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女生小说 > 萌主造星记 > 第47章
    翌日,午时未至,北城酒楼的大堂内已是人声鼎沸,乌烟瘴气。

    目及之处三五人围成一桌,勾肩搭背,划拳喝酒。到底是鱼龙混杂的北城区,什么三教九流的人都有,光着膀子的大汉、面相凶狠的光头,又或是脸上带疤的刀客。个个喝酒用碗,说话用吼,喧嚣震天,吵得人脑壳疼。

    秦可萌置身其中,倒像是一股清流。轻轻瘦瘦一小人儿,男人的衣袍穿在身上显得略有些肥大,也不知面上涂了层什么东西,掩盖了原本白皙通透的肤色,呈现出黝黑的小麦色,虽如此却依然难掩那副俊俏的容颜。

    秦可萌眸子飞转,四下打量,腹诽那王公子的品味实在独特,相亲也不找处安静别致的去处,非挑这么个杂七杂八的地儿,真是闹心。

    大堂并不宽敞,加之人多,更是拥挤,狭小的过道上,小二们忙得不可开交,一人捧着好几个盘子,被人催着上菜,脚下生风,托盘里的菜碟交碰,汤汁四处飞溅。眼看要溅到身上,秦可萌一个利落侧身,险险避过。并非她矫情做作,而是她当下穿的这身行头是好不容易才租来的,九成新的丝制袍子外带一个高仿玉带,租金贵得吓人,若是弄脏了,可有她哭爹喊娘的。

    秦可萌走得小心谨慎,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又见前头紧挨楼梯的那桌围了不少人,哄闹声不断,也不知在聊什么新鲜事。想着时辰尚早,不禁顿住步伐,也站在一旁凑热闹。

    后听那些人七嘴八舌地唠嗑半晌,才得知这段时间北城区十分不安生,一连失踪了好几个年轻姑娘,近日又传出消息说幕后元凶是个外号叫“玉面飞狐”的采花大盗,擅易容术,每日换着好看的面孔骗财骗色,十分狡猾,至今还逍遥法外,没落网呢。

    怕耽误正事,她不敢多逗留,透过窗见日头渐高,忙冲不远处的小二打听天字房怎么走。

    小二认真打量她,眉目一亮,恍然问道:“您是王公子吧?”

    秦可萌压下心虚,疑道:“你怎么知道?”

    “咱们这天字房就一间,而且您等的人已经到了,我这就带您上去,这边请!”

    小二说着已朝楼梯方向伸出一臂,毕恭毕敬地做了个“请”的动作。

    想来是陆青炫向他们交代过了,还以为自己来早了,没想到对方动作更快。

    秦可萌装模作样地点了个头,便跟着小二往楼上走,踩上阶梯,顿觉脚底硌得慌,忍不住皱眉。

    今日她来,便是假扮那王公子和陆青炫相亲的,陆青炫对丐帮成见颇深,料她费劲口舌,怕是也无法说动对方同意开展造星计划。那她就换个身份去说,让骆瑶去劝退王公子,自己借用相亲的契机,顶替他的身份去旁敲侧击陆青炫,想法子“感化”她。反正那名册上的画像跟鬼画符似的,谁又知道那王公子真人长什么样呢?只要身形服饰和记录的信息差不多便成。为此秦可萌是绞尽脑汁,涂黑了小脸,租借了衣袍,甚至不惜再脚下垫了三层鞋垫,如今走起路来跟踩高跷似的别扭,真是活受罪。可想着都已走到门口了,已无退路,只得咬牙忍了。

    小二敲门,出声禀道:“陆姑娘,您等的人来了!”

