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重重砸在墙上，双手捂住脸看不清任何表情，手术室的光一闪一闪。
长生只感觉她像是失去了感官一般，走廊上刺眼的灯光和消毒水味还有身影模糊白色衣服的人。
坐在椅子上楞楞的看着手上粘稠的血，刚刚那一幕无限大的回放在她的脑子里。
有人要偷袭她，结果却被苏寒挡住了，枪直接打在了他的后背上，血流了满地。
“苏寒，苏寒，你坚持住，我已经打了120，很快医生就来了，你他妈给我睁开眼睛看着我。”把他的头包在怀里，脸贴着他的脸长生大吼。
“我…没事。”苏寒靠在她怀里虚弱的笑笑，“其实…我的确是从国外回回来的。”
“别说了，别说了，你他妈都没有力气了，别说了，别像生离死别一样，有什么事情等你好了，等你好了我听你说，说到什么时候都行，就是现在现在别…”
“我收到…任务就是接近你…原本觉得…觉得没什…什么，可到最了最后我才发现…”在长生怀里咳嗽几声，嘴角流出一丝血，马上被长生胡乱的擦拭掉，“不知什么时候…我…我把自己的心给赔进去了…”
“你说过相信我…但是…咳咳…长生你要记住…小心…身边的…的”
“苏寒！！救护车呢！救护车怎么还不来！来人啊！！”
双手插进头发里，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不是她可以控制的了的，长生不得不承认，无论之前苏寒做过什么，但是在为她挡枪的那一刻，那些画面就像是玻璃一样被击碎，剩下的只是他和她们一起的时光。
他为她打抱不平，为她出头，他还是那个动不动喜欢挂着嘴边的中国人。
身子被人轻轻拥进怀里是熟悉的木香，黎归低沉的声音从头上响起，“有我在，没事。”
点点头，“我被人偷袭了，苏寒为了救我现在生死不明。”
“我陪你等。”牵着长生的手在她额头上轻吻了一下，“出来了。”
眼见灯光灭了，长生连忙跑过去，“医生怎么样？他有没有事？”
“子弹的位置离心脏只有几厘米，手术很成功，后期恢复程度就要看病人自己了。”
虚脱的倒在黎归的身上，“还好，还好，有惊无险。”
透过重症监护室的玻璃往里看，苏寒身上被插了很多的管子，脸上带的呼吸器，脆弱的样子就连一个孩子都能要了他的命。
冷静下来，长生靠在黎归的肩膀上，“这次的人我怀疑是陈亚弦他们。”
不是她自夸，张无忌那边一直都保持着还算良好的距离，只要她们安静呆在这里他们就不会找她，只等着三月份的那次活动。
但是陈亚弦就不一样了，他现在是秋后的蚂蚱，几次的攻防早就让他的势力所剩无几，以他的性格极有可能做出这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勾当。
“恩，陈家大势已去，古巫一直隐居深山或者藏身闹市，他们一族则偏爱掌控权利，这几代开始就已经崩离瓦解，到了陈亚弦的手里更是徒有外表。”
手被握住，长身抬头看向黎归，他的嘴唇紧抿，“下次不要在单独行动了。”
“他们既然一次失手那么肯定会料到我们有所防备所以…好，听你的。”
见长生嘟着嘴的模样黎归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用下巴指着重症监护，“他你打算怎么办？
“这个地方已经不安全了，我已经给姑姑打电话了，他就由姑姑那边照看着吧。”
在医院里收拾干净，换了套衣服回家，这件事情还是不要让季夏知道了，从青海湖回来开始苏寒这个名字包括他的十八代没少在季夏的嘴里说出来。
“呦，小两口回来了。”啃了口苹果，“都快憋死我了，小六他们走了以后，阿言也抛弃我了，想给你们打电话又怕打扰你们，唉，想当年我风流一世的季大少爷竟然混到了今天的这种地步。”
“累死了，没时间听你讲冤情。”把外套扔到沙发上，拿起一个苹果先给黎归咬了一口，“年后我们回北京吧。”
“血腥味，你们谁受伤了！”季夏的表情骤变，双眼阴沉的盯着两个人，“怎么回事？”
“别提了，回来的时候刚好路过车祸现场，在那停了很久交警才放行。”长生摆摆手，“可能在那染的腥味吧。”
恢复吊儿郎当的样子，窝在沙发上，“好啊，这种日子早就过够了，这样正好，不过现在回去干什么？”
“把东西取出来，如果爸爸给我留了一箱金银珠宝的话，那我还能给你们分点呢不是。”
