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龙凤大唐 > 第廿二 开封有个李青天
    跟着郭孝恪的船队,我们一起到了汴州。

    虽然经过竭力挽留,但是少林僧人还是返回了本寺,不为红尘所动。

    这个时候的汴州还远没有北宋的那个时候的繁华,不过好歹也是黄河道上的水陆码头。

    隋唐郡县因其经济好坏人口多少分为特、雄、望、上、紧等等级。汴州乃是雄郡,人口密度大,在实行按户口征收税赋的唐朝,这里的经济可以算是相当的好。

    到了任上和上任的汴州刺史交割了一翻。

    开封刺史府邸

    “丁口十万五千三百二十一户……治下六县……”这位民曹推事乃是本地老吏,所以对本地是相当的熟悉,见我是亲王领军州,虽然也知道我不管什么事,但是好歹也是尊神不是,所以也按照程序汇报。

    “这些东西你给陆判官就好了。”我摆手道,这些官方数字到底有没有水分,那还很难说,看着那厚厚的黄册,我就失去了去翻读的兴趣。好在有从相州来的陆政明,他本是于舍人的老同学,脾气更臭,虽然长着一张晦气脸,但是心思细密,让他抓财政工作应该错不了。

    不过这个“开封府”的确也不错,没想到,老包“坐过”的地方,我也可以坐上一坐。

    没消停几天,我叫人搬了块大青石头,在上面刻上“公生明,廉生威”,让人贴出告示,告知老百姓,有冤你快来告啊。

    本来想整三口大铡刀过把瘾,不过刺史无权杀人,终审权在刑部,还必须皇帝亲自批示才可以执行。贞观朝在对执行死刑的方面是相当谨慎的,虽然麻烦一点,但是却很有人文味道的。

    等了半个月,鬼都不上门,估计都是见我还是个半大的小孩,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不过事情总是有例外,在某天,有人找上了门。

    “下跪的什么人啊?”我坐在堂上问道。

    “民女汪李氏”那女子哭泣得甚是凄惨。

    “哦”我正要说话,却有刑曹判官上前说道:“明府,原告若无状纸则不能成案。”

    这个时代的人识字率是很低的,而写状纸是个技术活,不单有一定的格式,还有一定的大小规章制度。而各个司法部门按照状纸长度收取一定的纸头费,这个费用是用来为编外的社会招聘人员发工资的,所以文案这个职务是个很有赚头的职务。一年下来就是不搞其他的也有十匹绢的收入(相当于现在年薪10万,可跨入白领阶层)。

    “你有状纸吗?”我当时不太明白这个机关,那妇人估计是老打官司的了,早准备好了。我取了来一看,原来是很重的一个罪名啊。

    “把那个汪静辉的案件调来看看。”我收下了状纸,边转回去看档案去了。

    一看之下让我大吃一惊。

    原来这汪静辉乃是个无告引的平民,也不知道怎么就到了这里,李氏的父亲是老实的庄户人家,无子,边招赘在家里。

    偏这汪静辉声称他是蜀中人善于酿酒,借来银钱,终于酿出了美酒。其酒浓烈,比一般的酒劲道更大。

    偏有富商赵三觊觎那酿酒的方子,便设下了个圈套,哄那汪静辉合作开个酒楼名曰什么“太白楼”,转卖着烈酒。一年下来汪静辉倒挣了许多钱来,却看破了赵三的诡计,自己买下酒楼自己经营。

    那赵三怀恨便买通一个管平难仓的官吏,卖了粮食给汪静辉酿他的“五粮酿”。后来赵三做引,带着官军以盗买军粮的罪名封了太白楼,抓了汪静辉,弄到监狱里没到一个月,便报上个暴毙。

    从卷宗来看,我已经有九成把握,这位也是一位穿越者,可怜的家伙没搞清楚状况就被古人用诡谲伎俩给整死了。

    这个案子其实也并不难,我找来了几个案犯,反复疲劳审问,这些人肯定是百般抵赖。我冷哼道:“既然都不说暂时把这几个人押解到神橱那边,真相自然大白。”

    这几个人都把拴在了橱柜里。

    “汪家娘子,我劝你还是回去。”胖子赵三说道,“你这几年告下来可有结果?”

