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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起来,我也曾为自由,那样的拼搏过!

    我平生最厌恶的,就是牢笼!

    终有一天,我会撕破那里,救你出去。愤怒如同烈焰熊熊燃起,焚烧着灵魂……

    十二岁那一年,我初入学院,那天正是破晦节的第二天——迎新日。我睡下去的瞬间,就沉入梦里,就像天启时一样。

    我再次出现在那牢笼般的古堡中,只不过秦梦瑞已经在古堡之下的空旷屋子里,为镇压凶兽,奉上自己的鲜血。她的身上,穿着崭新的衣裳。

    那是个没有四季的地方。八座古堡戳天而起,厚厚的云层永远覆压此地。所以,秦梦瑞的眼中,永远映不出六瓣的落雪,映不出盛放的瑶华。有的,只是身上那件小小新衣,和我送她的风声碑。

    远山如屏,看什么,都是屏障。

    我捧着火把小心翼翼走下悬梯,穿过黑暗的甬道。直到看见安静的酣眠于石碑下的秦梦瑞。

    “咚、咚、咚”——来自地底深处的魔音已经远去,我高兴而又慌张的撒腿朝她扑过去,心却在不断沉坠。不同于夜探青冥林的那次,这回我的心里揣着莫名的预感,而预感一片伤乱。

    秦梦瑞蜷缩成一团,气息微弱的如同风雨中的烛火。可神色静谧又遗憾,那种遗憾,是残存的孤独。

    我点亮她手中紧攥的风声碑,看清她的一瞬间,心里的难过就像决堤的江,淹没一方。

    十岁的女孩蜷缩在冰冷地面上,穿着崭新的衣服,那是破晦节孩子们都会有的礼物,然而梦瑞穿着它,就像是被魔鬼绑缚的公主,红色裙摆依稀荡出魔鬼森冷的笑,我甚至能想象出梦瑞收到这份小小礼物时的欣喜,她一个人穿着新衣在空荡荡的阁楼中转圈,举着风声碑借光打量自己。

    我大声的叫喊她,“梦瑞醒醒,梦瑞回来,梦瑞别睡……”

    空旷的屋子里回音响起,反反复复自黑暗中来,“梦瑞,梦瑞,梦瑞……”

    可是秦梦瑞用残忍地沉默痛击了我的恐惧与伤心。那时眼泪砸下来,就好像砸下碎瓣的心,那是孩子对孩子的悲悯。

    终于我咬紧牙关下了狠心决定带她离开那个鬼地方,就像初次梦中见面时,素未谋面的我牵起她的手,坚定的对她说“我带你走!”我永生难忘秦梦瑞当时的反应,我看到她眼中盈盈的泪水流下来,眸光里极深的喜悦与渴望就像奔涌的海水。

    那是我从未见过的胆怯,喜悦与渴望,就像盲人骤然见到了最绚丽的光明。就像全世界都抛弃了她,我却捡起了她。梦瑞像牵线的人偶。

    我的凝灵海中荡出风,托起了秦梦瑞。

    正当此时,一个空洞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清晰的记得那个声音说:“天启通神,却梦入‘鬼域’。有意思,有意思!”

    我豁然转身,看到两张陌生的脸,一男一女,以鬼自居。

    我看到他俩的脸,却丝毫不记得他们的容颜,甚至连他们是老是少都辨别不出。

    那男人问我,你想让她活?

    我使劲的点头,不知如何动作才能表达这种渴求。胸中的压抑让人天旋地转。

    我已无法思索。

    他问我叫什么名字,我如实回答,我叫脊轩。

    他愣一愣,笑道:撞破老九阵法的孩子?有意思!

    他又问我,你是她的什么人?

    多么傻瓜的问题,如此的明显,我颤声告诉他,她是我的朋友。

    他听后开始张狂的笑,那笑声中夹着不可置信与酣畅淋漓,似乎他从未如此畅快的开怀过,但笑着笑着,他的声音中透出一股恶毒与可怜,这是怎样一个复杂的人啊。

    他笑罢问我,你伤心吗?

    我心中开始燃起熊熊的烈火,是那种被人踩着脖颈的屈辱。这比我所听到过的任何问题都要傻!

    但我懦弱的点头。

    他又开始笑。

    我对他的恐惧突然被极度的厌恶所压制,我站起来,对奄奄一息的秦梦瑞小声说了句,我们离开这儿,离开这个鬼地方。

    就像她能回应我一样,我只是在自己给自己壮胆。

    我奔跑起来,调动灵川中所有的风,平稳的拖着秦梦瑞奔跑。

    重重叠叠令人绝望的黑暗,就像密不透风的被子压在一个梦魇之人的身上,连头颈都包裹了,我在窒息中痛苦挣扎。适才风声碑圈出的光明,因为那俩人的到来,重新败退于黑暗下。

    没跑几步,那个鬼影样的男人拦住了我的路。

    他移动起来毫无声响,忽然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压抑的心被这种突如其来的恐惧逼得差点吐出来。

