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异时空之汉武雄风 > 第五章 外戚之争
    畅论

    公孙弘深施一礼:“下官受教了。吾以为大人尚有许多未竟之言,何妨一并教弘?”

    我忙还一礼:“公孙兄年长于吾,不敢受大礼。”

    “学高为师……”

    “公孙兄,你我不必如此繁文褥节,还是兄弟相称好了。”

    “这个,好吧”我接着道:“兄如何看汉匈此战的性质?”

    “请贤弟指点。”

    “公孙兄何如此谦谨?不过以弟之见,此战胜者,可为天下主;败者,若好一点,可为亡国奴,若差一点,恐怕举族尽没。”

    公孙弘道:“以愚兄之见,此战胜者恐以元气大伤,再无力进取。况且今上百年难遇之才,若陛下百年之后,恐怕……”

    我道:“兄所言甚是,我族从古至今大多是因人成事,所行之政从无延续,唯秦王赢政以法治国,然秦王百年之后,秦竟二世而亡……”

    “秦法暴虐,恐行之不易也。”

    “初,秦王以李斯法家治国,实力冠诸国。后魏缭献兵法《魏缭子》与秦王为其所称道,遂以其治民,魏缭谏道:‘此法用于治民恐失其严苛’秦王曰‘形异而神似’遂改用军法治国。失之毫厘,谬之千里。后世皆言秦法之弊。”

    公孙弘道:“然贤弟以为黄老之术如何?”

    “小国寡民尚可。今我泱泱大国,所辖民千万,黄老之术不易为也。”

    “为何文景二帝用其治国大治?”

    我叹道:“失小恩于民,无益于国本耳。时者势耳,兄长可知乎?”

    “贤弟以为李斯,韩非之论可治国乎?”

    我摇头道:“百家之言皆各有所长,若要治国当取百家之言之精华去其糟粕。然却必须以法立国。”

    “为何?”

    “以法治国,民知其所守,吏知其所依也。长此以往,于国甚易。”

    “然贤弟以为今上以孝治国大失乎?”

    我道:“兄长可还记得吕后?”

    公孙弘深以为然道:“可有策乎?”

    我笑而不答。公孙弘恍然大悟,灵机一动道:“贤弟何不作书一篇献于今上!”

    我笑道:“兄长可知吾志乎?”

    公孙弘一惊随既想到传言你十岁作短歌行隐有大志,莫不是你想谋反?不敢答。

    我道:“弟少时便颇喜诗文,志于山水。若兄愿作书以为国策弟愿辅之。”

    公孙弘展颜道:“愚兄无此材,弟若愿为,兄愿辅之。此国之大事,弟切不可推脱。”我道:“此事甚不易为也!”

    公孙弘道:“子曰‘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今弟为上所重,理应以天下为念。”

    我道:“那弟便作国策一书,愿兄替我网罗贤才,助我一臂之力!”“诺”

    许久之后,我与公孙弘商议妥当便开始作《国策》一书。一开始就碰到一个颇有争议的问题。公孙弘愿以民法为本以为军法,我愿以军法为本行民法。我道:“今上欲加兵,恐不喜民法,若以军法为本则甚易耳,并且若今上知道若不行此民法则军法亦不可为也,如此此法可成。”

    待公孙弘走后,我默思良久:“备车,去御史大夫韩长儒府。”

    到得韩府报上名号,片刻韩安国出门迎之:“张大人今日如何得闲来某处?”

    我笑道:“久闻韩公府ju花甚盛,今日某特来赏之,愿大人行个方便。”

    韩安国大笑道:“久闻张大人甚有诗才,今日必有佳作以娱。”待在园中坐定后,我见园中有一株枯木便问道:“不知韩大人是何意也?”

    韩安国道:“待看明春能否活之,若不然再伐之未迟。”

    我笑道:“闻死灰尚可复燃,枯木当可亦在逢春。”

    韩安国老脸一红(死灰复燃这个典故就出在他身上)“张大人前来赏菊,何尽言枯木矣?”

    我道:“菊虽美,奈何不过百日之红,木虽枯,却可盼来春逢生。故吾赏之。”

    韩安国肃容道:“先生有话明讲。”

    “韩大人当知某意,何用讲明?”

    韩安国大笑道:“与行健交之甚是有趣啊。”

    我肃容道:“大人之德才堪称国器,下官怎敢与大人交之。今日此来,只为与大人旁观ju花之成败也!”

    “哈哈,某亦尝自琢磨菊之成败,奈何终不得解,行健可愿为某解之?”

    我道:“秋风起时,菊正艳。可惜冬雪落时,菊尽没。没有ju花能够过得了冬天,更不要说来春了。韩大人以为如何?”

