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修真小说 > 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 第七节
    萧凡躺在车上,昏昏沉沉,也不知过了多久。慢慢的有了知觉,微微张开眼,只见天色殷红一片,流霞一丝丝的在半空中重叠着,太阳躲在流霞之后时隐时现,偶一现身时却又毫不刺眼,原来已是夕阳西下。身子一颠一颠的,略略张望一下四周,原来躺在一辆镖车之中。四周人马喧嚣,想是还在途中,尚未到投宿的客栈。迷迷糊糊间想到:“此刻镖车既是仍然在走,那看来总镖头已将那五人杀退了。”想到此处,心中如落下一块大石般,又昏睡过去了。

    如此时昏时醒,也不知过了几天。这一日,萧凡再次醒来时,只见周遭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自己躺在一张床上,房内的布局摆设倒象是回到杭州镖局家中一般,但细看之下却又不是。猛地恍然,此处并非杭州总镖局,却是镇江的分局。萧凡心中稍定,深吸一口气,只觉的胸口厚厚的,应是被上了药包扎过了,虽仍有些隐隐作痛,但已可稍稍活动身体。眼见窗外红日高悬,已是日上三竿,外面喧喧嚷嚷,镖师正带着趟子手们操练武艺。

    萧凡昏睡了数日,躺在床上甚感不耐。正无聊间,忽见枕边放着一个包裹,仔细看了半晌,觉的颇为眼熟,猛地省起:“这包裹正是那老叟之物。”萧凡暗自奇怪:“那老叟与那书生相斗不知胜负如何?他的包裹又怎会在我这里?”他记的昏昏醒醒间似乎看到过那书生与镖局众人相处甚洽,但那老叟却不知如何了。那老叟的包裹又怎么会在自己身边?

    这包裹是如何来的,萧凡自是不知。那日白袍人走后,有趟子手将萧凡扶上镖车,眼见萧凡身下有个包裹,只道是萧凡之物,就顺手放在萧凡身边。如此辗转几天,这包裹就一直留在萧凡身边了。此事非但通天叟不知,飞云李自修一干众人皆不知情,萧凡更是无从得知。

    萧凡虽有些奇怪,但也不以为意,正想随手把包裹放在一旁,忽见那包裹并未裹紧,露出一段东西出来,那东西似木非木,似铁非铁,虽是黑沉沉的,但隐隐间又似有精光闪烁。萧凡好奇心一起,不由解开包裹,把那东西取了出来。

    触手处,只觉光滑无比,犹如上好的绸缎一般,也不知是何巧匠打磨,竟能打磨成如此光滑。取出一看,只见那物事折叠成三段,中有细弦,却是一把折叠的弩。萧凡暗暗称奇,官府对民间弩管制历来甚严,江湖中用弓者或有其人,但用弩者极是少见,可折叠的弩则更是少见。萧凡在折叠处一扳,尚未怎么用力,听得咔的一声轻响,竟是自己轻巧的展开了。

    萧凡展开弩仔细打量一番,只见这把弩比他所见过的神臂弩约莫小了一半,只有尺半大小,折叠后更是小巧,难怪可以藏在包裹之中不为人知。弩身也更要瘦小些,上有细槽,直如利矢。普通弩多以山桑木为身,檀木为弓。这把弩却不知是用何物所制,似木非木,举指轻弹,铮然有声。那弩弦在弩身弹开后,张的笔直,随手轻轻一扯,只觉的弦紧凑有力,却又韧性十足,实是一把上好的良弩。

    萧凡把玩半天,爱不释手。只听的门吱呀一声打开,走进一人。萧凡定睛一看,原来是镖局的同伴钱墨。钱墨走进门来,一见萧凡已经醒了,不由又惊又喜,喜道:“萧凡你终于醒了?你天天昏昏沉沉的,这一路上又没个好大夫,可把我们担心坏了。”萧凡笑道:“我怎会不行,我若不行了,将来你再谈天说地议古论今少了我与你斗口,你岂不寂寞的紧。”钱墨闻言,不由哈哈一笑。萧凡问道:“我睡了几天了?”钱墨掐指一数,道“五天,你足足睡了五天。”探头下来低声道:“总镖头也很担心你,你昏睡这段时间,他天天都来看你。一路上可找了好几个大夫,每次总镖头都是让大夫先看你的伤,再看他自己的伤。”萧凡一愕:“总镖头怎么也受伤了?”钱墨笑道:“此事一言难尽,我慢慢说与你听。”说罢,把当日之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萧凡听闻吴氏五霸受伤败退,不由微微有些得意,接着又听得殷彪出现,脸上又有急色。直到听得那白袍人竟是一招之内击退殷彪,方才缓了一口气。听得飞云如何戏弄老叟,又不由哈哈大笑。钱墨见萧凡精神越来越不振,知道他伤仍未好,受不的劳累。笑道:“今日且说到这,你继续休息,我去知会大家一声,告诉大家你已经清醒了。”说罢,走出房门。

