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科幻小说 > 灭世僵场 > 第九章 救助
    第二天凌晨,张信等不到天亮就踏上了去救助站的路。走不多时,已来到燕子沟边。

    这时乌云散去,朝霞初现,太阳只露出小半边脸,却已让天边的积云燃烧起来。过不多时,太阳整个儿都露出头来,霎时间,东方金光万道,幻彩流离,燥热之感奔袭四处,连剩下的一点乌云也被驱赶得不见踪影。

    蓝天白云之下,燕子沟内已是姹紫嫣红。燕子沟处于两座较小的山峰之中,只因沟中初春时群燕广聚,春夏之季群花盛开,长川市便开发为景区,春夏之交来燕子沟赏玩的市民、游客络绎不绝,逐渐成为休闲避暑的盛地。燕子沟平时门票每人二十元,每逢节假日便涨到每人五十元,门票虽贵,却仍然挡不住乐此不疲的人们前来观景。只是如今大难来临,燕子沟已是门可罗雀,连燕子也没一只,空余美景却无人赏析品鉴,未免遗憾。

    放眼望去,沟中郁金香才谢,玫瑰、月季、紫藤、芍药、海棠、鸢尾、茉莉、栀子花,却是漫山遍野,好看煞人。还有玉兰、金橘、石榴、扶桑、常春藤、牵牛花,还有很多张信叫不出名字的花草,也来争宠夺目。花草绿树混着泥土的清香毫不避忌,争相钻入鼻中,让人心怀大畅,只想远离尘嚣在这里长住下来。

    久不见此美景的张信一声欢呼,手舞足蹈起来。可惜有事在身,不能驻足观赏,他心里暗暗寻思,待找到儿子后,一定要带他来这里好好玩个痛快。

    他手机早弃,不知时刻,见日光耀眼,心中欢喜没多久又焦急起来,生怕晚了一步儿子就遭遇不测,抬起头来向空中深吸一口新鲜空气,不敢再向燕子沟扫上一眼,迈腿便行。

    夜里视线模糊,张信便成了方向痴,分不清东南西北。白天行路便容易得多了,跟着路牌的指引,他很快便上了一条大路。

    这条大路名叫“致民路”,经过狮子坡,直通尧关山。他以前去过尧关山,深知只要上了这条路,就上了去救助站的正道,眼看距离儿子越来越近,心里激流涌动,喜悦无限。

    山区的温度虽然低于市内,但明晃晃的日光不断灼烤,地面也变得十分烫脚。

    张信从背包中摸出昨晚摘的生玉米,边走边吃。背后日光火辣,口中玉米粒苦涩无比,他眼望金黄色的地面,想像着把玉米放在地上烧烤成熟玉米的滋味。

    “呵……”他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

    他一个人走在滚烫的路面上。他前方的影子向西北方倾斜着,随着地面折射的阳光越来越刺眼,他的影子也越发明显。走着走着,他又开始幻想,要是能够躲进自己影子投下的阴凉处乘乘凉就好了。虽然他明知这无论如何也是做不到的,无论是谁都做不到。

    就这样,他追着自己的影子,估摸着走了有一个多小时。这条“致民路”通向前方远处,似无尽头。一路上,他滴水未进,感到嗓子眼开始冒烟。那生玉米颗粒中的汁水勉强也可解渴,但毕竟是杯水车薪。

    他想像昨日一样停下来搭个顺风车,频频回头,可路边除了一些废弃车辆,却哪里有一辆行驶中的车影?

