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哈哈一声大笑,道“若你真是杂家,那老夫便要另眼相看了”
于尊长吁了口气,幽幽道“我见前辈,犹如故交,难道前辈便是那大逆不道的锻天”
“哦大逆不道如何说来”老者若有兴致地望着于尊,道。
于尊道“前辈可识得易和”
“哦你可说的是我的徒儿易和”老者道。
“甚么易和竟然是前辈的徒弟”于尊心底一滞,道。
“确是如此,怎么有何不妥之处”老者笑道。
“没想到这易和竟是如此奸险小人”于尊一脸愕然,道。
老者呵呵一声郎笑,道“我锻天的徒子,又怎会是奸险小人”
锻天平静地望着于尊,道“你一定是搞错了”
“可为何易和会说前辈乃是月纤的仇人”于尊道。
“哦你可是指月纤可是故人”锻天心底一滞,道。
于尊幽幽道“便是月纤亦是历经万古的豪骏”
锻天轻轻地揉了揉额头,叹道“这月纤啊,确是与我有一段恩怨呐”
“也不怪易和他夹在我与月纤之间,却也无法做出选择”锻天叹了口气,道。
“我与前辈一见便如同故人前辈可否告知于尊,前辈与月纤有何恩怨”于尊道。
锻天静静地仰望着虚空,倏尔,叹道“我曾杀了她的一位徒弟”
“哦”于尊道。
“她的那位徒儿,确是位大逆不道之辈,屠戮苍生,背负血债数百起”锻天晦暗的眸子里,多了一丝厉光。
于尊轻轻地点了点头,道“前辈,可想与姐姐和好”
锻天叹了口气,幽幽道“月纤不是那种人啊”
那一望好似穿越了千古,只是遗忘来得太快太快
直到再次被提起时,心底的那些愤懑,仍如烧红的烙铁般,在阒寂的夜色下,散发出灼热的温度。
“前辈,这易和该杀啊”于尊叹道。
锻天哈哈一声大笑,道“这锻天啊乃是魔裔啊”
“哦魔裔”于尊心底一滞,道。
“那前辈岂不是”于尊一脸愕然地望着锻天,道。
“哈哈哈我不是魔裔,但我是魔裔的师傅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锻天仰天大笑,道。
“你还想杀他吗”锻天静静地望着于尊,倏尔,道。
“杀”于尊的眸中含着一道血光,道。
“那便连同清河一起杀掉罢”锻天幽暗的眼神里,渐多了一道厉光,道。
于尊忧悒的眸子里,覆盖着一层层血丝,他紧紧地握了握手中的源天刃,重重地喘了口气,道“清河难道也是”
老者哈哈一声大笑,道“没错清河也是”
“可清河她”于尊欲言又止,道。
“你是说那孩子不该死,是罢”老者笑道。
“没错清河她没错”于尊一脸坚定,道。
“那易和又有甚么过错”老者反笑,道。
“他骗了我他想让我于尊大动干戈”于尊厉声道。
“可你和我大动干戈了吗”老者哈哈一声大笑,道。
“前辈到底是何意”于尊垂头丧气,道。
“你不要杀他们,他们不该死这就是我的意愿”锻天轻轻地叹了口气,道。
于尊静静地点了点头,道“前辈可有隐言”
锻天点了点头,道“易和他只是想让我跟月纤见面罢了”
“前辈你”于尊欲言又止,道。
“没错我与月纤曾是故交若不是那个人,我定会与月纤相依相偎,共度此生”锻天叹了口气,眼中的厉光,亦愈发的刺眼。
“竟有如此瓜葛”于尊一脸愕然地望着锻天,道。
“没错正是那个人,才让我错杀了月纤的徒儿若不是他,若不是他”锻天仰天长叹了一声,终究没有再多言下去。
“可是姐姐却从未告诉过我”于尊叹道。
“她怎么会告诉你她一直是一个坚强的人,她何时将自己最脆弱的一幕,显露给别人”锻天的眼睛渐渐地红了。
他笑叹道“这茫茫的一生,至少让我等到她了,若是她不来,我也定会继续等下去”
于尊一脸愕然地望着锻天,道“前辈,这一幕却令我想起了故人呐”
“故人啊皆是已逝之人罢”锻天的眸子,愈发的晦暗了,好似再也见不到光明了,那摇摇欲坠的星空,那微弱的星光,静静地打落在他的眸子中,继而好似沉入了幽深的海底。
于尊亦一脸悲郁,道“没错,故人已死”
