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小说家多开几个马甲怎么了 > 正文 142. 第 142 章 《诅咒神明》-朝彦与……
    如何镇定自若地忽视故意把便宜兄弟搁置多年这件事, 并熟稔和兄弟进行温馨寒暄

    薄朝彦自认为自己开了个好头。

    至少便宜兄弟的脸上出现了他所熟知的表情那种想把朝彦当伞举在头顶,被宁死不屈后才会有的非常不爽。

    幼年时期的便宜兄弟觉得不爽了,他就会出去找其他麻烦。

    现在的便宜兄弟觉得不爽了, 他打算开始找薄朝彦的麻烦。

    风声急响。

    薄朝彦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兄弟,对方也没太大的动作, 仅仅靠那些施展出来的术式就能给朝彦带来危机四伏的逼迫感。

    不陌生的火焰在「狐の嫁入り」的小雨中消弭。

    不陌生的横斩在「白河夜船」的酣甜中化为清风。

    他们对彼此的招数都不陌生,遭殃的就只有周围的一切。好在便宜兄弟的心情不算好,也不算太差, 没有把事情闹得很大。

    这一隅空间的掌控者,和他不以为意的温文兄弟,更像是在用他们的方式交流着什么。

    要用文雅一些的形容就是执棋落子,棋手平淡注视着棋面的厮杀,胜负不等于生死,他们没有以那样的沉重的东西来逼胁。

    在最后一句「夏が終わる 」后,朝彦的便宜兄弟没有再继续动手。

    在几乎化为废墟的空间中,便宜兄弟嘲讽道“夏天结束了”

    现在是入冬的季节了。

    朝彦拂开衣袖上的灰,淡淡说“也可以说是时光的消逝殆尽, 一种无疾而终。”

    兄弟“你觉得我不会杀掉你”

    薄朝彦“你杀不掉我。”

    兄弟听了,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周身依旧是那股蛰伏的危险气息, 之前所有的小打小闹都不算什么, 因为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领域展开」。”

    地面出现了涟漪。

    “「伏魔御厨子」。”

    空间的规则被重新界定, 赤红鸟居出现在他的身后,鸟居之上是白骨与牙。血色铺天盖地,实质化为更加粘稠的东西,宛如末日。

    领域的主宰将领域的范畴控制在了能实现自己目的的范围, 然后颇为「好心」地解释了领域的作用

    在他的领域内,一切有咒力的生物与非生物都会被斩至粉碎。

    薄朝彦不了解,充其量从咒术师那边听过两三句不过便宜兄弟打架怎么还自带解说的。

    虽说咒术师暴露术式可以起到术式的增幅作用,但是把效果告诉「狂言家」的话,那不是百分百无用了吗

    便宜兄弟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他笑薄朝彦的脑子单薄,恶意十足说“来找我还带上其他人,什么时候你也变得这么天真了”

    薄朝彦的瞳孔突然收缩狗卷作生

    家长干架怎么还牵扯小孩的啊而且那个叫里梅的少年不也在外面吗

    真不是个东西

    就在朝彦打算先将作生送走的瞬间,一直稳坐在原地的兄弟却突然动了,身上原本披着的黑色羽织飞云般挥出,羽织下的手臂抓住了薄朝彦的胳膊,用力一带。

    薄朝彦整个人越过早被劈成两截的案牍,衣摆掠过满地碎屑,兄弟再往后一扯,他的人就全然落到了兄弟的咫尺间。

    “你”

    话没说完就被捂住了,「伙食很好」的家伙手掌异常宽大,掌心几乎是扣住了薄朝彦的下半张脸,指甲嵌入下颌角,将耳畔的皮肤划出一道血痕。

    “话少点。”男人说,“你这个样子我看着很烦。”

