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修真小说 > 玉剑玄天传 > 第二十三章 明珠的见证
    众人护住李皓贤,萧旭鸣怒不可遏,失去理性,骂道:“你们快让开,刀剑无眼,要命的快让开!”萧旭鸣显然不知激起民愤是什么后果,众乡亲见他这样野蛮,更加护着李皓贤,刚才那老者大声喊道:“乡亲们!有人要对李大人不利,我们怎可袖手旁观,大家一齐将这人围起来,送交官府严办!”大伙义愤填膺,便将萧旭鸣团团围住。

    萧旭鸣得知李皓贤今天辞官离开江陵,便打算在路上将其杀之,却见竟然有这么多人送他,于是他又想在众人面前取其性命,然后将他的‘恶行’公诸于众,可没料到李皓贤深得民心,眼下他已经陷入万民的包围之中。李皓贤见此情景,更为感动,只是眼下萧旭鸣有些丧失理智,还真怕他会对乡民不利。便走上前去,喊道:“乡亲们,你们别这样,让我与这人说上几句!你们退开吧!”乡民不愿,李皓贤只得插入人群中,乡民们一心护他,不让他靠太近,李皓贤只有隔着一段距离对萧旭鸣言道:“萧旭鸣,说句心里话!你对卓寒的情意让我敬佩不已!卓寒的死,的确又我的责任,为此我内疚不已!过去我李皓贤年少轻狂,做了不少错事,但我不会因此而懊悔不已,因为我用我有用之身去弥补,这些时日以来,我自问也做了不少利国利民的好事!平襄阳王叛乱,我为朝廷立过功,江陵水灾,我也为百姓出过力。所以到了今日,乡亲们才会如此护我!可是你看看你自己,你做过些什么,你空有一身好武艺,既不报国,也不行侠仗义,终日只会到处打听我的去处,然后赶来杀我!像你这种眼中只有私仇,不思进取的家伙,天也不会站在你哪边!你如果还是个男人的话,就被再在我这浪费光阴,重新为人,去创立自己的事业。如果你还这样冥顽不灵,今天我就送你下黄泉!”

    龙俏欣也道:“萧大哥,现在的李皓贤已经不是当初的李皓贤了!你走吧!别再这样刀兵相见了!”

    萧旭鸣望望众人,又望望李皓贤,似乎有些犹豫。白师妹见他形势不利,劝道:“萧师哥,他们人多势众,我们不要硬拼,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们走吧!”萧旭鸣这才点头应允,愤然离去。李皓贤让乡民让开一条道,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想:“唉,萧旭鸣,我刚才那番话,但愿你能听进去才好!下次再让我见着你纠缠,便别怪我下手不留情!”

    …………

    马车一路前行,渐渐离开江陵。旅程幽闷,龙俏欣拉开布帘观看郊野景色,瞧见李皓贤脸上闷闷不乐,劝道:“皓贤哥,为何这样闷闷不乐,虽然没了官职,但是你能得到江陵百姓的爱戴,也算不枉走此一遭!何必如此丧气?”

    李皓贤感慨道:“我只是想到了你姐而已,记得当初我头一回见到卓寒,曾向她述说自己的志愿!我说,若将来我有机会为一地之父母官,定要造福一方百姓!如今,我的誓言终于做到,可你姐却已然不在!不知她在九泉之下能否见到今天这一幕!”

    龙俏欣稍带伤感道:“我相信姐姐在天有灵,一定会看到先前那一幕的!她定会如我一般,替你感到荣耀!”

    李皓贤微笑着点点头。又沉思起来,默默不语。旅途奔波令人劳累,车内没移兰馨疲倦而打起瞌睡,阮芷菁则依然不言不语,只是撩开帘子透过车内狭小的窗户凝视窗外而出神。差不多出了江陵府地界,忽然身后一匹快马急急赶了上来,马上之人用柔雅的声音喊道:“李大人请慢些走!”

    听声来人是一女子,而且有些耳熟,李皓贤停住马车,调头一看,人马由远而近,来人依稀可辨,乃黄芸是也。黄芸飞骑来到车前,拉住马,斜俯身躯,伸手递给李皓贤一封信函,道:“这乃郡主的亲笔书信!”李皓贤盼了两月余,就盼着此物。急急接过,黄芸将信交给他,立即扭转马头,道:“我使命已经完成,告辞了!”说罢便扬起马鞭,策马离去。

    “诶……”李皓贤刚想开口问郡主的近况,哪知这黄芸说走就走,叫也叫不住。望着手中的信,李皓贤心情复杂,既很想过目,又不敢,怕景阳郡主会在信中对他说她已与狄咏完婚。犹豫了一阵,终于还是鼓起勇气,拆开过目。取出信纸,隐隐闻到其上带着淡淡的女儿香,展开一看,李皓贤有些愕然,上面除了景阳郡主亲笔书写的一首诗,其他什么也没有。那首乃崔颢所作之黄鹤楼,‘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李皓贤仔细揣摩,终还是想不到景阳郡主写这几句诗到底暗示着什么,心里疑云满布,更是烦闷。

    车马出了江陵府界,一路北行。夜里,在一小镇客栈歇息。次日,李皓贤仍然在房中熟睡,猛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李皓贤睡眼惺松的打开门,见龙俏欣急切地言道:“皓贤哥,不好了!阮姑娘不见了!”李皓贤当下一怔,猛地晃晃头,使自己清醒一些,问道:“她不是与你同住一房吗?怎会不见了!”龙俏欣道:“我也不清楚!昨晚她还在,今早睡醒起来,就发现不见了人!我四处找了找,却不见阮姑娘!问了客栈老板,他却说没看见阮姑娘出去过!”李皓贤道:“我们再去房间看看吧!”两人遂回到龙俏欣的客房,李皓贤四处打量一番,阮芷菁的衣物已经不知所踪,窗门微微打开一条缝隙,显然被人打开过。李皓贤来到窗前,探视了一会,又望了望窗外,叹气道:“看来她是不想与我们再在一起,所以自己跑了!”龙俏欣问:“皓贤哥,那怎么办?”

    “我们暂且不上路,用过早点之后再去城中搜索,看找不找得着人!也望她能自己回来!”三人在城中四处寻觅,打探,却没有任何音讯。如此在此处逗留了四日,还寻不着阮芷菁的踪影。李皓贤心中很是担心,怕她会自寻短见。但四日了仍然没有任何音讯,也没听说附近出了命案,若阮芷菁一心求死,必然不会收拾行李,看来她只是不想再见到自己,有意避开。无奈之下,李皓贤放弃了搜寻,继续带龙没两人上路。阮芷菁失踪,不再在李皓贤身边形成威胁,龙俏欣也没什么借口在跟着他到处跑来跑去,李皓贤遂准备亲自送她回家。

    又行数日,回到玄天剑派所在地熊耳山,龙啸天身体依然健朗,见到久别的孙女,其相聚之情之景这里便不再多说。李皓贤将人送回家,次日便带着没移兰馨离去,龙俏欣亲自送到山门外。待她返回之时,见爷爷正在大厅内坐着,便上前替其斟了一杯茶,捧到面前。龙啸天接过孙女手中之茶,问道:“欣儿,李皓贤他们走了吗?”

    “走了,爷爷!”

    “你这次跟着他到处闯荡,也有数月了吧?”

    “是的,爷爷!”

    “欣儿,爷爷有些话不得不叮嘱你一下!你们男女终日这样在一起,恐会招人闲话,日后你还多加注意才是!”

    “爷爷,他是我姐夫!我跟着他有什么不可?”

    “爷爷知道!可是别人却不这样想!而且,毕竟你们曾经拜过天地,虽然后来出现了那样的一幕,可真正算上来,你也算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爷爷这样说,是为你将来的婚事,你们再一起可以,可是他必须给你一个确定的名分,要不然,你们就必须保持距离,否则这些流言传开,你将来怎么嫁人?”龙俏欣脸颊晕红,娇嗔道:“爷爷,你怎么说着说着就说起这事了!”龙啸天笑道:“这有什么,难道我的乖孙女一辈子不嫁人?欣儿,爷爷问你,李皓贤如今还和当初一样在外面胡作非为吗?”龙俏欣连忙替他辩解道:“没有没有!皓贤哥如今已经改变了很多,现在他不仅是个好人,还是百姓敬仰的好官!爷爷,你不知道,皓贤哥离开江陵之时,百姓们排着长长的队伍相送,那场面真是感人!”龙啸天赞许地点点头道:“这么说他现在是个可靠之人了!”“当然可靠!爷爷有什么事要让他办么?”龙俏欣问。

    “爷爷老了,也没什么事要求人了!我只希望他这辈子能照顾好你!我就放心了!既然你觉得他可靠,爷爷抽个时间替你去说亲吧!”龙俏欣听得满脸通红,假装惊愕道:“爷爷,你说什么呢!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该不会是糊涂了吧?”龙啸天笑道:“爷爷虽老,但还不糊涂!你瞧你,连对他的称呼都变了!以前你不过唤他李大哥而已!当初你与他纠缠不清的情怨,弄得整个武林皆知,爷爷是一直担心啊,这样一弄是问还有谁愿意将你娶过门?也许你与他命里有缘分吧,闹来闹去,最后还是闹在一起!以前我反对你们俩一起,是因为你不愿意,且他也行为不检。如今既然他已痛改前非,而你又对他有意,那爷爷自然要尽力促成你们,完成心愿,让我的孙女终身有靠!俏欣,你觉得好不?”龙俏欣娇羞无比,刻意回避道:“爷爷,你又犯迷糊了!我不与你说了!我去与师兄弟们练功去了!”说罢便急急逃去。龙啸天望着孙女这副模样,心中已有了底。

    …………

    景阳郡主那边不知近况,阮芷菁又没了踪影。这两个令自己牵挂的人都没了消息,李皓贤觉得自己像孤家寡人,没人理睬。眼见大哥、三妹都成双成对,心中更是难受。返回家中之后,整个就瘪了下来,成天呼呼大睡,什么也不想理。一连两日如此。

    这日,没移兰馨一大早来找李皓贤商量事情,他竟然连床也懒得爬起,躺在上面懒洋洋道:“兰馨啊,找我有事吗?”没移兰馨小声莺啼道:“贤哥哥,我想回去了!”李皓贤问:“哦,你想回哪去啊?”没移兰馨道:“回西夏啊!”李皓贤翻翻身,言道:“对呀!你离家已经很久了,是时候回去了!”没移兰馨柔声道:“贤哥哥,我想让你与我一起回去!”李皓贤没有过多体会这句话之意,只是随口答道:“那当然,我会亲自送你回西夏的!”没移兰馨见他这样不紧不慢,急道:“不是的,贤哥哥,我想你与我一起回去见阿妈!”李皓贤问:“为何要见她啊?”没移兰馨道:“贤哥哥,我阿妈不就是你娘么?你怎么可以不去见她?”

