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小说家多开几个马甲怎么了 > 正文 134. 第 134 章 《诅咒神明》-朝彦与……
    薄朝彦想赶上自己兄弟其实并不困难, 但他没有那样做,而是先把做出选择的麻叶童子带回了平安京。

    男孩从靠近平安京开始就逐渐难受起来,那股难受的感觉甚至表现在了空洞的黑色眼眸中。

    朝彦问他怎么了,他只是摇头, 说, 我没事。

    在不算远的路途中, 男孩一直盯着薄朝彦因为方术过了时效而空掉的眼眶, 几次欲言又止, 但什么也没问。

    回到府邸已经是晚上,薄朝彦远远地就看见了站在门外的安倍晴明。

    他提着灯, 就像以前贺茂忠行在罗生门口蹲自己徒弟一样, 晴明没有意外的神色,一副了然的模样。

    两人相视一眼, 一句话也没说。鸢姬先带着男孩去休息了, 薄朝彦也回到自己房间。

    在他换衣服的时候, 有谁突然从角落探出头。

    “其实我以为你会追上去。”

    你的坏朋友安倍晴明突然出现。

    系衣带的手顿了顿, 薄朝彦抬手把人赶出了屋子, 等整理好后才踏出房门, 对上了安倍晴明笑弯着的眼睛。

    “就算你想问我事情, 也不用这么着急吧”朝彦说。

    安倍晴明和薄朝彦一起并肩走向外廊“着急想问话的人可不是我呀。”

    今晚的天气好得出奇, 澄澈又透明, 院子里的虫鸣啼了好一阵,上弦月悬挂在西边天际, 莹亮的月光藏进庭院草叶的露珠里, 泛着光。

    夜空明净。

    外廊边上摆着两瓶酒和碟子,碟子里是烤好的香鱼。梁柱旁有一盏灯,灯火随风微微摇曳。

    “我以为你会追上去。”坐下后, 安倍晴明又重复了一遍之前没有得到答复的话。

    薄朝彦诚实道“有那样想过。”

    “所以才给你准备好了行囊和长杖啊。你就是这样的性格,想弄清楚一件事的话就不会犹豫。我也做好你直接离开平安京的准备了。我可真了解你。”

    薄朝彦把晴明递来的酒盅推开“那你也应该知道,我并不喜爱喝酒。”

    “哎呀,这是禅院荒弥送来的,如果你不喝的话,我也就没道理喝了。”虽然是这样说,晴明还是仰头将杯子中的酒倒进嘴里,品尝半晌,“好酒,是好酒。”

    晴明没说这是禅院荒弥当作求婚礼物的酒,不然薄朝彦肯定立刻把人掀开,将酒收起来打算找时间给送回去。

    安倍晴明喝都喝了,有问题再说

    “我没有追上去,因为觉得如果是来问你的话,你能给我更准确的回答。”

    见朝彦这样说,晴明微笑起来。

    他们经常「谈话」,也不限于话题,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因为观念不合针锋相对的情况也有,最后通常以晴明「你再说下去就是在强迫我接受观点了」而告终。

    更加正式一点的话就会像现在这样。

    一个人说「我有想问的东西,你应该能给我回答」,另一个人负责洗耳恭听。

    薄朝彦开始提问“你有兄弟吗,晴明”

    安倍晴明“哇,是这样的问题吗我还以为你要问一些会让我对自己的认知感到为难的问题。”

    “其实用「兄弟」也并不贴切

    “除了直接到显得有些蛮横的血缘干系外,我和他没有任何在通俗意义中称得上「手足」的表现。

    “我们在大多数时候不会去干涉对方的行为,所以想要指责的时候是不基于情分的,更像是单纯由于立场展开辩驳。”

    晴明摇头“没有谁能和「狂言家」辩驳。”

    “我们用事实辩驳。”朝彦叹息,“「强大的生灵掌控一切」,他的观点很容易被接受,尤其是「现在」。”

    “可你不这样认为。”

    “我不这样认为。”

