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科幻小说 > 月宫疑云 > 68 仙子殒命
    老道听了不由震怒,但是他颇有些护犊,并不怪罪广尘,只恨那妖女使出什么狐媚法术,拐带坏了大好的徒弟。

    那广静见师父动怒,便接着说:这些年,广尘师弟花在月仙楼的银两如流水一般,也不曾从那妖女嘴里问出些什么要紧的,这深藏山中太阴仙宫至今没有着落,倒是师弟被妖女迷得神魂颠倒。将来要是师弟继位,这不死的女妖还不定会惹出什么惊天的祸事。他这些话,原本只是想让师傅断了让广尘即位的心思,不料却触动了德清心中的杀机。

    德清说,这不死的妖女竟然有如此魅术,又是不死之身,不除怕是后患不绝,只是祖师他临终前有法旨,不能伤她性命。

    那广静冷笑道,师傅所虑,又有何难?不伤她性命,也不等于她就不能自尽?

    德清早年乃是绿林出身,半路出家跟的道玄,为人粗鲁,目光也短浅;每每经人挑拨,就容易动心,于是便让广静动手弄死泊云。

    第二天,广静带着徒弟们直入月仙楼,将一束白绫与一瓶丢在仙子怀中。仙子暗吃一惊,便知大限已到,她也不说话,只是呆呆站立。

    广静见仙子还在犹豫,便又扯谎道:这正是我那师弟广尘的意思,他不忍亲眼看你死,所以托付等他走后,再取你性命,我只是授命行事,也不逼你,你自己找个地方了断吧。

    泊云仙子含泪不语,只是捧着白绫、砒霜,直上三楼,再将悬梯抽起,从此没见再下来。

    广静怕仙子不肯死,于是命人将通向二楼的扶梯用铁栅栏封死,又在楼外贴满驱魔的黄符咒,离去时再锁了桥头,派自己的徒弟贤清日夜把守。

    他心想,就算那妖女不敢自尽,也饿死她了,如此也不算违背祖师的遗旨;待那浮浪的广尘回来,见妖女死了,必然记恨师傅,自己再从中搬弄离间一下,让师徒大闹一场,大事就成了。

    话说,自从几十年前,泊云仙子单骑入道玄军营之日起,虽然她展现出了超凡的见识和不老的容颜,但是身体本身似与凡人无异;既无飞身天外,逃出玄武宗控制的法术,也不能断了人间烟火;山上冷时,还常会得些风寒,所以广静并不怀疑她死了。

    两年后,广尘怀揣着思念自南洋返回,一心只想飞上云雾峰见泊云仙子。却不料,到了石桥处,看到的是冰冷的栅栏和生锈的铁锁。找守桥的小道士贤清一问,才知道那妖女死了快两年了,如今尸首还在小阁三楼上,不知是吊着还是躺着。

    广尘痛不欲生,想跳崖殉情,被那把手桥头的贤清拦住。其后几年,广尘不再问教务,常常披头散发,如疯子般在云雾峰小楼边黯然流连。他时而痴呆,在一楼重摆当年棋局;时而癫狂,在石桥上刻上广尘泊云四个字;时而动情,在一楼锦屏上写下一首表达哀思的诗。有几次疯大了,还招来工匠,想搭起脚架上三楼,为那泊云仙子收尸;广静便暗中派人禀告德清,再由师傅出面来斥其胡闹,这脚架始终也没有搭起来。

    世上从来没有不透风的墙,此时已有后辈偷偷告诉广尘,当年出计害死心上人的,其实正是躲在幕后的师兄广静。眼看师傅德清已然病入膏肓,仇人广静也大有继位的势头;于是广尘将仇恨化作动力,暗暗振作起来。

    为绝思念,他先将屏风上萎靡颓废的七言诗涂抹,锁死月仙楼大门,再用锡汁封住大门外锁眼,最后索性将钥匙和月仙楼匾额一起丢到石桥下。从此,广尘决然离了云雾峰,争夺大位而去,从此也再未回来。

