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大秦风起之功名泪 > 第一百一十二章 血书
    “内个……我叫你阿源吧……阿源?阿源?喂……喂?”子婴一脸懵懂地拍着祭的肩,只见祭一副元神出窍的样子,丝毫无动静。子婴无奈地轻叹口气,轻声道:“这样吧……我……可以为你做些什么么……”话未说完,祭猛然转身双手抓紧子婴的俩胳膊,像抓紧了救命稻草一样,目闪金光,心跳加速,激动万分:“真的?那……你有钱或值钱的东西么?送我!”子婴听后整个人僵住。

    “有……”僵了片刻才有了反应,子婴从袖中掏出一块纯金的护身物,很不自然地递给祭,祭二话不说忙拽住系着那东西的链子,子婴还抓住另一头不肯放手不,只是犹豫了那么几秒,不料祭猛然一拽,子婴整个身子向前一倾,手不慎一松,东西便很自然地滑向祭的手,祭一脸嘻嘻哈哈的兴奋样儿,答谢得倒是好爽,这三个字毫不吝啬:“谢谢啊!”子婴在一旁欲哭无泪:孟辰送的生辰礼物……

    对于这种人,子婴开始收敛了那份客套,他算看透了,这货就一无赖,而且大脑不知哪根筋搭错了,所作所为总那么让人费劲,情绪多变,好可怕!

    “你想干什么?”子婴一脸困惑地盯着祭,觉得自从这货来后,他的生活全被扰乱了,眼前所发生的各种事,简直可以用“奇葩”二字来形容了。

    “当然是在想有关我自己的事情了,我一向这么自私的。”祭一边说着一边自顾自地扯下自己的衣袖,回想着白天他们一同被押入监牢时的情景,眼里满是心疼,嘴角却露出了淡淡的笑:“只因,那一刻她口中所呼唤的人,是我,最后的最后,她回眸的那一眼所望着的,是我。”下一秒,子婴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发疯般突然狠狠咬破自己的手指,鲜血一滴一滴滴落在另一只手的手心。

    子婴看着心里很不好受,轻轻摇头:“这是何故……”祭却丝毫听不进子婴的话,自顾自地用手指蘸着血一笔一划地在从衣袖上扯下的布上写着血书。时不时傻傻一笑。子婴这才发现,这个人,或许会带给他不少震撼。

    过了许久,祭突然起身,又突然深感一阵晕眩,眼前一花,他本能地双手支撑在地上,子婴忙扶起他。他看了眼那些密密麻麻的血字,满意地一笑,突然大喊:“来人呐来人呐!这里死人啦!”子婴听后一阵憋屈:你这么带劲地喊着死人了,这就只关着你我两个人,你活着,在喊,那岂不是我死了?

    果不其然,很快便惊动了看守牢房的最近接他们的一狱卒,狱卒本是惊慌地奔到他们面前,见二人安然无事,自然怒火中烧,不过这狱卒的脾气倒还算好,最终只是一脸不耐烦道:“别闹了别闹了。”一边说着一边转身欲走,不料被祭突然叫住:“请等一下!”说罢,祭高举从子婴那儿“拿”来的值钱东西晃了晃,一脸奸诈的笑:“过来~过来……”那狱卒见状,很识相地凑到监狱的铁栏杆前,祭也靠近了铁栏杆,嘻嘻哈哈两下子嘴倒挺甜:“大叔,行个方便好不好?”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从栏杆间的空隙穿过,揪住狱卒的衣袖,瞪着双大眼睛,两眼泪汪汪:“大叔,你是好人,所以你不会见死不救的,对不对?”狱卒整个人被这小子弄得无以应对了,愣了愣,祭趁这会儿忙将写好的血书放到狱卒手中,冰冷的手顺便握紧狱卒的手:“大叔,你看看眼下这情况,我求求你,作为答谢,这个,您理所应得的……”祭一边说着也一边不忘手下功夫,手快得很,将那值钱东西很快交到狱卒手中。

    狱卒整个人快被他整昏头了,再看看已到手的大块纯金,双目也随之闪光,又忙收起东西起身,拉了拉外衣衣边,整整衣服,一副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装腔作势地咳了两声,一本正经道:“下不为例。”听似冠冕堂皇的话令在一旁嘻嘻哈哈点头的祭差点一口老血吐他脸上。狱卒一走,祭一副此恨难平的样子,似乎不吐槽难泄心头之分,随口道:“我勒个擦,装你大爷!”