    在同样残酷的环境中,强者不仅能保全自己,还能在资源竞争中保持优势。各种优势让他们领悟到蛮横自我带来的好处,于是逐渐加深着一观点。

    比如,同样是面对伊邪那美,会认为「我的生和死凭什么要交给你」的家伙,可能自始至终都只有便宜兄弟一个。

    神明高于自己,所以遵守神明的规则他不会有这种想法。

    在宽松环境下其实也一样。

    相比于其他地方,平安京虽然魑魅魍魉不绝,但也算得上安全了。这里的人比外界而言更加「守序」。可即使是在这样的环境中,强弱关系依旧明显。

    比如五条知。

    在小些时候,阿知会因为自己在咒术上的天质不自觉和其他人划开界限,所以和他亲近的也只有薄朝彦和安倍晴明。

    后来,他发现了那条界限越来越明显,可以说完全是两个世界了,于是变得骄溢。在咒术师里,除了和他同辈,且没有被他甩在身后的禅院荒弥,他的眼里不再有其他人。

    在这个时代,强大意味着生存,和自由。

    “这样的话,奇怪的反而是你呀,朝彦。”晴明说,“弱者难以在严酷的环境下生存,不管是人类还是妖怪,大自然会进行选择。你要用自己的道理来和这些东西进行「辩驳」吗即使是狂言家,这也太狂妄了。”

    晴明问“你是在同情他们”

    朝彦点头,又摇头“那不是我坚持自己观点的理由。”

    这也是薄朝彦没办法做出反击的原因之一。

    「在生存这一方面,不是只有强者才有发言权。」

    千年之后的灵魂可以做出断言。

    在千年后,阴阳师和妖怪销声匿迹,咒术师藏匿在人群中,异能者掀开狂澜后趋于平静。立于那片荒原中的大多数依旧是普通人。

    孱弱无能的普通人。

    “强者能够闲适踏过的平底,对弱者而言是烧灼的鹅暖石,光是踏上去都必须忍受非人的痛苦,但他们只能走过去,这样才能存活。”

    朝彦说,“也正是因为弱小,所以所求得更少。丢掉自尊心,丢掉心目中理想的生活。他们变得谨小慎微,愚昧、沉默、眼中常含泪水。他们变得阴险,低贱,让自己的感知越来越粗钝。”

    安倍晴明又喝了一口酒“你在贬低他们,也在夸赞他们。”

    “我在描述「未来」。”

    “这倒是有趣,黄泉记载的永远是过去,而来自黄泉的独眼却在描述未来。”

    淡淡的花香四溢,空气中隐约飘动的香气和酒液的味道混在一起,灯盏中的那豆灯火已经变得微弱。

    薄朝彦说要向安倍晴明提出问题,但这个阴阳师从头到尾都没有说出勉强能算是「答案」的话。

    他知道狂言家要的或许并不是答案,不然直接追上他的兄弟就好了。世界上存在那样多的道理,基于立场,衍生出不同的阐释,除了神明之外,没有谁能够断言真理。

    薄朝彦只是想和内心谈话,安倍晴明是他所认识的,和他最贴近的存在,所以他才选择回来。

    所有生灵都有趋同性,对自我的探知又何尝不是一种对「同类」的追寻呢。

    薄朝彦的兄弟是这样,薄朝彦也是这样,所以他才会回到这里。

    他自己好像还不清楚这一点呢。

    “反正我是没办法解答你有关「未来」的困惑的,要不然等忠行老师回来之后你去问问他呢”

    晴明放下酒杯,毫无形象地向后仰着,手撑在走廊的地板上,又觉得这样实在费力,干脆躺了下去。

    “我们认识很久了,朝彦。我知道你一直在探索着什么,但我给不了你答案。所以如果你真的想要寻找结果,不应该留在平安京。”

    薄朝彦看了他一眼,也和他一样仰面躺下。

    两人的长发在月色中交织在一起。

    “那你还在门外等我”

    “安倍晴明是个言出必行的阴阳师。既然我说过,我会在平安京等你回来,那我就会一直等下去。”

    “说完你就后悔了吧。”

    “还真是瞒不过你非常后悔,对狂言家说出口的话无疑是「咒」,明明我都已经给你准备好远行的东西了,说这样的话只是自讨苦吃。”

    “你还真敢讲,远行的东西就是一包果脯,和那根漂亮但是毫无用处的棍子。”

