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科幻小说 > 反贼套路深[综武侠] > 第968章 第一百三十三章
    其实贾珂跟李玉函说了这么多话,只是为了了解李玉函是怎么邀请薛衣人来兴州城参加拍卖的。但是薛红红说李玉函已经跟他说过这些事了,贾珂不知道当时薛斌都跟李玉函说过什么,只好用左明珠这个突发状况来当借口,说他是想要向李玉函打听适合送给女人的东西了。

    这时听到李玉函的话,贾珂脸上露出喜色,随即瞥了薛衣人一眼,脸上闪过一丝惊慌,然后咳嗽一声,微笑道“不知李世兄指的是什么东西”

    李玉函将贾珂脸上神色变换尽收眼底,对自己的推测愈发肯定,笑道“薛兄,你是扬州人,应该也曾听说过金陵四大家族吧”

    贾珂心想“我只听说过贾王史薛四大家族,就是不知你说的四大家族,和我知道的四大家族,是不是一回事。”说道“小弟确实有所耳闻。”

    李玉函笑道“这四大家族中的薛家,在金陵被称为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这句话其实是有由来的,据说薛家从前有个老爷,得了一个美妾,当真是明月不足比其清丽,白玉不足比起容色。

    这位薛老爷对这位美妾十分疼爱,觉得屋里的家具根本配不上她,于是为她重新打造了一套白玉的家具,又觉得屋里只放白玉,未免有些单调,又为她打造了一张珍珠美人榻。

    这张美人榻是用珍珠做成,每个珍珠都有龙眼大小,这些珍珠都是生活在深海里的老蚌,才能孕育出的明珠,珍珠中的月华和海气凝而不散,每日躺在这张美人榻上面小憩片刻,便能容光焕发,青春永驻。我想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位姑娘,会拒绝这样一件礼物。”

    贾珂心想“你就编吧我和贾家做了这么多年的亲戚,怎么从没听说薛家还有这种宝物”

    薛红红听得心神摇曳,说道“躺在上面睡觉,就能容光焕发,青春永驻施传宗,我要这张美人榻,一会儿你把它拍下来给我”

    施传宗苦笑道“少奶奶喜欢这张美人榻,我自然拼上老命,也要把它买下来。只是这张美人榻若是真有李世兄说的这等妙用,想要它的人一定不会少了,我便是把性命搭上,也未必能买下它来。”

    薛红红娥眉倒竖,说道“我就知道你一点用都没有”

    施传宗低声下气地道“是少奶奶太厉害了,所以显得我特别没用。”

    薛红红伸手去捶施传宗,说道“你既然知道自己没用,那你不能学学我吗一会儿他们把那张珍珠美人榻抬了上来,谁敢跟你抢这张美人榻,你便报我爹爹的名字,我看谁敢跟我爹爹抢东西。”

    贾珂心想“怜花若是在这里,即使他对这张珍珠美人榻一点兴趣都没有,见你竟然这般目中无人,他也要跟你抢上一抢了。”

    薛衣人沉下了脸,说道“你这话在家里说说,不过是逗得大家哈哈大笑,在外面也说这话,是不天下英雄放在眼里吗”

    薛红红撅起了嘴,没有反驳,等到薛衣人不再看她,她才恶狠狠地对施传宗说道“你若是没能把那张珍珠美人榻拍下来,等咱们回家了,你就别想有舒服日子过了。”

    施传宗赔笑道“少奶奶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把这张珍珠美人榻拍下来。”心想“这家是没法待了,我还是想办法离家出走吧。”

    贾珂和李玉函相顾无言,李玉函很快咳嗽一声,笑道“小弟还有些事情要做,先回去了,各位要是有事找我,只管招呼一声。”话一说完,便即离去,走得匆匆忙忙,生怕薛红红会叫住他似的。

    薛红红威胁完了施传宗,又对贾珂道“老二,这张珍珠美人榻我要定了,你可不许跟我抢。”

    贾珂道“我本来也没打算跟你抢。这张珍珠美人榻虽然听上去华贵非凡,但毕竟是别人用过的东西,不知有多少人躺在上面睡过觉,说不定他们躺在上面的时候,衣服也不穿。大姐,别人用过的东西,你也当成宝贝”

    薛红红登时涨红了脸,说道“我我谁当宝贝了我只是我只是说,等咱们回去了,我也要做一张这样的珍珠美人榻,用刚从海里捞出来的珍珠做”

