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毒医巫二 > 第十五章 狸 猫 1
    站在院子里,五爷李盛武向那辛等人介绍:面带笑容、长得似笑弥勒的是刘亮;身材高大、浓眉大眼、一脸刚毅的是常亮;中等个头、长相普通、手臂过膝的叫魏亮;手指细长、嘴角至腮上有道疤的叫闫亮;长得瘦小枯干、脸似孩童的是柜上的掌柜叫侯宇。

    介绍完毕,大家相互认识下,开板做生意。等在外面看病的人就问:“今天开得这么晚!”侯掌柜就和看病的人说:“东家今天有事耽搁了,不过没关系,什么时候病人看完了,什么时候再关门。”看病的人齐声叫好,铺子里的人开始忙碌起来。

    后院的那辛等人,看见药铺的人去忙了,也都各自找事情做。徐氏领着永玉收拾南厢房和西厢房,把大家的脏衣服找出来清洗、缝补;那志武、李永丰帮着去外面打水、晾晒;牛铁锤修补门墙上的窟窿、锅上的漏缝。只剩下那辛和李永青大眼瞪小眼,没有他们可帮忙的。

    两人就在院子里坐下后,李永青找了个舒服的方向,靠在那辛身上说:“那爷爷,请教个事,真的有易容术或者易容药物。”那辛弹了下李永青的脑袋回答道;“说书人瞎掰的,这你也信,不过祖上传下一方,能不伤命、吞噬油脂,是驯鹰、雕用的。”听他说完,李永青猛地转身,朝他说道:“那爷爷,这方有用。我也知道一方,就是太霸道,不知人用上会是什么样,咱爷俩交换下。”那辛被他这动作吓了一跳,用手拍了下他说:“既然我说出来,那就是准备给你的,不用交换。”“到时让武哥帮下我。”李永青提议道。

    那辛看了眼他,明白他的意思,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屋里那人准备怎么办?总不能天天捆着吧,时间长了,身上的肉会坏死的。”李永青像听到什么,站起身来,心不在焉地道:“安排好了,您老放心,呆会儿让牛叔看着,只要不出您老那屋子,他想跑也没地跑去。武哥那阵还和我说他有办法,让那人老实听话,那就让他来管。”

    前面的声音渐渐大起来,连后院都能听见。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看见母亲徐氏、大哥永丰他们也跑到院子里,李永青冲着大家说道:“我和那爷爷去前面看看,你们等在这里,牛叔你守在药铺的后门那。”

    进了药铺的两人,就看见个老汉满脸是血的坐在门槛上,不远处是三四个竹笼子。其中一个里装的是球状的动物,另三个里装着蛇、貉、鼠。侯掌柜和伙计魏亮拦着三个人,小心地赔着不是,门左侧站着些看病的人,小声地议论着,伙计常亮、侯宇和闫亮扶着李世洪和李盛武两人。

    还没等李永青上前去问,就听见有个嚣张的声音叫唤道:“你个老棺材瓤子走路不长眼啊!没瞧见把爷的药撞地上了,你赔得起吗!告诉你们几个别拦着爷,爷今天就让你这老杂碎知道知道厉害。”

    李永青这才注意到地上还有一串药包,转头想让那辛上前去劝劝,可那辛并未跟在自己身后。想上前却犹豫了下,掀开棉帘发现那辛就站在门旁,表情有点尴尬、欲言又止。李永青拿眼瞪了下他,却冲着说牛铁锤说道:“牛叔,外面的情况还得您出手。恐吓为主、破财消灾为辅。”牛铁锤面无表情地问道:“给多少合适?被个泼皮无赖盯上,以后卖买就得黄喽。”李永青拇指和食指合成圆圈,另三指向上伸,满脸自信地回答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以后就是他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胆子!”