    空旷的稻田中,连“僵尸”也看不到一只。“僵尸”们似乎也怕了这滚滚热浪,都龟缩在屋里纳凉。沿路却可见到无数残尸,有些只剩下一具连着些许皮肉的骷髅,散发着阵阵恶臭。尸体或躺或趴,衣衫破烂,手脚箕张,显是临死前拼命挣扎所致。尸体身下血迹早已被烈日晒干,把地面染出了片片墨斑,甚是触目惊心。

    又走了一会儿,他实在撑不住了,见路旁有块大石,便坐了下来。

    刚一坐下,他“哎哟”一声大叫,从石上跳起。原来那大石久经烈日烘烤,就如同一块火炭一般,几欲把他后臀的裤子烧焦。

    正做没理会处,只听得来路传来“轰隆轰隆”的马达声。尘沙飞扬中,二十余辆军用卡车一色的军绿色,浩浩荡荡地行驶而来。

    卡车驶到近处,张信看得分明,车身上都写明“救灾专用车”,卡车后搭了迷彩蓬,蓬外都拉了红色横幅,写着“抗灾救灾

    八方支援”、“军民鱼水情全力保人民”、“群众比天大天塌也不怕”、“同舟共济生死与共”、“我们是人民子弟兵我们是人民的好儿女”等等。迷彩蓬内站满了人,却不是士兵,都是普通市民。

    眼看救星到了,他大喜过望,连忙从大石上一跃而起,来到路中央挥动双手,口中大呼大叫。

    第一辆带头的卡车行驶到他面前时,刹车停住。开车的士兵打开车门下来,走到张信面前恭恭敬敬地敬了个军礼,道:“老乡,这是去救助站的救灾专用车,请你让一让吧!”

    张信道:“我就是要去救助站,要找我的儿子,能不能也搭我一程?”

    那士兵犹豫片刻,下车到后面卡车问了一遍,又走到张信面前道:“十四号车可以腾出一个位子,请上十四号车!”张信大喜,向那士兵连声道谢,找到十四号卡车,车上民众七手八脚地把他拉了上去。

    张信向拉他上车的人微笑着谢了几句,向车上的人挨个看去,见车里有男人、妇女、老人、孩子,还有两个残疾人,瞧服色有工人,有农民,有白领,甚至还有一个乞丐,各色人等,齐聚于此。人们有的脸色惊惶,有的窃窃私语,有的念念有词,却无人大声交谈。

    须臾,救灾车发动,大部队再次启程。虽然车内拥挤不堪,各人体内散发的热气升腾弥漫,使得车内如蒸桑拿一般,但车辆开动后外面不断有风吹进,而只是站立又不需耗费太多体力,以逸待劳,与之前顶着烈日孤身行路的苦处有如天渊之别。

    脱却了日晒之苦,张信感到双脚有些麻木,想找个地方坐下来歇歇,无奈人多地窄,想要转身也有所不能,只得与其他人一同站立在车中,观看沿途风景。可四周除了空旷的稻田就是沿途的尸体,一无所取。

    “轰隆轰隆”,车队徐徐行进,车厢一路晃动不已,速度不快,却让人心里着实感到踏实。

    张信手扶蓬布,闭上眼勉强小寐了一忽儿。正感舒畅间,忽觉裤脚有人拉扯,睁开眼低头一看,见一个四、五岁的小姑娘拉着他裤腿扯了扯。她睁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好奇地望着张信背后的武士刀,问道:“叔叔,你背上背的什么呀?”张信转头看了一眼,淡淡地道:“没什么。”

    小姑娘还待追问,她身后一个妇女连忙一把将她拉到身后,低声对她说道:“别过去!没看见这人有把刀么?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语音虽低,却充满严厉。小姑娘不明所以,问道:“可是这叔叔看起来不像坏人啊?”那妇女斥道:“你小孩子懂什么?坏人脸上又没写着‘坏人’两个字,反正哪,随身带刀带枪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人!”说着向张信白了一眼,满是警惕之意。那小姑娘又问道:“那警察叔叔、军人叔叔都带着枪,他们也都是坏人吗?”