    那个女人默默的跟在他背后,像他的影子。我调转方向再跑,眼泪就顺着脸颊向下滑。

    那时多希望父亲能忽然出现在身边,我要趁着这股横生出来的野劲,带着梦瑞逃离这个地方。

    我持着这样浅显的信念奔跑,奔跑。

    可是那个人再次挡在我面前,我看不清他的容颜,但是却能看清他在笑。那诡异的笑。

    我再逃,再转身,可是他的身影就像一个无所不在的牢笼,困住疯了的野兽。直到最后一次,躲无可躲,我拼劲全力,用风招来一把木棍,调动所有魂力,使起千岩竞秀的枪法。

    那是我第一次冲着真人挥刃,就如此的决绝而不留手,可决绝并未起到作用,木棍在未接触到他的身子就已凝在半空,就像冻进了冬日的玄冰中。

    我在绝望中想起幻舞诀,踩起蹁跹的舞步,施展浅显的幻术。在他二人眼前筑起一道墙。

    可是这堵墙在筑起的顷刻化为一团雾,那人隔着雾气冲我笑,诡异的轻声道,这个舞蹈真好看。

    多么恶劣的游戏,非要折磨到我精疲力竭。

    他们让开了路。

    我不可置信的背起秦梦瑞,步履蹒跚寻找这古塔的出口。

    风声碑的光芒是我唯一的依靠。还是不知不觉,和天启时来这里一样,我莫名其妙绕出了古堡。

    天边的彤云如闪动的火光,火光里焚烧着一方颓唐的世界。

    我忍不住要发出胜利的啜泣,可是我不能,我必须带着梦瑞逃出这片山岭,才算安全。

    四野再起人声,这人声,就像那地底深处邪恶的魔音,往复穿梭在我的耳畔,他们邪笑着呼唤梦瑞,呼唤一个将死的女孩回到牢笼。

    我带着梦瑞环绕着高塔潜行。竭尽所能,却最终被逼到一个角落,人声渐近,那逼人发狂的呼唤,如毒蛇吐着信子,不怀好意。

    多么的不甘呐,就像挣扎在重重蛛网上的小小虫蚁,背着同伴,在网中等待猎食者的靠近。

    我将手搓热暖着梦瑞的冰凉的手,泪水抑制不住。一切都无能为力。

    就在这时,那两人又出现了。

    男人轻松道:“需要帮忙吗?”

    我抹掉眼泪,可心理已濒临奔溃,无奈的再次使劲点头。

    “要我做什么?”男人愉悦道。

    我嘶声求他:“把我们藏起来,别让那些人找到梦瑞,救救她!”

    “藏起来?”他的声音锐利如刀,我不敢应声。

    “藏起来?”他再次重复,仿佛他的心被这三个字剖了开来,那顷刻燃起的愤怒,连疯子都望尘莫及。

    我鼓起勇气抬头看他,他的眼神怪异,半晌后才道:“我平生最讨厌,藏起来!如果你不喜欢这些人,你大可将他们从这世上,抹掉。”

    说着,他大袖一挥,一股狂荡的烈风带着浓重腥气四散开来,厉啸惨叫此起彼伏,不一时,万籁俱寂。

    我恍惚看到一种未曾见过的枯萎,仿佛大片花朵在眼前瞬息凋谢。那时我不知,这枯萎的,正是生命。

    我环视戳天而起的八座古塔和沉沉的彤云,无比怀念外界的日光,可惜这里没有。秦梦瑞的身体在阴云之下变冷。我痛惜自己身上没带父亲给的灵药,小兽嘟嘟就是被我用灵药救活的。

    半晌后,男人又问我:“我有个法子可以救他,让你为她渡生,你愿意吗?”

    “当然愿意!”我脱口而出。

    我的话再次绞痛了他,他玩味半晌后开始笑,那是一个孤鬼的狂欢,隐藏着至深的愤怒、残忍、与嫉妒。

    她身后的女人开口了,声如寒冰:“你要梦中献祭?这样伤人伤己!再找一个这样血脉的‘门把手’继续催压肇刑并非难事,数月足矣!这小丫头气数已尽”……

    之后的回忆我一般避而不谈,但深深记得那个孤鬼说过的几句话。

    他自言自语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那么,可恨之鬼也必有可怜之处,不是吗?”

    他仰首向天说:“为什么不成全一个孩子的愿望?为什么不成全呢?这样才有趣啊!”

    ……

    那女人后来道:“天启通神,这孩子居然通到此处,不是命运是什么?就像你的半生,我的半生,不是命运是什么?”

    他转身冲那女人嘶声道:“笃信命者皆弱者,你信命?哈哈,你信命?”

    我分不出他说这些话时在哭还是在笑,总之那声音中的夹杂的悲悯与张狂,邪恶与哀伤,轻蔑与痛楚。都在人心中炸开惊惧的种子,让恐慌蔓延成灾。

    天边荡着沉沉的云,彤彤烈日被遮挡在想象之外。我的意识开始模糊……

    记忆的最后是古老的献祭,幻觉里牛鬼蛇神盘踞在我的四周,跳起欢快的舞蹈。它们的身体忽远忽近。

    同时,我能感觉到,那诡异的男子,也在承受某种痛楚,可他在痛楚中发出心满意足的笑声,就像以痛楚为宴的恶鬼。

    我听到他在唱歌,歌曲的名字叫什么《命定谣》,前面听不懂,后面几句却是儿歌:

    “飘啊飘,摇啊摇,一轮弯月挂眉梢……”

    接着,我看到,天空中有一种鸟在为世人悲鸣,它们的羽毛散落四方。我从不曾见过它们,却知晓它们的名字——“居壤”。

    那时我还不知,梦中人不醒,是被宿命牵绊。苍穹空荡荡的,只剩下沉沉的黑……(小说《脊轩之浮生起梦》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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