    未几,一道清冷的声音从门内传出来:“进来吧。”

    小二不再多言,自顾退下,徒留秦可萌站在门前。

    她挺直身子,重重呼了口气,又整了整衣衫,收拾妥帖后,才推门进屋。

    门一关上,外头的喧嚣骤然被隔断,四下极静,袅袅青烟绕香炉,一室幽香。

    这香似有安神之效,渐渐抚平秦可萌杂乱的心绪。她抬眸四顾,屋子格局不大,装饰简单质朴,又不失雅致,与外头的油烟杂乱大相径庭。两旁的矮几上放着几盆绿萝,枝繁叶茂,为此处平添了一抹生机。

    屋子由一块紫檀木的屏风隔成两间,外间供人闲聊品茶,里头则是用膳之处。

    秦可萌径直走向里间,便见陆青炫已经好整以暇地端坐于桌前,今日的她青丝黛眉,玉肌红唇,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一身鹅黄色的织锦长裙裹身,裙裾上绣着点点红梅,衬得整个人更加明艳动人。

    秦可萌走上前,双手抱拳,压低嗓音道:“再下王甫之,让陆姑娘久等了!”

    陆青炫清冷的眉目扫在秦可萌身上,语气淡淡道:“无碍,是我来早了,王公子请坐!”

    秦可萌不敢掉以轻心,方在她对面坐定,便见陆青炫身前的桌上放着两样东西,一柄长剑和一方锦帕,她身子一动,抬手作势要拿东西,秦可萌知她性子强势,怕她二话不说就拿刀砍人,下意识往后闪躲。

    哪料她却不按常规出牌,摸刀的手忽然一滞,变了方向,抓起那方锦帕就往脸上抹,转瞬间,双颊失了胭脂色,红唇暗淡无光,眼下两抹乌青,而后顶着一张素面朝天的脸看向她:“王公子,恕我直言,今日之事,乃父母之命,实属被逼无奈之举,且……”她突然停下,眼角朝他轻轻一瞥,毫不客气道:“我们不合适!也不是一路人!”

    陆青炫一心忙于教育,并无成家之心,屡次相亲不过是为了成全父母之意,尽孝道罢了。每回赴约,她娘亲都会将她细心打扮一番,亲自送她至门口,不忍对方伤心,即使不喜浓妆艳抹,陆青炫也只好惟命是从。她知道这王公子家里从商,商人多半利欲熏心,看重金钱利益,而她却视这些为身外之物,只想好好地搞她的教育,两人显然不是同道中人。除此之外,这王公子看起来清瘦孱弱,感觉还没有她结实,不仅身无二两肉,还无半点男子气概。她要找的是有能力护她的夫婿,可不是风一吹就倒的病秧子!

    秦可萌面露惊诧,不过也只有一瞬,便镇定下来。这回也算是长了见识,难怪陆青炫能令相亲界的光棍们闻风丧胆,敢情这厮一上来先卸妆吓人,再用言辞劝退对方,此番行径旁人哪招架的住。深谙了对方的路数,她倒是不慌了,既然如此,便见招拆招。

    陆青炫悄然打量对方的脸色,往常这时候那些相亲对象,早被她不施粉黛的脸和那番话给唬住了,之后她只需趁他们面色大变时再说几句狠话,就能顺利结束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陆青炫信心十足,自认能轻松掌控全局。

    可秦可萌却迟迟未说话,过了许久,朝她莞尔一笑,没有她意料中的死缠烂打又或是怒言相向,面上是难掩的喜色:“陆姑娘言之有理,我也觉得我们不合适!”

    这和她原先想的不一样啊!陆青炫早已酝酿好的言辞全部梗在喉咙里没了声响,眸中闪过一丝惊讶之色,暗叹此人倒是识趣,也不用她多费口舌,继而顺水推舟道:“既然王公子也这么认为,那不必再浪费彼此的时间了,今日便到此吧!”说话间,人已起身,准备离开。

    秦可萌费了好大的劲来到这里,怎能如此轻易地就放对方走,脑中灵光一闪,胡诌道:“等一下,既然陆姑娘如此坦诚,王某也不好再隐瞒,其实再下也是被父母逼迫而来的,他们还派了人在外盯着,若是你就这般出去,王某回去怕是不好交代,陆姑娘来都来了,可否帮再下一个小忙,多呆一会儿,拖延些时间?”

