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小说家多开几个马甲怎么了 > 正文 148. 第 148 章 《诅咒神明》-朝彦与……
    房屋里也是异常破旧, 但是却很整洁,灰尘几乎是没有的。

    原本应该是屏风的地方被薄席挡住,灯盏只留着一两盏, 堪堪能照亮这方。

    不大功夫, 一行人走到了寝居的地方, 这时候

    “诶”源博雅竖起耳朵,他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

    是什么重物掉落吗是很重的声响。

    不, 不对。哪会有一直掉落, 一下又一下不间断的呀。

    想着, 博雅摸上了腰间的刀。

    “别紧张,博雅。”薄朝彦也听见了那声音, 站停在门外瞧了瞧, 最后看向安倍晴明。

    博雅也顺着朝彦的视线看了过去, 晴明笑容狡黠,眨眨眼“他闻到武士大人的味道了。”

    源博雅心怀疑虑, 握着刀柄踏进了屋舍,声音停止了。

    倏地,黑暗中出现了一双不断延展的长臂,臂上全是张开的巨口, 口中利齿眼看着就要一口咬断源博雅的脑袋。

    “嘿”刀光一闪,被砍断的手臂掉落在地, 鲜血喷涌。

    然而,被斩断的断肢迸出泡状血肉, 扭曲变形, 在顷刻间就生长恢复了原先的模样,立刻缩了回去。

    “开”晴明口中念着,一道若隐若现的光照亮了屋舍内。

    在角落中出现端坐的身影, 那是一个漂亮优雅的女性,身穿浅色衣,只有袖口边刚刚沾染上的血迹,证明这就是之前的「怪物」。

    女子抬手遮掩住了面中,只能看见猩红的眼睛,她用那双漂亮到锐利的丹凤眼斜瞟着源博雅,本身是顾盼含情的眼神,博雅却只感到了浓郁的恶意。

    “无缘无故追杀我,这便是武士的道义。”开口却是低醇的男声。

    博雅一时没回应,像根木头杵在原地。

    “看到漂亮女子傻掉啦快醒醒,博雅,要不然回头看看朝彦呢,我觉得朝彦比他漂亮一些。”

    “晴明”薄朝彦喊停挪揄的阴阳师,自己却也说,“要说掩面的女子,我觉得伊邪那美要更漂亮一些。”

    安倍晴明“那你的眼光比博雅还差。”

    源博雅还在犹疑“鬼舞辻无惨应该是男性才对,是不是搞错了”

    “你都看到了,被砍断的手还能复原,这哪能是搞错呢是鬼无疑。”朝彦说。

    “我也知道是鬼啦”

    源博雅是个死脑筋,他会因为受到惊吓就拔刀相向,动作极快,力道极大,说是冲着杀死对方的目的去的也不为过。

    同样,在他结束了惊疑不定之后,又开始用自己不太机灵的脑袋思考起来。

    如果弄错了,这个不是作恶的鬼舞辻无惨,而是其他的鬼呢

    不是也有那样的说法吗即使是非人的妖邪鬼魅,也不全然是坏种。

    比如雪姬,比如和幼年叶王一起生活过一段时间的鬼魂甚至是白狐之子晴明,和来自黄泉的薄朝彦。

    怎么能因为异己就决意铲除呢

    博雅的心思不难猜,甚至不用猜,直接写在脸上了。

    鬼舞辻无惨没想到女性的身份没能为自己搏到生机,让这个可恶的武士迟疑的,居然是他分不清谁是谁的愚钝

    晴明哭笑不得“是鬼舞辻无惨,不是他的胞姐胞妹,或是其他鬼。能改变原有的形态,这是很多生灵都能做到的呀”