“后生,可否将你的名姓告知我若是终有一日,也空留个念想”锻天苦笑,道。
“前辈,我名为于尊”于尊拱手抱拳,道。
“哦于尊鱼化为龙啊,乃是九五至尊啊”锻天啧啧称道,道。
于尊笑道“前辈谬赞,于尊可承担不起啊”
锻天哈哈一声大笑,道“这又有何妨”
而这时,聂生、苍帝以及慕容荪晓,亦出现在了两人身前。
聂生眼神炯炯地望着锻天,幽幽道“哦你竟不是魔裔”
锻天笑道“我认得你”
聂生道“哦你怎么会认得我”
锻天哈哈一声大笑,道“你可是那王侯级的人物罢”
聂生心底一滞,道“确是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锻天笑道“你的身上,有一股王侯的气韵,我曾与徒儿在大观界见过你”
“哦你竟去过大观界”聂生一脸愕然,道。
“我徒儿易和,可非凡胎啊”锻天笑吟吟地望着聂生,道。
“他确身负玄异,我亦看出来了,他可是杂家”聂生道。
“哦这易和竟也是杂家”于尊心底微怔,思忖道。
“没错易和确是杂家”锻天仰头望着星空,道。
“可你能看到那片星空的尽头吗”锻天转头望向于尊,笑道。
“那片星空的尽头那片星空的尽头”他静静地望着虚空,他重复着一句话,慢慢的咀嚼着,这倒好似一句箴言,静静地衔在他的嘴角,继而一丝淡淡的笑意,亦攀上了他的双眸。
“那片星空的尽头,定是一片大世界罢”他长吁了口气,好似悟道成功了。
而这时,那璀璨的明星可是坠落,一大片一大片的星辰,坠落在地平线的尽头,一片片强光刺入众人的眸中。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幽幽道“这便是大世界的由来罢”
旧的小世界开始崩塌,新的小世界孕育其中,当小世界连接在了一起,那片无穷无尽的世界,便是大世界
大世界到底有多大
宇宙又有多大呢无穷无尽,无穷无尽啊
他静静地仰望着虚空,倏尔,他阖上了双眸,他的小世界里,一片片星幕如云,而那片璀璨的星幕,好似给了他指引,他悬空而坐,他的身形,随着海浪,轻轻地起伏着。
倏尔,一片璀璨的星光,在他的头顶绽放
一片片星幕,簌簌地坠落他的瀚海之中
那片寂静,始终没有被任何声息打破平静地呼吸着,一寸寸的星光,静静地契合在他的小世界中,没有毁灭,没有再生,然而终有一日,此地会变为大局而当那变局产生之时,亦是天地动荡之时
他的世界,会熔炼成为一片异样的大世界而那里便有他所追寻的自由
他忽的睁开眼睛,笑吟吟地望着众人,道“聂生你觉易和如何”
聂生平静的眸子里,忽的多出一分厉光,道“他是谋局者”
于尊哈哈一声大笑,道“看来,我们的兄弟,又多了一位”
而这时,易和与清河站在那片天地的尽头,静静地仰望着虚空,他的眸子里,也渐渐地多了一分笑意。
而这时,月纤、辉勋以及望祖,亦静静地攀上了天渊,月纤眸子中,多了一分哀愁,她静静地望着锻天,道“你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锻天叹了一口气,一脸悲楚,道“我们的恩怨,该做了结了罢”
月纤一脸幽怨地望着锻天,道“我们之间还有恩怨吗”
“可我可我”他终是无法饶恕自己罢他如此的悲郁,定是无法忘记旧情罢
月纤轻轻地用竹笛,在他的额头,轻轻地敲了敲,道“这便报仇了”
这一幕,却令于尊等人脸上多了一分笑意,从没想到对人冷冽的月纤,也会有如此可爱的一面
锻天的身体,微微地抖动着,他道“月纤月纤月纤”
他的眸子中,亦多了些许泪水,那泪水静静地渲染着他的开心与忧悒,他会饶恕自己吗
只有饶恕了自己才会再次与她重圆罢
我想,他做到了
他轻轻地揽过月纤的腰肢,他吻了她,一切好似都在预料之中,一切又好似做梦一般
他轻轻地啄着月纤的唇,那细微的光华,将两人的身体,刻画成一页版画,时间好似凝固在了那一刻,再也未曾变过。
喝