    “老夫只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耳。”

    “那大人何妨作壁上观呢?”

    韩安国长叹道:“有时我真羡慕行健啊,如此纷乱之际可作壁上观,某身在局中想作壁上观亦不可得矣。”

    我笑道

    :“大人已在作壁上观了,行健告辞。”韩安国屏退左右道:“行健当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此来必有以教我。”

    我道:“不敢,大人请看,那两朵ju花此时争奇斗艳,于秋风中何其娇美。可惜,凡事盛极必衰,大人以为然否?”

    “然也。”

    “某受公孙弘大人之邀,欲作一书名曰国策献于陛下,其中一事某百思不得其解,今日来大人府上观之满园菊色与这株枯木却豁然开朗,某在此谢过韩大人。”

    “行健免礼,不过某却尚未明了。”

    我道:“冬日临时必先起北风,若北风起,这雪也就快下了,行健告辞了。”

    过了年后,我的国策也已完成,献之于帝,帝阅后默然。丞相娶燕王的女儿做夫人,太后下了诏令,叫列侯和皇族都去祝贺。魏其侯拜访灌夫,打算同他一起去。灌夫推辞说:“我多次因为酒醉失礼而得罪了丞相,丞相近来又和我有嫌隙。”魏其侯说:“事情已经和解了。”硬拉他一道去。酒喝到差不多时,武安侯起身敬酒祝寿,在坐的宾客都离开席位,伏在地上,表示不敢当。过了一会儿,魏其侯起身为大家敬酒祝寿,只有那些魏其侯的老朋友离开了席位,其余半数的人照常坐在那里,只是稍微欠了欠上身。灌夫不高兴。他起身依次敬酒,敬到武安侯时,武安侯照常坐在那里,只稍欠了一下上身说:“不能喝满杯。”灌夫火了,便苦笑着说:“您是个贵人,这杯就托付给你了!”当时武安侯不肯答应。敬酒敬到临汝侯,临汝侯正在跟程不识附耳说悄悄话,又不离开席位。灌夫没有地方发泄怒气,便骂临汝侯说:“平时诋毁程不识不值一钱,今天长辈给你敬酒祝寿,你却学女孩子一样在那儿同程不识咬耳说话!”武安侯对灌夫说:“程将军和李将军都是东西两官的卫尉,现在当众侮辱程将军,仲孺难道不给你所尊敬的李将军留有余地吗?”灌夫说:“今天杀我的头,穿我的胸,我都不在乎,还顾什么程将军、李将军!”座客们便起身上厕所,渐渐离去。魏其侯也离去,挥手示意让灌夫出去。武安侯于是发火道:“这是我宠惯灌夫的过错。”便命令骑士扣留灌夫。灌夫想出去又出不去。籍福起身替灌夫道了歉,并按着灌夫的脖子让他道歉。灌夫越发火了,不肯道歉。武安侯便指挥骑士们捆绑灌夫放在客房中,叫来长史说:“今天请宗室宾客来参加宴会,是有太后诏令的。”弹劾灌夫,说他在宴席上辱骂宾客,侮辱诏令,犯了“不敬”罪,把他囚禁在特别监狱里。于是追查他以前的事情,派遣差吏分头追捕所有灌氏的分支亲属,都判决为杀头示众的罪名。魏其侯感到非常惭愧。出钱让宾客向田蚡求情,也不能使灌夫获释。武安侯的属吏都是他的耳目,所有灌氏的人都逃跑、躲藏起来了,灌夫被拘禁,于是无法告发武安侯的秘事。

    这日晚,门人报韩长孺求见,我迎出中门,引入内室叱退仆人道:“风起了,大人小心着凉啊。”

    魏其侯挺身而出营救灌夫。他的夫人劝他说:“灌将军得罪了丞相,和太后家的人作对,怎么能营救得了呢?”魏其侯说:“侯爵是我挣来的,现在由我把它丢掉,没有什么可遗憾的。再说我总不能让灌仲孺自己去死,而我独自活着。”于是就瞒着家人,私自出来上书给皇帝。皇帝马上把他召进宫去,魏其侯就把灌夫因为喝醉了而失言的情况详细地说了一遍,认为不足以判处死刑。皇上认为他说得对,赏赐魏其侯一同进餐,说道:“到东宫去公开辩论这件事”。