    那妇女虽尽量压低声音,小姑娘却是毫无顾忌,一口童音清澈响亮。见小姑娘童言无忌,整车人都忍俊不禁,有些人还笑出声来。那妇女见众人望着她们母女含笑不语,也觉不好意思,只是低声说道:“不管怎样,你小孩子家千万不要跟陌生人说话,不然狼外婆晚上要捉了你去,把你吃掉。听到没有?妈是为你好!”小姑娘点了点头,紧紧抱住妈妈的腿,眼中露出恐惧,不再说话。

    张信微微一笑,也不予置辩,眼望车外,自顾自地想着儿子:“不知道小望在不在这批军车上,等到了救助站要赶快下车,到每一辆车上看看他在不在里面。上帝保佑,说不定他就在这批难民里,在别的车上。唉,都快一整天没看见他了,不知道这小家伙是否平安无事。”

    车队行进途中又遇上了两拨逃难的群众,皆因车上位子不够,只得罢了。

    一根烟的时间,救灾车队来到尧关山脚下。

    跳下车来,放眼望去,眼前好大一座高山!

    这山脉层峦叠嶂,山势雄伟,如数十个巨人耸立在当地,阳光之下,数十个巨大的阴影笼罩山谷。谷中有河经过,便是那条清水河。河水潺潺流过,清澈见底,隐约可见河底鱼影游动,一眼望去便知河水冰凉透心。

    这尧关山海拔三千三百余米,最高峰名为“御剑峰”。相传唐时有山中樵子见到一仙人由峰顶“佛光”之中御剑而来,在峰顶留下一块刻有“无”字的神石,又御剑而去,不知所踪。慕名而来的文人墨士、道士僧侣不计其数,但钻研多年均不解其意,深觉玄妙莫测。朝廷仰慕天威,不久派官员到此峰修建神庙祭坛,立了一碑纪念那无名仙人,石碑上书明神坛名为“御剑坛”,后明时改为“御剑楼”,御剑峰之名由此而来。如今想来,那御剑而来的仙人,多半是佛光反射的凡人影像,古人惧怕未知之物便纵情想象,聊以,所谓的“无”字神石,也应是后人刻上,作为提高传说可信度的依据。

    那御剑峰峰顶高耸入云,雾气萦绕,缥缈凌虚,终年积雪,冰雪于夏季化为雪水,形成山中溪流汇入谷中。雪水涓滴不绝,汇集经年,久而久之,终于摇身一变,化成一条河流,是为清水河。清水河流经长川市后,便曲曲折折,最终汇入中国第一大江——长江。

    尧关山松木挺拔,鸟兽众多,山中僧庙、道观不计其数,从上世纪六十年代开始既被开发为AAAAA级旅游景区。如今,门票自五十元上涨到两百元,每天上山观景的游客也达到了三万人次以上,旅游旺季则达到六万人次以上,喧宾夺主,热闹非凡。

    在商机的驱使下,当地人在尧关山脚、山腰、山顶开了数百家旅馆招揽生意,旅馆之前又分布着数十家新开的农家乐。病毒肆虐后,受场地和时间所限,政府不及搭建可容纳数万人的避难场所,便临时征用山脚下方圆十公里以内的所有旅馆和农家乐,以景区前的游客中心广场——玄机坪为中心设立了救助站。

    张信所在的救灾车队停在山脚要道旁,道路中央竖了一座大牌坊,牌坊上本来写着“新奇俊秀”四个大字,如今已被一条巨型的红色横幅覆盖,上面用黄色黑体字书明“中国国务院办公厅驻宁海省长川市卫生防疫救助站”二十二个大字,牌坊两侧插了两面巨大的五星红旗,随着微风舒展开来,不住飘动。牌坊下建了钢铁大门,供人员、车辆出入。

    张信远远望去,只见救助站外拉了警戒线和十万伏的高压电钢丝网。大门及电网外侧又堆满一人高的沙袋,从道路开始,一直延伸出去,围着山门拉了一圈,足足有长川市一个城区那么大。沙袋之外,三步一哨,五步一岗,无数全副武装的警卫在烈日下肃然凝立,目不斜视,威武雄健,手中的突击步枪闪闪发光。大门外站满穿着迷彩服的军人,排列整齐,整装待发,还有七八名军官戴着墨镜在相互交谈。大门内外两辆坦克车、数十辆装甲车一字排开,威风凛凛。