    牛铁锤掀开棉帘就进去了,这时药铺里更乱,侯掌柜和魏亮已经倒在地上,常亮、侯宇、闫亮三人也被另两个无赖用攮子给逼的靠在墙上,站在左侧那些看病的人也跑到门外继续围观。随后进来的李永青看到父亲世洪捂着手臂,五爷爷盛武嘴角挂着血迹,袍子也被扯破了,可却让李永青看见了腰间的南部十四式手枪,说这名字知道的人不多,但说到‘王八盒子’我想每个中国人都知道的。

    地上的那串药包也被那嚣张的人踢的满地都是,此时这混蛋手里拿着攮子在那老汉脸上比划着呢,嘴里叨咕着:“老东西,爷就是让你活得不消停,跑得了和尚还能跑得庙,骗了爷敢跑,我看就是活得不耐烦了!”说到这里,手猛地要向下划,却发现手腕让人握住,“那个瞎了狗眼的敢管爷的事,”他连头都没回就骂道。

    感觉抓着自己腕子的手越来越用力,自己的手慢慢地离开老汉的脸,这时他才转过头来,想看清是那个敢管他的事。眼中迎来一硕大的拳头,扪(音译)了个捂眼青。‘扑’的一声,又一拳正打在鼻子上,鲜血迸流、鼻子歪在半边。另两个看见领头的吃了亏,拿着攮子转身挥舞着冲向那铁锤。‘呯’、‘啊’声音同时响起,手持南部十四式手枪的李永青站在倒在地上的桌前,原来是李永青瞧见另两个拿着攮子要刺牛铁锤,他健步如飞的跑到五爷爷身边抢了他腰间的手枪。听到枪声的牛铁锤第一反应就是向右后方一个翻滚,就躲进了柜台里,慢慢探出头来,发现是李永青开的枪,而无赖中冲得最快的那个捂着手臂蹲在地上,领头的和另一个双手捂着耳朵,身体不时地抖动,口中咕嘀着:“饶命!大侠饶命!”。

    门外围观的病人,再听到枪声,嗖地一声不见了踪影。棉门帘被掀开,后院里的人跑进药铺,目瞪口呆的看着屋里的人。几张凳子被伙计等人挡在身前当作了掩体,李世洪和李盛武也趴在桌后,屋里唯一站着的是李永青。

    “哪儿打枪!”

    “听到是哪儿打枪了吗?”

    “枪声好像是从药铺传来的。”

    门外响起哨声,接着是乱哄哄的问话声,李永青理也未理蹲在地上的无赖们,掀开门帘,冲着外边两三个像是警察的人喊道:“嘿!你地,过来!”警察们顺着声音看过去,一个十一二岁左右的男孩手里拎着把王八盒子,左手抬起食指勾了勾,转身进了药铺。

    “郭爷,你看这。。。”一个狗腿子模样的警察上前问领头的警察,领头的那个回手就给了他个耳光,骂道:“你他马的问老子,老子他马的问谁去!走,进去瞧瞧!都他马的把眼睛给老子瞪大点,这主儿不是咱儿能惹起的。谁他马的给老子找不痛快,老子就先让他不痛快!”领头的连骂带叮嘱着两个下属,他心里清楚两个下属都是什么德性,可瞧见今天这事小不了,敢大白天就开枪伤人的主,来头肯定不小。

    进了药铺,就瞧见三个泼皮无赖跪在桌前的地上,两侧站着牛铁锤和李永青。凳子也摆放回门左侧,一条凳子上坐着老汉和李世洪,侯宇站在那正给他们上药包扎。五爷李盛武大马金刀的坐在桌子后面,另外三个伙计站在柜台和药柜中间,收拢刚才被打翻的药材。

    领头的赶紧上前,摘下帽子、脸上带着笑、点头哈腰的行礼说道:“各位爷,这儿是怎么回事?劳各位爷大动干戈的!”不等五爷李永盛武说话,牛铁锤带着鼻音哼了一声,上去就把那三个泼皮无赖踹趴在地,这才恶狠狠地说道:“我看是活拧歪了,这也是你们撒野的地儿。。。”李永青抬手阻止了还想说下去的牛铁锤,把三位警察引到左侧的凳子,待到三人坐定后说:“辛苦三位了,这儿的事不是三位能管的了,呆会儿自然会有人带走他们的。”说着就抓起领头的手拍了下。

    感觉到手上有异物,领头的眉开眼笑地说:“那是,那是,我们也就维持个治安,像这种持刀枪抢劫的事,我们就是有那个心也无那个力啊!”李永青双手抱拳作揖说道:“要没你们这样的辛苦,那有我们这样平静的生活呐。这事怪不了你们,只能怪歹徒太凶悍。”不想继续说这个话题,李岔开道:“三位爷,改天有空咱儿好好聚聚!”领头的笑呵呵地指着李永青回道:“说定了,聚聚!”李永青点头应道:“肯定的,到时三位一定赏光!”

