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周凯。
定稿时间:2012年月2日1:8:18。
志正元年六月初九日。昼。
神州山东省济南府府城南城大街“悦来酒楼”门前。
酒楼掌柜、老乞丐、店小二还有多位围观的人大吃一惊,他们面面相觑,脸上载着程度异常的疑惑。
酒楼掌柜大声叫喊道:“谁、谁、谁在说话?”
那个浑厚有力而且富有磁性的声音再次传来:“打你的人。”
“打、打我的人?”满脸困惑的酒楼掌柜微微哆嗦着身体惊惧地说道,“你、你、你、你是谁?你、你、你在哪儿?”
话音未落,酒楼二层一个人影跳跃落地。
只见此人身体健壮,身材偏高,身穿深蓝色束袖圆领袍服,腰束宽韧格子带,脚着虎头飞靴,头戴软脚上折幞头。他单眼皮的大眼睛上是两道浓重的眉毛,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发射着冷酷、凶狠的光芒。
酒楼掌柜擦了擦满脸的冷汗,谓蓝袍人道:“年轻人,是你在说话吗?”
“你说呢?”蓝袍人气定神闲地说。
酒楼掌柜淡淡笑了笑,注视着身穿蓝袍的年轻人说:“在我的酒楼好好喝酒,别滋事儿。否则,你会后悔你所做的一切。”
蓝袍人抿了抿嘴,咽了口唾沫,淡定异常地言道:“你的话我好像听懂了,你在吓唬我。对吗?”
酒楼掌柜点了点头,手舞足蹈地说:“你很聪明,真的很聪明。可是,我并不喜欢你的聪明。”
说完,酒楼掌柜掏出随身携带的哨子,卯足了劲吹了一下。须臾,十余个五大三粗的壮汉从酒楼中如猛虎下山一样冲出。
人群越积越壮,将宽阔的大街占去了二分之一。
人群外。
李乾宇瞅了瞅前方的人群,舒了一口气,言道:“前方出什么事情了?”
“应该是有热闹看了。这人群围得,嗨,像铁锅一样。”大壮说。
刘福狠瞅了大壮一眼,淡淡笑了笑,道:“铁锅?是铁桶好吧!”
“这、这不都一样吗?”大壮抿了抿嘴说道。
李乾宇看了看街角的一颗大槐树,道:“刘福、阚越、覃冲,你们三人在此大槐树下看好马匹。我和大壮他们三人前去查察。”
刘福、阚越、覃冲不约而同地抱拳齐整高声答应道:“是。”
李乾宇和大壮三人挤进了还在增大的人群。
蓝袍人的形象映入了人群中站立着的李乾宇的眼帘。
蓝袍人看了看从酒楼中冲出的几个壮汉,舒了一口气,打了一阵哈欠,稳若泰山地道:“你这是做什么?”
“你说呢?”酒楼掌柜板着脸说。
蓝袍人拍了拍衣服,扭了扭脖子,又看了看随风劲舞的树枝,气定神闲地说:“要说打架,人多的一方不一定能赢。这位掌柜的,我的看法,你同意吗?”
酒楼掌柜哈哈大笑,说:“你不会是看到我这么多的人就被吓疯了才说出这么不靠谱的话吧?我这么多人,你一个人,蠢货都知道谁会赢。”
蓝袍人从怀中掏出一只烧鸡递给那名老乞丐说:“老人家,你吃这个。”
酒楼掌柜冷冷地笑了笑,道:“年轻人,你可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拿一个老叫花子耍耍,关你鸟事?”
蓝袍人狠狠地瞪着酒楼掌柜厉声说道:“你的嘴好像很脏啊!”
酒楼掌柜脸上泛出笑容,道:“承蒙夸奖,不胜荣幸。”
“我可真的很佩服你,佩服你厚颜无耻的程度。哼!我从未想过世间还有恁地不要脸的人!”蓝袍人握了握布满老茧的拳头说。
人群中。
大壮长叹一口气,看着李乾宇低声道:“这个人怎么这么贫嘴。咋还不打?我、我这都、都等不及了。”
李乾宇狠狠地瞅了大壮一眼,没有说话。
蓝袍人看了看老乞丐,冷冰冰地说:“如果你可以给这位老人家赔礼道歉,我保证我不会伤害你和你的人。”
酒楼掌柜“哈哈”大笑,露出了像几把铲子的黄色大门牙。
狂笑一阵,他收住笑容,蛮横地说:“蠢货,你说话就像放屁,别人放屁,你会听吗?”
蓝袍人又舒了口长气,气定神闲地一边摇头一边道:“不会。”
“哦,你的额头上有一块瘀伤,我有药,可以治好你的瘀伤。”他接着说道。
酒楼掌柜倒吸一口凉气,连忙去摸额头,可是他并没有感到额头的疼痛。
酒楼掌柜死死地盯着蓝袍人说:“小子,你他娘的抽疯了!谁的额头上有瘀伤?蠢货!大白天说瞎话,你也不害臊?”