    话音刚落,晕眩感再次涌上,那一刻那呼吸困难心脏不听使唤无规律跳动的感觉令他恐惧,子婴忙扶起他,他敏感地发现自己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再这样下去会死,便忙闭嘴,盯着还在滴血的手,沉默不语。

    丫头,你该庆幸在你受难之际还有人很了解你,你和我一样是个命硬的主儿,若心未死,受再大的苦也可承受,若心死,随便一击便会击垮你。你第一次承受监牢、受刑之苦,我只怕你心痛。

    想到这里,祭自嘲式地一笑:“喂,婴?知道么,今日可是我的生辰,噗,就这样过了,好玩不?”“唉,丫头,托你的福,我的生辰,竟是在牢狱中度过的。”这句话,是他写在血书中的。

    枫雯收到那血书时,已受过了各种严刑拷打,阵阵剧痛感令无力倒地的她又来回翻滚,随着一阵晕眩,鲜血从口中溢出,她看着那一滩血,不由内心一阵惊慌,还有鲜血顺着她的额头淌下,流入她的眼眶,模糊了她的双眼,她艰难地爬向那血书,打开去看。

    “支撑几天,几天后一起出去,以后再也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了,我从不撒谎的,相信我。不要跟我说你快承受不住了,你个傻瓜,脑瓜子到底会不会算啊,人的一生顺利了起码得活个八九十不是?你才受几天苦啊,你就想当尸体了?这几天才占八九十年的多点空间啊,微不足道不是,你就不能把眼前的痛当尘埃地吹跑啊?你这野丫头最爱乱闯了,你还想不想我带你玩了?你要是倒下了以后我带谁去?我还知道,你丫就一吃货,可惜死人是不能吃东西的,死人只能天天睡觉,以后那些美味就只能我独吞喽!哦,对了,千万不要担心受刑罚会毁容,因为你本来就不怎么漂亮,还不怎么爱画妆,就算你不是胭脂俗粉也是个大俗女,不过没事,我就好这口,没人娶你我娶你,我倒是不担心别人觉得你个大自恋狂配不上我……”这些乱七八糟的文字看得枫雯直抓狂,但看那整齐美好的字迹,还怪有艺术感,像个人写的,再看看那上边的话,那是人说的么!

    “雷源祭你丫少得意了,本姑娘命可硬了,才没那么容易去死,看在今日是你生辰的份上本姑娘就积积口德不咒你了,不过礼物嘛,就算出狱了也不会送你,狱中过生辰,不错,挺适合你的嘛!等本姑娘出狱了,一定会找你算账的!好,那本姑娘就撑几天给你看,要是几天后你没说话算话让本姑娘出狱,本姑娘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枫雯一边愤愤说着一边很暴力地将那块布撕成碎片,看着碎片上的文字,泪珠不受控制地掉下,嘴角却挂起了微微的笑。

    子婴扶着祭,给祭喝了些水,祭感觉好多了,子婴见祭一直保持沉默,气氛挺尴尬,便主动开口引话题:“你猜,那位姑娘若收到你那血书,会是什么反应?”祭一句话打击了子婴:“这有什么好猜的。”于是接着不假思索道:“一定是看着血书没看到我的死活反倒抓狂闹大小姐脾气把那块布撕成碎片。”

    子婴听后整个人惊住:“你们……都很有个性……”不知为何,听到“你们都”这三个字,祭没像枫雯在身边时一样摆出很不爽的神情,反倒淡淡一笑:“是么?”子婴轻轻点头:“看样子你很了解她。”祭若有所思道:“算是吧……在这点上,我敢肯定。”说到这里,祭笑得很甜:“我们认识,有十年了……”

    子婴听后淡淡一笑:“那可要珍惜在一起的日子,珍惜彼此。”祭听后深感一阵无力,夸张地倒在子婴身上:“等真的有以后再说吧……”说罢,整个人又忙夸张地坐起,突然很带劲地抓紧子婴的俩胳膊,再次瞪着俩水灵灵的大眼睛:“所以所以,婴哥你可一定要说话算话呀,我们这对苦命鸳鸯可全靠你了!”子婴见状,整个人再次僵住,硬是忍住,眼前的若不是人,他早一拳揍过去外加一脚踹飞了,见过贱的,没见过这么贱的。

    祭是枫雯不在身边,现在什么话都可以大胆由他胡说了,若枫雯在身边,听到他扯淡出“苦命鸳鸯”这四个字,非两抓过去把他抓死掐死不可,或者直接上鞭刑,现在几天没挨踹这又在外人面前得瑟起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