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皖喝完了小米粥，鸡汤是在不想喝，便打包放进了冰箱。
刚刚又吃了后续的药，困倦不已，又走回卧室，重新窝在了床上。
盖着宽大的双人被，枕着寻风的枕头，浑身都被他的气息包围着。
但秋皖知道，这样的感觉不久就会消失了，只是在这之前，她想好好抱一抱，闻一闻，把这温暖的触感永远印在记忆里……
寻风一直忙，总算有了点进展。
现在找到四个个受害者，是曾经在市医院做过人流手术，而且时间也差不多都吻合，只是这几个受害者竟然没有一个主动来报案。
这点让所有人大为不解，按理说，现在傅成远的处境，都是墙倒众人推，而且警方已经发布了通告，对报案人的一切信息和提供的证据线索都保密，那么是什么原因让这些受害者都拒绝出面呢？
而这些拒绝出面的受害者，最大的共同点就是都曾经因为傅成远而怀孕，但又都打掉了。
这个发现和推断让所有人深感震惊和兴奋。
这些人，会是最后撬开傅成远的嘴的利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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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这一重大的突破，队里所有人都精神振奋。
凌晨了，寻风强制所有人都停下工作，好好休息，养精蓄锐。
他也开着秋皖的车回家了。
没有了工作上事情的牵绊，他更多的思想都分给了秋皖。
一路上，路灯有规律地掠过他头顶，车身的影子一次又一次重复。终于回到地下车库，他却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上楼回家。
在车里做了一会儿，点燃一支烟，浓烈的烟味充满着整个鼻腔蔓延到肺，和身体里的细胞纠缠着，竟然让他有了一丝心安的感觉。
一支烟很快就到了底，寻风使劲眨了眨有些肿痛的眼睛，烦躁地捋了捋头发。
低头不经意间瞟见一枚亮晶晶的小东西。
他只是好奇，拿起来看，一枚U盘而已。
是秋皖的吗？他心里想着。
又是什么呢？秋皖连电脑都很少用，这U盘会做什么呢……
也是种职业习惯吧，类似这种存储资料的物件，他见了都会产生搞清楚的心理。
他清楚这属于侵犯隐私，但他这时候偏偏就有私心，他想以一种悄然无声的方式探取更多关于秋皖的事情。
寻风下了车，手里紧紧攥着U盘，朝着电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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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秋皖应该睡了，寻风开门的声音及其轻微。
房子里一片昏黑和寂静，就像没有人一样。
寻风突然心里闪过一丝慌乱，有些急急忙忙地朝卧室走去。
借着微弱的光，他看到床上蜷缩着一个人儿，才放下了心。
没去叫她。
寻风自顾自地倒了一杯水，并没有开灯，只是打开电脑，插上那枚小小的U盘。
打开——
一个4GB的U盘，内存不大，但却只存储了一个视频文件，没有名字。
寻风点开那个唯一的视频，将电脑声音调到静音。
视频开始播放，出现的是一面窗，透过玻璃可以看到外面白茫茫的一大片天地，远处有几座山峰起伏。还有夕阳橘红色的光辉大片大片扑洒在雪地，晶莹光洁，纯粹祥和。
应该是在一个类似于雪山的地方。寻风推断着，他不自觉又点燃了一支烟。
可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过去，还是这个样子，如果不是夕阳照射下，建筑物的影子方位在缓缓变化，他还真的以为视频只是一副画而已。
寻风等的不耐烦，用鼠标随意地拖着进度条，拖到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有，只是窗外完全暗了下来。
又随意的拖了几下，都没有什么，直到拖到中间靠前的部分，突然间，画面上出现了交叠在一起的男女。
