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龙凤大唐 > 第二十四 收复台湾
    “蕃客,那里来的?”于舍人问道。

    那牙兵说:“他自称是新罗求法僧正觉,说有要事要见大帅你。”

    于舍人正奇怪,旁边的水师咨议中郎将孙日师早骂道:“好不识事,大帅事务繁忙,哪里有空闲与那僧人磨牙,拿钱打发就是,何必再来喧搡?”

    那牙兵忙称诺,跑出三门,见那僧人,自拿一串西钱与他:“和上,本官见你不得。国朝有规矩,凡同五品出身不是食卿(鸿胪寺,因为经常举办宴会陪客人吃饭,所以鸿舻也被当时人戏称为‘食卿’),不得接纳外族蕃人。”

    那僧人却不接钱也不走,只是坐地上念经。

    唐人信佛信道的不少,对于和尚道士一般轻易不开罪,几个士兵也不知道该怎么好,水师提举府前坐这么个和上,怪怪的。引得过路的人纷纷议论,也不知道有什么事。

    有一骑奔来,看热闹的百姓连忙让开。跟后世开“宝马”就敢愣往人群里扎一样,在唐朝没有交通法规下,骑良马的人也不会客气,撞了你活该。因此捎眉带眼的都不去惹那晦气,连忙让开。

    那马停了下来,一个戴立翼濮头(和一般文官飘着两条软带子不同,武官是打个花结,以此区分文职和武职),胸口是对豺纹绯衣,挎了口上好的直刀。

    “验符!”早有牙兵上来,那官员立刻解下刀递给牙兵,自己从算带(也叫鱼袋,后文就叫算袋了,至于为什么,后来有交代)里掏出一面牌子,那牙兵也取出一面,连牌一对。

    “于帅在否?”那武官问道。

    “宦知杂,帅公正和孙中郎谈事,我去禀报。”牙兵态度恭敬。

    宦宁挥手:“你去吧!”却往边上一看,见个和尚坐在门口,百姓指指点点。

    “兀地怎么有个和尚?”宦宁问道。

    “这和尚蹊跷,也不要布施,只说是新罗来的,要见帅公。”

    宦宁看了看说:“让他这么坐这里也不是个事,叫他进来到左耳房说话,有事我担着。”

    “谢将军啦!”牙兵感激无比,这下替他们解决了多大的麻烦啊。

    牙兵把那新罗和尚请进左耳房里。

    “那僧人,你有什么事情,为什么要在这里搅闹?”宦宁询问。

    那僧人唐话说得还是不错地施了一礼:“我是自新罗来大唐求法的,走的是海路。过流求的时候被他们请上去做了场法事,到泉州,马明府特地让我去他那里讲述了些流求的事。他让我来这里见大帅,这是他的信笺。”

    宦宁接过那信,打开一看脸色惊诧,看了看那和尚说:“大师少坐,我马上去见大帅让他见见你。”

    *****

    长安,兵部。

    程名振按例散朝后到这里“坐衙”,实际上部里也没太多的事情,就是搜集来自各地的情况。兵部的日常事务都是兵部侍郎在抓,实际上就是六个主簿三十六个员外郎在忙活着,当然还有很多穿着黑色“制服”的小吏。唐朝没电脑,处理文件案牍都靠手抄笔录,所以唐朝的基层公务员是相当辛苦的。后世的“闲得闲死,忙的忙死”也个别存在,不过那些毕竟是很少很少的,初唐机构经过几次精简,实际人员很少,每个部门几乎都是小跑着的小吏。

    主官是比较清闲的,直接处理的文件是很少的,所以一般主官很少来。“坐衙”一般都是空谈。当然也有主官很忙的,比如兼任吏部尚书的房仁裕成天走路就像在飞,一般他一“坐衙”,来找他签字办事的人多了去。幸好他的副手许师圉也是从地方上简拔起来的,否则老房给整倒不可。

    程名振来坐衙,也是看一看,等着“会食”。也就是跟下面的人吃吃饭,沟通一下感情。

    六部的墙大多是粉墙,而墙上写满了文字,这是自前隋流传下来的习惯了叫“壁事”,也就相当于后世的通告,还有日程安排,当然都是很普通的事情。有些有点文采或者情调的主官还允许下面的人发表一下自己的诗歌一类的。

