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女生小说 > 府衙娘子 > 第二百零八章 深仇大恨
    许渡的叹息声,伴随着风声入了王羡的耳中:“世事无常,这案子只怕棘手的很。”

    是啊。

    究竟是什么样的亡命之徒,又有怎样的深仇大恨,才敢下这样的黑手?

    一百两黄金,于寻常人家而言,便是一辈子,也不可能拿得出来。

    哪怕是他们这样的人家,听闻这样的数目,也是要心头颤一颤的。

    她不料理庶务,家中往来账目一概不知道,从小是花银子无数的人,可一百两黄金这样的数……

    她终于又迈开腿,走的也急,一边走,一边问许渡:“我听夫子说,你们许家的生意做得很大,许渡,如果是你被绑走,你阿耶能在三天之内凑出一百两黄金,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拿去赎你吗?”

    这比喻其实不好,要是遇上个信这个的,只会觉得她口头不吉利,是要急眼的。

    可许渡偏又像是不在意,在她身后摇了下头。

    摇完了头,想起来她看不见,自嘲的扬了扬唇角:“不要说三天,就是给我阿耶三十天,他也没那么好凑出现成的一百两黄金来。生意大归生意大,可家里很多钱,都不是现账,这你都不知道吗?”

    王羡回头瞥了他一眼:“我是个不过问家事的人,不知道。”

    许渡叫她噎了一句,愣了下,耐着性子又解释了两句:“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之所以这样问,是想知道,寻常人家能不能在三天之内就凑出一百两黄金来。可你别忘了,虎贲中郎将本就是东海徐氏子,当年徐幼之曾累功至大将军,每年得的封赏都不是小数目。这位殿下,能在长大成婚时,被陛下留在京城,就足可见陛下对这位庶妹的宠爱,她手上的赏赐之物,也不会少。所以你瞧,这伙子歹人,并不是随便挑了个什么人,就下手的啊。”

    他一语惊醒梦中人,王羡灵台霎时清明一片:“所以这伙人,对京城的形势很清楚,对士族间的事情也很清楚。虎贲中郎将继承了徐将军留下的东西,又有出身兰陵萧氏的阿娘,那位大妇当年陪嫁,亦不会在少数。士族女郎出嫁,除了金银珠宝外,少不得还要添上黄金白银,萧氏那样的门第——”

    她一时收了声,回头看他:“他们很清楚,徐家有能力在三天之内,拿出这一百两黄金来赎人。”

    这不是从外阜流窜到上京的草莽之辈,更不是一时穷急了起歹心,在街上随便绑了个锦衣华服的郎君就走的。

    这是一场有策划的阴谋,从一开始,目标就是徐五郎君,或者说,目标是虎贲中郎将,更有甚者,是东海徐氏。

    王晓呼吸一滞:“虎贲中郎将惹下了什么样的仇家,竟这样歹毒。”

    许渡却说未必:“徐幼之生前,也结仇不少,你晚些时候回了家,问一问令君就知道了,所以这事儿真不好说,还要看郑懋怎么查了。”

    能怎么查?她和许渡三言两语都能想明白的事儿,郑懋在廷尉府多年,不可能想不明白。

    她一时间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只觉得人心可怖,便就与许渡去点了一队衙役,再无话了。

    ……

    从廷尉府到陈荃所说的那间破屋,他们用的时间不算长,这案子比曹家案子重了不知多少,谁都不敢怠慢,一路上紧赶慢赶的,走的很急。

    一队衙役共有十二人,六个人为一班,王羡留下了一班,叫他们把此处把守起来,不许人随便靠近。

    旁边儿毕竟临着寺庙,往来供奉香火的百姓不在少数,身穿官服的大人们在这小破屋里进进出出,少不了好事儿的要往前凑。

    王羡带着人,和许渡一前一后进了门。

    这小破屋……

    她觉得跟当初在永兴遇险时,她被绑的那个小破屋,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一样是破落的门挂在门框上,轻轻一碰就要掉下来似的。

    这会子天色近了昏暗,又因刚下过一场雨,脚下有些泥泞,她走的小心,一双眼也仔细的看着周围的痕迹,试图能找出些蛛丝马迹来。

    许渡跟她肩并肩,见了她这幅模样,摇头拍了拍她肩膀:“别看了,一场大雨冲过去,什么都不会留下了。”

    王羡有些气馁,可许渡的话音紧接着就又起了:“我想这些人,应该是专门以此为生的,动手应该干净利落,不会轻易留下痕迹来。”

    “嗯?”

    她闷声反问他:“为什么这么说?”

    连尸体都还没见到,他哪里来的这样的结论。

    许渡无奈的随手一指,王羡顺着他指尖方向望过去——寺庙。

    她怔住须臾:“选择在寺庙附近动手……”

    “他们应该脸很生,又是绑了人的,你想,刀尖上过日子的人,和锦衣华服的气派郎君,显然不是一个路子上的。”

    “可是往来供奉香火的香客,大多虔诚,虽然一时遇见,会觉得怪异,却不会多心。”王羡面色一沉,“毕竟他们绝不敢相信,会有人在佛祖眼皮底下做这见不得人的勾当,更有甚动手杀人。”

    那她就明白了。

    王羡深吸了口气,正对着院门就那么一间屋,在他们面前。

    她抬了抬手,却没有勇气推开。

    她知道,徐五郎君一定就躺在里面,看起来是无助的,更是凄惨的。

    许渡一低头,正好看见了她面上闪过的不忍,索性扬了手,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

    二人一起往屋中看,可是地上并未见尸体横陈,而后二人便对视一眼,前后脚进了门去。

    王羡见着那具尸体时,倒吸了口气,胃里翻江倒海,几乎吐出来。

    连一向见惯了死人的许渡,都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徐五郎君衣冠整齐的躺在床上,可是床前的脚踏上,摆着他的五脏、眼珠、鼻子、耳朵,还有十根手指。

    许渡垂在身侧的手,猛然收紧了。

    他是干这个的,所以他知道,人在这种死法下慢慢的死去,会有多痛苦,而面对死亡无能为力,看着自己身上的血一点点的流干,那感觉,又会有多惊恐。

    深仇大恨,这真的是,深仇大恨。

    怪不得陈荃说,虎贲中郎将是在收到了一封血书——那封通知他前来收尸的信上,所有的血迹,都是徐五郎君的!

    ,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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