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荣耀大唐 > 第八章 结案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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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王朱全忠入了席位,王府和节度府的人分列左右。

    “许错到了没有?”朱全忠问道。

    杨凝式应道:“回禀大王,臣已将许错从节度府大牢提出,其正在堂外候审。”

    朱全忠微微颔首,吩咐道:“押他进来。”

    稍顷,手脚拴着镣铐的许错便蹒跚着走了进来,行礼道:“罪员许错,叩见大王千岁。”

    于此之前,朱全忠就以向节度府暗示,须善待许错,结果许错一进来,却是披头散发、遍体鳞伤,其状甚惨,朱全忠登时目光一寒。他倒不是体恤许错,而是节度府没理会他的吩咐,令他十分恼怒。

    “设座。”朱全忠吩咐道。

    杂役便在堂中加了一个小木墩,许错谢了恩,便坐了下去。

    朱全忠不再耽搁,当即唤道:“李副使。”

    李振应道:“臣在。”

    朱全忠道:“许错已到,你可以问了。”

    李振应了一声,便转向许错,说道:“不久前各衙门审核账目,查出今年运往河东的军需粮秣中,缺了三百万石,经查,这笔粮是汴州司仓史张启志贪墨。张启志对其罪状供认不讳,并称你是同谋。上一次审你,你说这是冤枉,现下我倒要问问你,你到底有何冤枉?”

    许错道:“回副使大人,上一次我已经说了,今年三月时,我随宣武别军出征,不过是一随军参谋,无权调度粮秣。直到四月,因别军缺少将官,被氏叔琮调去守粮道上的省冤谷,前后也不过一个月,且只有核算往来粮秣之权,仍无调度之权。若说我当时便贪下了三百万石粮,实匪夷所思。这件事,只有张启志的一面之词,自然不足为凭。若要论罪,必须拿出凭据,如前后粮秣调度的账簿,我贪或没贪,那上面自有记载。”

    不待李振说话,许错便转向崔协,道:“崔大人,你是宣武镇的巡官,今年为支持战事募兵募资,都是你去筹办。请问你经手的钱粮,可有一分一毫送交给我?若有,请出示账簿。”

    崔协气急败坏,道:“呔!受审之人,竟反过来质问审案之人,许错,你在大王面前尚如此嚣张,意yù何为?”

    许错转向朱全忠,道:“启禀大王,罪员丝毫没有嚣张之意,此次贪墨之案,牵涉三百万石军粮,数目之大,令人瞠目。我必须问崔大人几件事,只要从头到尾问个明白了,案情自可大白。还望大王明察。”

    朱全忠知道,许错这几rì在狱中一定下了番心思,现在这是要自辩了。若按他的本意,自然不能容许许错这样做。可方才在内堂,张惠已经苦心孤诣地劝了他,倒让他有些为难起来。不由得思忖:“到了这个地步,若不让许错说话,料想敬翔不会善罢甘休。”于是抬起头,暗示堂内的辅审官吏全都退出去,只留下王府和节度府这些头面人物,然后对许错道:“你有什么话,便就说吧。”

    闻听此言,李振那边的人皆知不妙。

    许错当即问道:“崔大人,我还是刚才那句话,你是宣武镇的巡官,今年为支持战事募兵募资,都是你去筹办。请问你经手的钱粮,可有一分一毫送交给我?若有,请出示账簿。”

    崔协一时语塞,想了那么一下,才要开口解释。

    许错却没容他说话,见他嘴唇一启,便抢先说道:“崔大人,你也是中过进士的,应知道按我大唐律例,捏造罪状,诬告他人,是该如何论处。三百万石军粮非同小可,凡牵涉其中者,皆难逃斩首。汴州司仓史张启志已经死了,他是罪有应得,还是含冤而亡,今rì暂且不论。但请崔大人想想,这案子要死多少人才能告终?你是要知情不报,一门心思往万劫不复的路上走,还是尽快坦白实情?”

    李振深知崔协不是沉得住气的人,见苗头不对,便喝斥道:“许错,若你再这般信口雌黄,无端捏造,便要大刑伺候了!”

    许错从容不迫地道:“副使大人,若我所言非实,这案子为何还不能了解?我为何还能活到今rì?为何还需让大王亲自过问?”

    李振一惊,不由自主地望了一眼杨凝式。现在谁都看得出,许错敢这般说话,一定是杨凝式方才去节度府大牢提他时,把真相始末说给他了。

    这时,许错不再理李振,也不再问崔协,转了一下身,望向裴迪,道:“裴大人。”

    裴迪笑眯眯地道:“有什么事?”

    许错道:“军需粮秣的筹集,是崔大人的份内事,但宣武镇的度支判官,却是裴大人你。筹集上来的钱粮,均需要经你之手,方可调度,该归仓的归仓,该入库的入库,该调做他用的调做他用。向河东运送军粮,便是你义不容辞之责。请问裴大人,今年你向河东调了多少粮?在河东征战的各路兵马接收了多少粮?其中是否有三百万石的缺失?是否是从我许错手中缺失?若是,请裴大人出示账簿。”

    裴迪心中大恨,其实王权和崔协串通起来挪军粮、修殿宇,他并非事后方知,不仅如此,他从一开始就参与其中。只是因他处事圆滑,把自己藏在了崔协的后面,别人便没留意他。现在许错发了狠,先把崔协问得说不出话了,然后便问到他的头上,让他暴露在所有人的眼皮底下,他如何不恼?偏偏梁王朱全忠还默许了许错这样乱咬,若他再说错了半句话,不仅治不了许错,反而会让自己折在这个案子里面。

    一想到此事厉害,裴迪便不敢耽搁,立刻故作镇定地道:“今年的度支账目繁如牛毛,关于贪墨之案的账簿,也正在核对之中,待有了结果,自然会公示出来。”

    许错微微一笑,道:“那裴大人可要小心了,账目那么多,可别意外遗失了。”

    裴迪被说中了心事,脸è稍变。

    许错又道:“裴大人应该知道,按律例,遗失账目,致数错漏,五疋笞二十,十疋加一等,过杖一百,二十疋加一等,罪止徒二年。”

    裴迪心想:“你这样一通乱咬,就算我节度府能放过你,大王也容不下你了,倒看你如何收场!”于是干笑了两声,道:“这些就不用你来告诉我了。”

    “那就好。”许错淡淡一笑,便也不再跟裴迪多言。

    这时连王府那边的人都暗皱眉头,杨凝式和卢导均想,照许错这样搞下去,势必要翻出河南府尹张全义提供的三本账簿,若当着梁王朱全忠拿出那三本账簿,不仅挪军粮、修殿宇的事要置于光天化rì之下,连从朝廷口袋里洗钱的事也藏不住了。一旦走到这一步,梁王朱全忠便只能杀了许错,把事情掩盖下来。

    子恒,你要找死不成?杨凝式和卢导均自焦急起来。

    惟有敬翔明白了许错的心思,目视前方,正襟危坐,神è没有丝毫变化。

    这时许错又望向了李振,唤道:“副使大人。”

    李振应道:“有什么话,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