    “你这恶贼,陷害我家郎君!”汪李氏气愤地说道,“就是告到长安我也要把你告下。”

    “汪家娘子,你这是何必呢”那被指证里正埋怨道,“只要你肯把方子交出来给赵三郎,你便能得回大量钱财,趁着年轻也可找门好人家。”

    赵三更得意了:“实话对你说吧,那小吏乃是程都督小妾的兄弟,你一介女流如何动得他。若不动得他如何能动得我。”

    那里正劝道:“那程咬金乃是陛下手下的大将,他的家人哪里是你能告倒呢?”

    “天理何在啊?”汪李氏叫道。

    “听我们的劝,等下那官人来了,你便撤状。”赵三“好心”提示道。

    那妇人听他们这等言语心里起了几分疑惑,那里正又在那里劝解。

    “啪啪啪”脚步声起,这几个人都不再说话。衙役把他们都带走了,我叫人打开那个橱柜的暗格,里面钻出个文吏来。

    拿来了记录,我冷笑一阵:“把这几个人分开关押。”然后我写信给程知节。

    没多久那个人犯就被带了来,那老程当真也厉害得很,也不多说,把那个小老婆也一起杀掉了表示撇清。

    这些案件的审理工作就简单得多了。有了那么硬实的人证,赵三等人无法抵赖,被判了个诬告良人陷害杀人,交刑部核准处以绞刑。

    汪静辉本身也的确违反了禁令,不过罪不应死,太白楼重新归入汪家,由汪李氏管理。赵三还被检举其他罪行,罚没了家产。

    此案后我的名声大振。

    不过麻烦也跟着来了,两个很长时间都扯皮的官司也拿到我这里来。

    一个是王氏案。寡妇王氏告他的小叔子企图强暴自己,而小叔子说王氏是自己愿意的,由于取证困难,所以一直在扯皮。

    我看了卷宗,一拍案几:“你们三个衙役,去把那妇人衣裙剥了。”

    那几个衙役上前去脱王氏的衣服,唐朝再开放也有限度,王氏当然反抗,三个人居然无法近身。

    “好了,你们几个回来吧。”我招手道,“事实大家都看到了,这个妇人就是三个汉子都没办法近身,何况那个瘦弱的小叔子,妇人系诬告,拉出去打四十下为州人戒。”

    笪刑就是我们通常说的打屁股,不过却不是在衙门里打,是拉到最热闹的地方去打,犯人还必须去衣受刑,不但是肉体的摧残,还有人格侮辱在里面。尤其的是妇女,也必须脱guang了裤子打,野蛮得很。但是唐朝的法律是这个样子,也是没办法的事。

    还有个更离奇的,是商人贾大的妻子告商人高二谋害他丈夫的。

    高二是叫起了撞天屈,说是根本没见贾大,而贾妻一口咬定是贾大当天一大早就出门,说是和高二合伙去贩布。

    因为没找到贾大的尸体,也无相关证据,成了个悬案。

    “高二,你且说说那天的情况。”我问道。

    高二慌忙磕头:“我之前是和贾大约好去贩布,一大早我就等在码头,到了巳初还不见人,于是我就到贾家去问,贾大娘子说他一早出门了。船家王火儿可佐证啊。”

    “传证人王火儿”

    押上来一个瘦瘦的汉子。

    那王火儿连忙说道:“高二那天早上的确和我在等贾大啊,实在是没见他人来,高二就去找他去了。”

    高二对贾大娘子说:“大嫂,你不记得了我曾到你门前叫道:‘贾大嫂,贾兄出门否?’,苍天在上你莫欺天,我说过没有?”

