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温言道:“诸公,如今陛下以长安市价举国收丝绸,诸位都乃家资巨万,佣仆众多之户。如能大举织造,虽无奇利,却也不失为一门致富的举措。不知诸公以为如何?”
久未曾语的韦康勉强笑着向我施了一礼道:“大将军有所不知,精打细算、勤劳节俭,是发财致富的正路,但想要致富的人还必须出奇制胜。”
我点了点头道:“不错,韦公言之有理。精打细算、勤劳节俭,是发财致富的正路,但想要致富的人还必须出奇制胜。种田务农是笨重的行业,而秦杨却靠它成为一州的首富。盗墓本来是犯法的勾当,而田叔却靠它起家。赌博本来是恶劣的行径,而桓发却靠它致富。行走叫卖是男子汉的卑贱行业,而雍乐成却靠它发财。贩卖油脂是耻辱的行当,而雍伯靠它挣到了千金。卖水浆本是小本生意,而张氏靠它赚了一千万钱。磨刀本是小手艺,而郅氏靠它富到列鼎而食。卖羊肚儿本是微不足道的事,而浊氏靠它富至车马成行。给马治病是浅薄的小术,而张里靠它富到击钟佐食。这些人都是由于心志专一而致富的。”
韦康苦笑着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我笑道:“依某愚见,诸公都素有家资,奔波万里虽可求得巨富,然其所在亦有风险,智者必有所虑。”
韦康无奈道:“大将军实有所不知,我等商贾若无风险亦无从言利,是以不得不为之。”
我摇头失笑道:“某有一策,可令你等商贾之人风险降至最低而利益则升之最高,不知你等可愿行否?”
众人皆拜伏于地齐声道:“请大将军指点。”
我脸色凝重的摊开右掌向众人示意:“你们看,现在我手中充满了气。”接着我缓缓的化掌为拳:“可是当我想把它抓住时,我手中却一无所有。你们明白了吗?”
众人面面相觑,半晌后纷纷道:“请大将军明示。”
我轻笑着挥了挥手道:“诸公回府后仔细思量吧,送客!”
田啬还欲再问,早被田兰一把拉过。田兰向我再施一礼道:“小人等谢过大将军。小人告退了。”
众人刚出府门,田啬与韦康忙拉过田兰问之。田兰回视栗钟道:“想必栗兄已有所得,某所料如何?”
栗钟淡然道:“田兄说笑了,大将军所言高深难测某怎能尽知?”
田兰上前两步拉过栗钟的手道:“栗兄欺我,兄可知我等诸人若分之则力弱乎?单凭兄一人难以成事,兄又何妨邀我等同谋呢?”
栗钟沉吟不语。田兰又道:“今日弟愿为东道,烦请诸位兄长过府一叙。”诸人皆去不提。
我整理一下被打乱的思路吩咐备车往去程不识府。
到得程府,程不识迎出中门。待坐定后,程不识挥退从人,沉声道:“贤弟,此仗愚兄不能在帐下用命,甚以为憾!”言毕语音已有些哽咽。
我忙出言宽慰:“大哥不需如此,若无大哥拱卫京师。弟在天南之地也必忧心长安防卫。还望大哥不要以此为念。”
程不识点了点头,片刻之后已然清醒。向我道:“贤弟,某已选三万精兵皆曾从某于河朔守城,可谓百战之士,令弟可凭符节调江淮之兵十万。楚地民风豪勇,精通武艺,弟亦可轻易征兵十万。贤弟要谨记,我大汉兵分南北已犯兵家之忌,以少击多又犯兵家之忌,此仗全凭弟之智略,望弟慎之。”
程不识拉过我面带一丝忧色问道:“大将军,陛下欲同时交恶两国,而两国共可集兵近四十万人,且远在蛮荒之地,而我所调之兵不过二十万,此仗之凶险犹胜伐匈之时,大将军可有把握?”
我沉吟道:“程太尉,若陛下不同时交恶二国,此仗某反而不易取。陛下谋算之巧妙我等不及也。”
程不识诧异道:“大将军为何如此说?”
我低声道:“太尉,东越南越两国皆可轻易调兵二十万与我大汉相抗,且所居之地为崇山峻岭。大军伐之不易。如今我大汉已破匈奴,兵威之盛远播万里。某料想此等蛮夷也必深惧我大汉兵威,不易轻出。若陛下之计能够诱得二国倾巢而出,则善莫大焉。若两国惧我不敢深出,我便于云梦编练水军,待成军后由海路击闽中,番吾。若陛下再能派勇士为使分遣东南二国,使其疑惧。不能兵归一心,则我大汉破其易甚。”
程不识犹豫道:“陛下与大将军所想甚好,可我总是担心若两国……”
我笑着打断道:“太尉不必担心,如果两国果真兵归一处,将士一心。我便顺其意小败既归,如此一来,在无我大汉压力之下,两国必争端再起。我大汉再加兵,料想亦无大妨。”
程不识略感宽慰的向我拱手道:“大将军既已谋划妥当,某便不再多言,若大将军有事需某相助,尽管开言不必客气。”
我笑道:“小弟自不会与你客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