    施传宗向贾珂看了一眼,薛红红坐在他的旁边,有些话他不方便说,只能用眼神向贾珂传达谢意。

    就在他们说话的功夫,进来的宾客越来越多,他们旁边的椅子也坐上了人。

    这是一对男女,男的身材矮小,又干又瘦,头上光溜溜的没有头发,戴着一顶草帽,又圆又大,活脱一个马车车轮。这顶帽子投下的阴影将他的半张脸遮住,令人很难看清他的面容。他身上穿着一件水绿绸衫,显得十分华贵,但是衣服上到处都是油渍,第一粒扣子扣到了第三个扣眼里,第四粒扣子却又扣到了第四个扣眼里,仿佛他的肚子多出来一块似的。

    女的身形高大,身材臃肿,满头乱发,眼如铜铃,脸上满是凶悍之气,穿着一件水红缎衫,比她身材至少小了三号,衣服紧紧地贴在她的身上,将她壮硕的肌肉和身上的肥肉全都勾勒出来。

    贾珂惊叹不已,心想“这是哪来的两个奇葩,这光头真的不是姬葬花的兄弟吗”

    那光头瞧见薛衣人,笑着走了过来,说道“薛衣人,咱们好些年没有见过了。你看着可比咱们上次见面至少老了三十岁。”

    薛衣人道“屠狗翁,你看着倒还是从前那副聪明绝顶的模样。”

    贾珂心想“原来这老头就是屠狗翁,那旁边这个女人,应该就是杜渔婆了。”

    屠狗翁格格笑道“你说的这就是行外话了,我这颗脑袋若是变了个模样,那才糟糕呢。我听说你上了年纪以后,就很少出门了,这次是什么风把你吹过来了”

    薛衣人淡淡地道“难道你猜不出来”

    屠狗翁笑道“倚天剑”

    薛衣人轻哼一声,算是默认了屠狗翁的话。又道“你们夫妻十几年不曾踏足中原,这次又是为了什么回来的”

    屠狗翁笑道“难道你猜不出来”

    薛衣人显然知道屠狗翁夫妇和裘千仞的仇怨纠葛,眉头微皱,问道“难道裘千仞也在这里”

    屠狗翁笑嘻嘻地道“裘千仞现在可比马上要出嫁的大姑娘还要害羞,整日价地躲在铁掌峰上不敢下来见人,又怎敢来兴州城凑热闹。反正我对你想要的倚天剑不感兴趣,你又何必关心我是为了什么来的。”

    薛衣人道“既然你不想让我关心你,那你为何现在还不回你的位子坐着”

    屠狗翁笑道“你不用着急,我现在就回去。不过你赶我走容易,一会儿再想把我请过来,可就难了。”

    薛衣人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屠狗翁瞟了贾珂一眼,笑道“我们夫妇在江湖上闯荡了这么多年,总算也有几个朋友,昨天有个朋友告诉了我一件很有趣的事情,我想你一定会感兴趣。”

    薛衣人道“是吗”他的语气虽然透出些许疑问,脸上神色却没有半点变化。

    屠狗翁笑道“我记得你和掷杯山庄的左轻侯有仇,是不是”

    薛衣人沉下脸来,说道“你想说什么”

    屠狗翁故作惊奇,笑道“薛衣人,我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难道你还猜不到我的意思你若是不嫌丢脸,我不妨打开天窗跟你说亮话。

    那左轻侯的女儿左明珠自小和丁家定了亲,丁家那边都跟左轻侯商量婚期了,谁想左明珠竟然不声不响地离家出走了,还留了一封书信,说道她肚子里已经有了你儿子的孩子,倘若左轻侯不能接受这个孩子,那索性连她这个女儿也不要了吧。

    左轻侯知道左明珠有了身孕,当然不敢继续和丁家商量婚期了,丁家那边察觉不对,收买了掷杯山庄的下人,从下人口中知道了这件事,便去掷杯山庄兴师问罪,不仅退了和左明珠的婚事,还暗中将左明珠一边和丁家商量婚期,一边怀上了你儿子的孩子的事宣扬开来,现在全扬州城的人,已经没有几个不知道这件事了。

    左轻侯察觉这件事的时候已经迟了,他气急攻心,生了场大病,现在还没法从床上下来,只好请了个朋友,托他来兴州城把左明珠带回家去。”

