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女生小说 > 府衙娘子 > 第一百六十四章 不成体统
    崔长陵是怎么找到观微楼来的,王羡不得而知,她后来也缠着崔长陵问了很长一段时间,但崔长陵都敷衍了过去,再问得多了,就板着脸叫她别问那么多,反正就是不告诉她。

    她只记得,那天崔长陵推开了二楼雅间的房门时,脸色铁青,而在看到了郗衍之的言行举止之后,眼底酝酿着狂风暴雨,气势骇人。

    那时郗衍之是点过了菜,另要了一壶酒,还吩咐了过后再上几样精致的点心,都点齐了,打发了小二退出去,这雅间之中,便只剩下他与王羡两个人。

    王羡是如坐针毡,只想着快些应付了,早点散了回家去,也就算了。

    可是一切都如她所想一般无二。

    这宴,果真不是什么好宴。

    郗衍之酒过三巡,自己上手拉开了官服,里头的内衫也叫他拉开了前襟,露出胸前白花花的一片肉。

    他身上一点儿赘肉都没有,哪怕就那么一片,王羡也觉得他身材正经不错。

    可她不敢看啊!

    她算是明白郗衍之的用意了,一时咬牙切齿,却又好不佩服郗衍之这个人。

    要带她上青楼,没办成,估计之后再拿这个来寻她,她也会拒绝,毕竟昨日崔长陵说过,要是带坏了她,郗衍之拿什么赔?

    他再敢来找她上青楼,她便大可义正言辞的说令君不许,这法子再好用不过了,能堵了郗衍之的嘴,叫他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所以啊,他一计不成,只好再生一计。

    只是这计使的……

    王羡红着脸只把眼睛往一边儿瞥,看都不敢看他。

    他应该有八成把握,觉着她委实是个小娘子,所以那这法子试探她,甚至不惜牺牲他自己?

    她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郗衍之松散开了衣裳,觉得舒坦了好多,一杯酒又下了肚,张口叫宪之:“观微楼的酒烈,我吃了几杯就觉得闷得慌,心里头又燥又烦,你倒无事一般?”

    王羡咬着牙说我还好:“大概是天热,我未着官服,本就松散些,郗兄少吃两杯酒,便不觉得燥了。晚间起风,既觉得燥热,这幅样子,若吃了风,仔细你要在这种时节感染风寒了。”

    这会儿她敢顺着郗衍之的话,郗衍之就敢叫她宽宽衣,松散凉快些。

    她真是巴不得郗衍之感染风寒,最好他一病不起!

    真不是她心思歹毒,实在是郗衍之先使狠招在前啊。

    实际上这年头,男人们做这副行径姿态,鲜少有人会说没规矩,反倒以放浪不羁而称之,就拿服散这事儿来说吧,服了散要散性儿,哪个不是这样缓带轻裘,衣襟半敞的呢?

    四兄好服五石散,她见过不少回,爷娘和兄长们再怎么说,叫他好歹少服些,他一概也不听,还是入建康的第二年吧,他在家里头服了散,这副形容冲撞了二嫂,叫二兄提了他一顿好打,打那次之后,他就再不在家里头服散了。

    眼下看郗衍之这样子,估计这位郗三郎君,也是个中好手,是以这样的姿态,他简直是信手拈来的。

    王羡也吃了酒,压根儿没觉得有他说的那样厉害,可见郗衍之本就是装的。

    她心下大怒,深以为郗衍之今日行为,闹的太过头了,于是她起身想走,可人还没有碰着门,郗衍之摇摇晃晃的追上来,拉了她胳膊,钳制住了她。

    王羡心道坏了,莫不是装的醉酒,要借酒撒疯了!

    “宪之——”郗衍之拖长音调叫他,又把脸儿往前凑,一时是说不出的暧昧,“跑什么呢?我能吃了你不成?”

    而房门被人从外头猛地推开,力道之大,王羡甚至觉得红木雕花的两扇门,挂在门框上打了个摆,要不是足够结实,能叫这一下子推的掉下来。

    小二要上菜是不敢这样子的,她惊诧之余更兼羞恼,眼下这模样,若给外人看见了,那才真是丢死人了!

    她奋力往外抽胳膊却无果,心下还惦记着要把破门而入这个不长眼的给骂出去,于是一扭脸,张口要骂人。

    可她目之所及,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脱口而出了一声夫子。

    她一声夫子入了郗衍之的耳,他手上一僵,原来他二人私下里关系这样亲近,当着外人一口一个令君,都是做给外头人看的啊。

    崔长陵怒不可遏,眼底的肃杀聚拢起来,大步跨进门,又把门砰的合上去。

    浓墨没敢再跟进去,甚至打发了跟着他们上楼的掌柜和小二,又连叮嘱带吓唬的,说只当什么也没瞧见,才叫他们下楼走远点儿。

    “郗、大、夫,”崔长陵上了手,几乎是一根指头一根指头的掰开郗衍之的手,把王羡往后一拉,藏在了他身后,又一字一顿咬着牙叫郗衍之,“你的记性,想是不大好。”

    郗衍之眼神朦胧迷离,真像是个吃醉了酒的模样:“记性?令君说,我的记性吗?”

    崔长陵握了拳,眼角余光扫过桌上酒杯:“郗大夫要花天酒地,也该找别人,昨日我看在郡公的面子上,难听的话不说你,今日你却又拉上我的人,躲到这观微楼里来买醉?”

    他冷笑着嘲弄:“你高平郗氏,便教出这样一个无法无天的三郎君吗?”

    “令君位高权重,可话也不能浑说,这天下的事,难道是令君上下嘴唇一碰,就能定论的?”郗衍之不怒反笑,外了头看他,“我如何花天酒地呢?又如何是买醉呢?观微楼的酒烈,十分的烈呀。”

    郗衍之要么就是在装傻充愣,要么就是有意想激怒他。

    崔长陵不想再跟他多说一个字,他对郗衍之的厌恶——不,他从生下来,长到二十七,从没有哪个人,叫他厌恶至此!

    他转过身,脚尖儿调了个方向,拉了王羡就往外走,一把推开门时,斜了浓墨一眼:“送郗大夫回家,见着郡公,替我告诉一声,郗大夫三番五次的,有些过了,不成体统。”

    屋中郗衍之眯缝着眼睛打量他二人离去的背影,哪里还有半分迷离之色,分明是一片澄明。

    浓墨踩着步子进屋时,他却又成了那个微醺的郗衍之了。

    ,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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