    没移兰馨这话骤然惊醒李皓贤,连忙自己打了两下嘴巴,惩罚刚才那不孝的言语,言道:“对啊!我怎么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了?我真是不孝,她老人家,我是一定要去看看的!兰馨,你准备什么时候回西夏!”没移兰馨答:“贤哥哥说什么时候便什么时候吧!”李皓贤猛地爬起来,道:“再等两天吧,等我收拾一下,两天后便上路!”没移兰馨点头道:“恩!好的!我听你的!”

    李皓贤将去西夏看亲娘的打算告知父母,李玉凌夫妇觉得这是为人子的本份,便答应了。李皓贤遂与没移兰馨一起收拾行装,购买马匹,准备远行。一切正在筹措当中,突然李家又来了两位贵客。

    李皓贤没有料到龙啸天和龙俏欣俩爷孙会来,更猜不出他们来到底所为何事。见龙啸天与父母在厅内谈话,不敢进去打扰,遂找到正在山庄闲逛的龙俏欣叙旧。当问及她爷爷此行所来为何时,龙俏欣只是半羞半笑,低头不语。李皓贤不好细问,只好又聊聊家常,龙俏欣得知李皓贤过明日便要启程去遥远的西夏,有些愕然道:“皓贤哥,你这么急着走干嘛?”李皓贤答:“没什么急不急的,反正还不是要去么?我是该去看看自己的亲娘了!”龙俏欣欲言又止道:“你……你就不能晚几日去?”李皓贤道:“晚几日还不是去么?有何区别?”龙俏欣羞答答道:“或许,晚些日子我可以与你一起去啊?”李皓贤有些诧异道:“你也要去?你去那干嘛?那又远,又荒凉!我是非去不可,你就没必要长途奔波,与我和兰馨一起受罪了!”

    龙俏欣粉脸飞红,轻声道:“到时你就会知晓,我也是非去不可的了!”李皓贤觉察她话中有话,但不知她的暗意,疑惑道:“为什么?”龙俏欣刻意回避,言道:“不说了!我去看看我爷爷他们谈好没有?”没移兰馨一直在旁听着两人言语,待龙俏欣走后,对李皓贤言道:“贤哥哥,我怎么觉得龙姐姐今天有些怪啊?”李皓贤微微一笑道:“我也觉得她怪怪的!不理她,我们再准备一下去西夏的事吧!”李皓贤心中并非没有看出龙俏欣表情和言语代表何意,然而他以前在她那弄得满心伤痕,爱也渐渐淡了,如今看得很开,并没有去刻意追求她之意,只是当她亲友而已。故而对此事并不热衷。

    龙啸天与李皓贤父母谈了大半天,又将龙俏欣叫进去谈了许久,李皓贤这才被父母叫唤,入厅议事。李皓贤仍然不知所为何事,向龙啸天行了个礼,然后问父母道:“爹,娘,叫我来何事?”李玉凌示意妻子道:“沁妹,还是你来跟他说吧!”李玉凌向来在儿女面前严肃而沉默寡言,不善交流,故而许多不大紧要之事常由妻子代为处理。张芸沁会意,微笑着对李皓贤道:“贤儿,你暂时还是不要忙着去西夏吧!”李皓贤不解道:“娘,这是为何?”张芸沁又喜又嗔道:“傻孩子!娘这也是为你好!娘想,你还是过些日子,带着自己的新媳妇去看亲娘为好!”说罢便望望龙俏欣。龙俏欣满脸羞红,低着头浅笑不语。事到如今,李皓贤怎么也能看出些什么来了,但是这些事情还须亲口证实为好,问道:“娘,你说啥呢?我哪来的媳妇?”张芸沁道:“现在没有,不过很快了!刚才我和你爹与龙老英雄商量过,希望你与欣儿能尽快成婚!”李皓贤不由也望望龙俏欣,见她的脸更红,头更低垂,便道:“娘,这事也要人家俏欣同意方成!”张芸沁道:“那是当然,我们可不能委屈了人家!欣儿,你自己跟他说,你是愿不愿意嫁入我们李家啊?”龙俏欣细语含羞道:“我听爷爷的!”此言乃出自女儿家的矜持,这样说也既是答应了。张芸沁见儿子仍有疑惑,又问龙啸天道:“龙老英雄,那您的意思呢?”龙啸天笑道:“老夫自然是大力赞成!皓贤,我就把欣儿交付给你了,日后你要不但要做个好人,还要做个好丈夫,替我照顾好她!”李皓贤被这样的喜讯弄得无所适从,心里惊愕龙俏欣为何突然转态,答应嫁给自己,眼下的一切皆是事实,却让他一时不知所措,只得怔怔地应道:“龙老前辈的教诲,我定会谨记的!”

    张芸沁连忙纠正道:“诶,傻孩子,还叫前辈,应该叫爷爷了!”李皓贤也不知自己心里到底对这么婚事是否乐意,只是想当然的认为自己应当是很乐意的,而龙俏欣也愿意,那么自然是水到渠成了,但是仍然有些茫然,大概是大喜之下的迷乱吧!于是父母说什么,自己就跟着做什么,便向龙啸天唤道:“爷爷!”

    龙啸天微笑点头接纳。张芸沁道:“贤儿,我们商量过了,此时不要拖太久,尽快给你们俩办喜事吧!你先别去西夏了!等办完事,你带着欣儿一起去吧!也让你娘欢喜欢喜!”李皓贤道:“娘,可是我与欣儿之前的婚礼弄成那样?现在又办,会不会有些……有些不妥啊?”张芸沁道:“我们与龙老英雄刚也谈论过了,你们的婚礼,我们就不再铺张了,请几个亲朋好友,摆上两三围酒席便成,你看好不好?”李皓贤道:“一切就听爹娘和爷爷的意思吧!”张芸沁道:“那好!现你先带自己的新娘子到山庄四处逛逛吧!别让她将来过门了,感到不适从!龙老英雄,你们今日切莫走,我与玉凌哥还要与你谈谈婚事的筹办!”龙啸天应道:“好!”

    李皓贤带着羞答答的龙俏欣在山庄此处逛,期间,两人都默默不语。龙俏欣忍不住,问道:“皓贤哥,你怎么不说话了?”李皓贤道:“欣儿,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欣儿,你真的愿意做我的妻子吗?”龙俏欣顿了一顿,点头道:“这些日子跟着皓贤哥你,见你为国为民做了好多好事!真不愧为男子汉大丈夫,得婿如此,更有何求?”龙俏欣眼光温柔含情,李皓贤感觉到她这番言语出自真心,心里感慨道:“你早这样,我也犯不着做那么多错事!兜兜转转,我们还是要在一起!当初又何必如此绝情呢?”想罢,李皓贤柔声道:“欣儿,我日后会好好待你的!一定会让你幸福快乐!”

    …………

    龙啸天两爷孙在李家做客了两日,双方商定好十日之后李皓贤去熊耳山迎娶龙俏欣,在玄天剑派完婚之后,次日再接新娘子回家。

    与父母一起送龙啸天等出门,李皓贤心绪复杂的望着龙俏欣不言语。张芸沁笑着拍拍他道:“别在这愣着!不过去与你新娘子说几句话!这一别,可就要等到十日之后才能见面了!”李皓贤羞涩地摸摸自己的后脑勺,只是傻笑。龙啸天笑道:“不急不急!十日过后,他们俩想说多久就能说多久了!好了,时候不早了,亲家,我们后会有期!”李玉凌夫妇齐道:“老英雄走好!”

    送走龙俏欣,李皓贤便在家无聊地等待娶亲的日子。他还是那样懒洋洋地什么不管,反倒是父母和兄嫂忙活个不停。

    这日,李皓贤迷迷糊糊熊耳山前迎娶龙俏欣,发现山脚下站着一个女子,怒气冲冲地手执红霞剑对着他,这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景阳郡主。李皓贤兴奋地冲上前去,叫道:“曦颜,我好想你,你还好吗?”刚说完,脸上就挨了她一巴掌,只见她又怨又恨地瞪着自己,喝道:“姓李的,你不是对我说黑剑红剑誓不分开么?可你看看你现在在干些什么?骗子,你这个大骗子!”李皓贤被她当场喝住,慌忙辩解道:“曦颜,你听我说,我……”话还没说完,景阳郡主已经执剑刺穿他的胸膛,李皓贤惊愕无比,望着胸膛上的剑,又望望她冰冷的脸,怎也没想到她会这样做。又听她言道:“负心汉!我这就回去跟父王说,我答应了与狄咏的婚事!”说完掉头便跑,李皓贤慌忙追上前去。很奇怪的是,他胸膛穿口,竟然不觉得痛,而且行动自如。然而李皓贤也没空理这些怪异,急急追着景阳郡主。突然前面一人拦住去路,李皓贤抬头一望,心中又虚,颤声道:“芷菁,是你?”