    萧凡确有倦意。迷迷糊糊中又睡了过去。再醒时,只见窗外繁星点点,一轮弯月高悬,原来已是午夜时分。此时本是夜深人静时,萧凡却听得窗外却有叮叮兵刃交击之声。萧凡心中一惊,暗忖:“莫非有敌至?”想到此处,萧凡不顾伤口痛楚,爬下床,走近窗边一看,不由哑然。只见院内哪有什么敌人,却是林政南与林灵儿正在练剑。

    萧凡在镖局呆的时间不短,看了几招就明白这两人使的都是林家剑法。他对林家剑法知之甚详,但只见两人剑花落落,攸乎在东,转之在西,竟比平常快上几倍。萧凡暗奇怪:“无论平时的练功也好,真的比剑也好,从未见过这套林家剑法竟可以使的这么快。”

    猛听的当的一声响,林政南手中青锋落地。林灵儿一收剑势笑嘻嘻的道:“二哥你又输了。”林政南默然半晌,突地长叹道:“我剑法不如你也就罢了,但这套林家剑法我十余年来每日里练习不缀。你只不过在家时,偶或练上一练,但纵是如此,我竟也不是你的对手。”说罢,捡起剑,沮丧之情溢于言表。林灵儿闻言,正色道:“二哥这话说的差了,论家传剑法,我是远远不如你纯熟的。刚才我之所以能胜,不是因为我在这套剑法上胜过了你,而是你自己用的不对。”林政南愕然道:“我哪里用的不对了。”林灵儿道:“师傅告诉我,剑,讲究技气境三法。技者,剑法的生滞与纯熟之别。气者,对敌之气势。不可因敌弱而骄,敌强而怯。境者,使剑者无论何时都应保持无敌无我之境,只需想把每一招每一式都使至完善无缺。论技,二哥你这套剑法比我纯熟多了。只是不知变通,剑法不够灵活。但是论气,二哥自知剑法不如我,输的我多了,与我对剑时,心中就有怯意。如此实力就大打折扣。论境,二哥刚才与我斗剑时,知我剑法不如你纯熟,所以一味使快,想趁我变招不及而赢我,但林家剑法本不是以快见长,你一味使的快了,看似厉害,但实际这套剑法的威力反因此发挥不出。”

    林政南思索半晌,道:“我明白了,来,我俩再打过。”说罢,剑一指,摆好架势。这一斗,果然又不同与刚才,只见林政南剑招浑转如意,绵绵不绝,攻时带守,守时又暗藏攻。林灵儿初时尚可搞衡,但渐渐剑法散乱,只留下招架的余地。但林政南却也不因此而猛攻,仍是把一招一招使的风雨不透。斗到分迹中,只听林政南喝了一声:“着。”剑直指向林灵儿咽喉而去。此时,林灵儿忽然剑法一变,不但闪过了刚才一招,同时剑花碎碎,似穿花胡蝶,又似银蛇飞旋,剑光绕在两人周遭四处盘旋。林政南啊呀大叫一声,手中长剑又被击下。

    林政南跳出圈子,哈哈笑道:“你耍赖,说好只用林家剑法的,你怎么使起师门的武功来了。”林灵儿吐了吐舌头,笑道:“二哥刚才的剑法好生厉害,如果我不使出这招绕梁三日,只怕刚才就被二哥给一剑刺死了。”林政南闻言笑骂道:“又胡说八道,我怎么会把你刺死。”他虽长剑仍被击落地,但刚刚一仗,他剑招浑熟如意,从所未有,自知从今开始剑法已上了一个台阶,所以心中极是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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