    晴明笑起来,清亮的音色回荡开“你应该尝尝禅院送来的酒。”

    “我不喝酒啊。”

    “是好酒。”晴明说,“你迟早会喜欢上的。”

    在正式和麻叶童子见面之后,安倍晴明让他改名叫麻仓叶王。

    叶王是阴阳术的天才,晴明将他吹得天花乱坠,但是没有把人送去阴阳寮学习知识,而是留在了家里。

    麻仓叶王能聆听人心,这是薄朝彦后知后觉才意识到的事情。

    不是通过各类言行来推断,他是真正意义上的「能听见」。

    口上说着「那就麻烦您了」,心里想的是「又得来和古怪的安倍晴明打交道,怎么总是我这样不幸啊」。

    口上说着「平安京有您这样的狂言家真是太好了」,心里想的是「绝对不能招惹他,唉,平安京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存在了,明明一个安倍晴明就够受了」。

    麻仓叶王能听见所有的话,在他面前,人类是没有秘密可言的。

    晴明或许是碍于这一点,才没让他和太多人接触。作为从小不怎么合群的天才,他当然知道寮里大多数人的想法。

    让小孩去在那样一群人里呆着,完全是虐待。

    而麻仓叶王却听不见朝彦和晴明的想法,所以总是安静地看着他们两个,从他们的话语中来判断想法。

    至于为什么想要判断他们的想法

    这两个家伙真的太任性了吧

    麻仓叶王自认为也算是见多识广。

    他在小时候和母亲相依为命,见多了村子里那些人心里的偏见,偏见会化为实质性的恶性,最后还导致了母亲的死亡。

    从村子里逃出去之后,他也见到过对他非常好的鬼魂,还因为后续的意外而掌握了鬼魂的力量,也就是能听见人心的能力晴明把它叫做「灵视」。

    虽然听见人心这种事带来的是毫无止境的负面情绪,可也因为这种能力,叶王在很短时间里就学会了如何在平安京生存。

    他知道人们是怎么想的,也知道为了内心的想法,人们会做些什么。

    但是他搞不懂这两个家伙

    要麻仓叶王来概括名声在外的阴阳师和狂言家的话,那绝对只有一个词汇任性

    怎么会有人大晚上突然窜出来,提着一壶酒一香碟就在外廊坐上一夜啊

    每次晴明这么做的时候都会带上薄朝彦,然后再把睡梦中的叶王也拖起来,美其名曰「今夜有感」,真实目的就是哄骗薄朝彦喝酒。

    拖上叶王的理由更简单,安倍晴明觉得今天绝对能说服薄朝彦,于是认为应该有一个具有独立自主能力的人盯着他们,以免两个人喝醉了,干出什么古怪的事情来。

    等坐了一夜,安倍晴明喝到尽兴也没醉,薄朝彦坚守城池,似笑非笑把人拖回去睡觉。只有吹了整晚冷风的麻仓叶王打着喷嚏,高烧几天。

    等他好了,晴明还是会这么做,乐此不疲。

    而经常这样折腾人的远不止安倍晴明,薄朝彦也没好到哪里去。

    说真的,让一个小孩堵在大门口,企图说服一个板着脸来求婚的咒术师回家这种事真的合适吗

    尤其是咒术师嘴上说着「我知道了」,心里想的是「这是谁晴明吗怎么变得这么矮了不是晴明的话那直接杀掉吧,就当没看见他」。

    麻仓叶王甚至怀疑如果不是咒术师手里提着一大堆东西,他肯定会当场结印动手。

    这种事就算告诉薄朝彦,薄朝彦也只会笑眯眯摸摸他的头“叶王今天也好好活下来了啊。”

    我觉得我命不久矣。

    弄懂阴阳师和狂言家的想法,这件事被麻仓叶王提上了日程。

    可这样是很辛苦的,这一点五条知比任何人都深有感触。

    两个不说人话的家伙经常天南地北地闲聊,话语中只有彼此才知道的感情,要是试图从他们的言语中判断想法,那还不如直接将诱惑问出口呢,说不定还能得到一个更好揣测的答复。

    而五条知在得知安倍晴明家里又新添了人口之后格外恼怒。

    “你就这样给他取好名字了”他恼怒的就是这个。

    自认为已经无所不能的五条知,至今还没能给自己的石头取好名字。

    “说着想学会这类「咒」,结果你怎么连门槛都迈不进啊。”晴明这样嘲笑他,“原来是不机灵的性格,还是尽早放弃吧,把石头还给朝彦,我们就当作从来没有发生过这件事,怎么样”