    他的吐息和火焰一样炽热,带着要把人完全烧干净的嚣张。

    朝彦微微迟疑,有些拿不准这家伙想干什么,还在想要不要干脆一口咬下去。

    但是按照便宜兄弟的结实程度,自己牙不会给崩掉吧

    而且狂言也不是一定要说得清楚才有作用,捂嘴用处也不大啊。

    就是在这几秒的功夫,便宜兄弟又动手了。

    四只手臂在这个时候格外方便,一只手拽着薄朝彦,一只手控制他,让他无法挣扎,一只手捂住他的嘴,还有一只手直接摸向了薄朝彦的眼眶。

    由方术制造出的眼球在平日能开阔视野,也有正常眼球能有的一切功能,但到底不是真的眼睛,所以即使是手指贴在面上,朝彦也没有其他的不适。

    只是有很烫的感觉,那是手指带来的温度。

    粗粝的手指毫无犹豫地插进了眼眶。

    方术被破坏,一半视野彻底消失,异物蛮横而真实的侵入感非常明显。

    四臂的兄弟利落挖出了虚假的眼球。

    薄朝彦从来没有去观察过自己失去的那只眼是怎么样的,在被贺茂忠行补足「器官」之前,即使没有眼球支撑,空洞的眼眶也没有任何塌陷、或是挛缩。

    那里更像是一个纯粹的洞窟,承载的东西是源于黄泉的暗,只是触及都算是对神明的冒犯

    没人会去触碰那抹暗色,而便宜兄弟显然不在此列。

    这突兀的行为一下子把薄朝彦脑袋搞得宕机,尤其是便宜兄弟挖出他假眼球之后还在把手指往里继续探。

    你小子差不多得了

    无声的控诉被兄弟完美接收,看着少了一只眼的薄朝彦,兄弟的心情更好了,也就没有继续戳下去。

    “还有左腿。”

    你也不想你带来的小崽子被片成刺身吧兄弟是这个意思。

    薄朝彦冷漠地看他把自己左腿给拆了。

    薄朝彦只觉得这小子简直有病,挖眼砍腿这种令人发指的事放在常人身上,只会让人感到后脊发凉的残忍,但兄弟这么做就多少有点幼稚了。

    你就应该是和我一样的异类,干嘛要把自己伪装成与常人无异的东西,人类那又不是什么值得向往的。

    所以兄弟其实还是在不爽吧,开头第一句夸他伙食好什么的

    但是现在朝彦也有被冒犯到

    风带来了消息,意识到不妙的里梅似乎在咒力荡开后立刻往外撤,作生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追了上去他们现在已经勉强离开领域的范畴了。

    同胞兄弟回到了最初的模样,没有旁人的影响,玩闹般的试探也就此结束了。

    在便宜兄弟松开捂住自己嘴的瞬间,薄朝彦冷冷道“「多苦处」。”

    这是日本传说中地狱的一处,用绳子将罪人捆绑起来,用杖鞭笞,再从险峻的山崖之上把人推下去。

    便宜兄弟想要斩断身上的墨色文字,可「束缚」是一种概念,即使是世界上最锋利的东西也没办法斩断。

    “「极苦处」。”薄朝彦又说。

    化为铁柱的墨痕将男人身上各处洞穿,附带着巨大的冲击力,把对方直接钉在了领域鸟居的红柱上。

    同时,薄朝彦的脖子被割开。

    可惜的是,世界上不存在让人瞬间死亡的物理攻击,生命的流逝是一个过程,除非对方把自己切成肉眼几乎不可见的细小部分,其余的创伤充其量都只算是刺挠。

    便宜兄弟不会那样做的,如果他的目的就是杀掉薄朝彦,那他一开始就应该挖掉朝彦的声带,让他说不出话,粉碎他的四肢,让他写不下字就像薄朝彦没有开口就是「去死」一样,死亡不是他们追寻的目的。

    他们只是为了暴力,而暴力是表现愤怒和不满的一种方式。

    薄朝彦摸着自己脖子上刚刚愈合的断口,冷淡问“你笑什么”

    “笑”

    低沉的声音,像正在受刑般被钉死在红柱,男人身上已经不再淌血,如果不是文字化为的铁柱还穿透他的身体,那些创口早就愈合了。

    “薄朝彦,你要不要看看自己的脸”

    他大笑起来“平安京给你带来了什么,死谭的无趣,枯燥的矇昧。和荒原有什么区别。”

    “什么意思”

    男人眼里充满了戏谑和恶意,还有对找到某种答案的餍足。

    “谦卑的薄朝彦会烦躁,烦躁起来会罔顾章法动手,动手的时候露出了你所认知的自己绝对不会露出的表情你完全没注意到啊。”