    陆青炫凝目蹙眉,半信半疑,她相亲无数,还是头回遇见和自己情况相同,被人逼迫前来的,这世上难道真有这么巧的事?

    秦可萌知她疑心重,又道:“陆姑娘,若是不信,可往窗外看,对街的铺子前是否站了一高一矮两个人?他们便是我爹娘派来盯哨的。”

    陆青炫推窗眺望,虽然距离尚远,看不清人的面容,却能看见有两道鬼祟的身影正往这边瞧。同是天涯沦落人,她也并非铁石心肠,迟疑片刻,回道:“那好吧。”

    见人又重新坐下,秦可萌心生欢喜,还好她机智让七宝和丐九侯在外头,还命他们换了便服,这才能在陆青炫面前蒙混过关。

    秦可萌笑道:“陆姑娘应该还未用午膳吧,今日再下做东,也好答谢你留下之恩。”

    “不用,我不饿!”陆青炫声音冷淡,拒绝的干脆。

    你不饿,可老子饿啊!秦可萌暗自嘀咕,面上笑意不减:“不饿也多少吃点吧!”说着自顾唤了小二过来点菜,翻开菜谱一看,眸子蓦得瞪大,整个人都僵住了,这绝/逼是家黑店啊!一盆炒青菜竟然要十两银子,明摆着就是打劫啊!秦可萌朝身边的小二招手,冲他轻声附耳道:“这价格没标错吧?”

    “客官你放心咧!咱们这是北城区最好的酒楼,童叟无欺,明码标价!”小二中气十足,嗓门大得如平地惊雷,生怕她听不见,秦可萌掏着耳膜,顺着他的话道:“呵呵,也是,我挑的地儿当然不会差!”说着又心虚地瞥了眼陆青炫,见她面色如常,心神才定,眸子又快速在菜谱上扫了一圈,寻思着若只点一盘炒青菜会不会被店家给扔出去!好在陆青炫说不饿,倒也不用顾忌对方的喜好了。只是这波打脸来的太快,方才她还信誓旦旦地说要答谢对方,结果发现自己只能点的起青菜萝卜,转念又安慰自己礼轻情意重,心意到了便好。

    如是想着,秦可萌坐直身子,轻咳一声,一本正经地不要脸道:“你记好了!”

    小二弯腰凑近:“客官,您说!”

    “那就来一盘炒青菜和一盘红烧萝卜外加一坛女儿红!”

    “恩?”小二应声,等了片刻功夫,耳边却再无声响,不由追问:“就……就这点?”

    秦可萌点了个头,挥手赶人:“快去准备吧!”

    “……”小二轻啧一声,面如菜色,心道什么玩意儿,穿的倒是人模狗样的,竟跑到他们这来点青菜萝卜,嘴上不敢明说,悄然瞪了秦可萌一眼,便推门而出。

    “没想到王公子竟然喜欢吃素?”陆青炫眉目轻扬,难掩惊讶。

    毕竟王甫之生在商贾大家,以免身份穿帮,秦可萌早已想好了说辞,从容不迫道:“平日吃惯了山珍海味,到愈发觉得那些家常小炒才是人家美味。”

    陆青炫听后,唇角竟扬起一抹极淡的笑意:“王公子所言极是,山珍海味虽然名贵,却不及那些小炒更有家乡的味道。”自她及笄后,家里就急于为她寻夫家,虽然那些人多数出于名门望族,商宦之家,但个个都是被父母宠坏,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平日奢靡挥霍,铺张浪费,这王公子虽然看着其貌不扬,倒与那些人不同。

    没想到会歪打正着,得了对方的认可,秦可萌大为意外,趁这当口,又道:“其实王某还挺佩服陆姑娘的,年纪轻轻便当上峨眉掌门,管辖整个教育部,但应该很辛苦吧?”

    陆青炫心中一凛,眸中闪过细碎的光影,她听惯了那些阿谀奉承的话,所有人把她夸得天花乱坠,称赞她,敬畏她,却从未有人这般问过自己辛不辛苦,像被触及了心中最柔软之处,压下内心波澜,面上却岿然不动,声音沉静如水:“王公子,何出此言?”

