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孤鹰传 > 第十二章 天下大势
    盛名之下,确无虚士。

    当“病虎”赵风由远而近向猎鹰等人行来时,观他的身形气度,猎鹰心中隐隐已有所觉。及至赵风来到他们身前站定开言时,猎鹰已经确定:这个赵风,是他来到这个时代后所遇到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武学高手,一个身负内家奇功的高手!

    “病虎”赵风,既有“病虎”这么一个名号,其人确也带有三分病容。面目瘦削,脸色蜡黄,不似常人之红润圆满。目光混浊,眼眶神仙,不若常人之清明精神。身子略微有些佝偻,背脊弯曲,不若常人之挺拔。但在猎鹰看来,此人目光虽然混浊,眼眶深陷,但那混浊的眼眸中不时有一缕似若刀锋一般的精光闪现;身子虽然佝偻弯曲,但是下盘却是甚稳,行走之间,点尘不惊。且此人两侧太阳穴高高鼓起,分明是内功已登堂入室的明证,一双手骨骼粗大,稳定有力,可见此人手上功夫必有过人之处。

    初步评估,猎鹰已判断出眼前这位“病虎”身手绝对不在此时的关羽之下,若按照二十一世纪武林的标准来划分的话,他的身手可与八大门派任何一位掌门人相颉抗而毫不逊色。

    “在下猎鹰猎天高,闻常山真定有赵兄这么一位豪杰,勇力过人,人所难敌,心中大是渴慕,不揣冒昧,前来拜访,礼数不周之处,还望赵兄海涵。”正主既然出来了,猎鹰自然不能再让褚燕回话了,行前几步,冲赵风抱拳施礼道。

    “猎兄谬赞了。天下英雄甚众,赵风区区一平头百姓,又有病在身,敢称什么豪杰?恐让兄失望了。”赵风客气而有礼的回道。

    面对赵风似乎带些疏离的客气,猎鹰微微一笑,道:“英雄不问出身!兄身负绝艺,大气磅礴,兄不是英雄何人可称英雄?至于兄所言之病,白璧微瑕,亦为美玉。况兄之疾,小患耳,举手可除之!”

    赵风闻言神色只是微微一动,转而又恢复平静。他身后去通传的那名赵家营子的汉子却是神色激动,猛的扑到猎鹰身前,急声叫道:“先生,你所言可真?您可是有办法治我家大官人之病?”

    猎鹰没理会他,只是目视赵风,微笑不语。那人更是着急,正待再问,旁边关羽不屑冷笑道:“我家大哥何等人物?岂会妄作虚言!你这厮怎的如此无礼!”

    “这……这……”这人脸涨的通红,想要分辨什么可又不敢说话,口中这这了半天,猛的冲猎鹰跪了下去,也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冲猎鹰磕头不止。

    褚燕见状,忍不住转头对猎鹰道:“主公,你看这……”

    猎鹰似对那人的作为浑不在意,只是看着赵风,突然展颜一笑道:“赵风不愧是赵风,生死大事等闲视之,如此气度,猎鹰佩服。”

    赵风没有答言,他冲跪倒的那人说道:“赵沱,起来吧。”

    赵沱回头道:“大官人,可是您的身子……”

    赵风淡淡一笑:“傻瓜,那位兄弟说的很对,鹰兄是什么人物?岂会妄作虚言?你做此情态岂不是太小瞧他了吗?”

    猎鹰和赵风对视一眼,同声大笑,笑声阵阵,响彻原野。

    此时赵沱还傻愣愣的跪着,赵风走上前去,把他扶起来道:“赵沱,你还傻站在这儿做什么?回村子告诉大家,有客到。”

    赵沱应了一声,回身就往村子里跑。

    赵风虚手一引:“鹰兄,诸位,里面请。”

