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兄们,杀啊!活捉了韩吉那老贼,重重有赏啊!”随着一声喊叫,城外的宋军开始向磁州城发起进攻。此时的北门已被柳逸玄带兵攻陷,柳逸玄分兵守住城楼,打开城门,让门外呼延庆的人马顺利杀进城来。
呼延庆带着帐下的人马,喊杀着入了城,看到柳逸玄与袁教头一起正在城门口清剿残敌。柳逸玄对呼延庆说道:“呼延将军,你速分兵去南门和西门,与城外的我军相互配合,北门已被我们顺利拿下,我们正要往东门去迎接宗泽老将军!切记不要恋战,先攻占城门要紧。”
“好的,你放心吧,俺这就去了!”呼延庆答应了一声,拍马往城里杀去。柳逸玄见呼延庆带人去了西门和南门,现如今只有东门还被金人占领着,况且宗泽带着五千人马还在东门外的大营驻扎,便决定带着“勇”字营的这几千人去夺占东门。
“袁教头,老将军还在东门外面,我们应该前去夺占东门迎接他们才是,况且那韩吉老贼亲自守着东门,我们不去支援,我怕城外的弟兄会吃苦头啊!”柳逸玄道。
“柳公子言之有理,我们这就往东门支援!”
袁教头见北门的残敌已被清剿,守城的那些降军纷纷四处逃散,便决定要往东门支援。宋提辖、王子纯等人得了袁教头的命令,纷纷带着自己的人马沿着城里的街道往东门杀去。
此时的韩吉正与金国小郡王完颜洪在东门的城楼上指挥战斗,听到北门被攻陷的消息之后,他本想弃城逃跑,但是门外又被宋军包围,开了城门也是死路一条。他又看到城东的宋军举着火把来到城下,便知他们要连夜攻城。
“韩将军,不好了,北门杀进来许多宋军,他们正向我东门赶来!”一个士兵前来报告军情。
“什么?这么快就来了。驻守北门的人呢?”韩吉大惊失色,他没有想到,这还不到一个时辰,北门的七千守军就全线崩溃。
“那尤童将军已被宋军杀了。我们的弟兄见尤将军已死,纷纷逃命去了!”
韩吉听了此言,仰天叹道:“这…唉!看来是天要亡我啊!”
站在旁边的完颜洪说道:“韩将军何故如此,大丈夫投身疆场,早已把生死度外,如今我们只丢了一座城门,何必如此悲叹?你且守住这东门,不要放门外的宋军进来,我自带本部人马去收回北门,只要我们守住四门。等援军一到,仍然可以反败为胜!”
韩吉听了这话,又恢复了信心,对完颜洪说道:“小王爷所言甚是,你且去挡住北门的人马。老夫来守住这东门!”
二人主意已定,完颜洪便带了自己的一千人马往北门赶来,一路上看到从北门撤退回来的金国士兵,完颜洪对他们喝道:“凡临阵脱逃者,格杀勿论!你们莫要逃跑,快随本将军去夺回北门!”
从北门溃败下来的守城官兵,看到小郡王带兵杀来。也都重新恢复了士气,各自拿好兵器,重整旗鼓,会同完颜洪的人马继续往北门杀去。完颜洪沿着城中街道,行了一里多地,便看到北面杀气腾腾地冲来一支人马。为首的将领正是柳逸玄和袁教头,完颜洪一眼便认出他们,正是这支人马把他的妹妹给捉了过去,他的妹妹完颜雪儿至今还是生死不明。
常言道,仇人相见分外眼明。完颜洪一见柳逸玄带着人过来,便纵马挥刀,向着宋军中杀去。“柳大郎,你个无耻的叛徒,还我妹妹来!”完颜洪大喝了一声,然后挥舞大刀直奔柳逸玄而来。
“我靠,不好,他要杀我!”柳逸玄一见完颜洪恶狠狠地向自己奔来,急忙就要躲闪。旁边的宋提辖、袁教头说道:“柳公子莫怕,有我们在,他近不了你的身!”
柳逸玄这才放下心来,他知道这完颜洪痛恨自己,若被他撞上,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杀了自己。
袁教头见完颜洪挥刀来战,急忙拍马出阵,要与他比斗一番。“完颜小儿,我来会会你!”
完颜洪见袁教头挺枪来斗,也不跟他答话,举着大刀便向袁教头头上砍来,袁教头挑枪来迎,二人你来我往,斗了十几回合,柳逸玄见袁教头与完颜洪纠缠在一起,急忙下令全军冲杀过去,两军在磁州城的街道上相遇,又是一通厮杀。
宋军借着气势,各个勇武异常,与对面的金兵厮打在一起。战了半个时辰,完颜洪早已被宋军拉到马下,只得拿着大刀,与宋军肉搏。由于宋军人数众多,完颜洪的队伍死伤大半,跑的跑,散的散,只剩下一两百人还在他身边坚持。
袁教头下令包围这伙负隅顽抗的金兵,同时又令宋提辖、王子纯带着余下的人马继续向东门支援。完颜洪自知力不能及,只带着身边的这些忠实的兵士在做最后的抵抗,这伙金兵被包围到一处角落,他们背靠着背,摆成环形阵列,看着外面的宋军一步步向他们逼近。
“不要跟他们浪费时间了,放箭!”袁教头一声令下,数百名弓弩手向这这股金兵发射箭矢,只见箭如雨下,金兵应声倒地,一通乱射之后,只剩下内层的几名军士还紧紧的护卫着完颜洪。
柳逸玄见金兵所剩无几,连忙走到阵前对完颜洪说道:“小王爷,令妹已被我安排在宋军大营,并未对其加害,只要你放下武器投降,我们可饶你一死,让你们兄妹团聚!”