    薛衣人本来以为左明珠有婚约在身,即使怀了薛斌的孩子,也不敢将这件事声张出去,只要他设法说服左明珠喝下堕胎药,然后把左明珠送回掷杯山庄,这件事便算是过去了,哪里想到这件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了。从今往后,人人都知道薛家出了这样一个不孝子,枉顾薛家一百一十七条人命,和仇家生儿育女。

    薛衣人本就不善言辞,骤然间知道这件事,急怒之下,气得脸色铁青,全身发抖,猛地里拔出剑来,直刺贾珂喉咙。

    这一剑真是快如闪电,势若奔雷,换作平时,贾珂早就伸出两根手指,夹住剑尖了,这时不能用自己的武功,贾珂无暇细想,双脚一蹬地面,咚的一声,椅子翻倒在地,薛衣人的剑追了过去,就在同时,贾珂在地上打了个滚,堪堪避开薛衣人的剑尖。他滚到杜渔婆的脚边。杜渔婆抓住他的肩膀,将他从地上拎了起来。

    贾珂这一摔一滚虽然十分狼狈,却正好躲过了薛衣人的剑尖,薛红红、施传宗这等武功低微之辈,看不出其中的门道来,只觉薛斌胆子太小,看见薛衣人的剑向自己刺来,竟然怕得摔到了地上,薛衣人、屠狗翁这等武功高强之辈,却知这一摔一滚的时机到底多难把握。

    屠狗翁“咦”了一声,笑道“薛衣人,你儿子在顷刻之间机变如此,真是了不起,颇有你当年的风范,果然是虎父无犬子。”

    薛红红只道屠狗翁是在对薛衣人冷嘲热讽,心想“我爹才不会像老二一样,见到别人挥剑刺来,就吓得在地上滚来滚去。都怪老二,自己没用,连累我们跟着丢脸。”

    薛红红知道屠狗翁和杜渔婆是出了名的小肚鸡肠,睚眦必报,她四五岁的时候,每次奶娘见她不肯睡觉,就给她讲屠狗翁和杜渔婆的故事,好让她乖乖听话。

    每次奶娘讲他们夫妇的故事,第一句一定是“江湖上人人都知道一件事,宁可得罪天王老子,也不能得罪他们夫妇,一旦得罪了他们夫妇,这辈子都别想过一天舒服日子了。”

    薛红红可不想让自己的日子难过,自然不敢得罪他们夫妇,因此这话她只敢在心里想想,不敢直接说出来,甚至不敢去看屠狗翁,免得被他看出自己心里在想什么。

    她移开目光,一瞥眼间,见众人都在看着他们,显然是因为贾珂动静太大,把大家的注意都吸引了过来,不由涨红了脸,心想“这次可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薛衣人听到屠狗翁的话,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长剑归鞘,心里对这个不孝子也颇为赞许,心想“我从前怎的没有发现,老二在学武上还是有几分天赋的。”

    想起从前每次叫薛斌练剑,薛斌练上一会儿,便找借口溜走,没过几次,自己就懒得催促薛斌练剑了,心中隐隐感到一阵悔意,暗道“若是从前我没有这么快就放弃老二,而是天天催促他跟我练剑,说不定他早就学有所成,更不会有精力和左明珠来往了。”

    贾珂站起身来,看向薛衣人,说道“父亲若是看我不顺眼,我走就是。”说罢,大步向厅外走去。

    来到厅外,贾珂不由长长呼出一口气,他本来是为了省事才决定假扮薛斌,谁知扮成薛斌以后,麻烦事一件接着一件找上门来,难不成他和薛斌八字相冲,一接近薛斌,就会多灾多难

    正待在庄子里转转,看看姬苦情那些手下昨天说的是否属实,忽听得身后有人叫道“二弟。”

    贾珂回过头来,只见施传宗走了出来,脸上满是轻松之色。

    贾珂见到施传宗,倒不觉意外,知道他十有八九是薛衣人派来监视自己的,免得自己一怒之下,便离开黄花山庄,去找左明珠了,笑道“姐夫,你也被我爹用剑指着赶出来了”

    施传宗指了指自己的右颊,笑道“我不是被岳父用剑指着赶出来的,我是被你大姐用手掌赶出来的。你看看我的脸,现在还红着呢。”

    贾珂哈哈一笑,说道“姐夫既然和我同病相怜,就别急着回去了,咱俩不如在庄子里转转,等他们把咱们忘得差不多了,咱们再回去也不迟。”