    赵风的宅院位于全村的正中央,还没等走近,远远就有阵阵短促有力让人热血沸腾的大喝声发出。及至走到近前,推门而入,入目所见让关羽和褚燕李蒙三人顿时技痒不已。院子中有一个大型的练武场,以青石铺成,极为宽阔。此时,练武场中正有一百多人正在练武习艺,但见刀影重重,剑光四射,拳风霍霍,羽箭破风,啸啸而鸣。如此情景,关羽等人自是不陌生的了,他们每天都被猎鹰这么操练,只是,对比这些人,他们习武一则苦了许多,二则非常有组织,不像这些人这样乱哄哄的,因此,关羽等人只是微微撇了撇嘴,毫不动容。

    赵风暗中留意,见关羽三人不但面无讶色,且流露出一股淡淡的不屑之意,不由心中大是惊诧,同时对猎鹰更感高深莫测起来。

    “赵兄,想不到你家中如此热闹,某真是大开眼界了。”猎鹰含笑说道。他确实没想到,没想到这个赵风竟会组织村人习武,看来,自己是小看他了,这个赵风,不一般哪!

    赵风引着众人通过练武场,场中习武众人见赵风到来,纷纷停手,向赵风行礼后避到一旁,让出一条路来。闻言边走边说道:“如今世道不靖,若无武力傍身,恐无生计。赵风生于斯长于斯,怎能眼看乡亲族人无自保之力呢?如此,也是无奈之举啊!”

    穿过练武场,入得房内,双方分宾主落座,刚一坐下,那叫赵沱之人也随后走了进来,低声在赵风耳边说了几句什么,赵风点头不已,转对猎鹰笑道:“鹰兄,诸位远道而来,想来必也有些劳累了,且先进些酒食如何?吾村中有一肉饼,十分美味,想请兄等一尝。”

    关羽和李蒙闻言大是意动,关羽食量奇大,李蒙少年之人,正在长身体时,极易感到饥饿,此时早已是饥肠辘辘,只是为首得猎鹰没有说话,他们也不敢抢先开口。

    褚燕却动容道:“可是闻名真定的赵家肉饼?吾听说此物特别,乃是用一种叫‘麦’的不同于一般粟米之物制成,十分的美味可口,可谓人间少有之珍馐。大官人所说,可是此物?”

    赵风笑道:“想不到飞燕兄也听过此物。不错,此物之特别,正在于那‘麦’。昔年神农尝百草,寻那可食之草木,而得稷,粟,谷物等,自此之后,我辈所食,大多此类。象我真定县,田中所植,几全是谷粟之属。此类谷粟,种植已久,产量有定,可如今官府利税日重,黎民田中所产一定,而上缴益多,长此下去,民何以聊生?官府收税非我等能干预,但田中所产我等却能干之。吾偶有奇人,以此‘麦’之种子予吾,言此物乃神农之后所生之天地奇物,需水甚少,产量却大,远超谷粟之物,且滋味美妙,不同于谷粟之流。吾试种之,果如所言,一亩之所产,较谷粟多出百斤不止,且磨皮去壳,内中所育奇白之物也。以水和之,则软绵似云,此后火炙,则外焦里嫩,十分的可口,若辅以肉糜,则立成美味。如今,我赵家营子田中所种,多是此物,因此在如今之世道,我村中人生活也还过得下去,实赖此物之力多矣!”

    李蒙少年人心性,此时忍不住道:“真的?那我可真要好好尝尝了!”

    赵风莞尔一笑道:“这个没问题,你尽管吃就是了。”

    看着眼巴巴望着自己的李蒙和目光中明显有垂涎之意的关羽,猎鹰不觉一笑,道:“如此,我等就不客气了!只是赵兄,我这里可是有两个大肚汉,舍弟关羽和这个贪吃的小家伙李蒙。赵兄不怕他们把你吃穷了吗?”

    赵风大笑道:“把赵某吃穷了也没有关系,不是还有鹰兄你吗?”

