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狠狠吃了李昌在一顿饱饭,便从公馆后门悄悄溜出来。李昌在给了我们五匹骏马,我们顺便还带了些粮食和肉脯。扮作扶桑人,进出城门并不困难。回到驻地,蕊珠已在商船上休息。
我集合了几个将领,商量如何虚诈百济。齐远等人一看我们带回了肉脯,大为激动:“爷,边吃边想办法吧。”
我失笑:“给蕊珠留一点,把粮食分下去,你们吃肉吧。”我又从腰后取出一个皮囊:“看看这是什么?”
几个人都大叫起来:“酒!酒!”
薛正忙道:“不要告诉张之随,这家伙是个酒鬼。”话音刚落,张之随耸着鼻子进来:“嘿嘿,将军带了美酒回来啊!”
我忙道:“你也来尝尝。不过依我看,高句丽能酿出什么好酒,香味比咱们的酒木差远了。”
“什么酒木?”其他人齐声问。
我尴尬起来。那日发现酒木之后,我和张之随你一口,我一口,不过两日,已经吃个干净。倒把这些难兄难弟忘到九霄云外。
罗岭喝了一大口,道:“管他什么酒木,先喝这个!我呸!这也叫酒吗?”他哇的吐了出来。我抬脚就给了他屁股一下:“混蛋,不喜欢不要浪费!”
罗岭摸摸自己屁股,苦笑道:“爷,有个事情——”
“什么事情?”
“我把那群扶桑人杀了。”
我诧异道:“那个金菊子被你杀了?”
“哦,那丑丫头没有动她。夫人护着她呢。我说的是那些扶桑人。”
“好端端为什么要动杀机?”
罗岭别过头去,不吭声。他对着我的侧面正好是那张漂亮的脸庞,这么倔强的模样真是熟悉。杜名喝了口酒,笑道:“还不是那群扶桑人自己找死,对着我们的小罗岭指指点点。他们说什么鬼话咱又听不明白——”他对着一块肉脯作了个狠狠劈下去的动作,“这样,八格了!”
“什么八哥了?”我追问:“说的什么呢?”
杜名光笑,不肯解释。
我又提到准备的事项,薛正叹息道:“可惜没马!哎,想想老子那匹青花马,多好啊!上好的种马啊!那天喝马血的时候,老子不怕丢脸,还真的在船舱里哭了一场。”
齐远起身道:“将军,要伪装,须得先做些工事。万一被他们识破,咱们没有利箭,就危险了。”
我道:“既然这样,大家不要耽误时间了。张先生,你马上让工匠们砍些树木,搭成堡垒,咱们玩点花活出来。”
在工匠们准备工事时,我到船上看蕊珠。刚走近舱门,听见一个女子用高句丽语说:“先生好。”我微微一楞,就听见蕊珠的声音:“先生好。”原来她在学习高句丽语。我驻足听了一会儿,蕊珠的声音非常轻柔,说起高句丽语别有一番风味。这时蕊珠又道:“金菊子,先喝点水润润嗓子吧。”
“是,夫人。”
我走进船舱,金菊子看见我,吓得手一抖,水洒了一地。她立即伏下,瑟瑟发抖。蕊珠已经起身:“将军回来了。菊子,不用怕,将军不会伤害你的。”
她走到我面前,打量我的面庞,笑了起来:“这小胡子留得!将军,我们那边有话说,男子未满二十五岁留髭须,会短寿的。你还是赶快修掉吧。”
我嘻嘻一笑:“好,好,夫人说修掉就修掉。”再看金菊子还伏着,我道:“你起来吧,侍侯好夫人,我不会亏待你。”
正在这时,齐远在外面报:“将军,末将拿到四个百济人,估计是百济的探子,如何处置好?”
我走出船舱,见船下绑着四个男子,年纪大约二十来岁。打扮虽象普通百姓,眼神却与一般百姓大不相同。略一沉思,我已下决心:“杀了三个,以示警戒,放一个活口回去报信。”
齐远刚答声是,金菊子从船舱中奔出,抱住我的大腿苦苦哀求:“将军不可啊!奴婢求求将军!他们不是探子,是接应扶桑船队的接待使。因为奴婢们没有回去覆命,所以才来查访。”
下面一个淡眉毛的男子叫起来:“金菊子,你这贱人,你竟然投靠了高句丽的狗贼!”
金菊子抬头望着我,那双细细的眼睛里盛满泪水:“将军!求求你!别杀他们!他们真的不是探子!”
那四个男子只管对着金菊子破口大骂,淡眉毛的男子骂得尤其厉害。金菊子并不为自己辩解,却对着我砰砰叩首,望我放过他们。蕊珠慢慢从舱中走出,温声道:“将军,警告不一定要杀戮。”
那四个男子一见蕊珠,都呆在当地,忘记了骂人。
我转对齐远道:“拖下去,一人打十鞭,再放走。”我对齐远轻声道:“让他们体会一下我军军威!”然后大声用高句丽语吩咐:“大军入境,尔等小国还不速速臣服。否则本将军挥军泗纰,灭了百济!”
看着士兵拖走那四人,我低头想拉开这抱着我的百济女子,金菊子松开我的裤脚,失神的望着几个人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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