    施传宗正有此意,笑道“你是知道的,我本来就对这拍卖毫无兴趣,若不是你大姐强迫我来,我根本不会过来,咱们等拍卖结束了再回去也是一样的。”

    当下两人离开大厅,在山庄中闲转,穿过一片花林,忽然走来两个灰衣家丁,笑道“两位公子怎么到这里来了这是我们主人住的地方,不方便让两位进去,两位还是回去吧。”

    施传宗不想惹麻烦,笑道“打扰了,我们这就回去。”

    贾珂却道“你们主人现在也在山庄吗我正想拜会你们主人,两位若是方便,可否进去通报”

    一个家丁笑道“公子有所不知,我们主人今天早上出门了,现在还没回来,里面住的是主人家中的女眷。妇道人家,不方便出来和两位相见,还望二位不要见怪。”

    贾珂从袖中取出一只猫戏蝴蝶珊瑚宝石耳坠,说道“两位若是不方便进去通报,可否帮我见这只耳坠送到你们夫人和小姐面前我刚刚在庄子里捡到了这只耳坠,问过几个女客,都说不是她们的,既然不是她们的,那应该是你们夫人或是小姐的了。”

    施传宗和贾珂几乎一直在一起,当然知道这只耳坠不可能是他捡到的,见这只耳坠上的宝石有半个花生米大,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不由有些心疼,心想“你可真是大方,这么贵重的耳坠,说送就送出去了。”

    那两个家丁对望一眼,皆是贪心大起,忙道“多谢公子告知此事,小的这就进去禀告主人,只是要劳烦两位公子在这里多等片刻了。”

    贾珂点了点头,说道“这是应该的。”说着将宝石耳坠放到一个家丁的手里。

    那家丁小心翼翼地接过耳坠,转身而去。另一个家丁留在原地,目送那家丁远去,只觉自己的心也跟着他走了,尤其见他脚步如此雀跃,不由大为担忧“这小子不会私吞了这只耳环吧”

    贾珂鉴貌辨色,猜到他的心思,脸上露出担忧之色,说道“那只耳坠至少能卖个八十两银子吧,就这样让他把耳坠拿走了,我还真有些不放心。”

    那家丁本就大为担忧,听到这话,险些脱口而出“你也这么觉得啊”咳嗽一声,说道“要不两位公子先在这里等着,我跟过去看看。”

    他当然可以再叫来一个家丁,让他留在这里看着贾珂和施传宗,他自己跟过去,但是多一个人参与这件事,就要多一个人分钱。

    八十两银子听上去不少,两个人分,就是四十两银子,三个人分,每个人拿到的银子还不到二十七两。这家丁自然不愿多叫一个人过来。

    贾珂笑道“我们不在这里等着,还能在哪里等着。”

    那家丁点了点头,眼见拿着耳坠的家丁越来越远,也就不再多说,直接追了过去。

    施传宗一直站在旁边默不作声,等到两个家丁都远了,他才纳闷地道“二弟,那只宝石耳坠其实不是你在庄子里捡到的,而是你自己带过来的吧。这么贵重的东西,你干吗便宜了他们”

    贾珂神秘一笑,说道“姐夫有所不知,我昨天出去喝酒,听到几个人聊起这黄花山庄。嗯,你可知道这黄花山庄的名字的由来吗”

    施传宗笑道“我怎会不知这名字的由来。这座山庄不就是李观鱼为了妻子修建的么,因为他的妻子闺名叫作黄花,所以这座山庄就叫黄花山庄。后来李老夫人去世了,这里没人住了,李玉函就把这座山庄卖了。我看这座山庄雕梁画栋,景致清幽,当年修建的时候,一定花了很大心血,就这样卖给了别人,真是太可惜了。”

    贾珂心想“原来李玉函是这么跟他们解释的。难怪黄花山庄的由来不是秘密,他们却不认为李玉函和这场拍卖有关系。”笑道“你可知道这座山庄现在归谁吗”

    施传宗道“这我倒不曾听说,不过他能买下这么大的山庄,能举办这么大的拍卖,一定不是普通人。难道你知道他是谁”

    贾珂摇了摇头,笑道“我也不知道这座山庄现在归谁,不过我知道,这座山庄里藏着一个国色天香的美人。”

    施传宗登时来了兴趣,说道“你把那只宝石耳坠给了他们两个,就是为了把他们打发走,好进去看看这位美人,究竟是何等的国色天香”

