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传,玄元决中藏有极其深奥的秘密。盘古开天辟地,曾在缥缈山上著玄元决,后来伏羲做过一梦,梦见游一山,在山壁之上发现六十四字决,便记了下来,这便是玄元决。黄帝大战蚩尤,曾得到战神图鉴,张良辅助高祖,得到黄石公兵法,这些都跟玄元决有密切关系。六十四字决分别刻在天地人心四块玉佩之上。大明开国,天机大侠刘伯温曾得到玄元四佩,将玄元决录下,后他创天机门,玄元决便成为天机门镇门之宝,众多武林人士均想得之,只是百多年来,天机门行踪飘忽,传人又很少在江湖上走动,故成为一个神秘门派。这次天机门竟广发武林贴,宣布公开玄元决,所有人都想去碰碰运气。至于是否真的是绝世武功,那就不得而知了。”
秦楼道:“这些不过是人云亦云罢了,又有谁练成过玄元决上的武功?”
朱厚显笑道:“这个在下也不知,不过据传天机门人自幼修炼玄元决,几乎达到练气化虚境界,不过是真是假,不久便可以见分晓!”
琴真笑着对秦楼道:“怎么?你也想去参习那玄元决?”
秦楼尴尬道:“我不过是好奇问问而已,余大哥要我去找慧元住持帮我调理经脉,这些东西,又怎能轮到我们?”
朱厚显道:“秦兄弟似乎练过武功,可又好像受了内伤,不知到在下可否帮得上忙?”
秦楼道:“多谢朱大哥,秦楼曾习过导气之法,不过却不得法门,这次去灵岩寺便是求助于慧元住持的!”
琴真却道:“不知朱公子可有解救之法?”
朱厚显看到琴真如此关怀秦楼,便知两人关系不简单,心中竟微微有些不舒服,不过他乃大气之人,不会计较这些儿女私情,于是道:“方才我观秦兄弟脉络,知秦兄体内真气紊乱,不按常理运行,已损伤了几处脉络,若不好生调养,恐有残废之忧!”
琴真瞪大眼睛,“啊?”便问调理之法,朱厚显道:“在下六艺皆通,唯独不通医理,请恕在下无能为力!”
秦楼微微一笑,“多谢朱兄弟相告。”
琴真道:“你这人,不着急么?”
秦楼道:“我得知自己竟死不了,这是喜事啊,只是无酒,否则断然喝上几杯!”
朱厚显哈哈一笑,“少见秦兄弟如此爽快之人,在下有钱有酒,唯独缺的是朋友,几位若不嫌弃,请到内舱一叙!”
几人进了内舱,才知这位朱公子乃非常之人,舱内宽敞明亮,铺红毡,架上摆着几件景德镇的瓷器,舱内挂着几幅字画,其一以王羲之体书写一副字尤为醒目:“恨不能与太白、刘怜同醉,憾不可携东坡、羲之泛舟,悔无缘会伯牙、子期抚琴,倦不得邀阮籍、嵇康共游。人生得意须如此,一书一剑仗江湖!”
秦楼见那副字写的俊洒飘逸,忍不住驻足观看。
杜世鸣道:“如此一手柳体字,写的如此潇洒!”杜世鸣本是不学无术之人,见秦楼一个穷鬼也装斯文,站在那里瞧那字,便有意卖弄。只是他对书法一窍不通,只知道“颜筋柳骨”一说,于是便胡乱指鹿为马,把王羲之的行草认做了柳体。
秦楼闻他如此言语,忍不住一笑。
那杜世鸣哪知他在笑话自己,记起一篇点评颜体的话,稍加改动,扯道:“丰腴雄浑,结体宽博而气势恢宏,骨力遒劲而气慨凛然,如此书法,不知出于哪位名家之手?”
朱厚显道:“这是在下一时涂鸦之作,诸位见笑了!”
李沐雪见杜世鸣说出如此惊人之语,脸上顿觉有光,看秦楼默然不语,便出言笑道:“秦楼你盯着这些字看,又如何懂得这番大道理?”
秦楼见李沐雪那副神气,心道我怎的跟女子一般见识,转过头,便与琴真品评起来。琴真虽青楼出身,却也是才女,两人谈得甚密,李沐雪看不过去,杜世鸣问道:“雪妹,那穷书生人惹你生气了?我命人赶他下去就是!”
李沐雪道:“这是人家的地方,再说我们也是客人,你好好羞辱他一番便可!”李沐雪本已不记恨秦楼,只是方才他那神气,惹得自己老大不痛快。
朱厚显这时道:“诸位先喝杯茶,我去吩咐下人去准备些酒菜!”说罢便去了舱外。
朱厚显走出舱外,吩咐下人作些酒菜。他方才听到李、杜二人对话,有意要见识一下他们本事,便躲在舱外。
这时舱内只有琴真、秦楼、李沐雪、杜世鸣四人。
杜世鸣道:“你盯着这些字画瞧,倒似乎能看出些什么端倪来似的,装什么斯文?”
秦楼虽不与女人一般见识,然见杜世鸣如此神气,心中觉得一阵不舒服。
秦楼本是倔强之人,见不得别人用这种带有侮辱与蔑视的眼神瞧他,微一抬头,冷冷道:“请恕在下斗胆一问,杜公子可曾识字?”
