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不平剑客
日头已经慢悠悠荡到了天空正中,暖洋洋的光芒照着黄鹤山庄内一众正吃喝的耳酣面热的人。
“噌噌噌,”庄门外急匆匆跑进来一个家丁模样的人,他略显慌张的跑到黄贺近前,附耳说了句什么,只看黄贺脸色一变,正待交代些什么,只听“轰隆”一声,众人皆是大惊。回头去看门口,门已经不见了,一年轻人面沉如水,背负长剑,当门而立。他身后站着一年轻女子,低头垂目,面带忧戚。那黄鹤山庄的大门,此时正破破烂烂的躺在一旁,已经“横尸”了。
“来者何人?胆敢来黄鹤山庄闹事。”
黄鹤山庄的大管家黄福迈前一步,抢先发问。立刻有数名山庄内的庄丁涌了过去,把那二人堵在门口。
“‘不平剑’武少清!”
在座的江湖豪客有人认出了来者身份,忍不住叫出声来。
“不平剑!”庄内客人立刻一片哗然,众人低头议论纷纷。
“不平剑”武不清原本是洛阳捕头,为人正义耿直,嫉恶如仇。当年因捕获了曾入宫行刺皇帝的杀手“冷蛇”,被御封“铁胆神捕”,一时闻名天下。后来武不清在办案过程中发现了很多官场黑幕,他明察暗访,把探得的肮脏证据上呈御史蔡风。然而三个月后,御史蔡风全家被赐死。铁胆神捕被罢免。武不清悲痛欲绝,得人指点才知道权臣弄势,朝廷已经腐败不堪。武不清心灰意冷,拜祭了御史蔡风一家之后,仰天长叹:“天下不平事,吾来制之。”一人一剑从此行走天涯,匡扶正义。几年之内,“不平剑”的称号传遍江湖,不平剑足迹所至,必有扶弱铲奸之举。
今日黄鹤山庄大宴宾客,这“不平剑”贸然来搅乱,莫非这庄内有不平之事?
众人低声议论,心里不断揣测。一个是侠名远播的大侠,一个是流落江湖的神捕,今日会发生些什么呢?
“不平剑”卓然而立。面色铁青:“请黄大侠出来答话。”
黄贺越众而出:“不知武捕头有何见教?今日老夫五十寿诞,武捕头硬生生来搅了天下英雄的兴,还请有个交代。我这黄鹤山庄可不是任人可欺的。”黄贺的声音里明显的透着不快。
“请黄大侠让令公子出面一见。”武不清冷冷的说。
“呸,你什么东西,也敢对黄大侠颐指气使?”豪客中有人看不过,叫嚷出声。众人听了这话也颇觉这“不平剑”不近人情。莫名其妙跑来搅了人家的局,还号令一般的提出要求,不过说来也奇怪,黄大侠寿诞,为何不见他的儿子黄龙飞出来待客。
“今日事毕,武某听凭各位处置。现在,请黄大侠唤令郎出来一见。”
“不平剑”的语气透出几分坚决。
众人面面相觑,虽说今天来闹事不合时宜,但听了武不清的“任凭处置”话后也无法再发作,各路的来宾一齐转向那黄贺,看他如何处理。
黄贺脸上神色不变:”犬子偶得风寒,今日不便见客。”
“有热闹看了。”水戈轻声的说道。嘴角浮出一丝轻蔑。
“到底怎么回事啊?”烟儿挠着水戈的手心问道。
“这黄大侠的儿子定是做了不轨之事,被这不平剑拿了证据,这不就来兴师问罪了么?”水戈饶有兴趣的看着那黄龙大侠。今日看来难能善了。
武不清冷冷的看着黄贺:“素闻黄大侠侠名,晚辈佩服的很。料想大侠定是一个明辨是非之人,大侠清楚今日在下何来,却推脱敷衍,不怕葬了一生的英明么?”
“老夫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更不知道你为何来扰了老夫的寿局。老夫念你一方义侠,不和你计较。倘若有什么误会之处,还请担待一二。犬子身染风寒,今日不便见客,他日老夫携犬子上门请教,你看如何?”黄贺说完,朝四下望了望,家丁们立刻涌到近来。
“他日?若换了他日,谁来为我作见证。”武不清嘴角带了几分嘲笑。
“大侠不愿意说,在下却不能为顾着大侠的侠名而包庇罪恶。武某勉为其难,就来解释一下令郎为何不敢出来见人吧。”武不清丝毫未把涌近的庄丁放在眼里,依然神情自若。
“住口!”黄贺一脸的煞白,用手指着武不清,手臂微微颤抖。众人见了他这般神色,不由开始猜疑内中有鬼。
“姓武的,你欺人太甚!”一声凄厉的叫声传来,只见一个缺了右臂面色苍白的年轻人从厅内冲了出来。看那神形相貌正是黄贺的儿子黄龙飞。
“畜生!你出来做甚?”黄贺大骂一声。
“姓武的,”黄龙飞丝毫不理会他父亲的喝骂,“你已经砍了我一条手臂,还要怎样?难道要小爷死在你面前你才肯罢休么?”
庄内宾客大惊失色,这不平剑砍了黄龙大侠的儿子的手臂,竟然还前来搅局闹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是。”武不清冷冷的回答。“杀人偿命,你糟蹋了良家少女,事后还杀人灭口。可惜我晚来一步。不过,你难逃公道。”
“我身后这个姑娘,就是你杀害的女子的姐姐,她就是人证。和我去衙门。或者,你自裁吧。”不平剑的语气里不带丝毫感情。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说的就是真的吗?我不承认。你污蔑我!”黄龙飞歇斯底里的叫道。
武不清冷冷的看着他,脸上显示出痛苦的表情。他转向黄贺:“大侠可否主持公道?”
黄贺煞白着一张脸,抬头看了看在座的众人,牙一咬:“犬子从未做过的事,神捕为何私自扣罪。”
庄内诸人都长吸一口冷气。事情到了这地步。已经略有头绪了。大家都是明白人,听了双方说话的口气,看那双方行事的脸色,基本上就明了怎么回事了。很显然黄龙飞作奸犯科,黄贺老牛护犊。可是谁都知道是这么回事,可是谁也不能就此肯定。证据这种东西,正面是白,反面就能是黑。难断的很。一时间陷入僵局。
“既如此,武某要带令郎公堂对簿。有官府来评判是非。”
“你何身份,你以为你自称侠义,就可以信口雌黄,颠倒是非吗?”
“我无名无份,”武不清抽出长剑,“就凭我手中‘不平剑’,就凭天理昭彰,善恶有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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