    贾珂笑着点头,说道“现在你还觉得我这只宝石耳坠送出去的不值得吗”

    施传宗“嘿嘿”一笑,说道“这得看这位美人,是不是真如你所说的那般国色天香了。”他越说越觉心痒难耐,抓住贾珂的胳膊,笑道“咱们还在这里等什么再不进去,那两个小子就要回来了”

    贾珂压低声音,说道“咱们就跟在那两个小子后面,他们去的地方,一定是主人住的地方。”

    两人向前疾奔,很快便瞧见那两个家丁的背影,除了那两个家丁之外,还多了一个中年女子。

    贾珂抓住施传宗的胳膊,让他放慢脚步,不紧不慢地跟在那两个家丁和那中年女子的身后。

    那三人穿花园,过回廊,来到一座小楼前面。贾珂见这座小楼有三层高,三楼的窗子开着,不知是否有人站在窗子后面,欣赏楼下的景色,不敢直接过去,只能带着施传宗绕了一个大圈,终于来到小楼下面。

    他们过来的时候,楼里的人已经说起话来。只听一个家丁说道“那两位公子只说在庄子里捡到了一只耳坠,其他事情就没有说了。”

    又听得一个年轻女人问道“这两位是哪家的公子”

    那家丁说道“一个是薛衣人的二公子薛斌,一个是施家庄的大公子施传宗。在庄子里捡到耳坠的是薛斌。”

    那年轻女人道“我记得他们两个是亲戚吧,一个是小叔子,一个是姐夫。”

    那家丁说道“夫人好记性,他们确实是这种关系。”

    那年轻女人道“拍卖都开始了,他们两个不在大厅里坐着,跑来这里做什么”

    那家丁说道“夫人有所不知,适才薛衣人和屠狗翁聊天,突然拔出佩剑,直刺薛斌喉咙,若不是薛斌吓得连人带椅子摔倒在地,他的脖子上只怕已经多出一个血洞来了。”

    那年轻女人嗤的一声笑,说道“还有这事你可知薛衣人为何跟薛斌发火吗”

    那家丁说道“属下暂时还不清楚,薛衣人为何会对薛斌发火。屠狗翁和薛衣人说话之时一直压低声音,咱们的人只是离着他们稍微远了一点,他们说了些什么,就完全听不清了。不过属下听一些宾客说,薛衣人刺向薛斌前后,说了逆子这两个字。”

    那年轻女人沉吟道“逆子”很快又道“薛衣人不会是在演戏吧”

    那家丁奇道“属下愚钝,没有明白夫人的意思。”

    那年轻女人便将薛斌和左明珠珠胎暗结,左明珠留书出走,丁家暗中将此事添油加醋地宣传出去,左轻侯气得一病不起等事一一说了,又道“这件事到了这里,还不算完。没过几天,丁家就被一伙杀手灭了满门,连丁家那些猫儿狗儿,那伙杀手都没有放过。”

    贾珂吃了一惊,心想“被一伙杀手灭了满门薛衣人的弟弟薛笑人不就整日人前装疯卖傻,人后偷偷建立杀手组织,为自己赚钱么。难道这伙杀手是他派去的”

    那家丁听得瞠目结舌,说道“夫人,丁家这是被谁灭门了”

    那年轻女人道“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伙杀手的剑法十分厉害,丁家绝大多数人都是被一剑封喉,显然这伙杀手练的是一种又快又准的剑法,所以很多人认为这件事是薛家做的。

    但是当时除了一个疯疯癫癫的薛笑人之外,薛家其他人都在来兴州城的路上,根本来不及赶回扬州,杀死丁家的人,而且这一伙人是杀手,只要有钱,就能雇佣他们做事,左轻侯雇佣杀手杀死丁家,为左明珠出气,也不是不可能。

    薛衣人应该也已经知道这件事,他当众跟薛斌翻脸,说不定就是为了告诉别人,他之前对丁家的事毫不知情,他既然对此事毫不知情,那么他当然不可能因为此事对付丁家,丁家的灭门惨案,和薛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贾珂心想“你说的虽然不错,但若薛衣人能想到这些事情,他先前就不会觉得,只要薛斌和左明珠分手了,他就可以假装薛斌从来没和左明珠交往过了。”随即转念,又想“霍休是青衣楼的老板,青衣楼也是杀手组织,他和薛笑人岂不是同行。不知他是否清楚薛笑人和他建立的杀手组织的关系。”