蓝袍人抿了抿嘴,似是一尊巨石一样稳稳地站立在地上,他看了看天际中飞过的一群山鸟,又慢条斯理地说:“现在没有,可是,马上就会有了。”
话音未落,蓝袍人骤然发力向酒楼掌柜的额头冲拳而去。
蓝袍人冲拳去打酒楼掌柜。右拳方出,蓝袍人又行出左掌向酒楼掌柜的前胸冲去。一只不是铁锤胜似铁锤的拳头撞击在酒楼掌柜肉嘟嘟的额头上,一面不是蒲扇胜似蒲扇的手掌猛盖在酒楼掌柜肥溜溜的前胸上。酒楼掌柜被轻而易举地冲翻在地。拳力、掌力并没有尽泯,酒楼掌柜在地上似是磟碡一般翻了几个滚,与此同时,身体肥硕的酒楼掌柜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喊之声。
酒楼掌柜的众位手下变得目瞪口呆,如同木头橛子一样僵硬地站在地上。
额头渗满鲜血的酒楼掌柜坐在地上狠狠地瞪着众位酒楼保镖大声吼道:“废物,一群废物!蠢货,你们在等什么?啊?你们在等这个‘大力丸’把我炖了吗?啊?敢打老子,真是出气不要命!干死他!快你他娘的动手啊!”
酒楼掌柜的众位手下连忙挥拳动脚去斗蓝袍人,嘴里还喊着“一起动手”、“放倒他”、“为掌柜的出气”等言语。
人群中的李乾宇聚精会神地看着蓝袍人,并时不时地微微点头。
大壮看着众人去斗蓝袍人,自言自语地说道:“这个大个子要遭殃了。”
“这可不一定。此人气定神闲,方寸不乱,稳若泰山,绝非等闲之辈。”李乾宇仍将目光投向蓝袍人身上,道。
大壮盯着李乾宇说:“先生,您是咋看出来的?”
“感觉,仅此而已。”李乾宇道,“他会不会遭殃,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就在这时,已达半数的酒楼打手被蓝袍人的一阵飞拳翔脚撂翻在地,在地上哀嚎(呻)(吟)着。尚未倒地的几个打手带着畏惧的眼神看着面前笔直站立着而且又将双眼紧闭的蓝袍人,打手们的一双双攥紧着的拳头疯狂地哆嗦着,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
蓝袍人一边打哈欠一边睁开眼睛,然后用鄙夷地眼神看了看倒在地上的酒楼掌柜和众位被打翻在地的打手,又打了一阵长哈欠,扭了扭脖子,冷冷冰冰地道:“你的嘴很脏,我需要帮你清理。”
倒在地上的酒楼掌柜抿了抿嘴,看着在蓝袍人面前哆嗦着身体似是劲风中的小草一样的几个尚未倒地的打手卯足了劲儿叫喊道:“你们几个吃憨傻药了吗?打啊!打死他!他快没劲儿了!别停下!”
那几个尚未倒地的打手面面相觑了一下,咬了咬牙,向蓝袍人冲去。
又一场打斗开始了。
人群如潮,无数双眼睛盯着飞身行拳的蓝袍人。
酒楼掌柜悄悄地向酒楼挪动着,须臾,他从身上取出一只鞭炮样的物事。他猛地一拉线,这件物事直冲天际,伴随而来的是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蓝袍人将最后一个打手一脚踢飞,冷冷地笑了笑,又打了一阵哈欠,气定神闲地道:“好家伙,你还有响箭,我今天可真是开了眼了。哼!有什么本事都使出来,别让我就这么制伏你。”
蓝袍人又从怀中掏出两张大饼走近老乞丐,双手将大饼递给他,并道:“老人家,地上的剩饭剩菜不能吃,你吃这个。”
老乞丐老泪纵横地说:“壮士,您是好人,俺知道。俺是无儿无女、无家可归的下贱人,俺不值得您这样的英雄出手出气。俺被欺负惯了,俺不在乎。”
蓝袍人狠狠地瞪了酒楼掌柜一眼,道:“老人家,您别这么说。我看到这缺德掌柜的举手投足,听到他满嘴的无德言语,我的拳头就痒得难受。看到这样的事情,如果我袖手旁观,我就不配立于天地之间!”
“您、您快跑吧!这家掌柜的刚才放的炮仗大概其是叫更多的人来对付您!您是双拳难敌四手啊!”老乞丐急切地道。
蓝袍人面无表情地看着挪爬至酒楼大门不远处的酒楼掌柜,冷冷地道:“你的人来得太慢了,我都有点等不及了。”
酒楼掌柜喘着粗气伸头往酒楼内看了看,灰头土脸的他骤然变得兴奋起来。
酒楼掌柜用手指着从酒楼后堂中冲出来的二十多位手持多种花样的兵器的打手,咽了口唾液说:“看到了吗?我的大队打手来了。”
蓝袍人理了理衣袖,气定神闲地道:“我看到了。可是,那不是打手,充其量只是靶子。”
话音方落,大队打手猛冲而至酒楼掌柜身侧。
酒楼掌柜狠狠地瞪着身侧的全副武装的大队打手,忍住坚硬的街道硌的身体的疼痛大声说:“你们瞎了眼了?快扶我起来啊!”