    阮芷菁与景阳郡主一样的表情,又怨又恨道:“你不是说要对我负责吗?你不是说要娶我吗?你现在在干什么?”李皓贤焦急道:“芷菁,你听我说,我是想娶你!可是你一走了之,杳无音信,天下这么大,你让我到哪去寻你?”阮芷菁愤怒地摇头道:“借口,借口!说罢,又一剑刺进他小腹。李皓贤大吃一惊,猛然惊醒,屋内漆黑一片,窗外虫鸣声响个不停。原来是个梦,李皓贤掌起灯,来到铜镜前,望望镜中的自己,苦笑道:“李皓贤啊李皓贤,都快成亲了,怎么还是个苦瓜模样?难道在你心中,龙俏欣真的不是你的最爱?”

    梦中的自己是最真实的自己,李皓贤心中最爱的是景阳郡主,最怜的是阮芷菁,至于龙俏欣,心中的份量并不重。李皓贤觉得,自己若要追求真爱,应该娶的是景阳郡主,要做个负责任的男人,就该娶阮芷菁,而龙俏欣,他现在越来越觉得,与这个女人成婚也未必能够幸福。

    恶梦醒来,便难以再入睡,李皓贤睁着眼睛,想了半晚,想着种种恩怨情仇,得失利害,越想越烦恼。次日清早,到后山树林中散心。

    另一方面,李家又来了一位贵客,这可真实为名副其实的贵客,一月多来,景王爷将京城已经周遭翻了个遍,依然没有找到女儿的踪影,心急如焚。那狄咏偏偏又想见景阳郡主,隔三茬五的过府拜访,弄得景王爷很是无奈,牵强应酬。狄咏总是想见郡主而不得见,遂怀疑景王爷想悔婚,便不再登门了,总算让景王爷松一口气。但是女儿依然失踪,令他寝食难安。想来想去,只有李皓贤最可疑,便风风火火的上门兴师问罪。

    李玉凌夫妇不敢怠慢,恭恭敬敬地接待,李玉凌问道:“不知王爷驾临寒舍,所为何事?”景王爷开门见山,喝道:“哼!叫李皓贤那小子滚出来,本王有话问他?”张芸沁连忙差儿媳韩倩儿去唤李皓贤。李玉凌见他怒气冲冲,连忙道:“王爷,你先别动怒!不知我那逆子哪里得罪了您,让您亲自登门问罪?”景王爷道:“好,那我问你,你们将我女儿拐到哪去了?快把她交出来!”李玉凌夫妇听完大吃一惊,张芸沁道:“王爷,郡主出事了么?我等并不知情啊?难道王爷怀疑我家贤儿?”景王爷怒道:“除了他还有谁,我女儿离家一月余了,肯定是这小子拐走了!快叫他来,本王要审问他!”张芸沁道:“王爷息怒!待贤儿来了,问他便是!若真乃他所为,我们只当好好教训他!”景王爷不买账,蔑一眼道:“哼!就是你们教子无方,才令他如此胡作非为!”李玉凌道:“王爷放心!逆子如果真的再敢乱来,我当场便打断他的狗腿!”

    李皓贤已从韩倩儿那了解个大概,急急来到客厅。景王爷劈头就问:“丑小子,你把我女儿拐哪去了?”李皓贤大为诧异,问:“王爷说什么?郡主不见了么?”景王爷喝道:“你还问我?说,我女儿在哪?”李皓贤见他当自己是贼一般,心中很是不满,稍事平息了一下怒气,言道:“王爷,你这么问问得也是奇怪!郡主失踪之时,我远在江陵上任,哪会知道郡主去了哪?郡主不见,王爷的心情小人理解,我也一样很担心!但是王爷不能就将责任赖在我头上!”景王爷蛮横道:“你还狡辩!不是你花言巧语哄骗我儿,她怎会出走?我听下人说,我儿出走之前,你还与她偷偷见过面?可有此事?难保你不是诱拐她与你私奔?”李皓贤道:“没错,我是与郡主见过面!郡主得知我出任江陵是王爷暗中‘提携’,还特地嘱咐我不要辜负了王爷的一番好意!除此我们也就闲聊了一些琐事!至于合议私奔,这完全是没有的事,若真是私奔,我还会站在此处吗?就算此事属实,如果她真的愿意抛弃郡主的名位与我在一起,难道王爷不应该成全我们吗?”李玉凌见儿子这样顶撞景王爷,喝道:“逆子,不许你这样没规矩!王爷的话,你要好生回答!”李皓贤又道:“王爷若是不信,可以派兵将整个山庄搜个遍,如果王爷不怕这件事传扬出去的话,也可派兵将洛阳城整个围住,搜上一遍!”李皓贤的话固然让人气愤,但是景王爷现在首先想找到自己的女儿,听他说得如此真切,心中有些动摇,疑惑道:“若她不在你这,那又会去哪?”李皓贤行一大礼道:“王爷,请原谅我刚才言语有所冒犯!郡主失踪,我也很是担心,我在江湖上也算认识些人,若王爷愿意,我愿拜托江湖上的朋友找上一找!不知王爷意下如何?”景王爷道:“好!我给你三天时间,你将人给我找回来!”李皓贤轻蔑地笑笑,道:“王爷,三天时间,你让我上哪去找人?王爷若真信我,给我一月的时间,届时我会给你一个交代!”景王爷对他找人要这么长的时间感到不满,但仔细想想,如果郡主不在他那,要他三天交人的确很难,找女儿要紧,日后再找他算账不迟,于是便点头应允。

    …………

    由于景王爷的限令,快要成婚的李皓贤不得不暂时离家,寻找景阳郡主的下落。借了没移兰馨的骏马‘贺兰雪’,李皓贤快马直奔郑州,到丹阳教总舵求见教主红芍。红芍教务繁忙,但还是立即接见了他,大家已然很是相熟,客套了两句便直言话题。红芍问:“李公子,此来所为何事?”李皓贤道:“红教主,劳烦你将郡主的行踪告知!”红芍诧异道:“李公子何处此言!郡主不是在京城景王府里呆着吗?”李皓贤怀疑道:“如果如此,我又何须跑来此处相问!王爷找人都找到我家来了,听他说,郡主已经失踪月余,若她要在江湖上行走,必然会联络你们!红教主不可能不知,恐怕是不肯相告吧?”红芍笑道:“李公子真是直白!我们已如此相熟,你与郡主又相交非浅,我也不怕实话与你说!这次郡主失踪,连我们也不知她去了哪里,我只听王府里的姐妹们来信说,郡主带着黄芸妹妹一人不知所踪,谁也没有告诉!所以,连我现在也不知郡主的行踪!”李皓贤皱眉道:“你们是她的心腹,她连你们也不告诉,这可如何是好?对了,黄芸我曾经见过!她还交给我一封郡主的书信!红教主,你可否帮我看看,看郡主在信中暗示了什么?”

    李皓贤拿出不日前收到的景阳郡主亲笔信,递给红芍。红芍接过,仔细看了看,然后浅笑道:“看来郡主还是与李公子比较亲近,这些天里,我也没见郡主给过我们只言片语!”李皓贤道:“看红教主这表情!似乎已从此信得知郡主的去处了吧?不知红教主可否告知在下?”红芍道:“若我能看出郡主所在之处,那李公子为何不能?难道你俩不是心意相通的吗?”李皓贤道:“不瞒红教主,我之前已有所猜测郡主会在鄂州(今武昌),因为黄鹤楼在鄂州!可是我不敢确定,郡主在那无亲无故,又找不到住处,怎会去那长住?”红芍道:“李公子真实迂腐,以我家郡主的财力,要在某处买下一块宅地,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李皓贤道:“听红教主这么说,那郡主真的在鄂州了?”

    红芍笑道:“我可没这么说!但是李公子可以这么想!”李皓贤感慨道:“原来郡主在鄂州,鄂州和江陵如此之近,我却不得而知,真是愚钝!不说既是说,多谢红教主相告!在下告辞了!”言罢就急急想离去,红芍唤道:“李公子且慢!”李皓贤回头问:“红教主还有什么赐教?”红芍道:“我想郡主到那是想清静清静!还望李公子不要将她行踪禀报王爷!”李皓贤答:“这点红教主可以放心!我自不会胡乱说给他人听!”

    从丹阳教出来,李皓贤心中仍是一片迷惘,如今知道了景阳郡主的行踪,自己该如何是好呢?过几日就要去玄天剑派接龙俏欣过门了,这个时候万万不能离开。但此时他又心急如焚,想立即见到景阳郡主。去或回,眼下所作之抉择,即是在景阳郡主和龙俏欣之间作抉择。李皓贤牵着马步行了十几里,一路都在想着这个问题,回想着景阳郡主和龙俏欣两人的好,内心反复挣扎。想到最后,脑里尽是景阳郡主的盈盈笑语、种种动人之处,只觉若能娶她为妻,长自和她相伴,那才是生平至福。李皓贤终于明白心中所爱所求,觉得不能再与龙俏欣延续婚约,误人误己,决意亲自去玄天剑派说个清楚。当下调转方向,南下而去。

    ‘贺兰雪’疾跑如飞,李皓贤只消一日时间便赶到玄天剑派。进了山门,见各弟子已开始布置红绸花簇,望着这些喜气洋洋的装饰摆设,李皓贤心里不由泛起内疚,心中有所动摇,暗想:“我从前那样大闹,几乎害了欣儿一辈子的幸福,如今好难得才有机会做出补偿,可我却要让她雪上加霜。如果我将自己心中的想法告知她,她又会做何反应呢?也许她会恨死我一辈子,最重要的是从此她将抬不起头来做人!我又于心何忍如此,一直以来,我的自私已经害了不少人,这次可不能再害欣儿了,还是罢了吧!”