    一年后,德清死去,广尘顺利继任掌教。他上任后半年,就伪造了师傅遗命,强命五十多岁的师兄广静攀附绳索,去探查云雾峰下的积水深潭。也不知何故,绑着广静的绳索突然就离奇崩断了,广静坠下云海尸骨无存;直到贤清道人掌教时,才弄清了广尘残害同门的罪证。

    大仇得报后,广尘也无心教务,只是醉心于长生不老的道术,每日间不是山上山下,寻找基利化尸道场,就是以掌教身份强问长辈师叔们,当年师祖封锁的邪魔道场的线索;直觉告诉他,那些场所与长生的道法必然有些渊源。

    泊云被广静逼上月仙楼三层阁后的第七个年头,也就是明宣德元年。那云雾缭绕的次峰顶上小阁楼,早已成了一段隐入记忆的传说,除了山巅上那颗在风吹云开时,偶尔显露东北一枝的桂树,每年都长高一些,云雾峰上一派死气沉沉。

    这一年的中秋前后,巡山的小道忽然来报广尘,说这七八日间,总是在半夜里看见次峰上有隐约的亮光闪动,原以为是那死了人的三楼有鬼火闪烁,也是平常事,但是每次闪光来得都很蹊跷,似有节拍;而月仙楼闪光消失大约半柱香后,那西南方的启明星,便会忽暗忽明地闪烁一通。起初只觉得离奇,不敢告诉掌门,但是连着看了七八天,暗记下板眼,发现这隔了不知几重天的两厢闪烁,竟然完全呼应,如此不敢再行隐瞒,只能来报。

    广尘将信将疑,跑到霞雾峰顶。向下看时,果然见下面云雾峰上有晦暗的微光闪耀。他暗暗记下节拍,抬头再看西南方向的启明星,果然在半柱香后,如出一辙地闪烁一番。

    广尘猛然醒悟,那泊云仙子本是天上仙,或许不吃饭也可活下来?也可能死后还能复生?他掌教这些年其实也想上三楼替仙子收尸,却又不敢面对一具昔日红颜的枯骨,所以一直不敢走近云雾峰,也禁止门人靠近那里打扰。

    此时不由得心中忐忑起来,生怕自己负了那仙子的考验?

    当即广尘带着几名徒弟,风风火火从山上赶下来,正在那半山小道上疾走,一阵狂风吹过,将那云雾峰周围的稠云吹散。只见月仙楼三层阁楼抱夏厅外,竟有白色裙摆飘摇。老道广尘在中秋明月下定睛再看,分明是那泊云仙子站在楼阁外,手中还拿着半截基利的法杖。

    广尘这些年早已经须发皆白,而那月下现身的泊云仙子,容颜竟然也有了一些变化,好像老了几岁,大约有二十四五的样子;已不似十多年前,在中秋月下翩翩起舞的少女样貌了。

    广尘不由得喜极而泣,凭栏大喊道,仙子,我有负于你啊。

    此时两人相隔不过五十丈的云海,但是那泊云仙子却不答话,蓦然间转身进了阁楼,只留下了一个绝情的背影,随即,那背影也被云雾遮住了。

    广尘不顾一切,飞身冲下台阶到了石桥边,正要过桥,头上突然骤然大亮,原来是从天际之上坠落的两颗流星,竟然不偏不倚飞向雾山。第一颗先到,就落在晦日神宫大门外台阶前,发出霹雷般的巨响,将台阶和大门砸坏,留下一个十丈深的大坑。