    “王某觉得,虽然江湖城民风开放,女子可以上学堂,谋职差,看似地位与男子平等,却终究是表面的,在许多人的观念里,仍残留着男尊女卑的思想,他们依然觉得女子就该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寻一好人家嫁了,而后相夫教子,仿佛这就是她们生来就该完成的使命。陆姑娘虽然身居高位,却终究是女儿家,定会受人非议,为了证明自己,想来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所以王某深感佩服!”同样是拍马屁,秦可萌却另辟蹊径,挑陆青炫最为在意之处拍,像她这般女强人,身上又极具现代女性思想,她便琢磨着先以此为切入点令她打开心扉,再想办法把话题转到造星计划上来。

    难得从一个男人口中听到这样的话,陆青炫身子前倾,果然兴起,接话道:“说出来倒也不怕王公子笑话,我确实花了不少功夫才走到今天的位置,正如你方才所说,如今的江湖城,虽然提倡男女平等,许多人却始终无法真正认同,他们甚至认为女子抛头露面,谋一官半职,是错误的,甚至是可耻的。”往事如潮水般在心中涌动,那些非议声仿若仍在耳边回响,陆青炫不会忘记自己一路走来,有多艰难,正因如此,才会养成她这般争强好胜的性子,万事都要拔得头筹,做到最好,也唯有如此,才能抹杀掉那些有色眼光,堵住悠悠众口。

    听陆青炫这番话,秦可萌也触景伤情,感同身受,为了在这江湖城站稳脚跟,谁又容易呢,陆青炫如此,丐帮亦是如此,哪怕是渺小卑微的蝼蚁,都有撼动山河的可能,众生皆平等,怎可轻视之。

    秦可萌望着她,目光灼灼,口气坚定道:“陆姑娘何须在意旁人的眼光,女子又如何,难道身来就该比男子低贱吗?谁都有追求自己人生的权利,不依附旁人,靠自己去获取成功,就如陆姑娘这般,做喜欢的事,活出属于自己的精彩,王某觉得这样很好,无需改变!”

    虽然初衷是想讨好陆青炫,也觉得她生性高傲,不易相处,可方才一席话秦可萌却是出于真心,这么久了,陆青炫能守着初心,勇敢坚定地走到现在,这才是最难能可贵的。

    意料之外的认可令陆青炫目光一亮,心中动容。秦可萌方才字字珠玑,实打实地说到了她心上。

    秦可萌的这波攻势,很是受用,让陆青炫一改之前对她的印象,生出了那么点志同道合的感觉,卸下防备,不再端着架子,连坐姿都变得轻松随意起来,两人间那道无形的屏障骤然被打破,话匣子一下就打开了。

    酒菜上桌,两人边酌小酒边话家常,兴许是酒精作祟,陆青炫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不再是平时那副高冷的模样,眉目柔和,双颊砣红。其实想想哪怕她身份再显赫,再令人敬畏,其实也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姑娘罢了,也总有自己喜怒哀乐的时候。所以说酒真的是个好东西,会让人褪去伪装,做回最真实的自己。

    只是说来也奇怪,秦可萌发现陆青炫虽身在古代,在某些方面思想却是前卫,许多观点与自己不谋而合,只要再想办法好好“敲打”她,想必令其同意开展造星计划只是时间的问题。

    秦可萌仰头,把杯中酒一饮而尽,趁着这股酒劲给自己壮胆:“陆姑娘,我听闻这个月司法部处理民众因压力过大轻生的案例就有数十起,不知六部是否有了什么应对的良策?”