寻风灭了手里的烟，靠近桌子，紧皱着眉头，仔细盯着画面里的男女。
那是……秋皖？
……
画面中，下身穿着病服，上身赤裸的女人贴在玻璃窗上，而她身后紧贴着，是不断进犯她身体的男人。
那两个人身体亲密纠缠，女人的头发散乱地瘫在肩膀，双手支撑在玻璃上，脸背对着镜头，随着节奏，洁白圆润的肩头在轻轻颤抖。
寻风脑子里已经飘过了万千种疑问和想法，他心里隐隐不安，他总是抱有期待，这和秋皖没什么关系。
可是没关系，这个U盘又为什么出现在秋皖的车里呢？
……
他忘记关掉视频，就看着它一直播放下去，直到后来，女人转过了头，脸正对着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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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风沉默着关了电脑，颓废一般地向椅背上靠去。
电脑屏幕熄灭，带走了屋子里唯一的光源，只剩显示器显示灯一闪一闪，在压抑静滞的空气里显示了一点生气。
寻风伸开双手，在脸上重重地揉搓了几下，甩甩头，长长吐出一口气。
怪不得……怪不得……
往日秋皖种种怪异的行为都有了合理的解释，而她为什么瞒着他打掉孩子，答案也显而易见了。
在这个本来很平静的夜里，他经历着的，是曾经听别人说过，也见识过的事情……
他曾经以为自己面对这样的情况会愤怒，会怨恨，他讨厌被背叛的感觉，就像把最柔软无害的部位贴给她，却只换来对方毫不留情的穿刺，那种血和泪一起涌上来的无力感，最为致命。
可现在，他，只有平静。
应该说，是心如死灰的悲凉。
寻风缓缓起身，走进卧室，悄无声息地坐在了窗边，静默着，发呆着……
本来秋皖睡得并不安稳，觉察到身侧的床塌陷下去一些，她就醒了。
一睁眼便看到了窗边的人影。
她知道是寻风，也并没有太惊讶。
冬春交替时候天气异常干燥，秋皖睡了半晚，醒来后嗓子根微微发痒。挣扎着坐起来，干涩的喉咙里艰难蹦出一个字“水”。
寻风拿了放在床头的保温杯，拧开，试了试水温，递给她。
秋皖喝完了水，解了渴，又把杯子递回去。
寻风合上杯盖，放回原位。
秋皖盯着寻风看，见他还没有半点打算休息的意思，笑了笑，“还不睡吗？有什么事白天再说。”
说完便自己躺下了。
等了一会儿，寻风还是不动，秋皖只好转过头去看他。
暗夜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有一双眸在投射进来的微弱的月光里熠熠生光。
眼里深不见底，那纯黑色的瞳孔定定看着秋皖，像个黑洞一样想把她一丝一毫不剩地吸入。
秋皖也看着他。
“你为什么说要离婚？”寻风低沉着嗓子开口。
秋皖只觉得周围的空气骤然凝结，她紧皱起眉头，不想理会，背过身子，将被子掖了掖，像没听见。
……
寻风见她这一副样子，知道问什么她也不会开口，干脆一次性都坦白了，敞开了讲。
他凑近秋皖，俯下身子，手摸进被子里，找到秋皖的手，扒开，把刚刚那枚U盘放进她手里，又牢牢给她合上。
嘴在她耳畔周围停下，缓缓开口“这里面是什么你知道吗？”呼出的暖流在秋皖耳朵里徘徊，连同那句话，在她心头绕啊绕，最后一头栽在她心里。
秋皖一摸到那U盘就明白了，他看到了。
她想起来，上次自己随手把U盘扔到了车里再没有管，这次，他都知道了。
寻风还保持着贴在秋皖身边的姿势，秋皖裹在被子里也一动不动。
“怎么不说话，啊？你还想怎么编？”寻风语气轻飘飘，话却咄咄逼人，一次又一次加重砝码，直压的秋皖喘不过来气。
听了半晌，秋皖坐起身。
寻风也跟着起身。
两个人都保持着坐在床上的姿势，面对着面，贴的极尽，寻风不后撤，秋皖也不躲。
在昏黑的夜色里，纵然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可他们都定定注视着对方的眼睛。
“你都知道了还要我说什么？”秋皖轻声道。
……
“啊，对，是得说，打掉的孩子和你没关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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