    薄朝彦覆上了自己的脸。

    皮肤是冷的,溅在上面的血是冷的,空掉的眼眶是冷的。

    常年处于缓和舒展的表情现在也是冷的嘴角却上扬着。

    我在笑吗

    薄朝彦有些后知后觉。

    狂言家不怎么使用行为性质的狂言,他会让风铃说话,会让人变得诚实,会把飘雪化为不化的冰晶。但他不会制造什么灾害,不会谋害人姓名,不会改变自己认知中的历史。

    面对这种几乎和人类行为无关的「厮杀」,他为什么会笑呢。

    便宜兄弟的话不多,说到这个份上就戛然而止。

    被黄泉女神造出的兄弟在血色的世界中不断重创对方,到最后甚至算得上肆无忌惮了。

    调动血液的攻击成了最正当的交流,荒原时候他们的矛盾还不算明显,当处在如今这样混乱的变化后,没必要的调和和忍耐都化为了乌有。

    薄朝彦明白了一件事,他的兄弟在以难以忽视的存在感向他证明一个理论,和晴明截然相反的理论。

    「我们是极与极,可就和极致的爱和极致的恨一定都出自同源类似,那是强烈到无法忍受的强烈感情才能催生的东西。」

    「我们都不觉得自己是被这个时代创造的人,一个是观望着伪装,一个是直接拒绝。」

    不求同,只存异。

    薄朝彦在之前就知道的

    「我们互相不理解,但我们互相了解。」

    「我不可能看得惯他越来越出格的行为,他也不可能承认我不倾向他的立场。」

    「所以他知道,再遇到我的话,会被我的「语言」控制。所以我知道,再遇到他的话,会被他的「暴力」伤害。」

    但这样其实并不糟糕,探索对方就是了解自己,这样怎么能算是糟糕呢

    失去黄泉记忆依旧不想被束缚的狂妄者,和本来就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旅人,他们都不清楚自己所处的位置。

    所以他们不会杀掉彼此,如果那样的话,世界上就只剩下残缺一半的自己。

    「我是谁」这或许是所有生灵需要面对的共同的问题了。

    “只不过果然还是会很不愉快啊。”朝彦说。

    面前的男人居然也点头,顺带嘲笑他的虚伪。

    平安京一隅闹出的动静早就搅得人心惶惶,数不清的武士和术师都等在领域外,他们不能踏进一步,这一步就是生和死的天堑。

    当天色逐渐变亮,领域消失了。

    首先冲进去的是返回到这里的里梅。

    里梅和狗卷作生互相折磨一整晚,谁也奈何不了谁,里梅烦死了这个嘴巴里念叨东西的咒言师,不具杀伤力的咒言奈何不了他,却也摆脱不掉。

    他干脆熄了杀掉这家伙的心思,看到这个被血色笼罩的庭院恢复了往日的寂静。

    继续往里走,遍地都是血液,土壤被浸得透润,说是血流成河也不为过。

    很难相信这是两个人弄出来的动静,就算把人身体里的血全部抽空也不会有这样恐怖的阵仗。

    只眼只腿的狂言家被他的兄弟扶着,他们身上没有任何伤口,也没有欲将对方置于死地的针锋相对。

    如果有谁见过当初他们在荒原的模样就能知道,在那六年时间里,他们一直都是这样的,没有任何改变。

    “即便如此,如果你乱来的话,我不会像昨晚那样好说话的。”狂言家说。

    他的兄弟觉得好笑,也切实大笑出声。

    “还有,再挖我眼睛的话我就把你手砍了。”

    对方笑得更大声了。

    薄朝彦冷漠说“你觉得我不会杀掉你”

    “你杀不了我。”那人回答道。

    在结尾,他们说出了曾经出现在对方口中的话。

    平安京在此刻又掀开了崭新的一页,那是被称为「堕天」的咒术师和狂言家达成某种和解之后才诞生的全新局面。

    咒术师没有离开,也没有做出令人不得不舍命反抗的暴虐行径。

    他成为了平安京一块驱散不开的阴霾,平等地笼罩在每个人头顶,使人不得不退让,或是服从。

    不是没有人去求见狂言家,可狂言家对自己的兄弟闭口不谈,要是有人继续追问,他也只是摇头,说还不是时候。

    还是不是时候什么时候

    安倍晴明替好友给出回答“当薄朝彦真正决定自己要成为「何物」的时候。”

    我和兄弟平稳相处的光景几乎没有。

    我和他互相厌恶,一言不合大打出手也是常有的事情,可他却经常找我。

    他想要找到我总是有手段的,不拘泥于晴明混淆视听的方术。

    我骂他像狗,他就挖开我的左眼,我把他削成普通人的模样,他就把我仅有的右腿也斩断。

    光是描述这都是很令人惊惧的事情,是人类社会不应该存在的残忍行为。

    更惊惧的是我居然习惯得很快,并且并不反感这种原始而有用的交涉方式。

    感情因为它的虚无缥缈而难以用准确的句子来描述,厮杀实实存在,这才是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