    第二颗流星更是诡异,只见它骤然减速,悬在半空中发出耀眼光芒,将雾山照得如同白昼一般,然后这白光徐徐落在石桥正中,挡住了广尘去路。

    待光芒消失,再看时,哪里是什么陨石,分明是一尊肋后生翅的天魔巨像。只见那魔像,看着黑黢黢、冷冰冰,似是玄铁打造。

    广尘心急,顾不得害怕,仗剑逼近。他一走上桥,这三丈高,抱手而立的怪物造像就发出骇人的咆哮声,随之而来的,是剧烈的晃动,眼看就要震塌这单薄的石拱桥。广尘急忙退出石桥,晃动与咆哮声随即就消失了。

    从此六百多年,这尊森然的天外怪物造像,就一直停在了通向云雾峰前的石桥上,挡住了去那小阁楼的去路。

    德清早年乃是绿林出身,半路出家跟的道玄,为人粗鲁,目光也短浅;每每经人挑拨,就容易动心,于是便让广静动手。

    第二天,广静带着徒弟们直入月仙楼,将一束白绫与一瓶丢在仙子怀中。仙子暗吃一惊,便知大限已到,她也不说话,只是呆呆站立。

    广静见仙子还在犹豫,便又扯谎道:这正是我那师弟广尘的意思,他不忍亲眼看你死,所以托付等他走后,再取你性命,我只是授命行事,也不逼你,你自己了断罢了。

    泊云仙子含泪不语,只是捧着白绫、砒霜,直上三楼,再将悬梯抽起,从此没见再下来。

    广静怕仙子不肯死,于是命人将通向二楼的扶梯用铁栅栏封死,又在楼外贴满驱魔的黄符咒。离去时再锁了桥头,派自己的徒弟贤清日夜把守。

    他心想,就算那妖女不敢自尽,也饿死她了,如此也不算违背祖师的遗旨;待那浮浪的广尘回来,见妖女死了,必然记恨师傅,自己再从中离间一下,大事就成了。

    自从几十年前,泊云仙子单骑入道玄军营之日起,虽然她展现出了超凡的见识和不老的容颜,但是身体本身似与凡人无异;既无飞身天外,逃出玄武宗控制的法术,也不能断了人间烟火;山上冷时,还常会得些风寒,所以广静并不怀疑她死了。

    两年后,广尘怀揣着思念自西洋返回,一心只想飞上云雾峰见泊云仙子。却不料,到了石桥处,看到的是冰冷的栅栏和生锈的铁锁。找守桥的贤清一问,才知道那妖女死了快两年了,如今尸首还在小阁三楼上,不知是吊着还是躺着。

    广尘痛不欲生,想跳崖殉情,被那把手桥头的贤清拦住。其后几年,广尘不再问教务,常常披头散发,如疯子般在云雾峰小楼边黯然流连。他时而痴呆,在一楼重摆当年棋局;时而癫狂,在石桥上刻上广尘泊云四个字;时而动情,在一楼锦屏上写下一首表达哀思的诗。有几次疯大了,还招来工匠,想搭起脚架上三楼,为那泊云仙子收尸;广静便暗中派人禀告德清,再由师傅出面来斥其胡闹,这脚架始终也没有搭成。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此时已有后辈偷偷告诉广尘,当年出计害死心上人的,其实正是躲在幕后的师兄广静。眼看师傅德清已然病入膏肓,仇人广静也大有继位的势头;于是广尘将仇恨化作动力,暗暗振作起来。

    为绝思念,他先将屏风上颓废的七言诗涂抹,锁死月仙楼大门,再用锡汁封住大门外锁眼,最后索性将钥匙和月仙楼匾额一起丢到石桥下。从此,广尘决然离了云雾峰,争夺大位而去,从此也再未回来。

    一年后,德清死去,广尘顺利继任掌教。他上任后,就伪造了师傅遗命,强命五十多岁的师兄广静攀附绳索,去探查云雾峰下的积水深潭。也不知何故,绑着广静的绳索突然就离奇崩断了,广静坠下云海尸骨无存;直到贤清道人掌教时,才弄清了广尘残害同门的罪证。