    正说到这里,就见门帘被掀开,头前进来的是小林美奈子,身后是几个日本士兵。等她看清李盛武脸上的伤,刚才还温婉如良家女子,立马变得似暴怒凶狠的雌豹子,冲着她带来的士兵大声叫嚷起来:“带走,通通带走!”看到人被带走后,快步上前轻轻地抚摸李盛武的脸颊。李永青冲着那三位警察使了个眼色,那三位悄悄地退出药铺,领头的那位走时还不忘朝李永青比划了个喝酒的手势,他点点头,那位笑呵呵地走了。李永青上前插上门板,关了铺子,回身冲着屋里剩下的人,指了指通向后院的门,头前带路轻手轻脚的去了后院。

    进到后院喘了口气,看到早已等在后院的侯掌柜。李永青愣了下问道:“侯叔,您什么时候进来的,刚才咋没看见。”侯宇呵呵笑着说道:“我可是光明正大的从正门进来的,不像你们走后门。”李永青明白他的意思,暗喻他自作主张狐假虎威,有可能过早地暴露他们,略带谦意地说道:“侯叔,这不是没办法,那三个无赖肯定受人指使的。这事我敢肯定和那爷爷你们一家有关,没准就是那个武贝勒在后面指使的。”

    躲在大家身后的那辛,满脸羞愧地走到前面来,冲着大家伙作了个罗圈揖,说道:“那三个就是武贝勒的狗腿子,武贝勒做恶、他们帮凶。我家柏祥还活着时,他们三个就没少去我家,他们认得我,所以我才躲的。没想到还是连累到大家伙,老汉给大家伙赔礼了。”说着又要鞠躬行礼,李永青忙上前阻拦,冲着大家伙说道:“这事不愿你们,恶人当道,躲也未必能躲过去,我这次借小林美奈子的势,算计了武贝勒,就是让他知道有些人是他不能惹的!”抬手阻止想说话的刘掌柜,沉思了下说道:“我会和五爷爷说的,你们执行就是。”

    挨打的老汉上前问那辛:“您是那辛?我是明全棠啊”那辛听到老汉的话,上下仔细打量起,用疑惑的口吻问:“祖上可是前清工部尚书的明家?”老汉点点头,眼含泪珠,那辛突然之间抡起双手给了自己两个耳光,朝着老汉说道:“亲家,都怪我养子不教,害了您的女儿,”说着伸手把那志武拽到身边,指着老汉道:“武儿,快,快给你外公磕头!”那志武听完爷爷的话,就跪下来磕头,老汉上和前扶起,嘴里一个劲儿的叨咕着:“不用,快起来,都长这么大了,”

    李永青让那辛他们去东厢房叙家常,看到父亲世洪正在和母亲徐氏悄声地说着前面药铺发生的事情。徐氏最后点头表明了解情况,带着大哥永丰和二姐永玉去准备饭菜。李世洪看着儿子永青欲言又止,长叹一声和侯掌柜他们去了西厢房。李永青咂了咂嘴、看了看院子,才想起有事要问那个老汉,连忙跑去东厢房。

    进到东厢房就听到两位老人家的谈话,原来两家结亲之后就少有走动,唯一的一次还是明全棠来喝那志武的满月酒。倒是那柏祥有时赌赢了钱去明全棠在北平城外的庄上看看老岳杖,武贝勒勾连日本人还是明全棠遣人通知那辛的,武贝勒因为这事把明全棠按了个通共的罪名,全家下了大狱,而明全棠去外访亲才躲过一劫。本来明全棠也难逃一死,但武贝勒为了讨好日本人说是明全棠祖上传下来一本《造物典籍》,里面记载各类器物制造配方,日本人为了得到它,才使明全棠能活到今天,武贝勒使人天天盯着他,不管他做什么,都要横加阻拦,为的就是让他早日献出《造物典籍》。

