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科幻小说 > 最强战舰 > 第四十九章 喝最六的酒,日最野的狗
    接下来的航程中晴天少,风浪多。

    舰队中最情况最危险的莫过于雪貂白石的极光号,因为它只是一艘普通船只,在风浪中无法依靠舰娘的神奇能力自我修复,损管很成问题,所以,趁着天气缓和的时候,宫御把境界号上手艺稍好的船工都派了过去,计划中的舵轮改装只能搁置。

    舰队船员再配置结束后,重新起航,宫御所想要的航行模式就此开始了:封闭甲板,然后大家一起躲在船舱里听天由命……

    平时里人声鼎沸喧喧闹异常的船舱一片死寂,除了骇人的呼啸风声,就只有船体的吱呀和水流冲刷声。

    帆桁和桅杆连同风帆一起,能卸下来的都被卸下,能装进船舱的都装进船舱,因而舱中比往日还有狭窄,昏黄的油灯光线下,水手们或坐或卧静静的挤在一起,没有了闲聊和玩闹的余裕,只是仰着脸望着头顶上的甲板,即便有漏进来的水滴淋到身上也无心理会。

    他们是在等待下一个不知何时会砸上来的浪头。

    随着上方的甲板轰隆一声闷响,巨浪袭来,船体剧烈一震,伴着木材扭曲到性能极限的声,地板开始迅速倾斜,船舱变成了农夫手里的簸箕,而水手们就如同簸箕里的豆子,全被颠到了船舱一侧。

    船员们来不及查看刚才摔疼的地方,甚至来不及站起身,就纷纷挣扎着向另船舱一侧爬去,以期自己的体重能平衡船体倾斜。

    等船体恢复了平衡,水手们就再次战战兢兢的挤在一起,一边庆幸之前的巨浪没有造成船体破损,一边继续等待下一个……

    三艘船上的水手,无论人类还是青蛙人,都是一样。

    人类以恐惧来应对大自然暴虐,天生的本能驱使着人们逃离不可抗拒的险境,才不至于像没有心智的草木一样任由摧折,可想而知,没有这种恐惧的人类族群早已灭绝了。

    存亡断续,有赖于此。

    然而,人类终究还是到这危险的大海上来了。

    人们能够鼓起勇气闯入陷阱险境,去追求发展壮大的机遇,全赖技术和经验的积累,能够制造出在风暴中安全航行的船只。

    没有哪个人胆敢乘坐简陋而原始的木筏挑战这样的极端天气,但若真有蠢货这样做了,还是应该对他献上敬意的,不是对他的缺乏理智的蛮勇,而是对他给人类进化做出的自我牺牲——他们以自我灭亡来剔除人类基因池中的愚蠢基因,进而为人类这一物种的长盛不衰做出卓越贡献。

    过去的几天里,宫御的确怀疑过木质帆船的安全性,他的确是被这个星球的巨浪震撼到了,但现在,他并没有和船舱里的水手们一样战战兢兢,反而颇有静气,因为这些木制帆船的可靠性已经完全突破了他的预期,真正的风暴刚来临时,他以为真要完蛋了,可是并没有……

    也许算是一种破而后立,真正的考验来了,他反而放下心来。

    吊铺晃来晃去,宫御安坐床尾。

    并没闲着,他正在制作俗称“跟屁虫”的救生浮球,只需对水熊幼崽的皮做个简单加工就好。

    水熊这种动物颇类水獭,短手短脚扁尾巴,只是体型更接近海豹,更圆更肥。船员剥皮时都是从嘴巴开始,新鲜水熊皮弹性很好,可以像脱下一件连体橡胶衣那样整张剥下,之所以这样,是为了降低一道工序的成本:在里面涂好盐腌制,以便长时间存放,有时还会晾干。

    他手里的皮正是经过晾干的,并且都翻过来了,毛在里面,他需要做的就是扎住水熊皮排泄口以及还有脖子,水熊的毛发浓密不沾水,作为内部填充料,也不需要特别密封,就可以防水。

    宫御的活干得很细腻,封好了口后,正在用小刀刮掉皮革表面残余的皮下脂肪,膝上铺着接残渣的帆布,并不担心弄脏吊铺的铺盖。

    虽然外面狂风恶浪,船长室里的东西到还算整齐,能够固定的东西都被绳子和钉子固定好了,椅子和炉具被遗弃捆在角落,书桌上的东西都收拾干净,墨水被放进最下层的抽屉,而抽屉则用木楔卡死。

    不管外面如何,船长室这个小世界中的一切倒是都挺好的。

    非要吹毛求疵的话,就是在床头的一脸不悦的雪歌了,少女没穿正装,而是穿着一套简单的白色棉布的长衣,头靠着吊铺盒子床头的挡板上,抱着肩膀躺这,修长的双腿交叠着,以侵略的姿态直直的伸向宫御这头。

    航程被风暴延误已经让雪歌有些郁闷了,在得知宫御制作的“跟屁虫”的作用后,就越发心情不愉。

    因为对高高在上老天没什么办法,所以就有些不讲道理的迁怒于眼前的宫御,当然,这个心理过程是在雪歌潜意识里自动执行的,而雪歌远谈不上成熟,所以对其中的不良属性毫无自觉。

    她觉得这事宫御对她和境界号的吃果果的不信任,隐隐的觉得这个东西有些不祥,她认为,“跟屁虫”这个东西只有沉船时才用得上……

    因而,生气,非常生气。

    雪歌噘着嘴狠狠的瞪着宫御,努力散发怒气。

    但宫御毫无所觉,对这个来自地球男人而言,船上预备充足并且修能优良的救生设备,乃是天经地义。

    于是他完全不知道雪歌的怒火已经蔓延到了他这里,还以为雪歌的不愉快只是因为航程受阻。

    于是他对手里的救生浮球越发细心,把皮球挂得干干净净,系好绳索后稍微试了试手感,十分自得,心想这个小礼物会让她开心一些。

    献宝一样满意的把“跟屁虫”递到雪歌面前,笑眯眯的说道:“看,我给你也做了一个!”