    李皓贤临阵又犹豫退缩起来,便一声不吭离开玄天剑派。他到此之时,龙啸天正在教导徒弟武功,所以玄天剑派弟子让他先在大厅等候。可当龙啸天赶到大厅时,却不见了李皓贤的踪影。

    从玄天剑派出来,李皓贤一边牵着马,一边反复思索下面应当怎么办。要么北上返回洛阳,就当今日没有来过,过几日开开心心的来此迎娶新娘子。要么继续南下,去鄂州见景阳郡主,但是如此一来必定不能在成亲之日赶回玄天剑派,则与逃婚无异。事到如今,李皓贤觉得自己可选择的余地实在很小很小。当初他苦苦追求龙俏欣之时,断然不会想到如今要与龙俏欣成亲,内心竟是如此的痛苦。

    还在反复思量之际,后边突然一人快步追了上来,边追边喊道:“皓贤哥!皓贤哥!”这把声音是多么的熟悉,李皓贤不用回望便知来人乃龙俏欣。此地离玄天剑派不远,龙俏欣定是得知李皓贤到来的消息,所以追了出来。

    瞧见龙俏欣,李皓贤的内心更是七上八下。龙俏欣快步来到面前,问道:“皓贤哥,你怎么跑来这来了?出了什么事了么?你干嘛坐了一会又走了?”李皓贤言不由衷的答道:“没,我只是想来看看你!”龙俏欣脸颊晕红,低下头来,羞道:“皓贤哥,我们还过几日,就要成亲了!你真的这么耐不住吗?别人说,婚前见面,是不吉利的!

    “我……”望着龙俏欣那温柔贤淑的模样,李皓贤甚是烦恼,嘴上如同吊着千斤之物,难以开口。龙俏欣见他不说话,又柔声道:“不过既然你已经来了,那我们便说会话吧!何必又急急要走!你是怕爷爷会怪罪吧!莫怕,我会在爷爷面前替你说话的!与我回去坐坐吧!”龙俏欣软语温存,李皓贤更加心软,禁不住就要与她一起回玄天剑派。

    龙俏欣见他畏首畏尾,拉着他的手道:“跟我来吧!”说着便拉着他往回走。李皓贤突然上前一步,搂着龙俏欣,让她的娇躯紧紧地贴着自己,脸靠着脸,可以感觉到龙俏欣全身温热,呼吸急促,娇喘细细,水汪汪的眼睛含情脉脉地凝视着自己,娇声道:“皓贤哥,不要这样,让人看见了不好!”李皓贤忽地又轻轻将她推开,深深叹口气道:“欣儿,刚才我搂着你的一刹那,你感到幸福温馨了么?很可惜,我感觉不到,看来我再也不能骗自己,我想我们还是不要成亲了吧!”

    此话如晴天霹雳,听得龙俏欣当下一怔,颤声道:“皓贤哥,你说什么?婚姻大事岂可儿戏?我们两家长辈不已说好了么?你这说得不是傻话吧?”李皓贤已将话说出,自知难以收回,当下只有如实相告,以求龙俏欣谅解。于是他愧歉道:“欣儿,其实你很好,真的很好!我曾经不止一次的想,此生若能娶你为妻,已是莫大的福气,我该用我的所有去保护你和疼爱你,与你幸幸福福地过一辈子!”龙俏欣问:“既然你这样想,为何又要说出悔婚的话来!”李皓贤道:“因为你不是,你不是我梦里寻她千百度的那个人,不是那个让我魂牵梦挂的那个人。如果此生我不遇到她,或许与你完婚便是我最大的幸福,可是如今她的柔情蜜意,音容笑貌已经深深刻在我的心里,挥之不去。我非她不娶,不能再与其他女子成婚!”龙俏欣听完更是伤心,问道:“那人是谁?谁在你心中有如此分量?”

    李皓贤长呼一口气,鼓起勇气道:“是郡主!当我第一次见到她之时,就惊呆了,她与我心中所想所求是那样的吻合,绝代的容颜,冷艳高傲的气质,过人的才学,无不深深吸引着我!或许那时起,我对她就一见倾心了吧!只是我俩地位悬殊,我自觉这是个可望不可及的梦想,所以尽力压抑自己的情感,不再想此事。可是,也许是命运的安排,我和郡主依然维系不断,无论是与她一起谈古论今,评诗赏画,还是钻研武学,闯荡江湖,都是那样的令人愉快!我已不知不觉陷了进去,在边关的那段日子,我挂念的最多的,竟然是她。如今我已经难以自拔,这辈子只想与她在一起,如果失去她,我会很难受,很痛苦!”龙俏欣听完他这番真言,苦笑道:“原来是她!当初姐姐斗她不过,郁郁而终!如今,我终究也是抵不上她?既然你中早有所爱,那你当初为何又对我苦苦纠缠?”李皓贤愧疚道:“欣儿,是我对不住你!当初我年少气胜,做事都是凭着一时的喜好,当我兴致勃勃欲与你交好,得到的却是冷冷的回绝,心里愤愤难平,便生倔强之念,认为越是难求越要得到,此念一生,害人害己!”龙俏欣脸色越来越惨白,已是黯然神伤,她知道再问下去,所听之话会令她更伤,但是还是不禁问道:“那么!在我和爷爷到你家谈婚嫁之事时,你为何一口应承下来,不反对?”李皓贤道:“那时我仍不明白对你究竟是何种感情吧!这些日子我日夜思索,方知所爱为谁?只可惜事情已经弄至这般田地,欣儿,原谅我,我对不起你!”

    龙俏欣脸色骤然阴沉,冷笑道:“借口!冠冕堂皇的借口!李皓贤,我太了解你了?你刚才所说的这些话,只有一半是真心话!没错,你对那景阳郡主迷恋很深,这是事实,可是花心的你,同样对我贪恋不已,对于你来说,做梦都打着这样的如意算盘,就是让我们二女侍一夫,让你享齐人之福!所以,当爷爷和我自动将婚约送上门来,自然正中你下怀,所以你满口答应。可是后来,你发现,若是我成为了你的正妻,景阳郡主将来还怎样过门呢?贪婪的你,不甘心就此放弃我们中的任何一人,所以一向诡计多端的你,干脆以退为进,在我面前装得对郡主情深一片,希望以此来胁迫我,逼我委曲求全,自退一步,做你的妾侍,我说得对吗?”龙俏欣如此犀利的言辞,让李皓贤诧异万分,没想到自己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的初衷,却被她误解为以退为进,妻妾双收的毒计,而她分析的却又有些道理,让李皓贤不得不质问一下自己有否这样的图谋。

    李皓贤如此顿了一顿,慌忙解释道:“欣儿,你误会我了!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我承认我对你有些割舍不下,但是我从来没有要委屈你的意思!”龙俏欣心中已难过了许久,听他仍然在‘狡辩’,再也忍耐不住,猛地朝他脸上就是一巴,珠泪滚滚而下,哽咽道:“你这大骗子!你当我是什么,任你欺凌的羔羊吗?你实在欺人太甚,我龙俏欣虽然比不上郡主美丽高贵,但也不会让你这负心汉的美梦得逞!算我瞎了眼,着了你的道,可是,总算还是让我看清了你!我龙俏欣并非非你不能嫁!你滚,给我滚!以后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李皓贤平生挨了不少女子的耳光,但这巴是令他最痛的。龙俏欣性情向来温顺,哪会主动打人。如今她竟做出这样非常之举,可见是多么的愤恨。李皓贤望着龙俏欣那怨恨的眼神,心想:“眼下我越解释,越是火上浇油!罢了,就受她一顿痛骂,让她心里好受一些吧!毕竟是我欠了她!”龙俏欣见他定定地站在原地,又喝道:“你怎么还不走!快走,我不想再见到你!”

    李皓贤抚着红肿炙热的面颊,怔怔的瞧着她,眼光中渐渐露出怜爱的神色,长长叹了口气,道:“欣儿,想不到我在你心中成了这样的角色,也罢,我不介意你恨我,如果这能让你好受些的话!既然我留下让你不快,我这便告辞吧!你好自珍重!你我有缘无分,天意弄人,我心中感到伤感的是,这辈子伤害了你!愿你将来能找到能够抚平你满心创伤的人!我走了!”龙俏欣转过身去,不再看他。李皓贤忐忑不安地牵着马,缓缓离去。龙俏欣见他没了声息,知其已走,忍不住回望一眼,见着他的背影,又倔强的扭头回山而去。

    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说了那么多令龙俏欣伤心的话,李皓贤有些后悔,但也于事无补。想起她质问自己是否想妻妾双收,李皓贤此时也难以回答,不敢否认动过此心。他独自嘀咕道:“如若真能二美兼得,自然是人间美事,不过对我来说,有曦颜一人足已,何必如此贪心,让曦颜觉得委屈!如果这是一场赌博,那我已经将自己所有的感情押在曦颜身上了,能觅最爱,又有何求?”想到这,李皓贤舒心一笑,跃上马背,策马直奔鄂州。

    …………

    黄鹤楼上,景色依旧,人事已非。望着滔滔江水,李皓贤在想,到底景阳郡主在鄂州何处,自己该从何找起呢。远远眺望,突然想到:“曦颜在此地买了宅院!那她定是那日与我在此观景,看上了某处宅第了吧!当日曦颜站在此处眺望了许久,那么,她看上的宅院定是这个方向,以她不喜欢喧闹的个性,定然不居于城内,必在城郊某处。从此处望去,城郊似有一处典雅的庄园,莫非就是哪?我定要过去看看!”

    李皓贤有了目标,不再迷惘,沿路而行,出了城门口,再行二三里地,便是黄鹤楼上望见的那座庄园。庄园门口,有两家丁把守,李皓贤正在疑虑,是否真要进去一探究竟。突然隐约听见园内传来渺渺琴音,这曲子很是熟悉。“没错,定是她!”李皓贤认定此琴音乃景阳郡主所奏,立即跑到庄园门前,对守门的道:“两位大哥,我想求见你家主人,不知可否通传一声!”一家丁打量他一眼,问道:“你是谁啊?你认识我们主人吗?”李皓贤道:“在下被这琴音吸引而来,或许认识你家主子,或许不认识!”家丁不耐烦道:“去去去,不认识就别乱我们的庄园!”李皓贤又好言相求,家丁恶言相向,并言主人向来不见客。李皓贤见家丁不肯通传,自己又见景阳郡主心切,索性走到一边僻静之处,翻墙而入。

    庄园并非很大,起码比起景王府差远了。李皓贤觉察此园中并无多少下人,小道上寂静无比。李皓贤急行上前,突然在一出过道撞见一名婢女,那婢女先是一怔,后便大声问道:“你是何人,为何闯入此地?”