    看这救助站有如一座战争中的钢堡铁垒,实是坚不可摧,再强的敌人也能对付得了。平民百姓任谁第一眼见到这阵势,都会首先放下一大半心。

    救助站内则是另外一种平安祥和的景象。两百多个旅馆、农家乐的房屋上,或插五星红旗,或拉大型横幅,密密麻麻,数不胜数,场面甚为壮观。站内男女老少或坐或站,挤了数万人,人头攒动,喧哗不已,有的从宾馆的窗户中伸出头来望着救助站大门,若有所思;旅馆楼顶边缘女儿墙上坐着数十对情侣,小腿都凌空搁在楼外,携手低语,甜蜜无限,浑不把自身安危当成一回事;有的交头接耳,谈论着自己的遭遇,说者口沫横飞、连说带比,听者连连点头;有的几人结伴而行,在林中漫步,一路观赏风物,怡然自得;有的直接在地上铺了床单,席地而坐,放了不少食物、饮料,与亲朋好友共庆劫后余生;有的孩子在空地、树林中追逐嬉戏,玩着躲猫猫,家长们却只是站在近处守望,任由玩耍,不加干涉;有的匆匆忙忙,在救助站内往返来去,神情焦急,似乎在寻找失踪的家人。

    大门口旁有个侧门,侧门前撑了一排巨大的太阳伞。太阳伞下设了由八张办公桌拼成的一个工作台,台前排了四列逃难的民众,正在等候办理进入救助站的手续,队列一直延伸到两百米开外。近百名长川市政府派驻救助站的工作人员前后奔走,维持秩序,讲解疑难和注意事项。当工作人员发现有人被咬受伤,立刻脸上变色、神态紧张,将伤者拉出队列带到一旁,不远处有驻站的医护人员早已守候在旁,见到情况有异,医生、护士迅速提上医药箱,消毒的消毒,敷药的敷药,包扎的包扎,打点滴的打点滴,现场就开始急救。

    工作台旁竖了根粗大的木桩,木桩顶部装有摄像头和高音喇叭。

    救助站大门内外站满了媒体记者,长枪短炮,全副武装,对着坦克车、装甲车、排队人群一阵狂拍。还有十余名记者或坐或站,抱着笔记本电脑噼噼啪啪地敲个不停。

    这场面很多人一生都难得见到一回,张信却匆匆一瞥,无心多看,他心里只想着寻找儿子的下落。他所在的这批救灾车队共有二十四辆车。他快步来到办理入站手续的民众队尾,每见救灾车中下来一批难民便睁大双眼,紧盯人群,凝神辨认。两根烟的时刻,二十四辆车的人全部下车来到工作台前站队等候,张信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到小张望。他大失所望,心中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难受至极。他焦急难耐,又去办理入站手续的人群里挨个搜了个遍,仔细确认后,却哪里有小张望的身影?

    见儿子确实不在这批难民中,他心急如焚,连连搓手顿脚,心中苦不堪言,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看出去灰蒙蒙的一片,头脑一阵晕眩。红日当空,周围的人们欢乐愉悦,部队的防御牢不可破,在他眼里,这一切都变得黯淡失色。在他心里,别人的欢乐终究是别人的,与自己无关,找不到儿子,他也不想活了,军队的武器装备再优良,在他也毫无意义。

    他本来满怀希望,正是这希望支撑着他一路走到这里。可如今,这唯一的希望却支离破碎,似乎幻化成一块块碎片,又化成粉末随风飘散,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一刻,他只想大哭一场,但望了望救助站工作台前的人群,大庭广众之间,众目睽睽之下,无论如何拉不下这个脸来,只得咬牙竭力忍住。

    忽听身后有人唤道:“老兄!”他心情正处于激荡悲恸的漩涡之中,无暇理会。

    紧接着一只手拍了拍他肩头,身后那人提高音量,叫道:“哎,老兄!大哥!”

