露说的夫君,指的是从前那个已经死了的丈夫。

    李清露却是一怔,毕竟律香川现在确实高烧不退,昏迷不醒,说不出话来,她听了秦红棉的话,不免怀疑秦红棉其实知道自己是谁,却故意胡搅蛮缠,说自己是李阿萝,免得段正淳见自己年轻貌美,又和他的旧情人长得极为相像,就移情别恋,爱上了自己。

    李清露心想“这女人就是个疯子,我再跟她说几句话,只怕要把自己也变成疯子了。”冷冷地道“段王爷,请你管教一下你的侧妃吧。这里不是大理,这里是西泥,你的侧妃在御花园里发疯,只怕不合适吧。”

    段正淳见李清露满脸不悦,心想“她果然不是阿萝,阿萝绝不会用这种表情看我。”

    他虽然震惊于刀白凤是被李阿萝杀死的,但他对每一个情人都是真诚相待,个个都是他的心肝宝贝,因此即使知道了害死刀白凤的凶手是谁,他仍是对李阿萝旧情难忘。

    何况李清露本就是一个绝色美女,当年段正淳能对李阿萝一见钟情,现在当然就能对李清露一见钟情,他越看越喜欢,只想永永远远地和李清露厮守一起,也暗暗期盼李清露真的是李阿萝假扮的,以此弥补自己对李阿萝早逝的遗憾,这时见李清露不是李阿萝,自不免有些失望。

    不过段正淳在美女面前,向来越挫越勇,否则江湖上相貌出众的男人数不胜数,为何他这个相貌只能算是中上的男人,却被称为“武林第一风流浪子”。

    段正淳道“红棉,这位姑娘真的不是阿萝。她的长相也没有那么像阿萝。你认错了人,让这位姑娘被你骂得狗血淋头,还被你打伤了脸,你如此冲动,咱们怎么对得起人家”

    然后向李清露拱了拱手,说道“姑娘,真的对不住了。红棉就是生性鲁莽,总是冲动行事,有时候还会口不择言,说一些难听的话,其实她的本意不是如此,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我知道她刚刚对你造成的伤害,已是无法弥补,这件事全都怪我,明知她是什么性格,却没有在她出口伤人的时候拦住她,实是因为我没有想到,凤凰儿的死,竟然会和阿萝有关。

    姑娘,刚刚红棉打了你一个耳光,我没有拦住她,害得你无辜受伤,当真罪大恶极,真不知应该怎么向你赔罪,不如你打我十个耳光,就当出气了吧。”

    李清露虽然气得要命,听到这话,却也不禁噗嗤一笑,说道“段王爷,你要我打你十个耳光”

    段正淳道“只要能让姑娘释怀,便是姑娘打我一百个耳光,我也甘之如饴。”

    秦红棉柳眉倒竖,说道“淳哥,你这是什么话她凭什么打你”然后看向李清露,说道“喂,你若是记恨我刚刚打你,那你来打我,不要打淳哥。”

    李清露心道“你要我打你,我偏不打你,你不要我打段王爷,我偏要打他”然后扬起右手,啪的一声,打在段正淳的脸上。

    秦红棉大怒,喝道“你怎敢打人”便要扑上去抓李清露的脸。

    李清露吓了一跳,便要叫侍卫过来帮忙,秦红棉的指甲那么长,若是在她的脸上挠上一下,定会留下长长一道狰狞的血痕,这辈子都未必能消下去了。父皇只是不想让自己跟律香川在一起,绝不会坐视自己被秦红棉毁容不理的。

    不等李清露向侍卫求助,段正淳已经眼疾手快,点住了秦红棉的穴道。

    虽然段正淳现在同样提不起半分真气,但因秦红棉也提不起半分真气,所以段正淳在秦红棉的穴道上戳了两下,秦红棉的身子竟然真的被段正淳定住了。

    段正淳和李清露见秦红棉一动不动,同时松了口气,大概是因为两人共同经历了这件事,忍不住相识一笑。

    段正淳笑道“姑娘,你剩下的九百九十九个耳光,还没有打呢。”

    李清露忍不住一笑,问道“段王爷,你刚刚不还说,让我打十个耳光吗我已经打了一个了,明明剩下九个才对,怎么变成九百九十九个了”

    段正淳笑道“段某是想向姑娘赔罪,所以希望姑娘能打段某十个耳光,哪想到段某的一片好心,反而让姑娘受了惊吓,这是段某的罪过。段某罪上加罪,这辈子都在姑娘的手掌下罪不可赦了,依段某看来,九百九十九个耳光都不够,最好往后的每一天,姑娘都打我九个耳光,只有如此,我心中的歉意,才能稍稍平复。”

    李清露一直久居深宫,没怎么和男人打过交道,不然先前也不会和律香川刚刚接触,便不可自拔地爱上了他,何时听过这样深情款款的轻薄话,登时俏脸一红,说道“段王爷,你都已经有这么多个侧妃了,我也已经成亲了,这种话,你怎好跟我说出口”

    段正淳见李清露生气,忙向李清露作揖,说道“在下只是太想向姑娘赔罪了,一时得意忘形,说错了话,还请姑娘原谅则个。”

    李清露忍不住一笑,说道“你既然是要跟我赔罪,又怎么会得意忘形这话听起来可真是好笑。”

    段正淳笑道“姑娘此言差矣。姑娘肯跟我说话,让我聆听姑娘的仙音,已是我三生修来的福分,这是我第一重得意。姑娘肯让我赔罪,而不是对我不理不睬,则是我六生修来的福分,这是我第二重得意,姑娘肯用玉手打我的脸,让我心中好受,更是我九生修来的福分,这是我第三重得意。有这三重得意加在一起,便是神仙,也要得意忘形了,何况我只是一介凡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