    李皓贤不予理会,径直冲向琴房。那婢女遂大叫道:“来人啊,有人闯了进来!”琴音立即停住,李皓贤什么也不顾,只想看看弹琴者为何人,猛地冲入房中,立即感到寒光一闪,一把利剑朝他砍来,李皓贤立即往侧边一闪,然后大嚷道:“住手!”趁停顿之际,仔细一望,喜上眉梢,兴奋道:“曦颜,你果然在这!”

    景阳郡主对他的到来感到十分惊喜,娇媚浅笑,正欲言语,一群拿着棍棒的下人冲了进来,执剑站在一旁的黄芸连忙嚷道:“没事了!没事了!这是主人的故交!你们退下吧!”下人们惊愕不已,望着景阳郡主征询道:“主人,这……”景阳郡主笑意盈盈道:“没事了!你们且退下吧!”众人见此,不再怀疑,纷纷退去。黄芸待众人走后,惊奇地问道:“李公子,你是怎么找到此处的?”李皓贤抱怨道:“亏你还这样问我!上回你就交给我一封信,然后什么也不说给我听!我也不知曦颜离家,也不知你们在何处?”黄芸解释道:“这不能怪我!我也只是听主子的命令行事而已!先别说这些,你是怎么找到此处的?”李皓贤遂将自己的猜测推想说给两人听,黄芸听后,对景阳郡主言道:“鄂州也不算小,可李公子如此快便找到此处,可见你与我家郡主心意相通!”景阳郡主嫣然微笑,喜而不语,一双妙目凝视着他。

    见如此情景,黄芸知晓他们两人有许多话要说,可是碍于自己在此,不便开口,于是识趣道:“郡主,我去吩咐下人准备酒菜,为李公子接风!”景阳郡主点头应允。黄芸走后,李皓贤迫不及待上前,握着景阳郡主的玉手,情深意切道:“曦颜,你为何离家这等大事也不让我知晓,你可让我好找!”景阳郡主白嫩的脸蛋透着红晕,如花般娇艳,脉脉含情道:“我只是想静静的想一想!我想看看,离开你这段日子,我是否真的挂念不已,又或者,我只是一时的冲动,如果这段日子,我能将你渐渐淡忘,那我便不再抗婚,顺其自然好了!”李皓贤问:“那么你有了怎样的结果?”景阳郡主微笑道:“我给你那封信不就是答案了吗?”李皓贤惊喜不已,轻责道:“曦颜,你好残忍!你既来信,又不说身在何处?你让我好找啊!若是我始终不得要领,寻你不找,你难道准备让我孤独终老么?”景阳郡主翘起红唇,横了他一眼,娇嗔道:“这可是对你的一种考验!如果你心里真的有我,与我心意相通,必然不会被此难倒?若是你真的那样没心肝,我又何必再牵挂你!”李皓贤道:“那现在我已经通过考核,你要怎样?”景阳郡主问:“你想我怎样?”李皓贤猛地将她搂住,激情流露道:“曦颜,我们成亲吧!也许我配不上你,可是我已经控制不住自己,如果不能娶你为妻,我怕我会疯掉!”景阳郡主心里一征,欲拒还迎地挣扎了几下,娇羞道:“别这样,让人看见不好!”

    李皓贤松开双手,景阳郡主又喜又羞地问道:“你刚才说的可是真话?”李皓贤真情流露,坚定地点头道:“无半句虚言!不信你可让我发毒誓!”景阳郡主娇嗔道:“谁让你发毒誓?我应承你便是!”李皓贤欣喜若狂,但见她如此轻易便答应,感觉有些不真实,又问:“曦颜,你不觉得这样委屈了你么?”景阳郡主斜身靠在他肩上,言道:“有什么委屈的?难道嫁给我不爱之人,就不委屈了吗?我向来说一便一,说二便二,既然应承做你的妻子,这辈子便不会反悔!”李皓贤心花怒放,感到莫大的幸福,激动得不知如何言语。

    景阳郡主柔声道:“皓贤,既然我们誓成鸳鸯,比翼齐飞!那么此事便不要拖延,快快办了吧!我也不在乎婚礼是否盛大,宾客是否如云!我只怕夜长梦多,还是快快成亲为好!”李皓贤感动无比,道:“那我们就这两日成亲吧!只是这样委屈你了,我只有用一声的疼爱来弥补对你的亏欠!”景阳郡主深情道:“你要说到做到才好!”

    经过两日的准备,李皓贤与景阳郡主正式拜堂成亲。由于双方父母接不在场,两人便以天地为证,以夜明珠作为两人的媒人,因为这夜明珠见证了他们相识、相知、到相爱。而黄芸,则作为他俩的主婚人。

    婚礼没有什么宾客,出了山庄的下人之外,没有任何出席。这是景阳郡主的意思,她不愿太过张扬,暴露自己的踪迹,惹来祸患。用她的话来说,最重要的不是排场,而是一对新人从此能相亲相爱,若两人不是真心,就算场面搞得再隆重,也不会得到幸福,两人心心相印,就算多么的简朴,也是千古佳话。婚礼虽不很正规,新人也没有得到双方亲友的祝福,但对于只羡鸳鸯不羡仙的这对佳偶来说,能从此相依在一起就是最大的幸福。

    喜堂内燃亮着数十只红烛,灯火通明。夜明珠摆放在正位,璀璨夺目。黄芸扶着景阳郡主轻盈婀娜的步出大厅。景阳郡主身穿大红锦袍,凤冠霞帔,脸罩红巾。两新人在红毡上跪倒,李皓贤首先对夜明珠发誓:“天地为证,明珠为证!我李皓贤今日娶赵曦颜为妻,从今往后生死相伴,不离不弃,若违此誓,天人共愤,我五马分尸,不得善终!”景阳郡主听得此誓,隔着盖头轻责道:“大婚之日,不许你要死要活的!”说罢,景阳郡主也发誓道:“天地为证,明珠为证!我赵曦颜今日嫁李皓贤为妻,从今往后不论富贵贫贱,生死相伴,不离不弃,若违此誓,天人共愤!”

    两人各自起誓完,便由黄芸主持,交拜天地。交拜完毕,两人携手同入洞房。洞房内芳香袭人,温馨无比,一对新人情爱绵绵,亲热爱慕,享受男女欢爱。

    …………

    女儿失踪已久,景王爷十分挂念,搜寻多日一无所获,心急如焚。为今之计,只得请皇上下旨,调动兵马找寻。为此,景王爷特赶赴皇宫请皇上下旨。皇上得病,已一月余没上早朝,众臣却不知皇上得了什么病,每日上朝,太监只是传旨,让各部大臣若有急事上奏,则将奏折交由文宰相和庞太师代天子批阅。众臣想入宫探望病情,却被宫卫拦住,只有文宰相和庞太师准许入内。

    在这个时候,景王爷本不想打扰病中的皇帝,但是为了寻回女儿,也顾不了这些。来到宫门之前,行驾被侍卫拦住。若是平时,有人敢拦驾景王爷定大发雷霆,但如今非常时期,景王爷也不想为难他们,亲自下轿对守卫道:“本王欲进宫面圣,请诸位放行!”守卫恭敬答道:“王爷,圣上正在宫中养病!吩咐我等除了文宰相和庞太师,不能让任何人进宫!还望王爷见谅!”景王爷道:“本王有急事要求见圣上,还望放行!”守卫们不依,道:“王爷!小的们也无能为力,这是圣旨!若王爷有事,可去与文宰相和庞太师商议!”

    景王爷怎会愿意郡主失踪之事让其他臣子知道,这可是丢脸面的事。他唯一可以接受的处理方法,就是将此事禀报皇上,请皇上相助。于是他坚持道:“此事甚密,只能亲自面报圣上,你们快快让开,让本王进宫!”

    守卫还是不肯放他进去,为难道:“王爷,小的不敢擅自作主!还望王爷别为难我等!”景王爷哪还按耐得住,呵斥道:“大胆奴才!太放肆了,给我让开!”说罢就要硬闯。守卫连忙站成一排,拦住去路。景王爷被激起怒火,潜运内劲,两掌猛地推出,将两名守卫震开五六步远,口喷鲜血,倒在地上。其他兵士见王爷发怒,不知所措。景王爷遂大步走进宫们,那些兵士觉得让他进去仍是不妙,又不敢太过冒犯,只得冲上前来搂住他的身子、手脚,不让他再前进,口中嚷道:“王爷,小的也是奉命行事,请王爷见谅!”景王爷被数人紧紧搂着,不能动弹,更是愤怒。大叫一声,双手猛地撑开,将搂着他身躯的人震开,然后俯身猛击抱着他双腿两兵士的脉门,两人被迫松开手,被他起脚踢开。此时景王爷含忿出手,蓄势而发,内劲外吐,非同小可,众兵士凡阻挡,皆一一被他击倒。其他人见他这样勇猛,又忌他是皇亲国戚,不敢再阻挠其进宫,恭恭敬敬地立在一旁。景王爷轻蔑地看了倒在地上的人一眼,大步走进皇宫。

    来到宋仁宗的寝宫,宫门前又有些太监拦住去路,道:“王爷,圣上正在养病,吩咐不见外人!请王爷不要打扰圣上修养!”景王爷道:“我有急事求见圣上!你等快替我通传!误了事,为你等是问!”太监们道:“王爷,我等不敢打扰圣上,王爷还是请回吧!”景王爷怒呵道:“大胆,反了你们?门口那些卫兵手执刀枪,都被我一个个打趴在地,你们这些阉人,难道也想与我相斗吗?我是圣上的堂弟,前来探病又有何不可,快让开,否则本王对你等不客气!”