    两人相对大笑,状极欢畅。

    片刻功夫,美食酒馔摆满长案,其中一个大盘,盛满赵风刚才所说之用“麦”做成的肉饼,色泽金黄,散发出阵阵诱人的香气,勾引的李蒙垂涎不止,一端上来就眼勾勾的看着,再也不肯移开目光。

    猎鹰扫了一眼,这让赵风等说的珍奇无比的“麦”肉饼,其实就是小麦面饼子。在他的那个时代,小麦是太平常不过的东西了,人日常所食,小麦磨的面粉以及大米等。其中面粉做法多样,既可以做面条蒸馒头,又可以放入一些佐料,烘培炸炙,随心而成,多样做法,那象眼前,明显就是和上肉糜之后用油煎出来的肉饼子这么简单。想想也是,汉时炊事工具又能有什么?简简单单做出来能吃就行了,那象后世逐渐发展出来的那么些做法?因此猎鹰对这些所谓的美食并没有多大的兴趣,他的脑海,此时所想的却是赵风和因这肉饼所引发的一些灵机。

    赵风这个人,绝不是一般的赳赳武夫,他想法灵活,聪明机变,极明变通之道,在解决问题时不冲动,能冷静思考,寻找突破点,心思十分的缜密,且胆量过人,敢于革新。这从他刚才言谈中所言不种谷粟种小麦这件事中酒可以看出。这样的一个人,绝对是个人才!不管他是不是赵云的兄长,猎鹰都已决定,一定要把此人网罗入手。

    “鹰兄,飞燕兄,关兄,李小兄弟,请!请用!不要客气!”赵风招呼四人进食。

    关羽和李蒙看看猎鹰,猎鹰微笑一点头,两人当下那还客气,当下对赵风说了声:“如此,我(们)就不客气了!”

    李蒙左右开弓,一手抓着一个肉饼,左一口右一口,吃的好不惬意。关羽则是大口一张,一嘴一个,转眼间他眼前的那盆肉饼就下去了一半。相比之下,褚燕就文雅了许多,拿着一个肉饼细细咀嚼,而猎鹰只是象征性的咬了一口后就不再吃。

    赵风见状,道:“鹰兄,可是这肉饼做的不好吃?不能让你尽兴?若如此,可是赵风的罪过了。”

    猎鹰摇头笑道:“非也非也。此物甚是美味,我只尝了一口,也知此物之美味。只是在下肚中不饥,并无食欲。”

    赵风讶道:“莫非兄乃是道门中人,已修到‘辟谷’之境吗?”

    辟谷?猎鹰知道,那是古代所谓修仙之人修炼到一定境界之后,可以不食而不饥。传说中到了辟谷境界的人,距离真正仙人的境界也有不远了,此时可吸收天地能量精华为己用,以此为基,再进一步,就可破碎虚空,堪破生命之谜,跃身仙界,跳出轮回之外。对此,猎鹰其实也是有研究的,他的师父鹰魔曾经掠夺峨嵋和青城两派的珍藏典籍,从中猎鹰寻出许多所谓修仙的法门,他也曾修炼了一些,结果不知怎的他竟修成飞剑之技,只是那修仙之术他却是未能堪破,鹰魔告诉他,修仙其实就是修天道,也是修武道,关键在于根基与心的顿悟,微妙难宣,玄妙莫测,端看个人的缘法,要他不要强求。他见师父说的那么玄乎,心中其实也是有些不信的,久而久之,对那些所谓修仙之道也就没有起始时的热心了。此时赵风突然说到辟谷,这让他顿时一愣:莫非,这个时代,有人修仙,且修到辟谷之境吗?

    “赵兄,何谓‘辟谷’?”猎鹰问道。

    赵风一愣,问道:“鹰兄你不是道门中人吗?那怎么我感觉到你身上……”

    “我身上怎么样?”

    赵风更为惊讶,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了猎鹰几眼,问道:“鹰兄,怎么你非是修道之人吗?那你这一身的修为究竟是从何而来的呢?”

    猎鹰把那套什么从师山中隐居不出如今才下山的那一套鬼话又说了一遍。

    赵风诧道:“怎么令师没有对兄言道如今天下各派之形式吗?”

    猎鹰忙道:“在下的师尊只以武道天道教在下,兄所言之天下各派家师并未对在下明言。还请兄为我解惑。”

    赵风摇了摇头,不可思议的说道:“怎么会?如今各派斗争日炽,令师怎会不告知你呢?”

    转而面容一整,问猎鹰道:“鹰兄,令师可告诉你,他是否道门之人?”