    主官到了,下面的人挨个挨个地问候,自报家门,比如“某张知XX事”一类的,如果有同姓就要加上自己的排行,比如“某张十九知XXX事”。

    程名振进了一堂,那是处理公文的地方,按规矩主官进来就要“压角”,靠东墙面北而坐。而他的对面是主持日常事务的侍郎办公的地方。

    “大戎!”早有事找上门的人等候在那里的,“这是中书行文,你看看。”

    程名振拿了匕首拆了线,打开文件看了起来,也没其他事情,就是通知程名振下午到政事堂开会还有会议的议题。这次是谈关于西突厥两可汗的事情,宰相们希望程名振参加。

    程名振正看文件,思考怎么来表达自己的看法,早有人急匆匆地进了来,把手里的东西一递。

    “羽信露布!”程名振一看那东西立刻接了过来。“露布”也是不封口的文件,代表着事情相当的紧急,插了羽毛表示加急。

    程名振很快地看了看,立刻把信笺递给了走过来的赵孝祖,赵孝祖也飞快地看了看。

    接回了露布,程名振立刻宣布:“今日有事,诸君要辛苦了。”值日官早去查簿子,清查哪些人还没到岗。

    程名振带着职方郎中一起去门下省。

    按照官制,侍中是门下省的长官,实际上门下省的权利在黄门侍郎手里,侍中只做为加官而已。

    唐制无论军国大事,必须要中书、门下会同尚书省签字才能实行,同样奏折要到达皇帝那里,必须经过黄门侍郎的审核,由相关的殿中转达。这倒不是一个什么程序,而是体现的相权和皇权对等的权利运作模式,宰相有权先知道。

    黄门侍郎看兵部尚书亲自带露布来便知道出了大事了,便一边审核,一边通知几位值班的宰相过来。

    几位宰相通报情况后,觉得应该上达,便让殿中御史交左右银台司(因所在宫殿而得名,实际是则天时代的产物,一直沿用到明朝。左、右各有司职,自宋后混为一,左银台也是右银台)

    李峙正在批复奏折,尽管皇帝批评了多次,但是旧习难改,官员们写奏章,无论如何先把皇帝一阵吹,然后才谈事。

    “大家!”宋守业端了个木盘子,里面是卷插了羽毛的露布。

    “哦?”李峙放下笔,拿起那块露布打开一看,原来是流求贼寇击破泉州杀死刺史马先德。

    当时泉州之于大唐,那就相当于后世深圳于中国,是南方非常重要一个对外窗口城市。还有于舍人请罪的折子与疏议一道。

    “迁界禁海,哼,亏他想得出!”李峙看了看疏议,“还嫌事情闹得不够吗?”继续看下去却是提出联户互保,一个活脱脱的“连坐保甲法”。也不知道于舍人这道奏折是否是出自那些看多了辫子戏伪历史的猪脑壳穿越者。

    李峙在于舍人的疏议上写道:“吾师强,则贼势不猖。贼势弩末,穷凶肆为,谕州县置烽火乡兵防海可也。师成则见机而出,务灭贼之精锐勿使流毒。迁界等为不思进去,贼可至,焉我师不可往?”写完,李峙便请宰相们下午依例讨论突厥的事情,关于流求海贼,皇帝专门个别咨询,待各方情况汇集后再做判断。

    不久有广州、春州等地来信息,都说流求海贼好象出了乱子,一个大头目死了,引起了内部的纷争,一部分人还逃了出来。

    *****

    “李承嗣死了?”首恶死掉了,李峙心里一块石头也落了地,“他是怎么死的?”

    “据报,逆贼是死于疟疾。”程名振将职方司的报告陈列上来。

    李峙看了看,上面记载的也是那么回事。

    原来跟着李承嗣跑到流求的人很多都希望返回大唐,后来大唐宣布大赦不再追究“陈硕真事件”,很多人就动了心思要回家。

    当时的流求还不是后来的宝岛,而是一个充满毒虫猛兽的热带丛林小岛。炎热的气候,潮湿的空气,荆棘满地,又缺少医药,很多人都得“瘴气”无治而死。

    尽管流求叛军搞出了火器,不过本身士气就不高,心思各异。

    等李承嗣一死,原来被压制的矛盾爆发出来,一下出现了“统”、“独”两个阵营。不过两方人都没继续留在流求的意思。

    为了断绝“统”阵营的归路,“独”派冒险进攻泉州,泉州刺史轻信人言,又被奸细散播谣言哄骗,这次贸然出击被杀。

    “狗日的‘’分子,真是狗行千里要吃屎,死性难改!”李峙心里骂道。

    平和了心态,李峙说:“这些人里绝大多数对大唐都是有感情的,并不想反叛,只是被裹胁,我们还是要把他们当我们的子民看待,只要肯回来,我们都要欢迎。无论是谁,只要肯承认自己是大唐的子民,我们都是欢迎的,包括李诲在内。只要要他们承认是我大唐子民,我们可以谈判,什么都可以谈,能不使用武力是最好的。”

    众宰相称是。

    李峙想了想说:“还是要招抚,找个人去,代表朝廷,跟他们谈一谈。真的谈不下去再打不迟,他们耗不了多久。”

    “陛下圣明!”