    双方僵持不下之际,一把声音从寝宫传出:“何人在外喧哗?”太监慌忙禀报道:“回圣上,景王爷欲求见圣上!我等怕打扰了圣上的休养,所以不敢让他入内!”宋仁宗咳嗽几声,然后厉声道:“大胆,景王爷乃是皇亲,他来探朕,你们怎敢阻拦?快让他进来!”

    “是!”这回太监们不敢阻拦,放景王爷入内。景王爷入寝宫内,瞧见宋仁宗正由两名内侍搀扶着,慢慢回到龙床上,边走边不断喘息着,可见病得不轻。景王爷跟在其后,来到床边,对卧着的宋仁宗道:“圣上,想不到你竟病得这么重!你可要好生休养啊!”

    宋仁宗又咳喘几下,然后慢慢地抬起右手,用手指指自己的嘴,上气不接下气道:“水,水!”一内侍连忙出去,端着一杯水来到宋仁宗面前,宋仁宗难以起身,内侍只好用汤匙一小口一小口的将水送到他口中。宋仁宗喝了几口,突然又咳嗽起来,将水喷了出来。内侍连忙放下手中的杯子,拿毛巾为宋仁宗擦嘴。宋仁宗叹口气,闭上眼睛。

    景王爷看他这个样子,心中很关切,言道:“圣上,没想到你的身体竟至如此,臣弟真替你担心啊!”宋仁宗慢慢地睁开眼睛,气喘吁吁道:“没事,朕只不过感染风寒,吃几剂药,便会好的!皇弟找我,所为何事?”

    景王爷道:“圣上,颜儿她不见了!臣弟求圣上赐臣权柄,调动各地方府衙人手,全力找寻!”宋仁宗诧异道:“什么,怎会这样?你说来听听!”景王爷将事情大概说了一遍,宋仁宗听完叹气道:“唉,可惜朕现在这个样子,帮不了你太多!好吧,朕这就写份圣旨给你!”说罢缓缓抬起手,指着一名内侍道:“你快去御书房取黄绫绸布和笔墨来!”那内侍有些犹豫道:“这……”宋仁宗不悦,提气喝道:“快去!”

    内侍不敢抗旨,匆匆离去。待那人走后,宋仁宗问房中另一内侍道:“走了吗?”内侍谨慎地望了望,然后答:“圣上,他走了!”宋仁宗猛地坐起,对他道:“你去门口把风,有什么动静便大声喧哗!”内侍领命而去。

    景王爷眼见宋仁宗突然去了病容,对此大为不解,问:“圣上,您这是……”宋仁宗简练道:“皇弟,大事不好!庞吉和太监总管蓝元震勾结一气,要逼宫作乱,现在皇宫以及御林军已被两人所控,朕的身边到处都是他们的人!朕只剩那一个亲信了!他们在朕的饮食中下慢性毒,想让朕半死不活的!所幸朕发现得早,才没中他们奸计,但也不得不装成大病!”

    景王爷惊道:“逆贼竟猖獗至此!圣上为何不下诏将两人诛杀?”宋仁宗道:“皇宫已被逆贼控制,朕无法与外界联系,稍有不甚,恐招致杀生之祸!文宰相虽有进宫请安,但每次庞吉都在他身旁,朕无法开口!眼下皇弟来了正好,你快把这密旨送出宫外,召集忠臣共讨奸贼!”说罢,从枕中取出一黄绸,交给他。景王爷打开过目了一下,连忙将其收好,又道:“圣上,臣弟担心你的安危啊!万一那班逆贼对你不利,如何是好?”宋仁宗道:“皇弟莫怕,朕未有子嗣,他们若现在害朕,新皇继位,便得不到任何好处!庞吉一定为其女儿在民间物色男婴,偷运进宫中,然后对外宣称乃朕所出,以篡夺皇位。到了那时,他们才会加害于朕。所以皇弟你务必尽快将密诏送出宫,方能解救朕!”景王爷点头道:“臣弟知道了,事不宜迟,臣弟现在便马上出宫!”宋仁宗道:“好!皇弟小心,一切有劳你了!”

    景王爷急急离开寝宫,快步而行,一路上无人阻拦,眼看就要到皇宫门口,突见庞太师领着一队兵马围了上来。庞太师笑里藏刀道:“王爷既然入宫探望圣上,为何不多聊一会,如此急切的要走?”景王爷反唇相讥道:“圣上龙体欠恙!庞太师不替圣上分忧,处理朝政,来宫里又瞎转什么?”

    两人有些剑拔弩张之感。景王爷对这个臣子胆敢带兵围住自己感到愤怒,本要大发雷霆,但想到眼下送密旨出宫要紧,只得强忍怒火,喝道:“你们好大胆,围住本王想造反吗?放肆,还不给我退开!”庞太师道:“王爷,我等奉圣上的旨意,要留王爷在宫中小聚!王爷就不用出宫了,在宫中住下吧!”景王爷道:“大胆!你竟敢假传圣旨!我刚与圣上见过面,圣上命我出宫替其办事,何来留我在宫中之言!况且天子的居所,哪会容臣子居住?”庞太师狡辩道:“圣上重病,希望有人陪伴在身边说说话!王爷是圣上的亲属,将王爷挽留不住为奇!王爷,你还是请跟我们来吧!”

    景王爷见他反叛之心表露无疑,自觉没必要与他多费口舌,恃着自己一身好武艺,不信有人拦得住自己,厉声道:“大胆,本王奉旨出宫,谁赶阻拦,必严惩不怠!”

    事到如今,大家都已经清楚对方的图谋,多说也无益,庞太师一声令下:“来人,将王爷请回宫去!”兵士们得到命令,立即上前要拿人。

    景王爷双拳紧握,额头青筋暴露,怒火冲天,不等那群兵士靠上前来,便挥动双拳,向众人击去。景王爷所使的是太祖长拳,是本朝太祖赵匡胤所创之拳法。当年太祖皇帝以一对拳头,一条杆棒,打下了大宋江山;自来帝皇,从无如宋太祖之神勇者。他那一套“太祖长拳”和“太祖棒”,从此便流传开来。这两门武功,是实战的总结,求胜的绝招,非那些华而不实之武功。因此,在当时颇为流行。

    景王爷身为皇室的一员,有对武学如此痴迷,对祖上传下来的拳法自是潜心研究,造诣非凡。此拳法由他使出,颇得当年太祖皇帝之风,拳如其人、招式突变、变化莫测、攻防兼备、以突变而应万变,千军万马中,进退自如。

    那群兵士人数虽多,但不是景王爷的对手,被他挥洒自如之间,打得七零八落。景王爷正大显神威之际,忽觉一阵劲风袭来,只觉对方来势如箭,快速已极,只得潜运内功,一招斜步插花,右拳化掌,直推迎去,砰的一声闷响,景王爷顿感对方内功深厚无比,出乎他之意料,被震退了三四步远,对掌之后,觉得一口真气上冲胸口,一时气血翻涌,内息不顺。

    与景王爷对掌的乃是辽国国师魇森,景王爷以前也见过此人,不过只是当他为一般的佛学大师,没有过多留意,竟没料到此人武功修为如此之高,被打个措手不及。魇森趁景王爷对掌之后内息不调之机,运气禅指,接连封住其各大穴道,让其动弹不得。

    庞太师见魇森不负重望,制住勇猛的景王爷,上前笑道:“国师的武功果然当世无双,天下之大,恐已没有敌手了!”魇森假作谦虚,双掌合实立胸,道:“天下之大,高人奇士何其多,小僧不过是沧海一粟,怎敢妄称天下第一!”庞太师道:“国师太谦了!”说罢,又令众兵士道:“来啊,将王爷请进宫去,好生侍奉!”

    …………

    宰相文彦博府上,一班忠臣良将围坐一起,商讨朝廷的政局,众人都对如今的情势表示了担忧。

    “文相爷,下官听说前两日景王爷进宫面圣,却有去无回,没再出宫来!下官有些担心,宫里是不是出事了!”

    “这还用说,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阵子有些不太寻常,文相爷,在座诸位中,只有您有机会见到圣上,您倒给我们说说,圣上病情到底怎样?”此语立即得到众人的附和,大家都想知道皇上的情况。

    文彦博叹口气,答道:“不瞒诸位,圣上的病情不容乐观!说句犯忌讳的话,我真担心圣上会突然驾崩!”众臣惊道:“事情竟到如此地步!”有人立即进言道:“文相爷,国家已经到如此危急的情势,我等要提防有人乘机作乱啊!”此言一出,一人忍不住又言道:“文相爷,下官近来听到一些传言,说宫中有人竟到民间寻男婴,这恐怕不只是空穴来风吧!”众人立即又炸开了锅,议论起来。

    文彦博喝止众人道:“诸位,先听我说!现在情势越来越乱,京中百姓和官员已开始人心惶惶!这几日本相反复在想,我等必须见圣上一面,一来探视病情安抚人心,二来也请圣上立定一个皇储人选,以防奸佞小人存有不轨之心!我想让诸位明日联系众臣,后日一起闯宫见驾,不知各位认为如何?”

    众臣相互对视一下,都赞成此举,道:“一切就按相爷说的办!请相爷带领我等为止!”大家正在协商之际,突然相府管家神色匆匆地跑进厅来道:“老爷,不好了,有人闯进府来了!”

