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修真小说 > 一代风流 > 第十九章
    《广陵散》乃古代一大型琴曲,它以战国时代铸剑工匠之子聂政为报杀父之仇,刺死韩王,然后自杀的悲壮故事为主线,绘出一副可歌可泣的英雄故事。全曲共有四十五个乐段,分开指、小序、大序、正声、乱声、后序六个部分。广陵散旋律慷慨激昂,充满着战斗杀伐的气息,表达出古人强烈的反暴君的意识,因此在历史上上响绝一时。而令它成名之人,则是晋人嵇康。

    嵇康乃魏晋玄学的代表人之一,他当时不满司马昭统治,便故意隐居不出,朝廷招募而不应,这触怒了司马昭。

    当时,司马昭心腹钟会拜访嵇康,嵇康当时正在打铁,对钟会不闻不问,钟会自讨没趣,只得离去,嵇康问他:“何所闻而来,何所见而去?”钟会说:“闻所闻而来,见所见而去。”自此钟会与嵇康交恶,后嵇康的友人吕安被其兄诬以不孝,嵇康出面为吕安辩护,钟会即劝司马昭乘机除掉吕、嵇。当时太学生三千人请求赦免嵇康,愿以康为师,司马昭不许。临刑,嵇康神色自若。奏《广陵散》一曲,从容赴死。

    《世说新语?雅量》载:嵇中散临刑东市,神气不变。索琴弹之。奏《广陵》。曲终曰:“袁孝尼尝请学此散,吾靳固不与,《广陵散》于今绝矣!”

    正因为嵇康临刑索弹《广陵散》,才使这首古典琴曲名声大振。琴真乃爱琴之人,这千古名曲虽未听过,但是却有一种感觉此曲便是广陵散,心中如何不震惊?

    秦楼与琴真追随琴声至灵岩寺外的一处古亭。古亭因年代久远,显得有些破旧,琴声便是自那处传来。而抚琴之人,正是下午以船载二人的朱厚显。

    一曲奏毕,秦楼二人方走了过去。

    “方才朱公子所奏之曲,可是广陵散曲?”琴真上前前问道,此时她已换上女装,虽是布衣,却也掩饰不住住她倾城之貌。

    朱厚显长身而起,朝二人道:“夜间难寝,便出来奏曲消遣,想不到竟打扰了二位。”说罢看着女装的琴真,眼中竟也露出惊叹神色,显然不相信世间竟有如此貌美女子。

    “朱公子似乎还未回答我问题呢!”

    朱厚显哈哈一笑,“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秦楼道:“下午多有不便,请朱公子见谅,这位是琴真琴姑娘。是抚琴之琴,而非秦皇之秦!”

    朱厚显这才道:“不错,此曲正是广陵散曲!”

    秦楼虽不通音律,却也知此曲来历,问道:“相传此曲自嵇叔夜之后便绝于世,朱公子又如何得此曲?”

    朱厚显道:“我呼你秦兄,你却呼我朱公子,岂不显得见外?”

    被他如此一言,秦楼倒觉不好意思,便道:“朱兄!”

    朱厚显大笑一声,道:“实不相瞒,此曲乃朱家先人收集的《神奇秘谱》中得到,在下喜欢音律,便将此曲拿来研习,也不怕贻笑大方了。”

    琴真道:“朱公子谦虚了,以前琴真自负琴艺天下无双,今日闻公子一曲,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朱厚显惊道:“难道琴姑娘也是知音之人?”

    琴真笑道,“我六岁学琴,至今将近十五年了。”

    “如此在下方才献丑了!”朱厚显虽出身富贵之家,却无丝毫娇纵之气,待人接物,极有礼貌,性格温雅而大方,容易博人好感。

    “既然两位倒了这里,不如趁机饮些酒菜如何?”

    秦楼二人不便推辞,三人便围坐一桌,撤掉古琴。不片刻,便有婢女献上水果和几样小菜。

    三人边饮边谈心,朱厚显乃风趣之人,时而便逗的琴真眉开眼笑,而秦楼不善言语,起始之时,谈论为人抱负,秦楼尚能插入几句,及至后来,他们谈及音律,棋艺茶道之上,秦楼连讲话的机会都无,只得坐在一旁边饮酒边旁听。

    三人谈了将近一个时辰,夜已深,秦楼便要告辞。朱厚显道:“秦兄,为兄有几句话要谈,不知可否借步一下?”