    听到这里的李永青没在继续听下去,他关心的是那蛇是在哪儿抓来的。掀开门帘走进去,冲着明全棠一施礼:“明爷爷,我是李永青,那家爷俩是被在下所救,我来就是想问下你那蛇是在何处寻来的。”明全棠赶紧上前扶起李永青,嘴上说道:“不敢,不敢。是我看到那鼠咬着蛇往洞里拖,就把它俩一起抓了,你说也是怪事,冬天居然能看到蛇。”

    李永青古怪的看了一眼明全棠,朝着那辛说道:“那爷爷,您是行家,可看出点什么吗?”那辛尴尬地一笑:“我都没瞧见,怎么知道!”那志武忙去外屋取了竹笼,放在桌上说道:“爷爷,刚才药铺乱,都没注意到,就让我取了来。”

    那辛仔细地挨个瞧了遍,说:“这就是普通的穿山甲、老鼠,貉、蛇,没看出什么珍贵之处。”李永青顺手把装着穿山甲和貉的竹笼扔到地下,指着剩下的蛇鼠说道:“‘罽宾国贡食蛇鼠,喙尖尾赤,能食蛇,有被蛇螫者,以鼠嗅而尿之即愈。’”话音刚落,那志武在旁说道:“这段话出自《本草纲目·兽三·食蛇鼠》”李永青竖起大拇指:“武哥说的不错,那上面记载的是食蛇鼠。我说的是噬蛇鼠,有鼠居于蛇洞旁,以蛇为食。而且你们看,这是上了年头的鼠,鼠类最长就能活三年,你看看这鼠皮毛趋于黑色,以那爷爷的本事肯定能驯出个好帮手。”又指了指那蛇说道:“这蛇和鼠说头不小,不过就不在这里说了,我想请明爷爷带我去看看你抓到它们的地方。”

    见天色已晚,遂决定明天早起前去。吃过晚饭后,李永青和五爷爷、小林美奈子站在院子里轻声谈论着开枪射击三个无赖的事,李永青的意思是让小林美奈子暂时扣押,谁来说情也不放,据他了解小林美奈子是有这个权利的。瞧见那志武从厨房里出来,手里端着个小碗,原来是给噬蛇鼠配吃食。李永青感觉眼角余光捕捉到院门外闪过一道人影,不露声色地抢过小碗,表示着要瞧瞧这配方,那志武用只有两个人懂得手势示意自己明白,慢慢隐入阴影当中,翻出院子追踪人影而去。小林美奈子只是微愣了下,随即面露笑容地瞧着李永青,李永青就当没看见似的,请了两人去东厢房。

    再说那志武出了院子,就瞧见那人影扎进了路边一条黑漆漆的胡同。那志武随后就跟了上去,顺着漆黑的小胡同左转右拐地走了差不多半小时的路程。艳春楼就在前方不远,估摸着是快到地方了,那人影还左右地查看了下,楼子门口迎客的马夫瞧见那人影立马迎了上去,嘴上如同抹了蜜似的说道:“哟贾爷,您今儿可是来晚了,贝勒爷都等您半天了。这席面儿上缺了谁都可以、唯独不能少了贾爷您那!”

    伸手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贾爷倒背双手态度傲慢地冲着马夫低声问道:“少扯没用的,屋里就贝勒爷一人儿。”

    麻利地一点头,马夫脸上像长了朵花似的:“还是老规矩,翠红陪着!这还得说贾爷您面子大,贝勒爷都得等您来了才开席。刚才进门的时候。。。”

    冷哼一声,贾爷左手抓起马夫的手,右手在上面一拍一合,嘴里自言自道:“有些事别胡说八道,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熟门熟路地进到了房中,冲着武贝勒抱拳作揖道:“贝勒爷,看情形是要找的人。”说完这话,才注意到席上还坐着一人,朝着武贝勒看去,武贝勒马上笑着说道:“来,来,给两位引见下,这是从关外来的皮货商张宇张爷。”贾爷哼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武贝勒怕引起两人的误会,赶紧吩咐道:“倚红等你半天了,你这儿也忙乎了半天,去后面让倚红陪你小酌两杯,晚上就住下吧,我和张爷还有点私事要谈,就不留你了,玩得开心点。”贾爷抱拳拱了拱手,转身出了屋子。

