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科幻小说 > 反贼套路深[综武侠] > 正文 第1045章 第二百一十章
    贾珂大怒, 心想“你编故事就编故事,干吗要牵扯上我”

    其实贾珂和林平之素不相识, 事先也没找人打听青城派是怎么灭掉福威镖局的,不好斩钉截铁地说方人智说的都是假的。

    但是一来贾珂看过原著,清楚青城派究竟如何阴险卑鄙,颠倒是非,而青城派灭掉福威镖局这件事和原著基本吻合,虽然发生了林平之放火将青城派夷为平地这一变故, 但他还是不可避免地对青城派印象不佳。

    二来林震南先前十分痛快地将辟邪剑谱给他借阅,虽然林震南这么做是存了私心,但他如此知情识趣, 贾珂自然也愿意帮他一把。

    三来这种风流韵事是最难澄清的了,贾珂莫名其妙就牵扯其中,无论这话到底是林平之说的,还是方人智瞎编的, 都是从方人智口中传出来的,且不说别人有何反应, 王怜花听到最后,就狠狠地捏了他的手心一把, 他这真是躺着也中枪,如何能忍,林平之又不在面前, 没法叫他和方人智对质,贾珂自然只能生方人智的气。

    贾珂看了方人智一眼,微微一笑,突然说道“都记下来吗”

    余沧海等人皆是一怔,但听得珠帘后面有人说道“王爷放心, 小赵已经全都记下来了。”

    贾珂笑道“那就拿进来,给余掌门和方人智过一过目吧。”

    门帘掀处,两人走进前厅,但见两人都穿着六扇门的衣服,原来是金九龄和他的手下赵之舫。

    方人智本来说得涕泪横流,哭得伤心欲绝,蓦地里瞧见两人身上的官服,吓得一吸鼻子,鼻涕都缩了回去。

    余沧海只向金九龄二人瞥了一眼,便不再看他们,双眼凝视贾珂,面沉如水,说道“王爷请六扇门的捕头过来,莫不是要让朝廷来插手武林中的纠纷”

    贾珂展颜一笑,说道“小赵,方人智倒数第四句话是怎么说的”

    赵之舫手中拿着几张白纸,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许多文字,先前余沧海和方人智说的话,都被他一字不漏地记在了上面。

    赵之舫看了一眼,说道“王爷说的可是这句王爷,王公子,您二位可一定要为我余师弟做主啊”

    贾珂向他一笑,说道“不错,就是这句”然后看向余沧海,说道“余掌门,原来你不想要朝廷插手这事吗那你的弟子为何要找本王做主你的弟子找本王做主的时候,你又为何不驳回他的话难道你不知道本王是什么身份吗”

    方人智见自己闯了大祸,害得师父被贾珂问得哑口无言,忙道“王爷,这都是弟子的错。师父带着我们过来之前,还专门叮嘱我们,武林事武林毕,我们今天是来找王公子主持公道的,若是有幸遇到王爷,说话千万注意分寸,不要让王爷以为我们要找朝廷主持公道,那样会坏了武林中的规矩。是弟子伤心余师弟死得冤枉,一时情急,就说请王爷为我们做主,还请王爷原谅弟子。”

    贾珂微笑道“原来刚刚这句话,只是你一时口误。王公子,你怎么看”

    王怜花笑道“你既然愿意辛苦一趟,帮我处理这件事,我又怎会拂了你的好意这件事,便交给你来处理吧。”

    余沧海道“王公子,咱们武林中发生的纠纷,从来不会交给朝廷处理。虽然公子和王爷是一家人,亲密无间,不分彼此,但这件事不是公子的家事,中间又牵扯了上百条人命,公子把这件事交给王爷处理,不怕别人说公子私心太重,根本不把武林放在心里,一心只想维护朝廷,继而不服公子做武林至尊吗”

    王怜花见余沧海竟敢威胁自己,哈哈一笑,说道“余掌门,你可知道你脚下站着的是谁的土地你可知道青城山的主人是谁福州的主人又是谁你在卫国的土地上杀人放火,还大言不惭地说卫国管不着你,我若说卫国管得着你,就是坏了武林规矩,不配做武林至尊,原来你是想要公然反叛吗”

    余沧海大惊失色,急忙为自己辩解,说道“王”