    晴明偶尔会叹气,说他的目的就是如此。

    可晴明不会评价这样好还是不好,在他眼中,这是兄弟俩的因果,因果相缠,旁人插不了手。

    「但你不能沉迷。」

    我没有沉迷,虽然不能否认,这种粗暴的行径携带着令人上瘾的刺激。

    我和他罕见地在用相同的形式,从对方手中榨取自己需要的东西。只要不涉及生死,好像多么过分的举措都只是玩笑一样的恶作剧。

    荒诞的是,贤者施善只会被夸赞,恶徒收敛则会被供奉。

    平安京的人有了秘而不宣的共识,他们将我的兄弟视为了异于「阴阳师」和「咒术师」的第三类存在。

    向他祈求风调雨顺,向他祈求阖家平安。

    他给咒术师开了一个不好的先例,越来越多的咒术师开始不再以「」为追求。

    除了隐约有和氏族扯上联系的御三家,那些没有家族的咒术师开始变得「尖锐」。

    「万」这个名字开始出现在我耳边。

    她无疑是咒术师,因为自己的天赋干脆地被下层贵族供奉起来,我第一次见她,是在和晴明一起外出时候的路上。

    如果说我的兄弟是在人类范畴外的乖张,那她应该就是人类范畴中的任性吧。

    觉得衣物是累赘,所以光着身体到处跑,身后还跟着不断劝阻的侍女。

    沿途的人看也不敢看,连巡逻的武士也得移开眼神,认为如果视线冒犯到,或许会遭受来自咒术师的报复。

    这是一群不断挑战社会礼规的存在,而他们所效仿的那个家伙完全没有要和他们归属为「同类」的意愿。

    我印象很深的是在某一天下午,似乎是新常祭的日子。

    这是天皇一生只举办一次的仪式,所以格外重视,也不希望这些能人异士因为一时兴起而干预,于是也将他们奉为座上宾。

    我自然也在受邀人之一,可我没去。

    也是在事后,我才听说,那天的庭院中铺开了鲜血,躺在中间的尸体也算是名人。

    「万」死了。

    她死得突然,却也有迹可循,这个不爱穿衣服的咒术师一见到我的兄弟就扑了上去。

    「没关系,因为有我在,不会让你孤单一个人了。」她这么说。

    里梅忍无可忍,动手了。

    那天晚上我又被兄弟找上门,他拆我门已经拆得相当熟练了,我还没醒,被他直接挖掉了左眼,看起来还想对我左腿下手。

    我把他洞穿在地板,看着他充斥着不稳定情绪的眼球,多只眼睛都写满了单纯的暴戾,我感到莫名,不知道这磅礴的起伏源自何处。

    然后我才想起「万」的事情,这股延迟的情绪现在才攀附上他的灵魂,有种好笑的迟钝。

    又或许他只是单纯的觉得今晚的空气实在不好,月亮也碍眼,无云的天空也成了罪过。

    所以他才来找我,他来找我永远只有一个目的,确认自己身在何处。

    「万」的胡言乱语或许是对的。

    我和他像是谁也甩不掉谁的连个累赘,因为割舍不掉,心下又厌烦,旁逸斜出扭曲的谄妄。

    很多次动手的时候,我都看不清他的脸。有一部分原因是我的眼珠被他挖掉了一只,剩下的原因则是,我常常觉得看见的其实是自己。

    等反应过来,这种邪恶又狰狞的相处方式已经变得牢固。

    我依旧是平安京风光霁月的狂言家,他则是受人敬怕的「堕天」。我和他被一起提到的次数越来越多,多到即使是不擅长占卜的我也有了不妙的感觉。

    正是在这样随时都会炸开的诡谲平静中,麻仓叶王和天元回到了平安京。

    他们是被叫回来的,喊他们回来的原因很复杂,除了平安京现在必须加强的结界外,更重要、也是更直白的因素是

    「那群蠢货开始追求不死了。」

    晴明不得不向我诉苦。

    因为我兄弟造成的连带反应,平安京的安宁早就不复从前,原以为高枕无忧的贵族开始为自己的性命而惶惶不可终日。

    他们先是找到阴阳寮,寻求能够一劳永逸的方法,被安倍晴明几句话打发了回去。

    然后他们想起了天元,这个具有不死术式的咒术师。

    更另晴明头疼的则是,麻仓叶王也表现出了同样的追求。

    「阴阳师是能做到的。」叶王相当笃定地这样对晴明说,「你能做到,为什么不教我呢」

    先不提晴明是否真的能做到,他觉得麻烦极了,于是将这个难题抛给了我。

    「不如去问问黄泉吧」他对叶王说,却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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