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窝里痛哭了很久，哭累了她才把被子拿开。
双眼肿的像是兔子，楚雅歌还是第一次哭成这样，即使爸爸去世，她都忍住没有像今天这般，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双眼空洞无神的起身，洗了两个小时的澡。
即使一直在被水冲洗着，她还是觉得商霖纣的气息和味道还残留在自己的身上，那种感觉真是让自己恶心的要吐了，她疯狂的搓着自己的身体，每一寸被他触碰过的肌肤，她都一定要洗得一干二净。
洗完澡后并无饿意，昨晚的伤口还隐隐作痛，忽然就看见了餐桌上留着的一张卡和一张便条，还有上面的字迹，那种狂妄而潦草的字迹，也就只有商霖纣才能写出来了。
可是今天的楚雅歌，真的无法去仔细思考，她只知道她很累，累到无法呼吸。
无心去看字条里的内容，随手把纸条揉成一团，连着那张卡一起，精准的扔进了垃圾桶。
换上了衣服，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去那里，恍惚之间，竟然到了“象牙”。
“雅歌，你怎么来了？”
正坐在前台和其他人交谈的柔姐亲切的和雅歌打招呼，旁边还坐着许久不见的06号和07号。看样子应该是在交代任务。
许久不见回答的雅歌双目无神，像惊弓之鸟。
突然有什么想法在柔姐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她轻叹了一口气，将桌前的酒一饮而尽。她走上前轻轻拍了拍雅歌的背，扶着虚弱的她朝着包厢走去。
回头又示意了凌修将所有的酒具拿过来。
不长的走廊里，深蓝色营造出一种清凉而凄凉的错觉，柔姐喜欢蓝色，但不光是因为喜欢蓝色，其实她是因为喜欢大海。
将雅歌轻轻引导在沙发上，她的双目还是涣散无光，说实话，柔姐也从没看过这样的雅歌。
身穿黑色制服的凌修轻轻敲了敲半开的门，在他看见雅歌的神态和眼神时，也有了一瞬间的不自然，他似乎是明白了什么，随即转身朝着柔姐说了声：
“别太拼命了。”
听见那句话时，柔姐的全身瞬间抖了一下，因为她知道，凌修的那句关心，不是说给雅歌的，而是说给自己的。
她起身拍了拍凌修的肩膀，示意他不用担心。
望着凌修离开的背影，柔姐的嗓子像是卡里一块鱼刺，心中那一股疼痛虽然很小，但却始终都在。
爱与恨，情与仇，我们又何时才能从里面解脱呢。
虽然雅歌的眼神是空洞的，但柔姐知道雅歌还是能够感知到身边人的关心和行为的。
她始终没有开口说话，而是动作极为娴熟的调酒，只见那些五彩斑斓的酒具在柔姐的手中挥舞转动，过山车般流畅自如，不过一会儿，一杯由柔姐亲手调制的鸡尾酒就完成了。
那杯由白色渐变为深蓝色的酒，如柔姐的性格一般，仿佛承载着大海才有的盐咸味，但又夹杂着海滩上的贝类生物。
“这是我最喜欢的酒，叫‘真’”
雅歌这才仔细观察着这杯透亮的酒。“真”，果然很有性格的名字。
“你觉得她是什么颜色？”
雅歌想都没有想，就回答着“蓝色”
柔姐轻笑了一声，“也许一般的人会觉得，它是蓝色的。但其实它不是的，它的最底层明明是白色的，接着是浅浅的蓝色，然后在越来越深。”
“兴许人就是这样的。总在不轻易之间就将一个由无数个小集合汇聚而成的大集合当成是一个整体。就好像是伤口一样，明明是伤口，但每一个人受到的伤，疼痛与否，伤口的深浅，甚至与受伤的理由都不是不同的。而这种伤口，只有当事人自己最清楚，而那些观望着自己的人，只会觉得那只是一个伤口罢了。他们的目光，都是假的，而只有自己，才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