    气得五条知没事就跑来薄朝彦这里,朝彦在书房里写着字,他就在旁边狂阅书籍,带着一股「不就是个名字吗,看我博古阅今速速处理掉」的架势。

    麻仓叶王不喜欢五条知,准确的说,他不喜欢来到这里的每一个人。

    除了那个叫天元的小咒术师外,其他人根本就不像安倍晴明之前所说的「心思单纯,心口合一」。

    五条知会在翻找名字的同时,找一些无趣的事情来和薄朝彦讨论。

    有时是揣着一肚子的气,说咒术师怎么都是一群目光短浅的蠢货,烦都烦死。

    如果薄朝彦提出「那也很正常,不是每个人都能看到和你一样的视野」,他会很骄傲的回答「那倒也是。」

    心里却想着「既然认知的高低是存在差异的,这一点没办法改变,那要是再来烦我,就全都杀掉算了。」

    五条知是很自然地在想这件事,没有说出口也不是出于隐瞒,而是觉得其他人的想法应该和他是一样的,所以没必要特意提起。

    那个叫做禅院荒弥的咒术师和他如出一辙。

    禅院荒弥没什么话,来这里除了求婚之外就是安静坐着,好几次把叶王当作了晴明。认错的时候会道歉,心里想的是

    「阴阳师的话,就不好像对待其他试图来烦朝彦的咒术师那样了。杀掉的话也会有点麻烦。」

    禅院荒弥不讨厌麻仓叶王,他只是觉得有其他人在薄朝彦眼前一直晃,很烦。

    他们是这么想的,他们也是这么做的。

    麻仓叶王当然转头就把这些想法告诉了薄朝彦。

    朝彦无奈的说「这算是年少轻狂吧,叶王不要学。」

    叶王觉得安倍晴明和薄朝彦根本不懂什么是年少轻狂,不是因为口头不满发生冲突就算年少轻狂的。

    「狂」和「凶」同音,和那两个咒术师比起来,麻仓叶王觉得自己和乖得不行的天元根本没有差别。

    「就连大阴阳师和狂言家也看不透人心。」

    安倍晴明和薄朝彦看不透人心,他们只是太会拿捏人,看人的眼神太纯澈太认真,惊愣彷徨欢喜满足,每一眼都是摊开心怀展示自己的一生。

    就是这样的眼神,所有被注视的人都会感到自己的特殊,并非具有相同特质的人走到一起,却投入了全然的平等和尊重,和爱。

    所以那些人才会想要回报以相同的东西,也就是安倍晴明口中的「单纯」。

    麻仓叶王认为世界上没有真正单纯的人,并且对此深信不疑。

    直到那个人前来拜访。

    西川的大火最后还是没有一个准确的答复。

    阴阳师说这是咒力导致。

    咒术师说对方已经离开了西川,要我们派出大量的咒术师,就为了追寻一个不知底细的人,这是绝无可能的。

    薄朝彦说,你们真的想从我这里「听到」答复吗

    于是想要追查的人集体哑火,他们算不准薄朝彦的意思,是真情实意地询问,还是一种警告。

    好在狂言家依旧呆在平安京,还有安倍晴明这样的大阴阳师坐镇,至少在平安京范围内不会出什么事才对。

    源氏不再去追问了,这是非常识时务的做法。

    既然有识时务的人,那就也有不识时务的人源博雅就是其中一人。

    源博雅是醍醐天皇第一皇子之子,母亲是藤原时平的女儿,从三位殿上之人,真正的皇孙贵胄。

    放弃皇室身份入臣籍后,他被赐姓「源」,自幼和醍醐天皇学习筝,所以也可以说是和如今的村上天皇一起长大的。

    这样身份尊贵的人按理说是和寻常贵族一般作派,将对狂言家的赞美全部放在口中和笔墨上,真的要见面是不肯的,甚至会刻意的躲着薄朝彦。

    源博雅没有,他对家中不再追查西川的决定非常不解,于是干脆就直接前来询问让他们退缩的薄朝彦本人了。

    没有带任何侍从,牛车也不乘坐,在风和日丽的下午,源博雅独自徒步外出,来到了打听来的府邸门外。

    宅子没有合门,荒野似的庭院印入眼帘,自生自灭的花草似乎有着奇艺的秩序,难以形容这种秩序呈现出的是何种形态,好像每处花草都生得一样多,但仔细去看的话种类又略有差异。

