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无限咸鱼拒绝内卷 > 正文 90.灾疫年鉴3实在是太遗憾了。
    兜帽术士料理好了自己那部分水手回头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面, 人们自动往年轻的术士身边聚拢,即便是已经被确认健康的那些也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意思。怎么,他们被扎上瘾了吗

    “让开。你们遮住他的光线了。”

    术士挤开人群, 恢复少许精力的水手们在他的袍角接近时纷纷畏惧地避让。他凝视着这个年轻的野术士, 从前可没有野术士这个称呼, 白银的侍奉者们只是走在各自旅途上的过客, 他们投身于探索星象的奥妙, 捡拾历史的遗沙, 凝炼几何学与炼金术的公式有时只是一个转身,白银道途的门扉便会不请自来地在学者面前敞开。

    如今却大不相同了, 圣父手中掌握着所有银术士的名册,叩门的钥匙需从这些导师手中获得,假如你的传承不位列其中便会被认定为野术士,从而遭到驱逐甚至杀害。一些人认为这是神秘学界与教廷日渐亲密的征兆, 那些曾经游离在世俗外不知所踪的白袍巫师们如今都成了蒙主圣召救死扶伤的好人, 可在术士本人看来, 眼下的情形还不如四百年前巫师被串起来拖上火刑架那会儿呢。

    而这个年轻人, 他无疑具有惊才绝艳的天赋。他在恶劣的环境中仍然保持心无旁骛,双眼双手都不曾偏离分毫, 也正因如此初次接触银镜使用方式的他没有因微小的疏忽而令任何一人受伤。他知道旁人看他的目光就像在看一尊显灵的圣人像吗或许他是知道的,但他不为所动,因为对虚荣的漠视正是为了更好地投身于下一次拯救。

    沉浸在自己那份工作中的谭真甚至没有发觉对方的接近, 他很快适应了长久以来只是旁观而未亲自接触的这个世界的奥术。最为奇妙的是银镜刺进水手眼角的时候没有感受到人体应有的阻力,就如同导师所言,他的银碎片进入了非物质的层面,进入了此人灵魂封闭的前庭。如果他染疫病,此处应当遍布污浊, 但他和所有已被检验的人一样纯净无暇,身上的种种虚症只是因为伤寒和疲劳。

    “你做得很出色。”

    谭真没料到导师会在如此近的身后突然出声,但他也没有因此显得忙乱,而是稳妥而迅速地结束最后一人的检验,才起身按照记忆中的动作朝对方行了一礼。

    兜帽术士还以礼节,查看了他经手的患者然后叹息“没想到我随手捡来的学徒竟是我见过最适合成为银镜侍奉者的。”

    “您还有其他学徒”谭真说“更正式一些的”

    这下可把对方问沉默了。

    “几乎有。”他吐出那段经历像是做了个很艰难的决定。

    “在上一个夏季到来前我曾想要培养自己的学徒,我花费不少时间看中了几个候选人,带着他们去前往北地的茹尔萨丘附近进行最后的试炼”

    谭真的身形微微僵硬了一下。

    “结果呢事实却是那是一群蓄谋已久的骗子。”术士阴恻恻地说“我好心好意地指导他们,他们却合起伙来刺杀我,骗走了我的斗篷与身份,将我耻辱地留在那个旅馆臭烘烘的床垫底下那群无耻的小贼还打着我的旗号大闹一番,就因为这个,我遭到了教会的严密监视,很长一段时间不得不像拴着链子的狗那样只能在圣城附近的林子里来回散步,直到最近才得以在没有两个以上侍从监视的情况下自由出行。”

    “那实在是”始作俑者摸了一下遮掩容貌的面具确认它还完好无缺,干巴巴地说“实在是太遗憾了。”

    “没有什么遗憾的,我也得到了该有的教训。你也同样要听着,我们白银僧侣在思维以外领域的羸弱注定使我们对陌生人保有更多警惕,倘若有条件,最好携带攻击性的秘法符文,越多越好。”

    说着他摘下了兜帽,在那光滑的银色斗篷下是一颗闪闪发亮的秃头。

    似乎从那次事故以后他就再也没蓄留过头发,或者他又“死”过几次总之这个造型被他完整地保留了下来,并且其闪闪发亮并不完全出自于脑袋本身,他还在头皮上用银粉绘制了好几道古老繁复的咒文,有时随着头颅转动它们会在光线下亮起一条条流光,看起来非常地神秘,而且非常地潮流。

    至少现在的他不会被一只花瓶打晕了,谭真在心底默默道。也许他们的确是有着特别的缘分才能连续被无限系统扔到同一个地方两次不管怎么说,见到被自己小小坑了一把的人如今仍然安然无恙且朝气蓬勃的样子,谭真在惊讶之余也感到一丝欣慰。

    相比之下对方可没有半点把新徒弟和从前某人联系起来的意向。在他的记忆中砸他后脑勺的那位是个不可理喻的混账,而面前这个不管谭真自己愿不愿意承认,他与天使之间的区别就差头戴光圈了。