    文彦博大惊,喝道:“何人如此大胆,竟敢闯入相府?”话刚说完,就冲进来一对官兵,带兵的,竟是庞太师。文彦博起身迎了上去,问道:“太师大人,您这是何意?”庞太师板着脸道:“你们这班人好大胆!圣上重病,你等不思为国分忧,竟然聚在此处密谋造反!来啊,给我拿下!”兵士一拥而上,将众人抓拿。文彦博拼力反抗,驳斥道:“太师大人,我与众位大人在此商量国事,何来反叛之说!你奉了何人命令,凭什么抓我等?”庞太师从袖中取出一卷皇卷,嚷道:“奉皇上旨意,抓拿京中乱臣贼子!”文彦博等人不知他乃假传圣旨,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还是屈服了,被一一拿下。

    庞太师将众臣关押起来,又命令京城戒严,只准入城,不准出城。

    且说景王府那边,王爷和郡主都不再府上,整个王府霎时间没了主心骨,乱成一团。七色花使中留守京城王府的青莲、蓝葵、紫娟三人,聚在一起商量对策。蓝盔道:“青莲姐,你快想想办法,王爷和郡主都不归,现在这个王府都成什么样子了!”青莲道:“我们管家天天去皇宫前询问,守宫的侍卫说皇上将我家王爷留在宫中侍驾了!”蓝盔道:“这很奇怪啊!我从来没听说皇帝将臣子留在宫中,这不合规矩!会不会是宫里出什么事了?”紫娟道:“可惜郡主不在,要不她会拿个主意!”青莲道:“妹妹们,我看此事不小,必须让郡主知道不可!”紫娟道:“姐姐知道郡主现在哪么?”青莲道:“问问红芍姐,她一定知道!”

    “可是,现在京城只准进,不准出啊?我们怎么问红芍姐?”蓝盔疑惑道。青莲笑笑,道:“我们可以飞鸽传书啊!那群守卫总不会本事大到将京城封锁得连鸽子也飞不出去吧!”姐妹三人商量好对策,将近日所发生之事修书一封,飞鸽传书至丹阳教总舵。红芍接到书信,觉得此事重大,必须请郡主亲自处置,便派了橙菊和绿芙快马赶至鄂州,告知景阳郡主。

    橙菊和绿芙得到使命,快马赶了两日,再行几日,就可赶到鄂州了。路上,橙菊确发现绿芙心事重重,便好奇道:“绿芙妹妹,你怎么了?不舒服吗?”绿芙摇摇头,突然道:“橙菊姐,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橙菊道:“但讲无妨!”绿芙道:“橙菊姐,我们不要去惊扰郡主好么?”

    橙菊听得此言,诧异无比,问:“绿芙,你这说得什么话!王爷有事,我们怎能不让郡主知道?”绿芙道:“郡主刚刚新婚不久,正在享欢愉的时光,这些琐事何必要去惊动他们呢?王爷不过是被人暂留在宫中,过不了许久就会回府!红芍姐太大惊小怪了!我等不如在这附近逗留几日,然后回去交差便是!”橙菊不敢相信此话是从向来办事严谨的绿芙口中说出,惊愕道:“绿芙,你为什么这样说?宫中之事,你我又了解多少,谁能保证王爷的安全,万一王爷有个不测,这如何是好?”绿芙断然道:“只要我们不惊动郡主,王爷自能确保安危,可是,万一此事让郡主知道,她情急之下胡乱而为,那么不仅王爷的安危不保,恐连郡主也身处危险之中!”橙菊听罢,顿时警觉起来,用质问的眼神打量着绿芙道:“你何以知道京城的情况,你还知道些什么?你又从何而得知这些消息的?”

    绿芙眼神中有些惊惶,不敢正视她的眼光,低头犹豫了一会,突然冷笑道:“橙菊姐,我们姐妹一场,事到如今我们就敞开天窗说亮话吧!京城快要变天了,本来这不干王爷的事,只是王爷不幸知道了些紧要的事,那些人怕王爷碍手碍脚,所以才暂时将王爷扣了起来,并没有加害他的意思!只待局势大定之后,自会将王爷放回来!若是你将此事告知郡主,以她的性格,必要返回京中差个究竟,届时她不但帮不了王爷,还会为自己惹来杀身之祸,所以我劝你,不要将此事告知郡主!”

    橙菊这话,已经明白大半,猛地拔出冰冷的剑,指着绿芙冷笑道:“我的好妹妹,你知道得不少啊!看来你的身份着实不简单!快告诉我,你所说的那些人是谁?”绿芙见她如此,不慌不忙抽出配剑,道:“橙菊姐,你又何必知道这么多!妹妹我是为了大家好,才好言相劝!若姐姐你还是一意孤行,那我只有武柬了!”橙菊愤怒地呵斥道:“绿芙,你这个叛徒,我们姐妹都被你骗了!我要将你拿下,送去让红芍姐处置!”

    这对原先还情比金坚的姐妹,霎时间就剑拔弩张起来。橙菊不忍心姐妹相残,道:“绿芙,我再问你一次,你愿意悔改吗?只要你与我回去向姐妹们认错,并将你所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道出,姐妹们会对你既往不咎的!”绿芙并不打算领受她的一番好意,拒绝道:“橙菊姐,我自己做什么自己清楚,我不会后悔的!你别再劝我了,反倒是我要劝劝你,不要去打扰郡主!”橙菊见她依旧执迷不悔,很是失望,纵身下马,挥剑指着绿芙道:“既然这样,我们也不必再多说些什么?大家来一场决斗吧,若是我胜了,你就跟我回去领罪吧!”

    绿芙俏脸一沉,道:“好,这对我们姐妹来说是最好的解决办法!”说罢也跳下马来。橙菊脸上如罩严霜,道:“从此刻开始,你再也不是我的姐妹,如果待会打斗中我伤了你,也不会再有半点惋惜!”绿芙不屑地笑道:“橙菊姐还真是狠心,不过你放心,妹妹我不会这样绝情,会让着你的!”橙菊被这样的话语激怒,骂道:“事到如今你还冥顽不灵,看招吧!”

    橙菊一声喝下,腾步跃上,玉腕轻摆,斜剑砍出,绿芙利索地侧身避过,猛地向前一靠,橙菊只觉眼前绿衣飘动,寒光电闪,绿芙已仗剑拦在她前面。橙菊心里一怔,暗想:“她的身法怎突然变得如此之快?”橙菊忙急退两步,护住自己的要害。绿芙并为追击上前,只是横剑笑道:“橙菊姐,你还是再好好想想,难道非要和我打不可么?”

    橙菊调理了一会心神,厉声道:“要战便战,难不成还怕你?”说罢急出连环三剑,回环猛攻,凌厉无匹,直似风雷进发。绿芙只是冷笑,身躯左右偏移,连退带避,轻巧地躲过数招。

    橙菊与绿芙的武功本是半斤八两,势均力敌。或许橙菊还稍高一些。然而今日之战,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橙菊发觉自己对这个曾经的姐妹已越来越不了解,无论是她心中之所想还是手中所使的招数,橙菊都觉得很陌生。

    绿芙的武功远胜从前,剑招又快又急,招式诡异,橙菊渐渐险象环生,疲于应对。战了五六十招,橙菊已经大汗淋漓,急促喘气。绿芙又稍停片刻,道:“橙菊姐,我俩还是不要再打了吧!何必伤了姐妹的合气!”橙菊瞪了她一眼,骂道:“呸,休要多言,再接我招吧!”说罢青芒一闪,又再刺来,绿芙也知她不会轻易把手,言语之际,已暗自运气于左掌,等剑锋攻到,挥手一捏,用五指紧紧夹住剑身,再猛力一旋一扯,将长剑夺过。橙菊被夺去兵器,仍不死心,舞气双掌攻来。

    绿芙猛退两步,右手挥剑逼退橙菊,左掌再次潜运内力,打出一掌劈空掌,橙菊顿觉一道强猛的劲道涌来,招架不住,被震退两步,倒在地上。只感前胸骤似给千斤铁锤一击,张嘴喷出一口鲜血。

    绿芙并不想伤她如此之重,关切地问道:“橙菊姐,你不要紧吧?”橙菊强提一口气,立身坐起,口中仍是骂道:“你少在这猫哭耗子假慈悲!你刚才伤我之招数,乃是郡主所使,你竟然偷学武功!”绿芙道:“我这手森罗煞气,是辽国国师传授与我,只不过此武学与郡主的同出一门而已,所以橙菊姐才会有所误会!橙菊姐,你已败于我手,但我不忍杀你,你跟我走吧,我会好好照顾你,让你养好伤的!”

    …………

    外面的世界纷乱不堪,鄂州城郊的小山庄内,却是一派恬静写意的景象。花丛之中,景阳郡主正在细心地修剪花枝,她身着粉色裙装,右手握着剪子,左手轻提罗裙,碎步轻盈,绕着花丛而动。人花配衬,愈显得清丽华贵,人美花娇,相互辉映。

    李皓贤则静静地站在一边,凝视着妻子,眼光中充满着爱意,嘴角间浅笑盈盈,意态甚得。以前李皓贤总是志向高远,觉得非要在外面干出一番大事业不可。不过新婚之后,甜蜜温存,宁静致远,倒也迷恋上这种生活。感觉能娶一娇妻,隐匿与这好山好水之间,忘却俗世的烦恼,能享受到‘红袖添香夜读书’的意境,已经是人间美事,又何须对世事如此执着。

    李皓贤对自己现在的一切都是满意的,唯一在他心中挥之不去的心结,便是那晚与阮芷菁的一夜温存,面对自己的新婚妻子,李皓贤觉得不应该有所隐瞒,欲将事情相告,但又不知她会有何反应,所以内心犹豫不定。

    考虑良久,还是决定将事情如实道出。于是,李皓贤轻轻走到妻子面前,伸手轻揽她娇躯,正欲言语,景阳郡主先言道:“你别呆呆站着,与我一起打理这些花草吧!”李皓贤柔声道:“曦颜,有件事情我想告诉你!但又怕你听了会生气!”景阳郡主似喜似嗔地横了他一眼,问:“我听了真的会生气吗?”李皓贤心虚道:“或许吧!”景阳郡主扭过头去道:“那就不要告诉我了,我不喜欢在心情畅快之时听到一些让人扫兴的消息!”