大抵永远也不会融化了罢这片寒冷而令人兴奋的深秋
风轻轻地吹着,一缕缕长发,随风静静地摇摆着,月纤静静地望着锻天,她的眼中,渐多了一分氤氲,她叹了口气,轻轻地将锻天推开,幽幽道“这么多年了,等得可是有些焦急了”
锻天轻轻地摇了摇头,道“只要有结局,便是再多等几千年又如何”
“唉你竟如此痴情”月纤道。
“你以前是如何认知我的”那一笑,好似将寒冬的雪,融化了。
他静静地望着月纤,只是此刻的他,眼中却再也没有了那分神光,他身后的那栋宫阙,亦静静地坍塌了,而他亦将死去
那片氤氲的世界里,闪烁着他老去的年华,他将他的生机,给了月纤,便是那轻轻的一吻,或许,数万年之后,两人终会再相见罢只是这一刻,却再也无法重现了,他静静地静静地死去了
或许,这也正是易和心底的苦楚罢
若是两人不能化干戈为玉帛,那么至少他的师傅,还会再多存留几分时间罢
他想要隐瞒这一切,可这一切终会融化,如同初冬里的雪。
他没有给月纤答案,月纤也忘记了给他答案。
你以前是如何认知我的
唉你竟如此痴情
苍茫的天际间,忽的落了一场大雪,而这仅仅是初秋里的一场雪
天空终会有阴霾的一天,而人也终有离去的一天,这阴霾的天空,与人离去的那一天,不过都是在损失里得到了补偿罢
它终会淹没我于一片晶莹之中,而她也终究会在那片晶莹之中,重新拾起那片已逝的过往
她会等我罢会等我罢
明净的天空,没有阴霾,一朵乌云也没有,他的魂魄,静静地飘摇在半空,他好似在歌唱一般,他轻轻地摇曳着摇曳着直至再也不见
那一滴滴冰冷的泪水,啪嗒啪嗒啪嗒落在地上。
那一片片寒冬里的雪,嫁接在了深秋最后的一段时间里,预示着一片寒冷的冬天,即将莅临
又是一片晴空万里,在尘埃中,拾起了已逝的回忆,那片光华璀璨的宫阙,渐渐地湮没在了岁月的尽头。
呼
一片风沙,伴着一片雨雪,轰轰烈烈轰轰烈烈的落了下来。
阴霾终会过去,雨雪也终会过去,而那片万里晴空,终将永驻在一片潦倒而又充满光明的未来
这一刻,月纤的心中,甘苦交加她静静地望着虚空,她感受到了心底的那味药,那味甘苦交加的药可它治好了甚么它只是给了我不想要的结局罢了
这也终将会再次逝去在某一片难以揣测的未来而我也终会逝去
于尊轻轻地抱住月纤,他拍了拍月纤的后背,幽幽道“姐姐,勿要神伤了,斯人已去,看开些罢”
月纤轻轻地拭了拭眼角的泪水,勉强的笑道“弟弟,姐姐没事的没事的”
从来没想到会是这样一种结局,而月纤也从未想起过,这锻天究竟是何人直到她看到他那一幕起,她恍然发觉,岁月对她开了一个荒唐的玩笑
嗨
你看如此重要的一个人,也终究会被岁月淹没罢
这岁月啊是一味苦涩而又甘甜的药,你且服下它罢
你不仅能够重启未来,亦会拾起过去,只要你深深地记着,并且悉心的爱着,你会爱上那种甘苦交加的感觉,你会爱上的
呜咽的风,卷着尘埃,静静地向东方远去。
于尊手中执着一柄弯刀,笑吟吟地望着易和,道“易和兄可想加入我们的阵营”
易和轻轻地点了点头,道“我不仅仅是锻天的徒弟,我还是月纤的徒弟”
于尊哈哈一声大笑,道“你既如此认为便可”
清河轻轻地揽着易和的臂膀,幽幽道“哥哥我们会不会有那么一天”
“不会的清儿定不会有的”温暖的笑意,好似初冬里的第一缕暖阳,渐渐地,渐渐地,她融化在其中。
这一刻,于尊的心底,又怎能不苦涩
他心心念着的人儿,此刻却不知在何方
他甚至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回来,他沧桑的脸上,再也没有一丝少年该有的脆弱,可他会懦弱,当他在见到她的那一刻起,他会懦弱的哭泣罢
走罢
随风一起在风中起舞,在风中歌唱,在风中潦倒的大呼小叫,而我终将会寻到你,也是在那一片风中。
你大抵在等待我罢等待我去迎娶你的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