酒楼掌柜被两个手下扶了起来,哆嗦着的他被扶着挪动到墙面处。
他擦了擦流淌到嘴角的鲜血,咬了咬牙,蛮横地对蓝袍人说道:“小子,当你喘出刚刚这一口气时,你已经是一副白骨了。哼!老子如何都想不出你能跑出我的手掌心。”
“别废话!动手吧!”蓝袍人紧闭着眼睛冷冷地说。
“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王八蛋,敢在我雷东旺太岁头上动土!你仗的是谁的势?啊?你仗的是谁的势?”酒楼掌柜抠了抠鼻子说道,“还打我这么重的一拳,这样狠的一掌。哼!说实话,真的很疼!老子打了五六个滚儿才停下来。你可真够狠的啊!我这一辈子,我大、我娘都没打过我一巴掌。今儿出门没挑日子,撞上你这憨货。”
“你的话真的很多。动手吧!”蓝袍人仍旧紧闭着双眼冷冷地道。
雷东旺轻轻地笑了笑,说:“因为我知道你已然是插翅难逃,所以,老子并不急着让你去死。实话告诉你,我在这条街上是数一数二的刺儿头儿。我要谁人三更死,他就活不到天明。对于打过我的人就更不例外。”
“哦?是吗?我的手在发抖啊?咦?我的手真的在发抖!我好害怕啊!我的心在疯狂地跳!如果不是我的嗓子眼儿小,我的心真就跳出来了。”蓝袍人轻蔑地说。
酒楼掌柜说,“你别给我猖狂!现在你是插翅难逃!在这里,我想给你讲个故事,我确信,在你听完这个故事之后,你就会为你今天的所作所为悔青肠子。怎么样?你的裤子是不是已经湿了?哼!吓得裤子湿了吧?不要说你,我都快吓得闹湿裤子了。你信不信呢?”
蓝袍人一边紧闭双眼一边打着哈欠,随后又道:“我可以很有把握地告诉你,我要和你们这些人动手,要让你们臭嘴啃泥,我只需要一眨眼的时间。好吧!给你最后的时间讲完你要讲的故事。你的时间不多了。请自重身份!”
雷东旺轻轻地笑了笑,向墙角啐了口唾沫,道:“你很厉害,这一点我不怀疑。看看这地上的一个个死猪赖狗,我清晰地知道你是少见的硬点子。可是,这些被你放倒在地上的只是平俗打手。现在站在你面前的这一批,完全可以活刮了你。”
“别废话了!快说你要说的故事。你的时间不多了。”蓝袍人睁开眼睛睥睨酒楼掌柜须臾,又紧闭双眼冷如冰霜地道。
雷东旺“哼”了一声,道:“你好像很急于去死啊!好吧!我给你讲讲我的英雄往事。那是在去年那个百花烂漫、大雪纷飞的夏天,正午,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在我的酒楼门前替一个老乞丐打抱不平,还打了我,哦,一拳外加一掌。那个狠啊!那个寸啊!是我平生仅见。我打了六个滚儿才停下来。后来,这个蠢货被打掉了三颗门牙。哦,我的故事讲完了。”
蓝袍人仍旧紧闭着双眼,他稳若泰山地道:“这个故事确实不怎么精彩,我甚至又几分恶心的感觉。我若吐在你的门前,你不介意吧?”
“你吐不吐我不关心,我所关心的是你的门牙够不够结实。哦,你刚才说我的故事不精彩,是吗?哼!精不精彩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故事是我临时编造的。怎么样?准备好了吗?”酒楼掌柜雷东旺歪着脖子、眯缝着双眼骄横地说。
蓝袍人缓缓地睁开眼睛,扭了扭脖子,镇定自若地说:“什么?”
“掉门牙啊!”酒楼掌柜擦了擦脸上的血迹说。
“我随时准备掉门牙,”蓝袍人沉着镇静地说,“就看你有没有那个能耐。”
酒楼掌柜微微点了点头,然后,一边摇摇晃晃地向多位持刀执锐的打手身后走去一边道:“看来,我需要向牙齿依然完好的你说声再见了。”
蓝袍人淡淡笑了笑,镇定地道:“我们一定还会再见,而且还会在这个地方。”
酒楼掌柜站在酒楼门前的台阶上,卯足了劲儿叫喊道:“众人上前,打掉门牙!”
众打手高声齐呼:“是!”
话音未落,二十多位打手一齐向蓝袍人冲去。刀棍棒凳组构成的一队器械阵恰似洪水一般猛冲向稳若泰山、坚如磐石而且又恢复紧闭双眼状态的蓝袍人。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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