    错落中倒是生出了令人喜爱的乱相。

    源博雅就这样在门口看了很久,似乎是沉迷在这这股荒凉和生机交错的场景中了。

    “请随我来。”说话的是被大人随意差遣的麻仓叶王。

    他本来在跟着薄朝彦看书,今天是罕见的安宁日,五条知和禅院荒弥都有事,天元也没来。家里只有两个叶王听不见心声的「怪胎」在。

    突然,安倍晴明从门外走进来“有宾客拜访,就让叶王去迎接吧。”

    麻仓叶王不情不愿地放下了书,来到大门。

    源博雅这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

    叶王带他去见晴明,在引路的途中不断听着这个人内心的声音。

    「这里可真够乱的,居然没有一个仆从来整理。」

    「这是什么花香樱花吗不,樱花应该不会在这个季节盛开吧,况且我也没有在院子里看见樱树。」

    「来接我的孩子是人吗还是他们口中的,晴明公常用的式神或者是咒搞不懂啊。」

    「我要怎么开口才好,直接询问西川的话像是在指责吧,这样或许不太好。」

    「」

    麻仓叶王“”

    怎么这么多内心话啊你是来踏青的小孩吗

    等把人送到,叶王转头就打算离开,却被晴明叫住了。

    另一边,源博雅已经开始和薄朝彦对话。

    在简单的自我介绍后,再次开口的是朝彦“您看起来满腹心事。”

    源博雅两弯眉浑如刷漆,硬朗的五官稍微扭结“我是为了西川的是来的。”

    还真是直接啊,不是犹豫了很久吗叶王走神的想着。

    “我还以为您是在感叹,平安京怎么有这么糟糕的院子,简直是暴殄天物。”

    “啊,的确有这样想。”源博雅说,“您和晴明公没有仆从吗”

    安倍晴明悠悠说“我们有叶王。”

    薄朝彦也点头“叶王很能干。”

    麻仓叶王“”

    “这个小童”源博雅侧首凝思,“难道真的是式神什么的”

    “叶王可是能将名字载入阴阳师史册的好苗子。”晴明说。

    安倍晴明从来不吝啬对外人夸赞麻仓叶王,每次这样介绍的时候,对方都会露出诧异的神情,然后口中应和着夸赞,然后在心里默默想。

    「什么载入阴阳师史册啊,能被安倍晴明承认的多半是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怪胎吧。」

    听了晴明的话,源博雅脸上露出诧异的神情。

    “那可真是了不起,是我唐突了,十分抱歉。”

    「载入阴阳师史册那我的话简直太冒犯了。不,就算他没有那样特殊的品格,我也不能将这种话说出口啊」源博雅心中这样想着。

    他的思维还在继续发散。

    「这样的话,得正式赔礼道歉才对。明明我很清楚被人误会是多么糟糕的事情,居然还犯下这样的错误。」

    「赔礼的话,要送什么比较合适呢现在小孩子都会喜欢什么和果子的话是不是有些寻见了,而且我也不知道他的口味啊」

    麻仓叶王“”

    薄朝彦在此时开口“您在想什么呢一副苦恼的模样。”

    源博雅脱口而出“我在思考这孩子会喜欢什么味道的和果子。”

    麻仓叶王“”

    薄朝彦和安倍晴明对视一眼,双方眼里都带着笑。

    “樱花和青草的吧。”薄朝彦说,“记得多送一点,这孩子胃口可好了。”

    麻仓叶王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失语了,他根本不爱吃甜,樱花是晴明喜欢的,青草是朝彦喜欢的这两个家伙啊