    那家丁道“夫人,丁家一个活口也没有留下吗”

    那年轻女人说道“还是有个人活了下来的,是峨嵋派的丁丁明君,好像是这个名字。她是左明珠的未婚夫的姑姑,自小拜入峨嵋,几个月前跟着灭绝掌门去了西域,现在还没回来,恐怕还不知道丁家惨遭灭门的事情呢。”

    贾珂心想“丁敏君这个世界可真是够小的。”

    那家丁道“这凶手下手可真是够狠的,丁家不过是咽不下这口气,所以想让更多的人知道,自己受了什么委屈,其实哪个男人能咽下这口气呢,他竟然因为这种事,就把人家杀死了。”

    那年轻女人道“不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我现在没空搭理薛斌和施传宗,你把这只耳坠还给薛斌,跟他说,这不是你们主人丢的耳环。再跟他说,拍卖已经开始了,让他赶快回大厅,不要在山庄里闲转了。”

    那两个家丁齐声应道“是”心想“我们可得想个法子,把这枚耳坠留下来。唉,若不是被夫人的手下撞见了,我们早就眛下这只耳坠了,哪有后面这些麻烦事”

    贾珂拉着施传宗躲到假山后面,等到那两个家丁离开,便拉着施传宗,大摇大摆地走进小楼。

    两人一进小楼,只见一个美貌少妇坐在椅上,约莫二十二三岁年纪,肌肤胜雪,艳丽无匹。

    那美貌少妇见到两人,先是一慌,随即微微一笑,媚态横生,说道“你们两位怎么来这里了”

    施传宗脸上满是震惊之色,说道“李夫人,真的是你我刚刚听这声音,就觉得像你,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贾珂心想“李夫人李玉函的夫人沈倚剑”

    沈倚剑不慌不忙地站起身来,笑道“施公子,难道在你心里,我就是那种空有美貌,没有头脑的女人吗”

    施传宗明知朋友妻,不可戏,但是给沈倚剑看了一眼,身上的骨头便不由自主地酥了半边,笑道“怎么会呢我可从来没把李夫人当成笨蛋看待,在我心里,李夫人又有智谋,又有美貌,说是女诸葛也不为过。”

    贾珂差点笑出声来,不由暗暗可惜薛红红现在不在这里,不然听到施传宗这一番话,还不得把屋顶拆了。

    沈倚剑微微一笑,说道“小女子多谢施公子称赞。既然施公子觉得小女子不是那种空有美貌,没有头脑的女人,那么小女子背着丈夫,自己做点生意,赚点私房钱,难道也有错吗”

    施传宗道“当然没错谁说你这么做是错的,我第一个冲上去跟他理论”

    贾珂忍不住道“大姐,你怎么来了”

    施传宗听到这话,登时脸色大变,像个陀螺一样,“嗖”的一下,转过身来,面向门口,然后“咚”的一下,跪在地上,说道“红红,你听我解释,我不是在跟她,是她一门心思想要勾引我,我看在李世兄的面子上,不好让她难堪,才随便敷衍了她几句。

    我对你向来一心一意,你就是我心中最美的玫瑰,十个李夫人捆在一起,也比不上你一个手指甲,你可千万要相信我,不要受小人挑拨,和这世上爱你最深的人生分了”

    他这一系列动作宛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以致他把这一番话说完了,才发现门口空无一人,显然薛红红根本没有过来。

    施传宗见薛红红不在这里,胸膛中登时洋溢着劫后余生的喜悦,站起身来,见沈倚剑脸色难看地瞪着自己,显然因为自己那一番话恼了自己,不由有些难堪,看向贾珂,说道“二弟,你刚刚胡说什么”

    贾珂笑道“姐夫,我只是见你这些天过得如此辛苦,不忍你重蹈覆辙,所以赶在你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之前,提醒一下你,我大姐现在也在山庄里的。

    你看李夫人刚刚跟你说话的时候,声音柔情似水,眼中脉脉含情,你若是想要和她做点不该做的事情,恐怕她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到时你能控制住自己吗你有把握你做完不该做的事情,我大姐不会发现吗”

    施传宗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到底还是畏惧占了上风,低下了头,不敢去看沈倚剑。

    沈倚剑冷冷地道“你们说完了吗你们若是说完了,可否让我说几句”

    贾珂笑道“我还没有说完。”