    替张宇斟上满满一杯酒,武贝勒眉开眼笑的朝着张宇作揖说道:“张爷,别介意,就是一粗人,不过对在下倒是忠心耿耿的,使着也顺手,时间长了自然是有点小性子。看在我的面子上,张爷您就当他是个屁,放了就完了。”

    听着贝勒爷的话,张宇不动声色伸手从怀里掏出几张单子放在武贝勒面前,看了眼武贝勒,伸手拿起倒满酒的那杯酒一饮而尽:“事成了就行,不耽误事什么都好说。耽误了就按规矩来办,你说呢贝勒爷。”武贝勒忙赔着笑脸:“那是,那是。咱这儿也算是交上朋友了,以后有事您吩咐就是。”

    张宇略一点头,压低声音说道:“北平城里的事儿,以后肯定会用到贝勒爷,到时贝勒爷别推辞就行。还有今儿,您谁也没见过,只是在楼子里让翠红陪着喝花酒来着。”

    用两根手指捻起了桌上的银行存单,武贝勒满面笑容地看了下说道:“那肯定的,我今儿就让翠红陪着喝酒,别的什么也没干。”

    张宇双手抱拳,冲着武贝勒一作揖说道:“希望您能记得清,告辞!”扔下这句话,转身就走了。

    看到从屋里出来的张宇,那志武犹豫了下,还是跟了上去。走了不到一袋烟的功夫,才发现张宇住的地方其实离艳春楼不远,转过个胡同就是。做了个只有那家人认得的记号,转身想回去给他爹爹报仇,站在原地想了会儿,跺了跺脚转身向药铺方向跑去。

    回到药铺东厢房,掀开门帘子就看到大家伙都用眼睛盯着自己。那志武上下打量了下自己,发现自己身上没问题。刚要开口说话,李永玉却伸手递给他盛了热水的碗:“先暖暖身子!这大冷的天!”那志武也没和她客气,接过碗三口两口就喝下去了,朝着一脸关切的李永玉点了点头:“永玉妹子,我暖和过来了,外头的天是冷的邪行!”

    李永青上前伸手拍打着那志武满是霜花的棉袍:“看来今晚的收获不小,那人是武贝勒派来确认的,有人花钱买通武贝勒做这事,那这人咱们应该很熟呐!”那志武垂头丧气地说道:“你都猜到了,还让我跟着嘎哈,你这不是累傻小子呐。”李永青呵呵地笑道:“我这也是进屋子里看到这家伙才想到的,你看咱们只是住了一夜就有人盯上了,武贝勒肯定是没跑,可是来人只是看了眼就走,好像在确定人是否在药铺里,那就只能是这个特务引来的。”

    说完他走到林小玲跟前,用手轻轻地拍了拍林小玲的脸:“你难道就不想说点啥?是不是应该告诉这群笨蛋你是咋把信号传出去的?”随着李永青的手每动一下,林小玲的脸就抽动下,结结巴巴半天才说道:“是。。。是。。。出。。。出发前,”还没等他继续说下去,牛铁锤已把小攮子放到他脖子上:“这样你能说得利索点。”

    林小玲点点头,手也举起来,嘴中说道:“饶命、好汉饶命!是出发前,张长官给了个地址,让我去那找个姓胡的,见面就和姓胡的说:‘当归’,他回答:‘莲子’,我再问:‘可是去了心的’,他再回:‘苦的’,我再说:‘苦尽甘来’,这就算接上头了。”谁都没注意到李永青示意了牛铁锤,牛铁锤抬手就是一耳光:“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呢,还少东西吧,敢糊弄你牛爷爷,就让你后悔来到这世上。”捂着脸的林小玲,带着委屈的腔调说道:“好汉,我都说了,就算打死我,我也不知道了。”看着来到自己眼前的李永青,他身上明显地颤抖了下,吱唔了半天才接着说道:“琉璃厂旁有个‘喜庆来’小饭馆,在碗上用两双筷子摆出个‘井’字,姓胡的掌柜就会上前和你对暗号。”