    贾大娘子点了点头说道:“高二的确是那么说的。”

    我听了点点头:“你们都肯定吗,没记错吗?”

    高二说道:“我那里敢隐瞒啊?肯定是真的。”

    “贾大出门带什么东西没?”

    “带了三千贯钱出门。”贾大娘子说道。

    “签字画押!”我叫刑名取过了问状记录,叫他们看了签字。

    签字画押完,我把案几一拍:“好你个刁滑的高二,还不快把如何谋害贾大夺其钱财的事情一一道来?”

    “大人,冤枉啊,小人的确没有啊。”高二叫道,“大人不要听妇人的一面之词。”

    我取了那记录说道:“你要证据,这个就是证据。‘贾大嫂,贾兄出门否’哼哼,既然你寻贾大为什么倒先叫贾大妻,可知你早就知道贾大已经不在家中了?如若不说实话,爷的刑具定不饶。”

    “大人,大人我招!”高二听后魂飞魄散连忙把如何串通船家王火儿勒杀贾大,劫夺钱财,然后陈尸江底的勾当说了出来。

    “我的夫啊,你死的好惨啊!”贾大妻叫倒。

    “把这两个禽兽打入死牢。”我一挥手。

    按照王火儿的指认,终于捞起了贾大的尸骸,将他安葬。高、王二人被判腰斩。

    “斩!”我把令牌一丢。

    一刀下去,人分两半,由于还有血液循环,那半截身子还在地上爬了几步才了帐。

    还有个争议很大的案子也交给我,这些县官真个没用。

    这个案子的案情非常清楚,就是樊某毒杀亲父的事情。樊家本就穷困,樊父常年有病,最近又添了小孙子,家里生活更艰难。樊某是个孝子,对父亲也很好,不过老人家看到儿子辛苦,就执意让他去买毒药给自己吃。

    关于安乐死,这个在后世争议都很大的问题放到唐朝也是相当不好办的事情。从事实上说,樊某的行为也可判断为杀父,不过呢这个樊某有孝名,大家都愿意为他担保,说是老人家自己的意思。

    “杀父是实,按国朝律,当处斩立绝。”我看了几天的法律也没能找出一条来替他开脱的。不过这个中国有法不外乎人情,社会导向也是要做考量的,于是我加注了这个樊父求死的情节,认为应该轻判绞监侯,最后我有时间改为活罪,去服徭役二十年。法律、人情都兼顾下来。

    报上去后,刑部和皇帝的意见是还是要处死的,不过改为绞首,不用死那么难看。虽然无法挽救这个生命,老百姓对我的评价还是相当地高。

    “开封有个李青天,铁面无私辩忠奸。

    六县百姓都信服,公正执法无恨怨。”

    办了几件案子,马屁如潮,老百姓知道我是天子的儿子后,都赞誉皇上英明,连皇帝的儿子都很英明嘛。

    “中使到。”

    皇帝来了嘉奖令,说我搞这个汴州的司法工作有成绩,今年全国处死十二个人犯,我这里一州就出了五个。

    接到这道诏书,我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郭都尉请殿下赴宴。”从浚仪来了一个军使。

    这个孔方将军这是唱的哪出啊?“上告将军李治必定准时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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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天雷雨不断,不敢开机器,所以更新慢些,大家谅解。雷雨又给了偶新的灵感,哈哈,做个微调。

    关于亲王的自称称孤是没有问题的,在李渊未称帝时也自称“孤”。可见是公爵也是可称孤的,何况亲王。称寡人是比较合适的,不过因为唐书里出现的两个自称“寡人”的王子很特殊,为谨慎起鉴,降一个层次自称为“孤”。至于称皇后为陛下,并不过分,帝后一体,唐朝女性地位很高几乎可和皇帝一起接受朝拜甚至问政(隋唐出现过至少三次这样的情况),自称奴才等是满清遗留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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