    猎鹰心中暗道我师父不是什么道门中人,却是“魔”字号的,要算的话,也算是“魔门”中人吧!

    他摇摇头,道:“家师并未告知。”

    赵风疑惑更甚,但既然人家的师父没有说,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此时猎鹰又催问他天下各派形式如何,他只好说道:“鹰兄,既然令师未对你言明这些,我实不知应不应告诉你。但你既然动问,我也无法,且把我所知言于你听就是了。”

    “如今天下各派之争,始于先秦之时,斯时百家争鸣,高手辈出。道,儒,墨,法,兵,阴阳,杂家等等诸家争雄,高手辈出。后秦王嬴政得法家之助,扫平六国,一统天下,功盖三皇,远超五帝,故而是称‘始皇帝’。只是法家律法严苛,以之得天下可,治天下则亡。故而大秦二世而亡。后本朝高皇帝与霸王项羽争雄,高皇帝海纳百川,得道门张良,儒家萧何,兵家韩信等大力襄助,击败项霸王,建我大汉帝国。斯后,高皇帝用‘道门’无为而治之道,与天下休养生息,使万民富庶,海内安宁。只是匈奴暴虐,屡屡侵扰我大汉边境,故有雄才伟略之武皇帝出,武皇帝心机过人,用儒,法,道诸家之术,富国强兵,又得兵家大家卫青霍去病等之助,大破匈奴,扬我汉威。只是其后儒家董仲舒等上以‘罢黜百家,独尊儒术’,遂埋下祸乱之因。汉武后期穷兵黔武,劳民伤财,实诸家争斗之过也!汉武之后,诸家争斗更炽,汉家江山日衰。其后王莽篡汉,若非光武帝奋起河北,汉祀就此而绝矣!但汉室虽续,然百家之争却是未休,此后诸家争胜,此来彼往,致使光武之后汉室又衰,天下纷争不息,到的今世,朝中儒门势盛,道法诸家势衰,故道家转而移向民间,期间道门门派众多,冀北等地有张角所建之‘太平道’,西川又有张鲁之‘天师道’。而法家则作为更是狠绝。朝中中官之流,疑为其门中之人。其中张让者,更是法家当今流派之中得魁首之一。以中官之身份,左右皇帝,与儒门争斗,‘党锢之祸’是因于此也!”

    猎鹰问道:“敢问赵兄,如今各派人物,都有那些杰出之士?”

    赵风道:“儒家如今势盛,杰出高手多入朝出仕,除孔圣直系后人孔融外,又有涿郡卢植,北海郑玄为当今儒门三大绝世高手,其下皇甫嵩,朱俊等,皆为盖世高手。而道门中,‘太平道人’张角,‘天师’张鲁以教主之尊,其下教众无数,势力颇盛。其中,又以太平道人张角所建之太平道,这几年间势力扩张极为迅速,已蔓延冀,兖,青,徐诸州,且组织严密,分为三十六方,每方人数皆在万千,如此之势,一旦有变,则莫能治之。此外,道门又有许多高人,精研天道,隐居不出,其中,‘仙人’左慈,南华老仙等几人,已为陆地神仙之流,人间俗事,与他们已无干了。至于法家,自秦之后,一向低调,盖因法家严酷,以刑法治国,与儒家所倡之‘德治’背道而驰,故而此两家势同水火,除张让等十二常侍外,法家其余高手皆隐而不出,暗中谋划,故而名虽不彰,其潜势力却不容小觑。”

    “赵兄,敢问兵家,墨家如今如何呢?”

    “墨门在楚汉相争时,助项王与高祖为敌,被高祖击败后,墨门势力大衰,历代朝廷又大力打压,如今之墨门,若非改弦易张,另投他门,就是遁居山野,不再露头,故而当今天下,我并未闻有何墨门高手出世。至于兵家,兵家中虽为一派,但其中流派却又甚多,又兵家之人,注重兵道武道,于天下争雄却无多大兴趣,因此兵家高手虽辈出,但其之影响力,偏于军中。如今兵家高手,大将军何进可为其一,陇西董卓为其二,皆为不世之高手。又,兵家流派甚多,隐而不出名声不彰却身手高绝者不知凡几。其余杂家,阴阳家等诸家隐者居多,方今天下,明争者儒,道,法三家也,暗斗者凡百家无不参与,势弱者附于强者,伺机而动。此时各派之争斗,较之先秦诸子争鸣之时有过之而无不及,真炽烈也!”赵风慨叹道,“惜乎百家争斗,受牵连者乃是无辜庶民,此诚使人痛心不已也!”