    啪!

    一掌拍飞……

    填满绒毛的跟屁虫就是个皮球,弹性很好,被雪歌拍飞后再船舱里弹了两下,随着地板的来回倾斜摇动而骨碌碌的滚来滚去。

    而宫御就这样保持着献宝的姿势,以笑眯眯的表情呆住了。

    真是预料之外的展开,宫御此时直想喝最六的酒日最野的狗……

    简直费解,完全不知道哪里惹到了雪歌。

    颓然收起小刀,把绳索和剩余的兽皮一并放到膝上铺的帆布上,打了个包袱随手扔下吊铺,然后无力躺倒。

    心好累……感觉不会再爱了……

    一时之间,船舱里满满都是宫御散发出来的仿佛腐烂了一般的气息,完全盖过了雪歌的怒气。

    这场气息交锋把船舱里的气氛变得很糟糕。

    宫御耐受力极好,完全不受糟糕气氛的影响,其实已经立于不败。

    雪歌躺在床头,仍旧抱着胳膊怒视宫御,但是她的怒气却渐渐失去锋面,显出颓势,不久之后,势必兵败如山倒,旗靡如伏草……

    宫御颓然的样子拨动了雪歌的心弦,忽然让她心里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痛楚,忽然就觉得自己之前的做法十分不妥,她不明白为何不妥,但也没往那么深去想,只是越来越觉得那样不好,心中十分难受。

    虽然还在噘嘴皱眉努力做出怒容,但越来越扁下去的小嘴表明,她已经装不下去了。

    她下意识觉得应该做些什么补救,但不知该怎么做为好,又拉不下面子。

    宫御仍旧生无可恋,散发着霸气无比的腐烂气息……

    心中难受的雪歌有心想要道个歉什么的,但还是觉得是宫御不对,这么一来又觉得很委屈……

    幼弱少女一觉得委屈就要垂泪,眯着狭长的眼睛,泌出泪珠,泪珠越攒越大,忽然垂落,这才抬手来擦,眼圈也红了,又想起之前自己被掳走,心若死灰时宫御来救,心中越发五味杂陈,十分愧疚。

    这场气息之争在雪歌大败亏输之际,迎来了转机。

    躺着放赖的宫御觉察不对,一抬头,正发现雪歌在默默抹泪。

    虽然哭了,却静静地,也不吭声,只是偷偷的擦眼睛,好委屈好可怜的模样。

    只见雪歌:发若银线,肤如堆雪,粉唇玉面,清露涟涟……

    噫!!!要死要死要死……

    宫御看不得这个,也不知雪歌泪点在哪里,惶恐不知所措,脑门见汗。

    一时间雪歌抹泪,宫御抹汗……

    房间里气氛越发糟糕。

    该怎么做?

    抱一下?

    不……

    雪歌刚把“跟屁虫”拍飞,这时候贴上去,天知道她会不会把自己也拍飞,而且,雪歌哭得也是没甚道理,不好就这么惯着吧,虽然舰娘是个不同于人类的存在,但这方面,姑且先当萝莉对待吧。

    虽然现在不是讲道理的时候,但问一问雪歌为什么哭,还是可以的,至少可以打破现下的沉默。

    宫御坐起来,“噗啦”,伸手在雪歌面前打了响指。

    “嗯?”正用两只小拳头揩拭湿润眼泪的雪歌抬起头,不明就里的轻轻应了一声,她被吸引了注意力。

    “怎么哭了啊?”宫御尽量沉稳温柔的问道,然后等待接下来可能的暴风骤雨,比如像这样的回答:“老娘为什么哭你自己不清楚吗!还敢舔着囧脸问!”

    宫御心里暗暗提醒自己,虽然雪歌看上去只是个酷爱逞强的少女,但实际上是星灵衍生物,并非真正的人类。而且,还是沾过血的魔舰姬,虽然那样做并非她的本愿,但总归是和真正的舰娘有所不同,又有黑化史,是存在不安定因素的。

    总之,如果雪歌发作的话,就跟她好好吵上一架,然后,如果她有使用幽能武装的迹象,就抢先行动,像之前黑化时那样给她个结实的教训!

    然而,雪歌脸上丝毫不见刚刚的生气时的威严风采,红着眼圈扬着小脸,眯着泪眼望过来,弱弱的娇声道:"我……我也不知道……心里难受……"

    诶诶诶!!!

    好软!

    态度好软!

    怎么这就软了啊!

    宫御心中大定,这下可以放心了。于是握住她纤细的手腕,将轻飘飘的少女拉进怀里。

    雪歌揽着宫御的脖子,脑袋埋在他肩膀上,宫御的温存反而让她更加内疚了。雪歌抽泣了起来,肩膀微微颤抖着,宫御便轻轻拍她的后背。

    然而宫御越是温柔,雪歌就越是内疚,忽然奋力推开他,回身扑到床上,如同躲避烈日的沙漠蜥蜴钻进沙子里那样,三两下就钻到了被子下面,但只有半身盖住了,挺翘屁股和修长双腿还留在了外头,不动了。

    宫御冷不防的被推了个后仰,脑袋嘭一声磕在吊铺的边沿的挡板上。

    好疼!这丫头怎么回事啊,太麻烦了!宫御揉着后脑勺,也是被惹毛了,抬手照着雪歌屁股狠拍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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