    贾珂怎会给余沧海机会辩解,冷笑道“原来你打的是这等大逆不道的主意,难怪见到六扇门的捕头,就和老鼠见到猫一样,人家什么都没做,你就心虚起来了。金总捕,这等犯上作乱的反贼,可不能放走了,现在就把他们带回六扇门严刑拷打,逼问出同伙的名字吧。”

    王怜花抓起手边一枚松子,随手向余沧海五人掷去,但见这枚松子先是落到余沧海的穴道上,随即弹了起来,落到一名弟子的穴道上,跟着弹了起来,落到另一名弟子的穴道上,来回重复几次,就将余沧海五人的穴道全都点住了。

    这些事情说来话长,其实在电光石火的一瞬之间便即完成。余沧海脸上满是怒容,想要反驳贾珂的话,根本没有看见这枚朝自己射来的松子,便已僵在原地,不能动弹。

    那枚松子落到地上,在地上滚了几滚,停在金九龄的脚边。

    金九龄也是看到这枚松子以后,才知道余沧海五人何以突然间一动也不动了。

    他答应一声,心下惊骇无已,想不到半年没见,王怜花的武功竟然精进如斯,心想“王公子这是在西域吃了什么十全大补丸吗他从前的武功虽然也很厉害,但没有现在这般匪夷所思吧”

    金九龄俯身捡起地上这枚松子,指尖在松子上转了一圈,确定这真的是松子,不是松子模样的暗器,便将松子放到桌上,对赵之舫道“你去叫几个兄弟过来,咱们现在就把他们带回六扇门,不能让他们在这里打扰王爷和王公子。”

    赵之舫道“是。”转身退出,不一会带着几个六扇门的捕快回来,将余沧海等人带了出去。

    金九龄见余沧海等人都走了,笑道“武林中人虽然大多数都不服朝廷管束,但像余沧海这样不服朝廷管束,当面威胁朝廷命官的傻瓜,十年也未必能见到一回。余沧海只怕真的做了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所以见到王爷叫六扇门过来,就做贼心虚,乱了阵脚。”

    贾珂笑道“王公子神机妙算,自然不会有错。我看余沧海和他那个弟子说的这些话,能找出五句真话,就已经很不错了。金总捕,余沧海带着弟子来京城找王公子主持公道,不可能只带了这么几个弟子,余沧海住的地方,你也带人去一趟,凡是和余沧海有过来往的人,无论是不是青城派弟子,你都带回六扇门,一个都不要放过。”

    金九龄道“王爷放心,卑职这就带人去余沧海住的地方走一趟。”说罢,转身而去。

    贾珂看着金九龄的背影,在心里琢磨余沧海这次来京城的目的,忽然意识到王怜花一直没有说话,转头一看,就见王怜花拿着几枚松子,在手里把玩,眼望虚空,怔怔出神。

    他的长相随母亲,生得俊俏风流,平时说话玩笑,眼波流转,俏丽大于清俊,这时脸上没有表情,眼睛望向一处,倒显得清俊大于俏丽了。

    贾珂忍不住一笑,轻轻地伸出了手,突然抱住王怜花的身子,想要吓王怜花一跳。但是不等碰到王怜花的身子,王怜花便注意到他的动作,顺势倒在他的怀里。

    贾珂见自己没能吓到王怜花,也不失望,将王怜花紧紧抱住,咬住王怜花的耳朵,问道“在想什么,这样出神”

    王怜花道“我在想余沧海刚刚说的那一番话。”

    贾珂笑道“余沧海刚刚说了这么多句话,王公子说的是哪一句是那句咱们武林至尊王公子,根本不把武林放在心上,只一心维护自己老公吗”

    王怜花噗嗤一笑,说道“不错,就是那句话。”

    他脱了鞋子,盘起腿来,靠在贾珂怀里,说道“余沧海这一番话虽然是用来威胁我,让我不把这件事交给你来处理的,但他这一番话给那些武林中人听到了,哪怕是你燕大伯,一定也都无比赞同。我自小在江湖上行走,这些武林中人是怎么看朝廷的,我再清楚不过了。