此时的完颜洪早已是精疲力竭,全身上下皆是鲜血,他得知自己的妹妹还活着,心里的一块石头也落了地,只是自己是个军人,又是王室贵胄,岂能屈膝投降。
完颜洪推开守卫自己的士兵,然后提刀走到人前,用袖子擦了一下刀刃上的鲜血,咬了一下嘴唇,说道:“柳大郎,你也不必废话了。今日我败在你们手上,也是命该如此,让我死可以,要让我屈膝投降。想都别想!来吧,爷爷的刀已经擦亮,你们哪个敢来与我决一死战?”
“给我放箭!”袁教头见完颜洪不肯投降,不愿再浪费时间,下令要把他们全部杀死。柳逸玄见完颜洪誓死不降,倒也真是条汉子,如果就这样把他杀了,也是于心不忍,再者,如果自己杀了完颜洪。那以后就更无法面对完颜雪儿了。
“且慢动手!”柳逸玄急忙拦住要放箭的士兵,对袁教头说道:“这完颜洪誓死不降,倒也是一条好汉,不如留他一条性命,况且他是完颜吉列的儿子。若把他捉了回去,也好日后与金人交涉不是?”
“这种顽固之徒,留着他有何用,不如除掉了省事!”袁教头道。
柳逸玄笑道:“咱们杀了他还不容易吗,只是他那妹妹还关在我那里,若杀了他,回去我也不好面对那女人不是。还请袁教头看在小弟面上,饶他一命吧。”
袁教头见柳逸玄好言相求,也就只好答应了他的请求,但看到完颜洪紧握钢刀,还要以死抵抗,便提枪走上前去。说道:“你还要决一死战吗,那就来吧!”
那完颜洪咬紧牙关,舞着大刀就要来战,袁教头在马上将长枪一晃,让那完颜洪一刀扑了个空。袁教头又急忙把长枪一转,朝着完颜洪的右臂刺去,那枪头正中完颜洪的小臂,只听“当啷”一声,完颜洪手里的钢刀应声落地。众人见他丢了武器,慌忙围拢上来,扔了绳索将他捆住。墙角的金兵见主将被捉,纷纷扔下武器,跪地投降。
柳逸玄捉了这完颜洪,让人把他捆绑牢固,留下几名士兵看押俘虏,自己又与袁教头继续往东门杀去。
此时的磁州东门早已是一片混战,宋提辖与王子纯抢先来到了东门处,与城内的守军厮杀搏斗。韩吉正与部将在城楼上御敌,却听到军士来报,南门和西门也已被宋军攻占,又听人报完颜洪被宋军生擒,便料定大势已去,继续抵抗也只是死路一条,于是决定打开城门,带着剩余的人马从东门突围,若能在城东杀出一条血路,或许还能保全自己的性命。
韩吉让人放下吊桥,打开城门,自己带着四五百人一路冲杀出来,遇见宋军挡道,也不敢恋战,只得掉头往别处逃窜。韩吉在城东左冲右突,却见遍地都是宋军,一阵厮杀过后,自己所带的那四五百骑兵所剩无几。
韩吉刚刚逃出一道封锁线,就看到正前方又有一支军马拦住去路,韩吉哪里管来人是谁,只得硬着头皮要夺路而去,正要与那来将交战,却见对面阵中走出一员老将,那老将军身披铁甲,手握宝剑,对着韩吉唤了一声:“大胆韩吉,可还认得老夫!”
韩吉定睛来看,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六十八岁的宗泽,只因韩吉曾做过密州太守,当年宗泽领兵出征时,也从密州路过,故而两人彼此相识,只是后来,韩吉与郭药师结为亲家,那郭药师投降金人之后,又把韩吉拉拢过去,才做了这叛国之人。
韩吉看到宗泽拦住去路,早已心中绝望,连忙对宗泽求告道:“宗老将军,晚辈今日走投无路,还望老将军念及旧情,放我等一条生路!”
宗泽笑道:“真是笑话,你卖主求荣,背叛祖宗,我岂能饶你?你若真想活命,那就乖乖下马受降,或许圣上开恩能免你一死!如若不然,定将汝斩与马下!”
韩吉见宗泽不肯放行,急忙掉头逃窜,宗泽从身后取出硬弓,又从箭壶里抽出一支箭来,望着那韩吉逃窜之处射去,只见弓开如满月,箭飞似流星,“嗖”的一声,那只箭正中韩吉后心。
“啊——”韩吉大叫一声,翻身落马,一命呜呼。
众喽啰冲杀过去,抢了韩吉的尸首,与韩吉一同逃窜的这些将领,见韩吉已死,纷纷下马投降。
宗泽见磁州城门大开,便带领着身边的部队往城中行去,刚到城门口,便看到柳逸玄与袁教头等人带着人马冲了出来。柳逸玄见宗泽来到,急忙上前问道:“老将军,那韩吉已逃出城外,我等正要出城追赶,不知老将军可曾遇见?”
宗泽笑道:“韩吉那厮,已被老夫射死于马下也!”众人闻言,皆欣喜不已,知道韩吉已死,完颜洪被擒,便一起随同着主帅入城。
至此,磁州之战,宣告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