    张信这才一愣,回头一看,原来是一个救助站的工作人员,瞧年纪在二十七、八岁左右。

    那工作人员见他一个大男人泪眼婆娑的模样,心中不禁暗暗好笑,问道:“大哥,你怎么不去排队?”

    张信黯然道:“儿子没找着,进不进救助站又有什么区别?”

    那工作人员奇道:“你又没进去,怎么知道你儿子有没有在里面?”又道:“到救助站来找儿子女儿的家长很多,找父母老人也不少。这样吧,你先拿着身份证、户口本或者其他有效证件去排队,在工作台登记后就可以进站了。进站后有工作人员为你安顿,到时候你想找儿子或者找谁,工作人员都能帮你一起找。人多力量大嘛。你就这样站在外面也未必找得到,而且那些‘僵尸’说不定什么时候又会来,这里有我们的人民子弟兵守着,总是比外面安全些。”

    见近处的队伍中有人插队,那工作人员欲过去制止,想了想又转过身来说道:“我们的部队在市区周边四面八方地搜索逃难人群,见到难民就招呼他们上车,然后送到这里来。说不定你儿子已经乘上其他的救灾车到了这里。”

    茫然若失之际,一听见这话,张信宛如看到了一线曙光,精神一振,心想:“这人说得不错,只要有一丝希望就不该放弃。小望在救助站里的几率比我想象中要大,说不定他早就在救助站里等着我去找他呢。张信啊张信,可不能因为一时的挫折而消沉下去,不要忘了初心。”他用力摇了摇头,又想:“嘿,看来我真是方寸大乱了。”

    见自己那批救灾车休息片刻,又即启程往来路回去,他平定了心神,来到队尾排队。想起那工作人员的话,他在背包中搜索了一番,未见身份证等物,想是落在了车上,匆忙间不及寻回。驾驶证倒随身携带,料想并不碍事。

    阳光如针般插得人背上满是疼痛,排队人众脸上、身上汗流浃背,如坐针毡。但身在险地,早日进入救助站便能早日放心,队列虽长,移动虽缓,却没人说话。

    不久,山中、谷中蝉虫齐鸣,嘈杂无比。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日头已来到天空中央,看来已是中午时分。

    排了几个小时的队,终于轮到了张信。他强忍腿脚酸麻,把驾驶证递给负责登记的工作人员。那工作人员是个中年妇女,草草看了一眼,问了张信的年龄、住址和电话,在一本厚厚的登记簿上记下,把驾驶证递还给他,指了指他背后,说道:“把刀交出来!”

    张信一愣,道:“什么?”

    那妇女有些不耐烦,伸出大拇指指了指身后围栏上挂着的《卫生救助站管理规定》,大声道:“刀!不能带管制刀具进站,这是危险物品!由我们救助站替你保管!”

    张信道:“这是我的私人财产,凭什么交给你?万一发生什么状况,我怎么保护自己?”

    那妇女白眼一翻,道:“规定就是规定,你不交出来就别想进站!”

    张信道:“可是……”他还想争辩几句,那妇女突然双眉一竖,怒道:“你交不交?”

    排在他身后的十几个人纷纷开始鼓噪:“交吧,交吧!”“快点啊,那么多人等你一个人!”“犹豫什么,人家有规矩,交出来又不会少一块肉!”“你傻啊,不想进去就让开,别浪费大家时间!”“就是,就是,武侠片看多了吧!”

    众人催促声中,张信无奈,只得取下背后的武士刀,递给那妇女,眼睁睁地看着旁边一个工作人员上前接过,放入不远处一个大箱子里。看着放置武士刀的箱子慢慢盖上,张信一阵惆怅和不舍。这把刀陪伴他一路走来,曾经杀出过血路,立下过不少汗马功劳,他对这把防身“利器”已经产生了特别的感情,如今这刀被封存,自己却两手空空,他不由得有些无所适从。

    工作台又仔细检查了他背包,确认没有其他违禁品后终于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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