    他们可不会把朝廷放在眼里,平时勉强能和朝廷相安无事,但若损害了他们的利益,他们才不会管对方是不是朝廷命官,先把这人的脑袋砍下来再说。咱俩的关系摆在这里,我这个武林至尊在他们眼里,就是朝廷的走狗,是朝廷派来管束他们的,一定没几个人真心实意地把我当作武林至尊。”

    王怜花从前也把自己当作武林中人,根本没把朝廷放在眼里,和贾珂在一起以后也是这样,毕竟贾珂其实也没把朝廷放在眼里,他做过的违法乱纪的事情,几只手都数不过来。但是现在他们已经决定造反,李仁俨然已是他们的傀儡,任凭他们摆布,卫国的江山其实已经落入他们手中,王怜花如今再看这些不把朝廷放在眼里的武林人士,自然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贾珂吃吃一笑,说道“我怎么听王公子的语气十分怨怼,难不成王公子为了让大家对你这个武林至尊心服口服,决定跟我和离”

    王怜花见贾珂开这种玩笑,冷哼一声,说道“不错,我就是要跟你和离。走吧,咱们现在就去皇宫,找李仁下旨让咱们和离。”说着作势要走,岂知贾珂竟然没有拦他,见他要起来,便松开手臂,让他离开自己的怀抱。

    王怜花以为贾珂会拦着他不让他站起来,这一下用力过猛,直接站到地上。

    他微微一怔,转身去看贾珂,贾珂忍不住哈哈大笑,说道“刚刚还说要跟我和离,我不过是松了下胳膊,你怎么就委屈巴巴地看着我了”说着站起身来,将王怜花重新抱在怀里,坐到椅上。

    王怜花解开贾珂的衣服,在他的肩膀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贾珂也没喊疼,轻轻抚摸王怜花的头发,笑道“方人智一看就鬼话连篇,他说了那么多句话,能有两句实话,就算他诚实了。你因为他那些谎话生气,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气受吗”

    王怜花道“哪两句是实话林平之就说先前王爷来他家,他就见过王爷一面,一直都没能忘记王爷,还说他早就打算等王爷回中原了,就去找王爷吗”

    贾珂一笑,说道“我也不知他这句话是真是假,我只知我先前去福州,根本没有见到林平之。你若是以为你被你妈带去洛阳,整天吃不饱饭,洗不了澡的时候,我在福州和别人逍遥快活,甚至还让人家以后来找我,那你真的冤枉我了。”

    王怜花何尝不知方人智的话不尽不实,十有九是胡说八道,但他听到方人智说林平之要来找贾珂,仍不禁心头火起。他本来觉得自己这是小题大做,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就生起贾珂的气来,实在不该,听到贾珂这句话,登时恍然大悟,笑道“原来我是因为这件事生你的气,难怪我听着听着,就特别想要咬你几口。”

    贾珂亲了王怜花两口,笑嘻嘻地道“你现在咬我也一样,咬几口都行。”

    王怜花一笑,低头去亲他刚刚留在贾珂的肩膀上的齿印,算了算时间,问道“你从福州回来,就遇到染香了”

    贾珂“嗯”了一声,想起当时他刚从黄药师那里得知王云梦念的那两句诗,中间那句是“把钓丝随浪远,采莲衣染香浓”,莫邪就跑来告诉他,有个叫染香的女人抱了个孩子,站在家门前,说那孩子是王怜花的孩子,希望他能把那孩子留下,让他认祖归宗的情景。

    他当时心痛的几乎不能呼吸,现在回想起来,却只觉好生庆幸,忍不住收拢手臂,紧紧抱住王怜花,笑道“你不提染香,我都把她忘了。她现在还在洛阳的大牢里关着呢,咱们什么时候有空了,就去一趟洛阳”

    王怜花想到贾珂当时听说染香抱着孩子来认祖归宗,心里会是什么感受,心中涩涩的,笑着接话道“把染香杀了”

    贾珂道“她也是个可怜人,我觉得她在大牢里待了这么久,已经足够了,咱们没必要再为难她了。”

    王怜花冷哼一声,说道“她是个可怜人,难道我不可怜”

    贾珂一笑,不住亲吻王怜花的脸颊,一边亲吻,一边笑道“你说呢你说呢”