    不过为了尽量减少他的怀疑,谭真主动将话题从过去的回忆中引开“这条船上没有染瘟疫者,导师。”

    导师重新将兜帽罩过脑袋,点点头“叫行会来送些吃的给他们吧,但不要让他们下船。黑瘟疫的病源也许会藏匿在他们的内脏中,人体内的气与液每七天循环一次,这七日内他们应当留在这里,确认没有发作后他们才是全然健康的人。”

    传令官听罢不禁对银术士们更加敬重几分。她不像茹尔萨丘那些面对巫师避如洪水猛兽的农夫,后者畏惧巫术的阴毒,前者却能看到银术士们日渐擢升的地位。他们的知识已经比得上一位在大学中研读完七艺,并获得圣父认可的内科医生,这还仅仅是医学一方面。

    她恭敬地引导二人登上最后一艘船,这艘正是先前有一位持杖僧侣站在船头呼喝的那艘,差不多是他挽救了整支船队的性命,换了别人可能会殷勤地引导银术士们首先去那艘船上但不。传令官颇感好笑地暗自摇头。权杖是比白银更奇怪的一群家伙,他们的身家性命都立在一根绝对平衡的木杖上,如果让他瞧见了你做出什么不公平的决定,即使是出于恭敬偏袒于他自身,他也会反过来感到不愉快的。

    于是她故意把这艘船留到最后。果不其然他没有感到丝毫被冒犯,在等待的期间他和他的骑士侍从还主动承担起了维持秩序的责任,只是气氛看上去有些僵硬和紧张,那个漂亮的小家伙被他们保护在中间,周围满是饥饿与焦躁的船员。

    因此谭真走上船的第一句话便说“与你们同航的船中没有人罹患瘟疫,我希望你们也是如此。”

    气氛一下子松弛下来。

    “我就知道”人群中爆发出一道畅快的笑声,人们循声看去,是这艘船掌勺的厨子。通常在一艘帆船上他的地位要仅次于船长和大副。他挺着比一般人更挺实的肚子拉着更响亮的嗓门宣布道“我们是安全的,这趟航行有惊无险还愣着干什么小混球们,去擦擦自己的鼻子,排好队让医生给你们瞧瞧,早点结束我们就早点有麦酒喝”

    水手一拥而上,而持杖僧秉持着一如既往的原则,带着自己的侍从和孩子坐到角落等待最后接受检查。他这么做甚至不是出于谦让,而是他们的状态最佳,能坚持更久,所以公平起见理应留到最后一位。

    骑士盘膝而坐。谭真瞥见他的金发在提灯辉及的角落里闪光,其质感并不像金属或者导师的光头,而像是计时漏里窣窣落下的细沙。

    最终轮到他们的时候,那个小男孩已经窝在毯子里睡着了。

    孩子总是无忧无虑,在梦中也带着微笑。金发骑士以尽量不打扰他睡梦的方式将自己那根从不离身的粗手杖轻轻挪开,给银术士腾出看诊的位置。谭真与他以神秘界的方式相互见礼,接着流程都是一样,被检验者躺下,调整灯光,扶正头部他的手套在触碰到骑士两侧的鬓发时触感有些异样,他收回手,在指尖看到一层薄薄的沙粒。

    他仔细瞧了瞧这位持杖僧侣,发现他高大身躯所停留的角落布满了这种沙粒,沙粒全部源自他的身体大部分是那头金色长卷发上。谭真曾经以为它不自然的鬈曲是某些阶级为了追赶风潮而用定型胶水故意打造的,可近距离观察却并非如此。那头卷发呈现出古典雕像般的僵硬,每一个发旋都按照固定的大理石纹理打造,人们看到他几乎会觉得可怕,因为他就是一尊正在被美杜莎的注视凝固中的石像。但这凝固的过程是如此缓慢,他还能以半人半石的样子继续行走和生活,只不过每一次细微的摩擦都会让人体风化磨损,掉落板结的沙粒。

    “抱歉。”骑士看到他的迟疑,宽和地开口说“让您受惊吓了,在我之前您没有见过凝结中的持杖僧侣,对吗”

    谭真摇摇头,指尖相互搓捻使沙粒落在船底的木板上。令骑士庆幸的是他没有在这位银术士面具后的双眼中看到恐惧或厌恶,只有灰色的、中立的接纳,或许还有一点点好奇。

    为了这丝好奇和对方的无私帮助,骑士继续解释道“您的导师应该告诉您的,正如银的侍奉者在真正的死亡降临时不会再有从纯银转化回生命的机会,只会散为粉末灰飞烟灭,我们权杖侍奉者的血肉也会逐渐凝结为一块磐石。这个过程是不可逆的,是我们四相所有踏足神秘领域之人注定的终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网址  新电脑版网址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老网址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647547956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