杜世鸣道:“本公子四书五经,无一不通,又岂是你这穷小子能比?”
李沐雪道:“就是,方才那番评这幅字的话,任你秦楼张狂,也说不出来!”
秦楼冷笑道:“杜公子那番话,秦某当然说不出来,也怕说出来笑掉天下人大牙!”
杜世鸣显然被秦楼激怒,恼道:“有本事你说来听听!”
秦楼转向琴真,道:“这幅字写的飘逸潇洒,大多模仿王羲之的行草,只是其中太、康、生三字,却又是褚遂良体,掺于其中,却无丝毫不和谐之感,这位朱公子定是非凡人物!”
话虽对着琴真言,但杜、李二人也听得真切。便是朱厚显听了也微微震惊,这副字,便是自己爹也未曾发觉有褚体痕迹,却被秦楼一语道出,可见秦楼这人确实不简单。
秦楼又道:“看此字虽潇洒,然笔画间却露出一丝张狂,书的主人虽有出世之心,却困扰于尘事,又有野心抱负,是以尚未做到真正的忘我。而这些心态在字中也或多或少体现出来。”
这番话,在杜世鸣听来,不过是他随口乱讲而已,而外面的朱厚显却听得骇然,这年轻书生竟能从自己的一副字中看出这么多端倪,定是智慧聪绝之人。然看观他相貌,又不似会武功之人,又有一身正气,不由起了爱才之心。
朱厚显请几人去后厅用茶,他显是十分讲究之人,虽然出门在外,茶具、泉水皆自带,船上一青衣婢子生火煮水,其余诸人坐下。
待水汽徐徐而起,那青衣女子便浇烫茶壶茶杯,将六七成茶放入其中,冲入开水,用壶盖刮去面上浮沫,封盖,以滚水浇淋壶盖,并烫热茶杯,最后把茶汤均匀地倾入各个杯中,一壶茶分注四杯,每杯先倾一半,周而复始,逐渐加至八成,使每杯茶汤气味均匀。
“诸位请用茶!”
其余诸人皆端茶慢慢品尝。
秦楼有些口渴,一口便把那茶饮了下去。
秦楼虽见解过人,然对于茶道却一窍不通。
“秦公子你觉得这茶如何?”
秦楼道:“不过是止渴而已,也未觉得有何名堂。”
杜世鸣终于找到机会嘲笑他:“这铁观音乃上等乌龙茶,在江浙卖到几十两一斤,看你连品茶都不会,若不是坐了朱公子的船,恐怕这辈子也饮不到如此佳茗了罢!”
当一人学识不如对方时,唯一能打击他的便是嘲笑他的饥贫。杜世鸣便是这种人,他自幼娇生惯养,方才被秦楼嘲笑一番,此刻当然要报复。
朱、杜、李皆出自富贵之家,当时茶道在民间十分流行,他们自然懂得不少,只是秦楼一日三餐温饱,又何曾喝过如此珍贵茶叶?此刻被杜世鸣相讥,却也有些挂不住。
琴真这时道:“杜公子讲笑了,方才见杜公子品茶之时,将茶杯端于鼻间,可是为何?”
杜世鸣道:“乘热闻香,细品其味,那些凡夫俗子当然不懂品尝了!”
“不过据我所知,这铁观音有种特殊香气,闻香时不宜把茶杯久置鼻端,而是慢慢由远及近,来回往复,阵阵茶香扑面而来,品饮时甘香适口,余韵不绝。杜公子方才岂不也算是糟蹋这茶水?”
琴真乃青楼出身,对于茶道深有研究,自然非杜世鸣所比。杜世鸣心中不快,便借口出去散步,朱厚显跟着出去。过了片刻才回来,秦楼道:“方才给朱公子添乱,真是过意不去。”
朱厚显倒未提此事,只问道:“听秦兄口音,似是南京人,其中又掺杂了别处口音,不知是何处人氏?”
秦楼道:“朱公子好见地!秦某自幼随娘流浪,前些年才定居南京。”
“那秦兄身就何职?”
“无官无职,一穷书生耳!”
朱厚显略一点头,“如今秋试在即,秦兄定有打算喽?”
“在下才疏学浅,却也想谋个一官半职,一来孝敬娘亲,二来为国为民,三则成就功名。朱公子见笑了!”
“哪里,秦兄有如此抱负,当是大明之幸!”
船靠岸,秦楼、琴真二人告别朱厚显,便上山去。那些落水的群豪有的也爬上岸,他们谁也不理,径自上山。
山不高,但是上山的路却颇曲折。时间尚早,秦楼两人并不着急,走了半个时辰,然而奇怪的事发生了,看似百丈高的山,竟然无法上去。琴真道:“我们方才已来过此地了!”
秦楼打量,竟发现四处竟空无一人,方此那些上山的人也不见踪影。只是不远处,却传来一些人的打骂、呼喝之声。
放眼看去,四处皆是树海,葱葱郁郁,无穷无尽,丈宽的小路慢慢向上延伸,通向山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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