    直到把王怜花脸上的冷意都亲成绵绵春意,贾珂才笑道“咱们去杭州也不只是为了染香。我当时生你妈的气,带人把你家抄了。洛阳知府应该不敢擅自去动你家的东西,但是一直封着也不是事。而且我从你妈那几间密室里搬出来的东西,都被我存在当铺里了,咱们如今回来了,总得把这些东西拿出来。何况我还有一个私心。”

    王怜花笑道“你有什么私心”

    贾珂去亲王怜花的耳朵,低声笑道“我想在你从小睡的那张床上抱你。”

    王怜花吃吃一笑,说道“咱们先前去洛阳,就在我从小睡的那张床上睡了两晚,我那时都给你机会了,你却不领情,现在又惦记我那张床了”随即有些遗憾,说道“可惜咱们现在已经和荣国府划清界限了,不然我还真想去你那张床上,和你好好亲热一番。咱们从前虽然也去那张床上睡过几晚,但你一直不肯做到最后,我心里一直挺惦记你那张床的。”

    贾珂笑道“你若喜欢,咱们就在王府收拾出一间屋子来,布置成我那间屋子的模样,然后把我那张床搬来王府,就当是旧梦重温了。不过我最惦记的还是你在扬州的那”

    王怜花见贾珂又提扬州的事,登时满脸通红,伸手捂住贾珂的嘴,然后若无其事地道“金九龄离开这么久了,应该已经把余沧海带来的人都抓去六扇门了吧,咱们闲来无事,何不过去看看”

    贾珂用腹语道“咱们怎会闲来无事,咱们不还要布置扬州”

    王怜花气得咬了贾珂一口,凶霸霸地道“我要去六扇门看热闹,你去不去”

    贾珂笑道“去,去,现在就去。”

    两人戴上面具,离开王府,直奔六扇门,就见七八个衙役押着三十多名身穿青色道袍的男子走了过来,一看他们的衣服,便知他们都是青城派弟子。

    贾珂知道林震南夫妇若是还在余沧海手上,余沧海绝不可能让他们离开自己身边,现在只见青城派弟子,却不见林震南夫妇,他们夫妇显然已经遭遇不测,或是已经被人带走了。

    贾珂和王怜花走进六扇门,循着金九龄的声音找去,就见金九龄坐在自己屋里,贾珂和王怜花站在外面,向屋里瞥了一眼,只见方人智站在金九龄的对面,身上戴着镣铐,脸上满是惴惴不安。

    贾珂抬手在门上敲了两下,金九龄抬头看去,见这两人虽然模样陌生,但身上穿的衣服,赫然便是贾珂和王怜花先前穿过的衣服,凝目细看,亦能看出两人的身材就是贾珂和王怜花的身材,哪还认不出这两人是谁,急忙站起身来,笑道“你们二位来了。”

    王怜花点了点头,和贾珂走了进去,坐在旁边,问道“金总捕,案情可有进展了”他换了一种声音说话,方人智先前虽然听过他说话,这时却没能认出他是谁来。

    金九龄道“我也是刚从外面回来,还没来得及审问他们,两位既然过来了,就在旁边听我审问吧。”

    贾珂点了点头,说道“金总捕只管做自己的事,不用在意我们。”他说话的时候,也换了一种声音。

    金九龄道“是。”坐到椅上,看向方人智,问道“方人智,你可知本官为何把你抓来六扇门又为何把你带来这里问话”

    方人智啜泣道“大人,草民真的冤枉啊”

    金九龄笑道“你不必在这里哭丧,我在六扇门待了这么多年,经手了几千件案子,你这样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人,我见得多了。”叫来一个衙役,说道“把袁家姑娘带上来。”

    那衙役答应一声,不一会带着一个少女走了进来。只见这少女约莫十六七岁年纪,一身雪白衣衫,头上插着两朵白色布花,清秀的脸上满是畏惧之色,眼睛有些发红,显然这两天哭过很多次。

    方人智见到那少女,不由脸色微变,随即恢复常态,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少女盈盈一拜,说道“民女袁欺霜拜见大人。”

    金九龄笑道“起来。袁欺霜,你可认识这人是谁”说着看向方人智。

    袁欺霜听到这话,眼眶一红,含泪说道“回大人这人叫作方人智,是青城派弟子。民女自小跟着父亲在街上卖艺,前几日来到方人智住的客栈,民女跟着父亲在大堂卖艺,等到散场了,民女去后面解手,方人智跟了过来,摸民女的脸,要民女跟他去他的房间,说有好玩的东西给民女看。