    琴真知趣告辞,朱厚显一拍手,便自旁边林中出来两人。“送琴姑娘回客房休息!”

    此刻古亭内只有秦楼与朱厚显二人。

    朱厚显一改方才风liu模样,一本正经道:“秦兄弟将来有何打算?”

    秦楼道:“我们这些书生,除了科举似乎别无出路了。”

    朱厚显又道:“可是秦兄可曾想过,如今朝廷奸佞当道,朝政要阉人把持,皇上荒淫无度,如此朝廷,秦兄还值得为其送命?”

    秦楼凛然道:“正因为朝政混乱,朝廷更需要秩序,而秦楼更要晋仕,为朝廷分忧,赶除奸佞,为朝廷为百姓尽些绵薄之力!”

    朱厚显此刻也为秦楼的斩钉截铁而叹服,只是秦楼脑中的朝廷似乎有些简单了,不过这种事是靠体会才能感悟到的,朱厚显无心说服他,于是道:“秦兄弟,你既然如此选择,为兄也不多说,朱厚显交你这个朋友,真是三生有幸啊。若不秦兄不嫌弃,可否与在下结拜为金兰之交?”

    秦楼连忙摆手道:“秦楼何德何能,又如何与朱兄结拜?”

    朱厚显假装不悦道:“我朱厚显喜欢结交朋友,而今日与秦楼你一谈,心中欢喜才想结拜,男子汉大丈夫,怎地秦楼跟女人一样拖拖拉拉?”

    秦楼哈哈笑道,“既然朱兄不嫌弃在下,秦楼愿与朱兄弟结拜!”

    当下,两人搓土为香,行结拜之礼。问过生辰,秦楼二十又一,朱厚显道:“秦兄,在下痴长你三岁,你唤你一声二弟罢!”

    “大哥!”秦楼一生朋友不多,想不到这次苏州之行,竟遇到知心之人,结拜为兄弟。

    朱厚显道:“二弟,我们一见如故,这次出门匆忙,也未来得及准备礼物,这本《神奇秘谱》,便送于你做礼物罢!”说罢呵呵一笑,“方才从你极不自然的神情可以看出你倒是十分着意琴姑娘的,你把曲谱交给她,她定会喜欢!”

    秦楼被说中心事,脸上微红,道:“大哥说笑了!”

    朱厚显倒酒,道:“今日与你结拜,为兄高兴,来,你我二人痛饮几杯!”说罢仰头饮罢,秦楼今夜也极高兴,两人把酒言欢,秦楼酒量不大,几杯落肚,便有醉意。

    朱厚显派人送秦楼回去。

    “小王爷,宁王临行之前吩咐过老奴,托我照顾小王爷,今日小王爷竟跟这种穷酸秀才结拜,却是何意?”

    不知何时,一位灰衣老者站在朱厚显身后。

    朱厚显道:“这秦楼乃非凡之人,见解更高常人一筹,我不结交这人,难道去跟杜世鸣那种俗气的世家子弟谈论脂粉?”

    秦楼回房,琴真尚未入寝。由于知事僧没发觉琴真女儿身,粗心的将两人安排在一间房内。由于是寺院厢房,里面除了两张床,一张桌子,几个圆凳和香炉外别无他物。

    看到秦楼一身酒气,琴真道:“你喝醉了?”说罢扶秦楼做到床边,倒了杯茶来给他。

    秦楼虽脚步踉跄,脑袋却清醒的很,便将方才结拜之事情告知琴真。

    秦楼将秘谱递到琴真面前,琴真却不接,问道:“什么时候秦楼也学会送女孩子家礼物了?”

    秦楼说朱厚显特意要他给琴真的,只是道:“大哥见我喜欢这本书,便送给我,我只是借花献佛罢了,琴真你若不要便还给我罢!”说罢便要收回去,却被琴真一把抢了过去。

    “谁说我不要了?”琴真道,“等我学会了,便弹给你听好不好?”

    琴真兀自说着,低头一看,秦楼却已呼呼睡去,琴真心中暗道:“那朱公子比这个傻瓜好一千倍,一万倍,我怎么会喜欢这个傻瓜呢?”

    注:《神奇秘谱》乃朱元璋十七子宁王朱权所编,广陵散曲确是最早发现于朱权编的《神奇秘谱》之中,而小说中朱厚显乃朱权之后,有此曲并不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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