    *****

    乾元十年二月,派去的散朝大夫张国用回到了长安,并带来了李诲的条件。

    “封王,没问题!”李峙看了看,“他本就是我的堂弟,他的父亲有功于社稷。”

    “通商路,也没问题。”皇帝看了看,只要肯来往不怕你跑远了。

    “不纳粮钱不抽丁!”皇帝也点了点头,也说得过去。

    “纳贡仿林邑等例?!”李峙的心里就有点不舒服了,这东西现在看来接受也没什么了不起,但是这一笔记录下来,万一一千年后那些闹“”的不就找到下蛆的缝了吗?自己是万不可为“未来”留隐患的。

    “看来还得打!”李峙摇头,“以打促和。”

    不日大唐水师出萧家堰口,直袭鸡笼市(大致位置在今基隆市),登陆后又破袭灵溪寨(今台湾宜兰附近),在砻口(今台湾彰化,地理险要,中国军民曾在此击毙鬼子亲王北川义则)稍微被阻挡了一下,很快打到了北口(今台中市附近),把李诲的船队打残。

    收复流求后,李峙将其纳入唐朝正式版图,命为夷州,治北口,分顺化、保中两县,成为大唐最小的郡。

    乾元十年四月,宣政殿,来了一群褐衣百姓。

    这些老百姓从来没想到自己还能进入华丽富贵的皇宫。

    当他们看到占地五千平方,高有十五米(加须弥座高度,大概有三十多米,光爬这些台阶都需要很大体力啊,在唐朝当高级公务员等于成天搞登山运动啊!还真是个体力活,也难怪唐朝官员的肚子不怎么“腐败”得起来)的宣政殿的时候,其震撼的程度,无疑好象置身传说中的天宫。

    那山岚笼罩下的大殿,或隐或显,屋顶的青色大瓦、无数镇庑,大吊檐,阑干,还有屹立在宫殿前的十二四夷酋长像,天禄、凤凰、麒麟、仙鹤、海马等等说不出名字的镀铜像,闪烁着金光,晃得人眼睛发花。(可惜啊,这些东西都被猪阿三那个遭瘟的流氓地产开发商给强制拆迁了!更麻烦的是,后来这些东西又被一个叫王三的军阀又被call做李从珂玩的时候一起烧了。后人只能观赏那些柱基鸟)

    “这,这!”上了年纪的老人都把持不住了,跪在地上,却发现地上竟然也是铺设的琉璃地砖。(你木看错,考古发掘已经证实了唐代已经有地板砖了,绝对不含甲醛之类的有害物质,忒绿色,忒环保)

    几个来自流求的民众代表在空旷地大殿,远远地望了望御座上的皇帝。有个垂髫童子,怯生生地在中官的带领下朝皇帝而去。

    “恩,小小年纪,怎么就有如此文字,好得很!”李峙拿着那篇《四海赋》颇为欣赏。至少他到唐朝这么二十多年,身边文采飞扬的人也不少,老师个个是人杰,但是要他写骈文,他依然写不出来。

    李峙对大臣们说:“中华文明流长,小小夷州也能出这样的神童,乃上天垂象,国家昌盛啊。”

    “陛下圣明!”回音缭绕不绝。

    皇帝让中官给那孩子一些赏赐,并赐其父母田地、丝绸。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李峙笑咪咪地看了看那孩子。

    这孩子倒老成,很多大人第一次面君都吓得说话都结巴,而这小孩子好象不知道什么叫害怕,小大人一样对皇帝施礼:“臣,夷州民骆宾王。”

    ————————————————————————————

    骆宾王,婺州人,考其出生年代,应为大致在那个时代。

    此文写在3·22前,反!

    金正觉,新罗求法僧,后世尊其为地藏菩萨。考其年代,大约是高宗总章二年至唐。本文提前。前节说窥基为尉迟家人,另有一说是说其为安息人(今东伊朗人),左右比对,认为后说可信,前说太草,不过为小说需要取前说。

    起点中文网wwwfu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