    沈倚剑笑道“你要说什么说你想要和我做点不该做的事情吗”她的笑容又妩媚,又甜美,声音中却充满了讥讽之意。

    贾珂笑道“不错,我就是想和你做点不该做的事情。”

    沈倚剑微微一笑,索性坐到椅上,问道“你想和我做点什么事情”

    贾珂微笑道“比如我想摸一摸你的手。”

    沈倚剑一听,笑得犹如花枝乱颤,说道“那你来摸啊。”

    施传宗在旁边看着贾珂和沈倚剑,心中大感嫉妒,说道“二弟,你莫要忘了你的未婚妻,还有在客栈里等着你的左小姐你这么做,对得起她们吗”

    贾珂笑道“对得起,当然对得起”一边说话,一边走到沈倚剑的面前。

    沈倚剑笑着看着他,说道“你这小呆子,只摸一摸我的手,你就心满意足吗你知不知道,如果我是你,我会去摸哪里”

    贾珂笑道“这不重要,因为我本来就打算,把你从头到脚,全都摸上一遍。”

    沈倚剑咯咯直笑,眼看贾珂已到她的面前,伸手去抓她的玉手,突然间檀口微张,一道蓝印印的冷光自口中射出,转眼间就刺入贾珂的胸口。

    贾珂眼睛睁大,然后一声不吭地倒在地上。

    这一下变故大出施传宗意料之外,施传宗登时吓得脸色惨白,浑身发抖,说道“李夫人,咱们两家可是世交,有什么事情不能商量”

    沈倚剑站起身来,微微一笑,说道“施公子这话真是深得我意,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施公子何不跟着小女子去里面,咱们到床上慢慢长谈”一边说话,一边一步步向施传宗走来。

    施传宗不由一愣,说道“什么”随即反应过来,沈倚剑说的是什么,但还是觉得难以置信,说道“到床上长谈这这怎么行我不是说我不愿意,我是说他他还躺在地上呢”他心中太过慌乱,说起话来,不免颠三倒四,语无伦次。

    这时沈倚剑已经走到施传宗面前,伸手挽住施传宗的手臂,笑道“难道施公子跟女人在床上详谈的时候,非要一个男人在旁边陪着你,你才能谈下去吗”

    施传宗道“当然不是”

    沈倚剑笑道“既然不是,那施公子还管他做什么就让他在地上睡一觉吧。一会儿他醒过来了,岂不又要打扰咱们促膝长谈了”

    她一边说话,一边带着施传宗向卧室走去,施传宗虽然隐隐感到一阵不安,但很快安慰自己“薛衣人就在这里,难道这骚狐狸还敢杀了我们我我这其实也是为了逼问她,到底背着老公,做了多少坏事。”

    等到沈倚剑和施传宗消失不见,两个家丁走了进来。

    一个家丁看着地上的贾珂,问道“他怎么办”

    另一个家丁说道“留在这里吧。等夫人布置好了,再把这小子也搬进书房。”

    第一个家丁说道“咱们不管他也不合适吧。万一有人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岂不是一眼就瞧见这里躺着一具尸体了”

    另一个家丁说道“你说的有理,那咱们先把他搬进密室里吧,正好密室也腾出空来了。”

    第一个家丁点了点头,走到沈倚剑坐着的那把椅子前面,摆弄了几下扶手,很快地上出现一个大洞,洞下是一列木阶。

    两个家丁抬起贾珂,走进洞里,将贾珂随便扔在地上,然后沿着木阶离开地洞。

    很快洞口合上,洞口下方一片昏黑,只有不远处亮着几点灯光。

    贾珂从地上坐了起来,解开衣服。

    他身上穿着一件薄薄的里衣,洁白如雪,轻软如棉,一枚蓝印印的细针扎在这件里衣上面,针尖竟然没有穿透里衣,刺破他的皮肤。

    这是用冰蚕丝织成的一件长衫,和贾珂小的时候,西泥国的使臣送给他的那件背心一模一样,是一件刀枪不入的宝衣,唯一的区别,就是织这件长衫用的料子,足以织三件背心了。

    这是贾珂从李讹庞的收藏里找到的,除了这件长衫之外,收藏里还有一条裤子,一条长袍,都是用冰蚕丝织成,只是冰蚕丝织成的衣服太过寒冷,所以李讹庞收到以后,穿过一次,便将它们束之高阁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2010823:56:362022010923:56: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吖菈菈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