    魏其侯到东宫,极力夸赞灌夫的长处,说他酗酒获罪,而丞相却拿别的罪来诬陷灌夫。武安侯接着又竭力诋毁灌夫骄横放纵,犯了大逆不道的罪。魏其侯思忖没有别的办法对付,便攻击丞相的短处。武安侯说:“天下幸而太平无事,我才得以做皇上的心腹,爱好音乐、狗马和田宅。我所喜欢的不过是歌伎艺人、巧匠这一些人,不像魏其侯和灌夫那样,招集天下的豪杰壮士,不分白天黑夜地商量讨论,腹诽心谤深怀对朝廷的不满,不是抬头观天象,就是低头在地上画,窥测于东、西两宫之间,希望天下发生变故,好让他们立功成事。我倒不明白魏其侯他们到底要做些什么?”于是皇上向在朝的大臣问道:“他们两人的话谁的对呢?”御史大夫韩安国说:“魏其侯说灌夫的父亲为国而死,灌夫手持戈戟冲入到强大的吴军中,身受创伤几十处,名声在全军数第一,这是天下的勇士,如果不是有特别大的罪恶,只是因为喝了酒而引起口舌之争,是不值得援引其他的罪状来判处死刑的。魏其侯的话是对的。丞相又说灌夫同大奸巨猾结交,欺压平民百姓,积累家产数万万,横行颍川,ling辱侵犯皇族,这是所谓‘树枝比树干大,小腿比大腿粗’,其后果不是折断,就是分裂。丞相的话也不错。希望英明的主上自己裁决这件事吧。”御史大夫汲黯认为魏其侯对。内史郑当时也认为魏其侯对,但后来又不敢坚持自己的意见去回答皇上。其余的人都不敢回答。皇上怒斥内史道:“你平日多次说到魏其侯、武安侯的长处和短处,今天当廷辩论,畏首畏尾地像驾在车辕下的马驹,我将一并杀掉你们这些人。”马上起身罢朝,进入宫内侍俸太后进餐。太后也已经派人在朝廷上探听消息,他们把廷辩的情况详细地报告了太后。太后发火了,不吃饭,说:“现在我还活着,别人竟敢都作践我的弟弟,假若我死了以后,都会像宰割鱼肉那样宰割他了。再说皇帝怎么能像石头人一样自己不做主张呢!现在幸亏皇帝还在,这班大臣就随声附合,假设皇帝死了以后,这些人还有可以信赖吗?”皇上道歉说:“都是皇室的外家,所以在朝廷上辩论他们的事。不然的话,只要一个狱吏就可以解决了。”这时郎中令石建向皇上分别陈述了魏其侯、武安侯两个人的事情。

    武安侯既已退朝,出了停车门,招呼韩御史大夫同乘一辆车。生气地说:“我和你共同对付一个老秃翁,你为什么还模棱两可,犹豫不定?”韩御史大夫过了好一会儿才对丞相说:“您怎么这样不自爱自重?他魏其侯毁谤您,您应当摘下官帽,解下印绶归还给皇上,说:‘我以皇帝的心腹,侥幸得此相位,本来是不称职的,魏其侯的话都是对的’。像这样,皇上必定会称赞您有谦让的美德,不会罢免您。魏其侯一定内心惭愧,闭门咬舌自杀。现在别人诋毁您,您也诋毁人家,这样彼此互骂,好像商人、女人吵嘴一般,多么不识大体呢!”武安侯认错说:“争辩时太性急了,没有想到应该这样做”。

    于是皇上派御史按照文簿记载的灌夫的罪行进行追查,与魏其侯所说的有很多不相符的地方,犯了欺骗皇上的罪行。被弹劾,拘禁在名叫都司空的特别监狱里。汉景帝时,魏其侯曾接收过他临死时的诏书,那上面写道:“假如遇到对你有什么不方便的事情,你可以随机应变,把你的意见呈报给皇帝。”等到自己被拘禁,灌夫定罪要灭族,情况一天比一天紧急,大臣们谁也不敢再向皇帝说明这件事。魏其侯便让侄子上书向皇帝报告接受遗诏的事,希望再次得到皇上的召见。奏书呈送皇上,可是查对尚书保管的档案,却没有景帝临终的这份遗诏。这道诏书只封藏在魏其侯家中,是由魏其侯的家臣盖印加封的。于是便弹劾魏其侯伪造先帝的诏书,应该判处斩首示众的罪。元光五年十月间,灌夫和他的家属全部被处决了。魏其侯过了许久才听到这个消息,听到后愤慨万分,患了中风病,饭也不吃了,打算死。有人听说皇上没有杀魏其侯的意思,魏其侯又开始吃饭了,开始医治疾病,讨论决定不处死刑了。意然有流言蜚语,制造了许多诽谤魏其侯的话让皇上听到,因此就在当年十二月的最后一天将魏其侯在渭城大街上斩首示众。

    这年的春天,武安侯病了,嘴里老是叫喊,讲的都是服罪谢过的话。让能看见鬼的巫师来诊视他的病,巫师看见魏其侯和灌夫两个人的鬼魂共同监守着武安侯,要杀死他。终于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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