    源博雅这才放下心来。

    不属于这段历史的薄朝彦倒是觉得,他的困扰其实不只是「无法辨认」。

    他似乎触及到了平安京的一个很重要的权力构成对魑魅魍魉的定义权利。

    妖邪不容于世,是会谋害人性命的怪物,他们拥有比人类更强大的实力,蔑视人类的社会法则,由此滋生出人内心的恐惧。

    于是,能驱散恐惧的专业人士变成了权威,阴阳寮就是这样诞生的。

    阴阳师拥有的远不止非人的能力,以及对这个时代人们不理解的事物的解释权,以及影响力。

    既然提到了这个,那就不得不联想起天皇自称神明子嗣的权利顶点。

    本质其实是一样的。

    用后世人不带传奇色彩的评判来看,阴阳师其实本质上就是科学家,不过兼职被神化的幕僚,以及政治观察家。

    政治斗争这种东西,不是和玄妙惊闻很像吗

    发现了也不能提,看透了就能加以利用,明白自己也伸出其中的漩涡后逐渐失去神智,到最后越陷越深,是生是死都在顷刻之间。

    即便如此,也有大量的人接踵而至。

    除去那些真实存在灵力的阴阳师,寮中半数以上的其实全是普通人,他们自幼被家人送到阴阳寮,希望能拜入名师门下。

    最好的选择是贺茂忠行,他是从四位上,和中务卿平职。而他具有的优势则是和天皇太亲近了。

    和天皇亲近的好处不用多说,晴明的父亲就是因为受到天皇喜爱,而拿到了本家的「安倍」这一姓氏。

    所以,就算自己孩子天资愚钝,毫无灵力,也没有别的本事,也会有很多人把人往阴阳寮里塞当然,要是真能学会搓火球,那属于意外之喜。

    不管能在阴阳寮里学到什么,能进入官方的编制才是实打实的,如果做的够好,名声够响,自然就能引来氏族的垂青。

    最著名的案例就是日本平安京第一狠人,能做到逼退天皇、权利达到权臣顶点的传奇人物,藤原道长。

    他的父亲在死前就已经为他物色好了一众幕臣,其中就包括了实力和名声显赫,家庭背景却一般的安倍晴明。

    顺带一提,芦屋道满会那样看不惯晴明,不惜用尽各种手段也要杀掉他,可能不止是伊邪那美所说的因果在。

    现存的纠葛是一方面,属于阴阳师的骄傲是一方面,后代的史学家更接受的说法是因为芦屋道满是藤原显光派系的阴阳师。

    藤原显光和藤原道长,是你死我活的政敌关系,所以道满和晴明也自然不可能融洽,政治站队罢了。

    总之,能拥有人常识之外的话语权,就是能敲开紧锁的权利殿堂的敲门砖。

    在不久前,掌握话语权的阴阳师口中的论调还是妖邪皆诛。

    只要有这个概念,想要对敌对政客下手就是再方便不过的事了。准备好了之后直接扣上一顶「妖祟」的帽子,管你是不是真的妖祟,那就该死。

    什么你有相识的阴阳师为自己作证那我也有,与我熟识的阴阳师比你的更有权威,当然得听我的。

    有灵力的阴阳师杀鬼,没有灵力的阴阳师杀人。

    这就是这个时代的权利构成部分。

    所以连咒术师也在不断筹备着转正,想要和阴阳师平起平坐,单纯追逐力量,突破自我的人少之又少,在更多的人心目中,力量就是权利。

    而如今,源博雅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改变原有的观念了,他见识到了太多「无害」的怪物,神秘对他而言依旧是神秘的,却也没那样高不可攀。

    他的刀对准的永远只是「看见的灾厄」。

    前提很简单,也很苛刻,一为自己所见,二为灾厄。

    由此,他获得的是脱离他人蒙蔽的真实。

    这是愚钝的力量,或是纯澈的力量呢薄朝彦不得而知。

    因为有些走神,薄朝彦没有注意到面前的动静。等意识回笼,他只看见鬼舞辻无惨已经和源博雅厮斗在一起。

    这是很不公平,又很公平的争斗。人类是无法对抗鬼的,力量、速度、恢复能力都是硬伤,可架不住博雅身后站着安倍晴明。

    明明直接出手就能控制住,但晴明偏偏不那样做,他纵容博雅试图以自己的力量去打败鬼,只是在某些「危急关头」一些小小的阴阳术支持。

    这么说起来他们好像是在正义地三打一诶

    朝彦后知后觉。

    也是在此时,羂索从门外走了进来。

    鬼舞辻无惨见到他,怨气立刻加倍,配上他漂亮女子的脸,活像被负心男人欺骗,落得惨重下场的可怜人。

    这样说似乎也没什么不对,因为羂索的确没存什么好心思,也确实在骗他。

    “请不要杀他。”

