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
“云龙!”
人人惊慌失措,发生什么了?发生什么了?
“三师弟!师傅的命令你也敢违抗!”这是唐云凤的声音。
“云龙,你想背叛越王?”这是李渊的声音。
“果然是你!”这是独孤名的声音。
林云龙并不理睬,却飞身来到李仙殊身旁。那南诏女子用最热烈的目光凝视着他:“你决定了?”
“我决定了。我娶你!”
我悄悄看看周仲安,他的神情又激动又失落。
林云龙转向众人道:“我决定退出无机剑派,退出狼盟,至于越王的厚爱,我也回信辞却了。大师兄,你若要替师傅清理门户,尽管上前,无须顾忌。”
唐云凤拔剑。
那蒙面男子也突然出拳。
那拳势如火焰,那剑势却如冰冻。这巨冷与巨热包围着林云龙,也冰冻着和炙烤着周围的一切。那真是怪象。我很少看清楚林云龙出招。这次不一样。我能清楚的看到他左边的身子是红色的,右边的却是白色。仿佛他被一个奇怪的透明大球分为了两半。他的手忽然动了,我没看见剑,只看见两只手同时袭向左右两个光圈。刹那间,他全身的颜色恢复正常。蒙面男子和唐云凤同时跌出,口吐鲜血。
吕越道:“师兄,你把无机阴阳剑练成了!”她此刻才说出话来,语音带着伤悲。
“是。”林云龙看着她,“你该带着大师兄他们离开这里。越儿,对不起。”
吕越不再说话。她忽地和于云水上前搀扶起唐云凤,他们和其余无机剑的剑客一起离开了真武山。我猜想林云龙练成无机阴阳剑这个消息一定很重要,他们甚至不愿意对抗就离开了这里。
那蒙面男子踉跄起身,对林云龙道:“我梁二不会输给你的,我会再找你!”他和黄飘一干人一起下山。他们走得很快,似乎不想在这里再多停留半分钟。
真武山顶只剩下一群鲜卑人,还有那个古怪的小道士。
林云龙扫视全场,他的眼睛里散发着难以言述的鄙薄和傲气。
“我林云龙,今日当众宣布,李仙殊是我的女人!她以前做的,现在做的,将来做的,都算是我做的。凡是不服的,都可以上前,单挑!群殴,林某人都奉陪!”
全场哑然无声。
这里站着的每一个人头上都有着了不起的头衔,或者他们的身后,都有着不可一世的身世。此刻,面对着这个白衣男子,他们没有一个敢于上前。我觉得林云龙好象一个明知前面是大潮,却不顾一切往下跳的男子。他却不问这一切究竟值得抑或值不得?
那个叫李仙殊的女人,拥在他的怀中,她的眼睛只是看着他。仿佛天地之间,从洪荒到沧海,她都只有他。她从来就是属于他,他也是从来就属于她。
也许这就是爱吧。我双目潮湿。即使他们在此刻死去,至少他们是不寂寞的。我们谁又不会死去呢?终有一日,我们或者死在马蹄下,死在他人的屠刀,或者直到耄耋,牙落发白衰弱死去。
天空已经发亮。
有只落群的大雁,孤独的,惶恐的从北向南飞去。在青色的天空划过一道黑色的痕迹。
忽然,空中响起了激越的琴声,琴声铮铮,仿佛撕裂着所有人的心肺。那些包围着林云龙和李仙殊的男子突起发难。我低估了他们杀这两个人的决心,不能zhan有,必须毁灭!但他们也低估了林云龙的绝艳才华!高台上面交错着剑光和刀光,旋动的暗器在碰撞当中如绽放的花朵。血光,在空中不断划出弧线。从来没有一个人,能象林云龙这样,把杀人,都做得象大醉之时泼洒的一首诗。
这场光天化日下的决斗,我想我一生都不会忘记。那些骄傲的、残忍的鲜卑儿,争先恐后的赴死!“停!停!”有人在大叫。我认得他,是李渊。他的身后出现一排弓箭手,任何人都明白鲜卑的弓箭手有多么可怕。“林云龙!你放过他们!”
战斗停止。但琴声未止。弹琴的是周仲安,他的眼中全然不见刚才的残忍一局,仿佛把他所有要说的话注入琴声当中。
林云龙右手一挥,瞬间,那排弓箭手弓弦尽裂,和着琴声直奔高处。李渊脸色煞白,嘴唇哆嗦,一语不发。林云龙抱着李仙殊,单手取出一只笛子,应和琴声。
周仲安微微抬头,大笑道:“恭祝两位生在一起,死在一起,变成骨头化成灰,和也要和在一起!”
林云龙颔首:“多谢周兄的祝福!”他带着李仙殊扬长而去。
许久。
山顶上已多了一群隋兵。
李渊突然指着周仲安,大声道:“把这个南陈奸细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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