    民女不愿跟他去他的房间,他就对民女用强,逼迫民女跟他离开,然后脱了民女的衣服。民女誓死不从,他就打了民女好几个耳光,说民女自小跟着父亲抛头露面,就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婊子,他看上民女,是民女的福气,民女若是不从,他立刻下楼把民女的父亲宰了。等到天黑,就把民女的父亲扔进井里,反正我们爷俩在京城无亲无故,消失了也不会有人在意。

    民女害怕他会杀死父亲,只好对他言听计从,被他霸占了身子,还得强颜欢笑,讨他欢心,还跟他发誓,绝不会将他对民女做的事情说出来。谁想第二天一早,民女就找不到父亲了,他又来找民女,跟民女说,民女的父亲如今在他手上,只要民女乖乖听他的话,他就保证民女的父亲平安无事。谁想”说到最后,不禁潸然泪下,泣不成声。

    金九龄道“袁欺霜,你父亲现在在哪里”

    袁欺霜哽咽道“我父亲被方人智杀死了。那天方人智从外面回来,心情很不好,就要我陪他喝酒。他喝多了酒,就对我骂骂咧咧,还动手打我。他在我肚子上踹了一脚,我摔倒在地,痛得站不起来,我父亲见他还要打我,连忙过来拦他,被他抓住头发,扔到了柜子上。我父亲被柜子旁边的钉子撞破了脑袋,当时就死了。”

    金九龄道“那他是怎么处理你父亲的尸体的”

    袁欺霜发出一声啜泣,说道“他把我父亲的尸体烧成了灰,用盒子装了起来,然后跟我说,倘若我乖乖听他的话,等他离开京城,就找一个风水宝地,好好安葬我父亲,但若我不听他的话,他便把我父亲的骨灰倒进夜香里,让我父亲死也不得安宁。”

    金九龄道“所以你父亲被他杀死以后,你仍然待在他的身边,对他言听计从”

    袁欺霜点了点头,说道“是。”

    金九龄看向方人智,说道“方人智,你在天子脚下,就敢奸淫妇女,草菅人命,从前在四川生活,不知奸淫过多少妇女,草菅过多少人命。我现在就判你斩立决,拉到菜市场上砍头。来人”

    方人智自小拜入青城派,头一回来京城,哪里知道六扇门只负责查案,并不能判案。他见金九龄根本不给他辩护的机会,袁欺霜说他有罪,金九龄便要砍他的头,登时吓得魂飞天外,面无血色,颤声道“大人,小人真的冤枉啊。”

    金九龄道“你这些话还是留着到了阎王殿,跟阎王爷说吧,我没兴趣听你狡辩。”说罢,向旁边的衙役使了个眼色,那衙役伸手抓住方人智的手臂,拽着他往外走。

    方人智吓得浑身发抖,心想“既然横也是死,竖也是死,我干吗还要为师父保密。若是老实交代,说不定还能换来一线生机。”当即挣脱那衙役的手,跪在地上,说道“大人,只要你饶过我这条命,你要我说什么,我都告诉你。”

    金九龄对那衙役使了个眼色,那衙役带着袁欺霜走出房间,将门关上。

    金九龄看着方人智,说道“你知道我想要知道什么。”

    方人智道“是,我知道。”

    金九龄道“你说。”然后向方人智一笑,说道“问完你以后,我会再挑一个青城派弟子问话,倘若你们两个的回答有些许出入,那咱们就菜市场见。”

    方人智忙道“小人自然会老老实实地把实情都告诉大人,但若小人的师兄师弟不老实,跟大人说了假话,岂不连累小人这个老实人也丢了性命”

    金九龄道“无妨。你们两个若是说的不一样,我就再去找一个人,倘若你们三个说的都不一样,那就只好把你送去菜市场了。你要怪,就怪自己命苦,同门师兄弟都是满嘴谎话的骗子吧。”

    方人智苦笑了笑,问道“大人要小人从哪里说起呢”

    金九龄道“就从辟邪剑谱说起吧。”冷笑一声,又道“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们青城派兴师动众地围攻福威镖局,是为了什么。你那一套青城派围攻福威镖局,是为了给余人彦报仇的可笑说辞,只能糊弄糊弄没听说过林远图的威名的人,用这套说辞糊弄王爷和王公子,是觉得自己脖子上的脑袋很好看,想要摘下来当球踢吗”