    羂索说完,鬼舞辻无惨发出一声冷笑,他的又一只手臂被博雅斩断,现在地上全是他零零散散的器官,在只眼只腿的某人面前可以算得上讽刺了。

    薄朝彦本来不想再理会他的,见到他之后,朝彦就取消了原先所有未成型的打算。

    忽略是最好的方式。

    早在朝彦站在墙外时,他就听到四面八方的讯息。

    每一条都在向他阐述,这个咒术师是如何来到平安京,他拥有如何悲惨的遭遇,又是如何受到了鬼舞辻无惨的欺瞒后,从繁琐的信息中推断出真相的薄朝彦意识到了。

    或许,羂索是一个纯粹到了极点的个体。

    那些一心投入研究的人看中的是对真理的探索,是企图以绵薄之力揭开人类所不能及的未知。

    他不是。

    对咒术的探索也是对自我的探索,从他小时候开始,不管是对自我的肯定还是否认,全部都建立在咒术之上。

    他杀掉了肯定自己的父母,又想和否定自身的自己和解。

    多么矛盾的人啊,这样的人是无法去改变的,他已经把自己塑造成无法被干涉的模样了,多一分善、多一分恶,他都不再是他自己。

    就和松本清张一样,不管是谁对他说,别再去探究写作了,将步履停下来,好好享受现在的生活不好吗

    清张当然不会同意,如果知道他是一个这样的人,光是向他提出这样的提议都算是善意的冒犯。

    接着,朝彦想起羂索曾经对濑尾澈也说过

    「明明都是相同的生理构造,会说话,会在绝望前痛哭流涕,被咬掉头之后会死。你却不觉得他们算人类。」

    「认为他们不算同类的你,和认为普通人不算人类的我,谁更没人性呢」

    看来,就算在千年之后,他还是没能找到答案。

    要不然直接把人丢去黄泉,给伊邪那美涨涨见识好了,说不定伊邪那美觉得新奇,直接把人给扣下,奖励他一个无期徒刑呢

    这样的念头只出现了一瞬,因为羂索接着开口了。

    “鬼舞辻无惨的特质是「不变」。”

    话音刚落,朝彦立刻开口“「神隠し」。”

    尾音消隐在空中的瞬间,鬼舞辻无惨和地上不断挣扎的残肢全部消失,博雅的刀砍在地上,发出金属和硬物相撞的巨大脆响。

    源博雅不解地看向薄朝彦,头上都是细密的汗珠。

    “博雅打算砍掉他的头,挂在罗生门上晒太阳吧。”朝彦说,“现在他有了更好的去处了。”

    安倍晴明露出复杂的表情“你说的更好的去处,不会是指你空掉的眼睛里吧”

    博雅大惊“原来如此,所以朝彦你的左眼才变成了红色啊不对,你的眼睛不是被晴明修好了吗怎么还是空掉的”

    「修」这个词就用得很妙,有种独属源博雅的,不过脑子的优美。

    “叶王在走前给天元留了信息,他对不死的研究已经到了很深入的程度了,所以提醒天元,虽然她不死,但是不会不老。”

    朝彦解释说,“身体的老化是不可避免的,这和「不死」的属性相冲突,术式会自动调整身体,说不定会变成奇怪的存在所以天元最近在研究怎么保持「自我」,”

    “唔。”

    安倍晴明想起来了。

    薄朝彦的说法还是带着一定美化程度的,那其实完全算不上「提醒」吧。

    麻仓叶王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让别人心情也不好。

    这具体表现为,当叶王对死亡的探究陷入停滞,天生具有不死术式,还来劝他不要太钻牛角尖的天元就成了受害者。

    「不会死去的人拥有的闲韵可真令人羡慕。」

    「不过你一点也没有想过,注视着自己熟知的人全部死去会是什么样子吗」

    「我记得当初五条知和禅院荒弥死掉的时候,你难过地哭了很久吧真是令人伤感,光是想到这样的情况你还要面对无数次,我都在心中为你难过,天元。」

    「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做什么,我以为你已经很了解我了。为你悲伤的功夫还是能挤出来的。」

    「或许你也不会落到那样的地步,毕竟刚认识你的时候你才不到五条知的腰际,现在你已经比他的衣冠冢要高上一半了,你在长大啊,天元。」

    「你会长大,会变老,等到这具身体老化到无法维持生命,你那不死的术式会把你变成什么样呢」

    「谢谢为何要向我道谢,认不清楚现实的话,我可以直接告诉你,我是在嘲讽你没错。」

    「好了,你可以走了。」

    就是这样。

    话虽然非常不好听,也不清楚说的人心里有几丝善意,或者是全然讥讽的口不择言,叶王切实提醒了天元,她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