    陆青炫有些微醺,眸中似氤氲了水汽,湿漉漉一片,完全与平日判若两人,说话的口气也柔了许多:“哪有什么良策,不过都是些治标不治本的“缓兵之计”罢了,教育部这边暂时能做的也只有减少学生的课业压力,希望可以改善目前的状况。”摆在六部面前的困境至今未真正得到解决,奈何她是有心无力,只能干着急。

    秦可萌赶忙接话:“为学生减负倒是个不错的注意,却只对学生奏效,局限性太大,还是有许多人因重压,情绪无法疏解而抑郁成疾,依王某看就该增加城中玩乐的途径,当然为了不让人玩物丧志,这个途径必须是受六部把控的。”

    陆青炫闻言,眉头一蹙:“你该不会是那丐帮帮主派来的吧,连说的话都如此相像。”

    秦可萌唇角的笑意僵住,又见她指着自己,双眼微眯:“你别说,我现在越发……觉得你俩长得也有点像!”

    莫不是被看穿身份了?秦可萌心里七上八下,额上渗出虚汗,心虚道:“陆姑娘可看清楚了,再下是王甫之!”

    陆青炫撑着发烫的双颊,打了个酒嗝,晃着脑袋嘿嘿笑起来:“对对……你是王甫之,你是男的,怎么可能……是那个丐帮帮主!”

    秦可萌如释重负,靠在背椅上吁气,差点被吓死,看来这陆青炫不胜酒力,她也不好急功近利,哪怕现在让人应下造星计划的事,事后这家伙也可能不认账,那她可不得亏大了吗!不能急于一时,还是得做长久的打算,实在不行,之后便和她多“约会”几次,慢慢拿下她。

    秦可萌在心中打着盘算,耳边传来敲门声,是来送酒的小二。之前喝的尽兴,她又喊了一壶酒,如今见陆青炫醉态尽显,怕是也喝不了了,她虽然酒瘾被勾了上来,但又顾忌酒钱,最后还是被穷打败,朝小二弱弱道:“这个酒可以退吗?你看你刚送上来我们也没喝过!”

    “啊?”小二被整得有点懵,迷茫地看着她。

    “退什么呀,我要喝酒!给我酒!”陆青炫忽然跳起来,夺过酒壶,不由分说地就往杯中倒酒,哪还有半点掌门人端正的模样。

    秦可萌按着发胀的太阳穴,无奈道:“方才的话就当我没说,你下去吧!”本想着节省些酒钱,现在倒好全被陆青炫给搅黄了!不行她得把本钱喝回来,想着也不管不顾地往杯中斟酒。

    身边的小二却是站着不动,瞪着双眸,似是被什么惊着了,正紧盯在大口喝酒吃菜的陆青炫身上,神色更是透着几分怪异。

    这小二瞧着面生,不是方才伺候的那个,身形高大,进来后便一直在打量屋内的陈设。

    发现秦可萌审视的目光,他这才回神,伸手把桌上的空盘子放在托盘上,而后转身出了屋。

    秦可萌蹙眉,方才那人端盘时,她看见他的虎口上长了厚茧子,似有些年头了,不像是端盘子磨出来的,更像是个练家子,心觉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也不再细想,继续同陆青炫喝酒闲聊。

    那小二出门后,却并未往楼下大堂走,而是转身定在隔壁房门前,谨慎地四下打量后,抬手敲了三下门,一下轻二下重,里头的人接到暗号,应声开门,未几门又再次关上。

    屋内光线昏暗,“小二”径直走到桌前,放下托盘,褪去身上的杂役服,露出一袭蓝白相间的官服来。见同伴归来,屏风后又走出三四个与他穿着相同的人。

    红木桌前坐着一个男人,身姿挺拔颀长,面容隐在暗处,声音低沉:“里头怎么样了?”

    方才小二打扮的少年回道:“禀告掌门人,一切都在我们计划中,那贼人看来是想用酒灌醉陆掌门!”脑中闪现方才陆青炫的模样,少年不由打了个寒颤,又道:“方才我进去查探,见陆掌门似乎已经醉了,掌门人咱们是不是可以行动了?”

    “醉了?”唐乘风握着茶杯的手猛然收紧,嗓音里似夹了几分怒气。

    身为一个姑娘家,竟连半点警觉性都无,亏她还是峨嵋的掌门人,一部之长!

    唐乘风心中掀起滔天怒浪,拍案而起:“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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