    看着明显舒了口气的林小玲,李永青突然问道:“电台放在哪儿,知道吗?”林小玲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李永青咬了咬嘴唇,冲着那志武说道:“武哥,让他睡会儿,别影响到大家。”那志武拿起桌上水壶倒满一碗水,李永玉注意到水刚倒进去是黄色的,随着水注入越多,黄色逐渐消失,慢慢恢复成透明颜色。接过那志武递过来的碗,他毫不犹豫地喝了下去。林小玲也许是渴了,也许根本不担心自己目前的处境。

    李永青思考了会儿,才朝着徐氏走了过去,依偎在徐氏的怀中。李永丰用手捅了下,朝着悄声地问道:“咋还不说话了?刚才看你不是挺有主意的,这会儿装熊了。”李永青比划了个鬼脸,轻声地回答:“这事有五爷爷做主,听五爷爷的。”

    李盛武想了想,觉得和大家商量下:“大家有什么意见?”牛铁锤闷声闷气地说:“我只听永青听的,他让我咋做我就咋做。”看着同时点头表示同意的那家爷俩,李盛武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脑袋,朝着侯宇问道:“侯宇同志,你是个什么意见?”侯宇略作思量,低声说道:“我觉得先观察下,如果是暴露了,尽快撤退。毕竟咱们只是行动组,侦察情报咱们不擅长。”药铺里其他几个扮作伙计的同志也点头附和。小林美奈子注意到李永青听完侯宇的话,用手捂着眼睛做出副无奈的表情。她扯了扯李盛武的衣角,用眼神提示让李盛武去瞧李永青的表情。

    李盛武摇了摇脑袋,朝着李永青说道:“永青,你有什么不同的看法,说出来大家讨论下。”李永青并未说话,只是伸出手比划了个‘抓’的动作。牛铁锤立马站起来说:“这事交给我。”李永斌拦住牛铁锤:“牛叔,抓人是不是得有个章程?不能鲁莽行事。”李永强也在旁边附和道:“牛叔,别急,听听永青是咋说地?”

    李永青从徐氏怀里起来,慢走了几步,朝着那辛说道:“那爷爷,你领着李永斌、李永强、魏亮、四人去艳春楼。到了那,如果武贝勒和那个姓贾的还在喝花酒,想办法把药放在酒中让他们喝了。如果他们歇息了,那就点了弄晕。总之是确保大家的安全,事不可违就撤下来。”他转身朝着那志武说道:“武哥,你、牛叔带着闫亮、常亮、侯宇和刘亮四位同志此去比较危险。带上捕网,先看他住的地方有无后窗,我猜他要是跑可能会走哪儿。总之是一切小心,万不得已别动枪。一旦交火,立马处死,尸体也要带走,记得沿路的血迹。”

    要出发的几人点点头,示意自己听明白。李世洪挨个替众人整理下衣服,小声地叮嘱着注意安全、保重。看着离开的众人,李永青觉得心头像压了个块石头,两手放在一起轻轻地搓了搓,这才向徐氏、大哥永丰和二姐永玉走去,轻声地和她们说道:“娘、大哥、二姐、准备点吃的吧,熬个酸菜汤,要是有肉就放些,屉上放些家里带来的饽饽,呆会儿他们干完活了,好吃口热乎的。”徐氏点头应道:“你大伯带的肘子还有个,家里没酒了,是不是准备些。”李永青摇了脑袋说:“不用了,这就顶好的,娘,你们去忙吧,我和五爷爷还有体己话想说。”

    掀开门帘进到东厢房,看到林小玲倒在地上鼾声四起,李永青觉得无知也是种幸福。明全棠看到进屋的李永青从凳子站起身:“那个、那个,我去厨房帮帮忙,你们聊、你们聊!”说完就去了厨房。小林美奈子起身想说什么,刚张开嘴就被李永青阻止:“和他不是很熟,所以他要回避下。您以后是我的五奶奶,要是五爷爷同意我父亲过继过来,我就得喊您声奶奶,您就没必要回避了。”

    李永青走到林小玲身旁,蹲了下来,仔细观察、用手抚摸、甚至还量了下。经过短暂的思考,才冲着李盛武和小林美奈子说道:“五爷爷、五奶奶,我接下来的话,你们可能会接受不了。我知道五爷爷舍生取义、深入虎穴,缺乏配合您的人,我的想法是狸猫换太子、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您二老觉得这事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