“哥们够义气，不过本少爷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么，给我一半就行，多了我可不要啊。”
“去你的！”
悄悄的观察着四周的情况，小心翼翼的靠着墙来到一扇门前，委身进去。
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隐约能看见一个人的轮廓，长生哆嗦着身子转身去找空调，这么冷亏他也能挺得住。
按下开关，上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闭上眼睛，虽然说不在去想和他们之前的事情了，但是和季夏他们说话时候黎归就在一旁安静的呆着，这种滋味怪怪的，总有一种冷落他这个正牌男友的感觉。
她家的男朋友是块木头，从来不会主动去要求什么，也不会去拒绝什么，所以她才要更主动一点，长生觉得有一句说的好，感情里，往往都是爱的更深的人先低头。
黎归就是这样，一直在都在默默的付出。
把水龙头关掉，随意的擦了几下头发，打开浴室一抬头就看见在他床上鼓出一个奇怪的小包，走过去掀开被子就看见长生枕着胳膊睡的正香。
被子把她整个包住，脸蛋透着粉红，原本波澜不惊的眸子瞬间寒冰融化，想把长生捞出来，却又突然想起他的头发是湿的，表情闪过一丝懊恼，快速返回浴室。
透过月光看着她熟睡的脸，在长生的唇上小啄一下，把她捞进怀里满足的闭上眼睛。
“您找我意欲何为？”转动着手上的扳指，“这是您自己家的事情，退一万步来说季夏的想法您不是已经知道了么？”
“所以我才会来找你。”椅子后的人转过来，“季夏是我的儿子，我不能眼看着他去送死，还有你，言亚，你就不为言老想想么？”
“为他想？”言亚眼神逐渐的变的阴狠，“您说的是哪方面？”
“是这些年一直以生意当借口去国外幽会老情人的事情，还是在那边混的风生水起的儿子这件事？”松了松领带，言亚的脸上闪过一丝邪笑，“很惊讶我会知道这些？”
“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季叔惊讶一闪而过，很快沉吟道。
摇着手里的红酒不屑一笑，“是不是我的真面目又怎样，最起码我不会去背叛最好的朋友，光凭这点，您认为您有什么资格跟我讨价还价？”
“那件事情是你干的？英国的爆炸事件？据说上面只有死者自己的指纹，最后被判定为意外死亡事件。”
“那的确是她自己点燃的。我不过是告诉她里面放了一千万而已，这种女人真不知道父亲怎么会喜欢上，果然还是老了么。”
“言老知道这是你干的。”
“季叔今天来就是为了揭穿我的真面目么？”言亚淡淡一笑，“告诉您也无妨，您不认为他应该为这七年来的纵欲玩乐付出点代价么？母亲的死我可至今都历历在目呢。”
“你到底想怎么样？”
“这话因为是我问您吧，既然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那么我也所幸提醒季叔您两句，千万不要想着去动他们，不然后果我也说不准。”撂下红酒，头也不回的转头就走。
“你以为凭你能斗的过我？”“哦？您要不信的话，尽管试试好了。”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去找水喝，动了动身子才发现被黎归抱在怀里，小心翼翼的把他的胳膊拿开，刚要起身手腕却突然被攥住，“吵醒你了，我嗓子不太舒服喝口水。”
重新躺回床上被黎归捞进怀里，长生抬头看着他的睡颜，在他唇上轻轻一啄。
身子被禁锢住，黎归翻身加深这个吻，熟练的撬开长生的贝齿，堵住那张呜呜的嘴，只感觉身上有一团火在烧一样，回过神儿身上的衣服早不知道哪里去了。
“黎归…”
“长生，我爱你。”
“咣当”把水杯放在桌上，“所以老头子是死心了？行啊你阿言。”
无视季夏兴奋的样子，“听说他已经回西安了，但是先被高兴的太早，季夏，你跟我说过这件事情在你的能力范围中这句话现在还有效么？”
“这件事情交给我处理。”
“我只有一个要求，最后伤我们的人不是你。”看了眼一言不发的季夏，言亚转头上楼。
背叛他的人都被他一个个报复的生不如死，那个女人是，那个孩子是，他的父亲也是。
闭上眼睛，揉着太阳穴。
但只有他们，他可以完全去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