    方人智没想到他们的用心竟然一下就被金九龄识破了,他们还以为自己瞒得十分隐蔽呢,只吓得额头冷汗涔涔而下,苦笑道“大人既然什么事情都知道,又何必来问我,唉,我知道的事情,只怕还不如大人多呢。”

    金九龄道“那就不问你了,我现在便派人带你去菜市场。”

    方人智忙道“大人有所不知,我师父早在许多年前,就在打辟邪剑谱的主意了,但因王爷做了闽浙节度使,上任不久,就派人跟我师父打了招呼,要我师父安分一点,不要给他惹事,我师父就没敢轻举妄动。

    好容易等到王爷去西域了,我师父担心夜场梦多,迟则生变,不敢再等,于是派了我们师兄弟一百多人出来,有的去挑广州分局,有的去挑扬州分局,总之将福威镖局在各地的分局一网打尽,我和余师弟几人去挑福州总局,师父在后面压阵,誓要生擒林震南一家三口,从他们口中问出辟邪剑谱来。”

    金九龄道“我知道你们对福威镖局下手以后,林平之从你们手上逃了出来,还放火将青城派夷为平地,那林震南夫妻呢这次余沧海带着你们来京城,没把林震南夫妻一起带来吗”

    方人智叹了口气,说道“我们将林震南夫妻捉来以后,师父整日拷打逼问他们夫妻,要他们把辟邪剑谱说出来,他们夫妻且宁死不说。师父便想他们夫妻自己受尽折磨,能够咬牙硬撑,但若看见亲生儿子在他们面前饱受折磨,未必还能撑得下去,就一直派我们四处打听林平之的下落,但始终没有半点消息。

    后来师父收到衡山派刘三爷的名帖,邀请他去衡山参加金盆洗手之宴,师父不好拂了刘三爷的面子,就带着我们几十个弟子和林震南夫妻去了衡山。谁想有天晚上,有人闯入我们住的地方,杀死了当天晚上负责看守林震南夫妻的几个师兄弟,然将林震南夫妻带走了。”

    金九龄道“哦这人是谁”

    方人智道“我们也不知那人是谁。师父最初怀疑是林平之找到了一个武功厉害的帮手,这个帮手帮他把他父母从我们手中偷了出来,但是没过几天,我们就听说了林平之放火烧了青城山,留在山上的弟子都被大火烧死了,只有我秦师弟被林平之挂在了树上,捡回了一条命。他跟师父说,林平之临走之前,让他转告师父,师父若是想要拿回掌门信物,武功秘笈,就去京城找他。

    我想如果林震南夫妻是被林平之找的帮手偷走的,林平之没必要多此一举,专门去青城山放火。掳走林震南夫妻的人,只怕也是冲着辟邪剑谱来的。师父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地去围攻福威镖局,甚至赔上了独生爱子的性命,最后却给他人做了嫁衣,气得暴跳如雷,骂了我们好几天,若不是急着来京城找林平之,还不知要骂我们多少天呢。”

    金九龄道“你们到了京城以后,见到林平之了吗”

    方人智摇了摇头,说道“我师父担心林平之找不到他,特意住在一家名气挺大的客栈里,林平之到了京城以后,只要稍加打听,就能打听到我们住在哪里。但是林平之一点消息都没有,仿佛在人间蒸发了。”

    金九龄道“所以你们今天去王府拜访王公子你们自己找不到林平之,就想请王公子帮你们找到他”

    方人智脸上露出尴尬之色,说道“是。我们毕竟初来乍到,在京城人生地不熟,若是林平之有心隐藏行踪,我们当然很难找到他。但若王公子肯帮我们找人,即使他自己找不到林平之,王爷见王公子找人找的这么辛苦,也一定不会袖手旁观。凭他的身份,传下号令,命城里的官兵帮他找林平之,林平之就算是条蚯蚓,一定也会被官兵从土里挖出来的。”