    麻仓叶王再也受不了这俩,干脆地拂开晴明拉着他衣袖的手,气鼓鼓地离开了屋子。

    源博雅还以为是自己的过失言行唐突到了这个孩子,有些急切地想要追上去道歉,被其他两个人拦了下来。

    “这个年龄的孩子自尊心很强,让他一个人安静一会儿吧。”薄朝彦忍着笑,将鸢姬送上来的热茶向源博雅推去,“您是来询问西川的事情的,没错吧”

    源博雅被突然出现的鸢姬惊了一跳,想着自己因为刚刚才因为随意询问而犯下错,所以也没有开口询问什么,捧着那杯茶“是的。”

    朝彦问出了已经说过很多次的那句话“您真的想从我这里「听到」答复吗”

    源博雅不假思索说“是的,事情是在您去往西川后终止的,只有您才能给我答案。”

    “是指责哦,终于有人敢当着你的面来指责你了,哎呀,真是稀奇。”晴明插话。

    “不、不是指责只是”

    “别捉弄他了,晴明。”朝彦制止了安倍晴明坏心眼的行为,对着源博雅直接道,“那场大火源于一个叫做「鬼舞辻无惨」的鬼。”

    “是鬼放的火吗”

    “是我兄弟放的火。”

    “啊”源博雅有些跟不上薄朝彦的思路。

    “我的兄弟想要烧死鬼无辻无惨,鬼无辻无惨将火焰带去了周边,烧光了整个西川。”

    源博雅思索了一阵“我从来没有听说过狂言家还有兄弟。”

    薄朝彦说“我也很少对人说我还有一个兄弟。”

    晴明又悄悄插话“是的,他甚至没对我说过,一直瞒得死死的。”

    源博雅露出了些许的怔松,他坐得笔直,比之前的正式还要更加正式。

    朝彦没有任何隐瞒,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给了源博雅,

    源博雅整理了一下思绪。

    狂言家似乎对自己的兄弟有其他打算,那他也得回去开始调查有关「鬼无辻无惨」相应的事件。

    西川的悲剧绝对不能再次发生了

    既然知道了前因后果,博雅也起身打算告辞了。

    晴明本来想让叶王把人送出门的,但叶王明显不想再搭理这样没有边界感的请求,窝在房间里全当没听见。

    这项工作自然就被交给了鸢姬。

    源博雅踏出大门的时候,实在是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说“非常冒犯,您是晴明的式神吗”

    鸢姬抬袖捂住嘴,笑声从衣袖下穿出“妾并非晴明大人的式神。”

    源博雅一脸「这下完蛋了」的绝望,连连道歉,又听到女子清脆的声音。

    “妾是由晴明大人取名,朝彦大人落笔而出的翠雀。”

    源博雅“啊”了一声,脸上颜色来回变换,最后还是门口的风铃说“都说了别再捉弄他了,晴明。鸢姬,你先回来吧。”

    鸢姬向源博雅躬了躬腰,在眨眼间消失在了原地。

    源博雅注视着无风自动的风铃,喟叹一声“真是神奇的人啊。”

    他摇摇头,迈着有力的步伐往市集走去。

    安倍晴明被源博雅逗得嘴角就一直没放下去过,等人走了还接连感叹“平安京居然还有这样有趣的贵族,源氏也不是阿知所说的那样,全是眼睛飘在半空中的瞎子嘛”

    “阿知还会骂别人瞎子我以为他只会这么说荒弥。”

    “看来以后得经常邀请他来做客了,叶王会喜欢他的。”

    “是吗”薄朝彦并不这样认为,“叶王会躲着他走的吧”

    自己认知中的谎言太多,遇到了一个诚实得不行的人,肯定会感到局促的。

    明明自己也是人类,但麻仓叶王不相信人类。现在他还小,所以将这种抗拒只能表现在「对薄朝彦和安倍晴明戳穿他人的虚伪」这件事上。

    朝彦甚至不用去计算,叶王偷偷跑来给他告状的次数可太多了,每次都带着询问的眼神,想从他这里听到和自己内心相符的评价。

    来,跟着我一起痛骂这种虚伪的人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薄朝彦从来是轻拿轻放的,因为那本来就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心口不一是常态,能做到内心想法、口头表述、行为举止完全契合人一定是非常强大的人。