    “可是……”李皓贤欲言又止。正在此时,突然一婢女急急来禀报道:“主人,我们门口倒着一位姑娘,管家他们不知如何处置,您快过去看看吧!”景阳郡主有些惊愕,放下手中的剪子,对李皓贤道:“夫君,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走过长廊,见庄门前已经围着一群家丁仆人,景阳郡主穿入人群,仔细打量那倒地的女子,脸色大变,急忙俯下身唤道:“橙菊,橙菊,你怎么了?”橙菊微微睁开眼,用柔弱的声音道:“主人,我终于找到你了!”说罢又昏迷过去。李皓贤也看到了这一幕,连忙对妻子道:“别让她在这躺着!把她扶进屋再说吧!”说完亲自动手将她扶上背,背进屋里。

    景阳郡主请大夫为她仔细检查,发现她身上有内伤,又经过长途奔波,所以体力不支而昏迷。大夫扎针为她提神,然后又让她服了汤药,橙菊渐渐恢复清醒,景阳郡主握着她的手坐在床边,见她清醒过来,关切地问道:“橙菊,到底是何人将你打成这样?”橙菊用孱弱的声音答道:“是绿芙!绿芙将我打成这样!”

    景阳郡主不敢相信道:“什么,怎会是她?到底发生何事了?”橙菊遂缓缓将京城中发生之事和路上发生之事告知景阳郡主。橙菊被绿芙打伤活捉之后,绿芙念及姐妹之情,对她还算好生照顾,只是一直监视着她,不让她逃脱。橙菊抓住绿芙稍存的良心,假意与她和好,冰释前嫌,让她放松警惕,然后抓住机会,逃脱出来,快马赶至鄂州报信,由于她身上的内伤还未痊愈,加上一路奔波,因此赶至庄园门口便再也支持不住,晕倒在门前。

    景阳郡主听完她的叙述,又看了红芍给她的书信,满面愁容,紧张地问李皓贤道:“夫君,怎么办?我父王定是出事了!”李皓贤轻柔地握着爱妻的手,抚慰道:“别急!急也没用,鄂州离京城数百里远,就算插上翅膀,也不可能一下子到达!我们还是准备好行装,明早再启程回京吧!眼下之急,是为橙菊运功疗伤!”景阳郡主见丈夫能体谅自己归心似箭,很是感动,深情的点点头,表示应允。

    李皓贤夫妇齐为橙菊运功疗伤,一柱香的功夫,橙菊吐出一口黑血,便倒在床上喘息。中了森罗煞气,若不将毒气逼出,人就会渐渐气竭而死。所幸现毒已逼出,剩下的就是调理好身子了,景阳郡主望着地上的黑血,心疼不已,不愿相信这绿芙竟然对自己的姐妹出手如此之狠。

    夜晚,收拾好明日上路的行装后,李皓贤独自来到庭院内,坐在一块大石上,兀自怔怔的出神。景阳郡主发觉了丈夫的不快,轻挪莲步,来到李皓贤面前,柔声问道:“夫君,为何独自在此?我瞧得出你心中不快,是否因为要回京见我父王的缘故?若是你不愿,我可自行回京处理一切,待事情完结,我自当赶回,夫妻团聚!”李皓贤叹口气,摇头道:“当然不是,你父王不就是我父王吗?如今他有事,我焉有不助之理!至于他会怎么看我,我并不在乎!我只是有些担心,京城里必定是出大事了,我不知我们夫妻此去,是吉是凶,我怕老天再残忍地拆散我们的美满姻缘!”

    景阳郡主温柔地偎依在他怀里,轻声道:“你身为男子汉大丈夫,也如此迷恋温柔乡!有些东西,要来迟早要来,避也避不过!夫君,你对我好我是知道的!可是我们就此隐居此处,真能让你称心如意吗?我已经是你的人,逃也逃不掉了!可你除了我,还需要有自己的一番作为!如今我们米已成炊,父王也无法再去改变了。即使父王再对你如何不满,但我毕竟是他女儿,届时我在他面前为你苦求,必定能为你弄个一官半职,让你一展抱负!”

    李皓贤抱着爱妻娇柔的身子,低头在她脸颊上轻轻一吻,说道:“曦颜,你真好!可是,你会否觉得我娶了你是为了功名利碌!”景阳郡主含情脉脉地凝视他双眼,娇笑道:“当然不会!若是你真是那样的人,我现在也已经误上贼船,只得认了!你何必在乎别人怎么说,攀龙附凤也罢,依附权贵也罢,你是我的夫君,我自然要全心全意助你,让你与我同享富贵荣华,又有何不可!而且我也是看重你是有才之人,必有出头之日,否则又怎会嫁与你!至于暂时被人瞧不起,这乃上天对你之考验,古来成大事者,皆受过他人的羞辱!这又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景阳郡主这番话即柔情蜜意,又得理得体,让人听了甚是舒服,李皓贤不由庆幸自己挑了个好妻子,起码,龙俏欣是说不出这样有深度的话来!

    次日,李皓贤夫妇与黄芸一起赶早上路,橙菊本也要跟随,但她伤仍不轻,需要修养,景阳郡主便将她留在此地,负责看管庄园。

    景阳郡主归心似箭,策马急速狂奔,她的坐骑已是良驹,疾跑如飞,但她还不满足,不断挥动马鞭,驱赶前进。如此操劳,马匹终究支持不住,到颍昌城郊之时,景阳郡主的坐骑突然越跑越慢,景阳郡主心急如焚,猛力抽打,那马突然发起狂来,狠狠一蹬,将景阳郡主摔下马背,然后前行一段,突然侧身倒地,猛地喘气,不愿再前进。黄芸的马一见此情景,也耍起脾气来,停下脚步,侧身倒地,只顾自己喘气,不理主人。

    李皓贤的马情况好些,他的坐骑乃是没移兰馨借于他用的‘贺兰雪’,这真是万里挑一的骏马,虽然经受如此高强度的奔袭,仍然不显疲态。但李皓贤还是十分爱惜这匹良驹,若不是景阳郡主的关系,他也不会如此驱使它。

    眼下出现此等情况,李皓贤纵身下马,快步上前扶起妻子,关切道:“曦颜,有无伤着?”景阳郡主摇摇头,道:“没事,只是损了点皮!这不中用的劣马,真是气死我了,我恨不得把它杀了!”李皓贤微笑着劝道:“曦颜,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这样不分昼夜的急行,这马哪受得了啊!我早就劝过你,不要如此心急,你总是不听,现在终于出事了,好在只伤了点皮,否则的话你让我日后怎么过啊!”景阳郡主娇嗔道:“你啊!我好歹是你妻子,你不帮我,却帮那不中用的畜生说话,我看你还是娶它好了!”李皓贤又再她娇美的脸上一吻,道:“这你也吃醋!想甩掉我,你休想?你跑到哪,我就追到哪!”

    此幕给在旁的黄芸瞧见,景阳郡主感到尴尬,羞红着脸,用玉手拍了拍他额头,道:“别耍贫嘴了!我们还是快些赶路吧!”

    李皓贤望着那到地不起的两匹马,无奈道:“这还怎么赶啊!我看这样吧,这离颍昌不远了,你坐在我的马上,我与黄芸步行,三人一起进城,让人马都歇息一下!进城之后,购置两匹马,然后再启程吧!”景阳郡主瞧起红唇,无奈道:“也只有这样了!”

    三人慢步进入颍昌城,多日来,为了赶路,大家都是匆匆进食,如今马奄了两匹,反倒给了三人难得的时间,可以坐下来细嚼慢咽。用过饭后,三人在市集上转了一圈,购置了坐骑。颍昌离郑州已然不远,一日路程便可到达,景阳郡主本想连夜赶路,但李皓贤担心爱妻的身子,极力劝阻,说服她在颍昌夜宿,待明日再赶路。次日,三人终于赶到郑州丹阳教总舵。红芍亲自来到门口迎接,一见面便道:“郡主,终于把你盼来了!”景阳郡主简短道:“其他的话就莫说了,快快将京城里的情况告知我!”

    红芍告知景阳郡主,根据京城姐妹飞鸽传书中的叙述,京城目前还算稳定,除了不能出京之外,百姓的生活倒没受多大的影响,粮食和货物等通过城门口货商之间的交接送至城内。至于朝廷方面,皇上依然久病不能临朝,庞太师代行天子职权,将他的政敌以谋反为名打入牢中,现在朝廷之内由他的党羽控制着。而景王爷,依旧被困在宫中,没有音讯。

    众人仔细分析,觉得此番局势定是由于庞太师要谋朝篡位所引起。景阳郡主特地问红芍道:“红芍,绿芙回来过吗?”红芍摇头道:“没有,我初见郡主之时,便觉得奇怪,为何不见橙菊和绿芙,难道她们没有与郡主一起吗?”

    景阳郡主遂将绿芙打伤橙菊之事告知红芍,红芍听后大惊道:“真没想到我们姐妹中竟然会有奸细,听郡主这么说,绿芙定是庞太师的人!”景阳郡主点头道:“我也如此认为!如今七花使中,绿芙背叛,橙菊受伤,我依靠的只有你们五人了!”红芍当下跪于地上,表态道:“我们姐妹五人定为郡主之命是从!若是给我见到绿芙这叛徒,我定将她碎尸万段!”景阳郡主扶起红芍,道:“不必如此!我等还是商量一下回京之事吧!”

    景阳郡主与红芍等人商量到半夜,本想次日清早便启程赴京,李皓贤认为三人连日赶路,已相当辛苦,而回京吉凶难料,还是养好精神,方能面对各种难题,因而建议先休息一日,多做准备,再一同赴京。红芍也劝道:“郡主,看在驸马如此爱惜你的份上,您就歇息一日吧!用绿芙的话说,王爷只是被他们软禁,暂时不会有危险的!”景阳郡主牵强地答应道:“那好吧,就再听你们一次!”

    作者:文政(wwwliwenzhe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