    金九龄听到“王公子找人找的这么辛苦”,不禁好笑,心想“青城派这些人竟然把王怜花当成助人为乐的大善人吗你们便是跪在地上,认王怜花做爷爷,他都不一定会帮你们找林平之,即使你们拿出全部身家,求王怜花帮你们找林平之,王怜花还答应了,他最多也就装装样子,以示自己没有白拿你们的东西,怎么可能真下力气帮你们找人。”

    随即转念,又想“难怪他们要这么编排林平之和贾珂。”说道“所以你说林平之对王爷有非分之想,打算来京城找王爷。你们知道只凭你们和福威镖局的纠葛,王公子未必会帮你们找林平之,于是编了这样一个故事,让王公子以为林平之是他的情敌,这样王公子就会心甘情愿帮你们找林平之了。”

    方人智干笑两声,说道“其实小人这话也不完全是编的。”

    金九龄道“你是说林平之真的说过这种话我记住了,一会儿我就去问问你的师兄师弟,看看他们的嘴巴,是不是都和你一样硬。”

    方人智讪笑道“小人的嘴巴在师门里从来都是最软的,都这个时候了,小人绝不敢欺骗大人。林平之确实说过要去找王爷,不过是他们一家三口被我们抓住以后,他跟我们说的。他说他们家和王爷有些交情,我们青城派现在挑了福威镖局,那是容易之极,但是等王爷回来,定会为他们主持公道,不会让他们白白送了性命的。”

    金九龄吃了一惊,心想“原来福威镖局已经跟贾珂攀上了交情,难怪余沧海来求王怜花帮忙找林平之,贾珂和王怜花就直接给他们扣上造反的罪名,把他们送来六扇门了。”说道“我不知福威镖局和王爷有没有交情,但是林平之这话只是要求王爷为他们主持公道,你为何说的那般暧昧,仿佛林平之和王爷有旧,来找王爷是要跟王爷重温旧梦一般。”

    方人智道“大人有所不知,只听林平之这句话,确实会觉得他只是来求王爷主持公道的,但是我贾师弟听到林平之这话以后,哈哈大笑,说道你们福威镖局和贾大人有交情我怎么没有听说过你们听说了吗他这样问我们这几个师兄弟,我们当然都没听说。

    我贾师弟笑道你看,我们都没听说你们福威镖局和贾大人有交情,你这交情是从哪里来的梦里来的还是你琢磨着日后用你这张大姑娘般的脸蛋去勾引贾大人,来跟贾大人攀上交情兔崽子真是痴心妄想,从今天起,老子就替王怜花教训你,每天打你十八顿,从福州打到咱们青城山上,把你这张花旦脸打成大花面,看你还想勾引贾大人么

    林平之听到这话,也没反驳我贾师弟的话,那他心里打的算盘,可不就是我贾师弟说的那样,要用那张大姑娘般的脸蛋勾引王爷,然后求王爷给他报仇么。”

    贾珂忽然道“你说的这个贾师弟,他叫什么名字”

    贾珂说这话的时候,用的还是别人的声音,方人智只当贾珂也是六扇门的人,说道“他叫贾人达。”

    金九龄见贾珂问起贾人达,便道“他现在也在京城”

    方人智点了点头。

    金九龄叫来一个衙役,说道“把贾人达带过来,我有事要问他。”

    方人智见贾珂和金九龄听说林平之没有反驳贾人达说他要用那张漂亮脸蛋勾引贾珂,就要把贾人达叫过来,心中隐隐感到有些别扭,心想“金九龄为何对林平之要不要勾引贾珂这么在意是贾珂让他这么做的还是王怜花让他这么做的若是金九龄证实了林平之就是打算勾引贾珂,贾珂是不是就不会管福威镖局的死活了王怜花是不是就会对林平之起杀心了”他自己身陷囹圄,性命难保,就盼着林平之也不得好死,而且一定要死的比他凄惨,这样他心里才能好过。

    过了一会,那衙役带着一个青城派弟子走了进来。这弟子和方人智一样,身上穿着青色道袍,带着锁链和镣铐。

    这弟子本来满脸惶恐不安,见到跪在地上的方人智,不由一喜,说道“方师哥,你也在这里”

    方人智道“贾师弟,金大人有话要问你,你快跪下回话。金大人问你什么,你就老老实实地回答什么,决不能胡说八道。”

    贾人达一怔,心想“不胡说八道那他们不就知道咱们是为了辟邪剑谱,才去围攻福威镖局的吗”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