    源博雅是一个内心非常强大的人啊。

    “躲着他走才好啊。”晴明乐不可支,“这样源博雅就会觉得是芥蒂还没解除,反而会绞尽脑汁思索要怎么获得原谅吧。”

    “叶王听到你话会哭的。”

    “他又不止哭这么一次了。”

    “说得也是。”

    “但是他这次好像有点生气。”

    “这是你的问题,晴明。”

    “那今晚还要带他一起去宫里看玄象吗忠行老师不在平安京的时候可不多啊。”

    “这次叫上荒弥如何如果被发现的话就藏进他的影子里。”

    “好主意,好主意。”

    我与晴明哄骗叶王,说是带他去宫中处理事宜,叶王无法听见我们心声,当真了。

    见到荒弥后,叶王意识到被欺瞒的事实,可木已成舟,他极不情愿地跟着我们一起来到清凉殿外。

    即使没有贺茂忠行,这次我们还是被发现了,今晚当值的是少年源博雅。

    他是朝臣,自然有自己的要事,今晚在清凉殿值班便是他的要事。

    被发现完全是晴明的坏趣味。

    在发现源博雅后,晴明放出了纸鸢,荒弥想拦,影子的异动惊醒了武士源博雅。

    「何人藏匿」武士厉声问。

    晴明装模作样叹气「禅院荒弥,你可坏了我们的事情。」

    我伸手搭在荒弥肩上,他知我意,让我们藏进了他的影子里。而晴明又一把将叶王给推出了暗影之中。

    叶王看起来很绝望。

    源博雅是个耿直的武士,他对麻仓叶王心怀愧疚,但也没有放过私闯宫殿这样的大事。

    叶王干脆利落地说是我们带他前来的,随性的还有禅院家的咒术师。

    源博雅听了,正要四处找人,被同行的武士拦下。

    「将他送回去吧。」那人十分无奈,「陛下之前有过旨意,若是那两位想要观摩玄象,任他们去。」

    「可禅院和麻仓未在陛下所庇爱的范畴」

    源博雅就是一个这样的人。

    最后,他还是将麻仓叶王送出了宫门外,并且说会择日前来拜访,这样的事情不要再出现了。

    等他离开,我们才从影子里走出来,叶王气坏了,现在给他一把刀,或许他会毫不犹豫地捅向晴明吧。

    可惜没人给他递刀,晴明还在遗憾今晚没能让叶王见到玄象的事情,我则是在一旁笑,顺道感谢禅院荒弥。

    「道谢的人应该是我才对。」

    荒弥对我说。

    「接到您的邀请我很高兴,如果你能再次考虑我的求婚就更高兴了。」

    「他明明就在心里咒骂。」叶王憋不住了,将整晚的怨气都挥洒在荒弥身上,「如果没有这两个碍事的家伙就更好了,阴阳师能活多久啊二十岁就应该去死了吧他是这么想的」

    晴明按住叶王的脑袋。

    「还不如气哭呢。」他说。

    我笑起来。

    荒弥问我为什么笑,我说,因为我选择回来了。

    他不理解我的意思,但也点头,说,很好的选择。

    我笑得更大声了,直到引来了守夜的人。

    第一天,五条知带着天元气急败坏上门,质问我们为什么不叫上他。荒弥恰好也在,很不合时宜地没认出他,说了一句你是何人

    他们两个在院子里打了起来,天元手足无措,想要阻拦又寻不到方法。

    叶王坐在我身边,拳头攥紧,念着打得再狠些,要是能两败俱伤就再好不过了。

    因为昨晚的事情而前来拜访的源博雅站在门口,被狂风吹得满脸凌乱,鸢姬笑着把他接到了这边。

    晴明和他搭话「请不用在意,这也是常有的事。」

    那天晚上,我和晴明依旧在长廊边上赏月,他举着杯盏,吟唱起和歌来。

    「月未出露人已知,疑而问君何所愿」

    庭院中惊鹿作响,弯月淌进酒盅,晴明举杯欲饮。

    我问他和歌的后半句呢,晴明说,后半句就由你来补足吧,朝彦。

    我没有作答,听着他的吟唱,惊鹿响了一整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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