    大仇得报后,广尘也无心教务,只是醉心于长生不老的道术,每日间不是山上山下,寻找基利化尸道场,就是以掌教身份强问长辈师叔们,当年师祖封锁的邪魔道场的线索;直觉告诉他,那些场所与长生的道法必然有些渊源。

    泊云被广静逼上月仙楼三层阁后的第七个年头,也就是明宣德元年。那次峰顶上的小阁楼,早已成了一段隐入云中的传说,除了山巅上那颗在风吹云开时,偶尔显露东北一枝的桂树,每年都长高一些,云雾峰上一派死气沉沉。

    这一年的中秋前后,巡山的小道忽然来报广尘,说这七八日间,总是在半夜里看见次峰上有隐约的亮光闪动,原以为是那死了人的三楼有鬼火闪烁,也是平常事,但是每次闪光来得都很蹊跷,似有节拍;而月仙楼闪光消失大约半柱香后,那西南方的启明星,便会忽暗忽明地闪烁一通。起初只觉得离奇,不敢告诉掌门,但是连着看了七八天,暗记下板眼,发现这隔了不知几重天的两厢闪烁,竟然完全呼应,如此不敢再行隐瞒,只能来报。

    广尘将信将疑,跑到霞雾峰顶。向下看时,果然见下面云雾峰上有晦暗的微光闪耀。他暗暗记下节拍,抬头再看西南方向的启明星,果然在半柱香后,如出一辙地闪烁一番。

    广尘猛然醒悟,那泊云仙子本是天上仙,或许不吃饭也可活下来?也可能死后还能复生?他掌教这些年其实也想上三楼替仙子收尸,却又不敢面对一具昔日红颜的枯骨,所以一直不敢走近云雾峰,也禁止门人靠近那里打扰。

    此时不由得心中忐忑起来,生怕自己负了那仙子的考验?

    于是广尘带着几名徒弟,风风火火从山上赶下来,正在那半山小道上疾走,一阵狂风吹过,将那云雾峰周围的稠云吹散。只见月仙楼三层阁楼抱夏厅外,竟有白色裙摆飘摇。老道广尘在中秋明月下定睛再看,分明是那泊云仙子站在楼阁外,手中还拿着半截基利的法杖。

    广尘这些年早已经须发皆白,而那月下现身的泊云仙子,容颜竟然也有了一些变化,好像老了几岁,大约有二十四五的样子;已不似十多年前,在中秋月下翩翩起舞的少女样貌了。

    广尘不由得喜极而泣,凭栏大喊道,仙子,我有负于你啊。

    此时两人相隔不过五十丈的云海,但是那泊云仙子却不答话,蓦然间转身进了阁楼,只留下了一个绝情的背影,随即,那背影也被云雾遮住了。

    广尘不顾一切,飞身冲下台阶到了石桥边,正要过桥,头上突然骤然大亮,原来是从天际之上坠落的两颗流星,竟然不偏不倚飞向雾山。第一颗先到,就落在晦日神宫大门外台阶前,发出霹雷般的巨响,将台阶和大门砸坏,留下一个十丈深的大坑。

    第二颗流星更是诡异,只见它骤然减速,悬在半空中发出耀眼光芒,将雾山照得如同白昼一般,然后这白光徐徐落在石桥正中,挡住了广尘去路。

    待光芒消失,再看时,哪里是什么陨石,分明是一尊肋后生翅的天魔巨像。只见那魔像,看着黑黢黢、冷冰冰,似是玄铁打造。

    广尘心急,顾不得害怕,仗剑逼近。他一走上桥,这三丈高,抱手而立的怪物造像就发出骇人的咆哮声,随之而来的,是剧烈的晃动,眼看就要震塌这石桥。广尘急忙退出石桥,晃动与咆哮声随即就消失了。

    从此六百多年,这尊森然的天外怪物造像,就一直停在了通向云雾峰前的石桥上,挡住了去那小阁楼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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