    后来,叶王离开之前给天元留了信,同样是显著的恶言,恶言所说的却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找合适的人,和他同化,让那个可怜又无辜的家伙成为你的养料,成为你永生路上的垫脚石吧,不死的天元。」

    “你想把他当作天元的养料哈哈哈真是天才的奇思妙想是羂索提出来的吗可真是有大出息的咒术师啊。”

    晴明的称赞让羂索僵了一瞬。

    薄朝彦丝毫没有受提醒之后想要道谢的自觉,他向源博雅示意“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博雅,我和晴明先回去了。”

    没有任何停留,他转身,和羂索擦肩而过。

    这是今晚的第二次。

    “先生”羂索在身后喊他,带着一丝急切,“请留步,先生”

    薄朝彦没回头,声音和缓“你想要向我索要报酬吗那得去找博雅,和你做交易的人是他,和你有因果的也是他。”

    “我没没有那样僭越的打算”

    “好。”说着,薄朝彦继续往外走。

    安倍晴明跟了上来,双手拢在袖口中,慢悠悠说“这也算是得到你的另眼相待了吧”

    外面已经天光大亮,左眼中,鬼舞辻无惨被黄泉的黑雾捆绑得无法动弹,他想要出声,刚一张嘴就有黑雾钻了进去,那种灵魂被入侵的感觉让他更加难受。

    薄朝彦的脑海中全然没有与羂索有关的任何念头,他只是感叹着另外的话题“如果能一直活下去,我的左眼也是永恒的监狱呢。”

    晴明“诶”了一声“你也有了永生的打算吗”

    “不行啊,等到该死的时候,还是死掉会比较好吧”

    “说的也是。”

    “你不困吗,晴明,看起来还很精神,可以直接去阴阳寮当值呢。”

    “不说了不说了,回去补觉啦”

    阴阳师和狂言家彻底将羂索抛之脑后,并行着离开了。

    羂索伏跪在我面前。

    晴明存着看好戏的心思,居然在知晓我不意见他的情况下,依旧让鸢姬领着他来到了后院的长廊边。

    没有雨季的梅雨季节,栀子的香气弥散开,在画卷一般的院子中,或许只有晴明有闲韵来赏识这幅美景吧。

    羂索想向我学习,有关「咒」。

    他不知我的顾虑,但做到了他能做到的极致摆在我面前的,正是他亲手推来的名签。

    我用细口酒瓶将名签压住,不再去看。

    「如果你决定将探究作为自己存在的因果本身,那么羂索的名字就无法再定义你。给我你的名字又有什么用呢」

    安倍晴明在旁边接话

    「并非如此,咒和咒也是不同的。他是想要实现咒力最优化的顽童,也是羂索。就像拿着被定义为石头的器物砸死人之后,石头和武器都成为了能成为器物束缚的存在。这是一个道理。」

    我和晴明又根据「名」和「咒」交谈了几轮,是很平和的交涉,没有谁想要说服谁的心思。

    我没有告诉晴明,把名字交给我,那就是把名字交给了伊邪那美。

    尽管神明掌控世间被命名的所有东西,可亲手交付又是另外的概念我所不知晓后果的概念。

    羂索不理解我的坚持,急切道「请教导我吧,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可你会让自己失望的。

    我想着。

    我答应下来的话,他会逐渐丧失自我,试图和自己和解的羂索,和被我强制和另外概念绑定的羂索,那不会是一个人的。

    而晴明的打算已经显而易见了。

    你和羂索的「因」在我所力不能及的时空,要了结的话,就趁现在吧。

    也是在此刻,我终于意识到了,原来我也不是永远心平气和的善人。善人是会放下成见,只朝着不会有人受伤的美好未来奔赴。

    我不是,我还需要他去做一些事,去用他擅长的恶行「开导」一些人,让他们接受重要之人离去的事实。

    所以我平和地开口了,话音落入栀子的香味中。

    「羂索是个好名字。」

    「求知欲很适合你,对吧」

    羂索不会理解我在说什么,晴明知道,所以他在一旁大笑出声。

    「听着,羂索,这是你的老师给你上的第一课。温柔的话才是世界上最无解的咒。」

    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做出了阴阳师今晚的预言。

    「说不定你会今天的事而后悔,并痛苦一辈子或许不止一辈子。」

    「幸运的是,人类的生命如蜉蝣。文字会永远存在在这个世界,而你不是。」

    悲剧就在于此,他是。

    在庭院中,只有我如此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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