    猎鹰也随之叹息:“师父说的没错,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就有恩怨。二十一世纪的武林有八大派争斗不休,只是那时的争斗并未对家国大势造成影响,此时的百家争斗,则是以天下大事,以万民之幸福作为战场。谁都有自身的观点,发展出一套治国的理论,但究竟何者更适合这天下呢?只有斗过方知了!为了这个目的,各家行事无所不用其极,就连崇尚‘无为而治’的道家,不也是在三年后首先打起反叛的旗帜,想要推翻汉庭,取得天下吗?所谓的是非曲直谁能道的清,说的明?人世间的事……”猎鹰的心中突然感到一阵厌烦,他突然有一种甩手不干就此遁入山林,从此不问世事,专心追求武道天道的想法。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即逝,作为热血少年并熟知此后历史发展的他,则能就此撒手不管,任凭大汉在内斗中耗尽国力,致使此后一千八百年的分分合合,争斗不息呢?恍惚间那些骨瘦如柴,面无人色的流民群似乎又在眼前闪现,黎民何辜?要承受这样的灾难?此刻,猎鹰突然油然而生一种使命感,虽然这个世界没有永恒,但既然上天给了自己这样一个机会,能够重新来过,那么,乱世的灾难纵不能在自己手中终结,也要尽力减少这灾难的发生,把这灾难伤害控制在最小的范围!如此,才不负自己这一奇妙的遇和!如此,才不负自己作为一个人的良心!忽然间,猎鹰的道心更进一步,眼前似乎一片开朗,多日弥漫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整个人顿时焕发出勃勃精神。

    就在猎鹰内心精神变化的同时,他外在的气质也在瞬间改变了。一直留意观察他的赵风发现了这种变化,不禁心中暗暗称奇。此时的猎鹰,有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凛然之态,又有一种慈悲怜悯的仁善之相,更有一种喷薄而出的凌厉霸道之势,如此身具仁,圣,威,霸等诸种气势又能恰到好处的融合在一起合成一种深沉入大海,高远如长天的气度气势,赵风何曾得睹?同时,他对猎鹰更加得好奇起来。这样深不可测的一个人,究竟是何来历呢?

    猎鹰的转变就在瞬间之间,身上的气势陡发即收,马上就恢复常态,外表似乎没有一点的变化。他晶莹的目光落在赵风身上,淡淡一笑,问道:“敢问赵兄,兄所属何家何派呢?”

    赵风一笑道:“我知兄必有此一问。赵风不敢隐瞒,某实为兵家一脉。敝祖为故赵国将军,赵灭后归于此地,已四百年矣。”

    猎鹰目光一闪,笑道:“我道赵兄所为深和兵家之道,却原来是将门之后,家学渊博。若我所料不差,赵兄之疾,也与此有关吧!”

    赵风叹道:“鹰兄目光如炬,真人面前不说假话,赵某之疾,缘于修习家传‘龙虎诀’时苛求过甚,不能调和阴阳,致使体内五行之气紊乱,几乎性命不保,后虽有高人出手为我压制体内五行之气,但终是没能根治,时好时坏。那高人五年前曾又来过一次,言于我道若无奇逢,恐我活不过四十岁。但天下之大,我又不出家门,奇逢岂难道会从天而降吗?因此我也就灰心了,四十而殁也不为夭,只是我所放心不下的,乃是我幼弟族人。鹰兄,赵某有一不情之请,还望鹰兄答应。”

    猎鹰心中明白赵风要说什么,他摇头道:“赵兄,不必挂心。猎某既然敢夸口把你治好,就一定让你康复如初。赵兄若有什么不放心之事,且待猎鹰为你医治之后再说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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